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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体育竞技活动对边疆地区生计影响
——以阿拉善“越野e族·英雄会”为例

2021-03-07莎茹拉

文山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越野车体育赛事现代性

莎茹拉

(中央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 100089)

阿拉善“越野e族·英雄会”(以下简称“英雄会”)是每年十一黄金周期间在内蒙古阿拉善左旗腾格里沙漠腹地召开的以沙漠越野车赛事为主题,同时兼具越野摩托、航空飞行等十个项目板块的沙漠体育嘉年华。英雄会自2006年第6届首次落户阿拉善至今已召开15届,并于2009年将阿拉善定为永久举办地。阿拉善地处内蒙古最西部,是以蒙古族为主体,汉族占大多数的少数民族地区。全盟境内沙漠面积8.84万平方公里,占全旗面积的31.93 %,腾格里沙漠面积约3.67万平方公里,是我国湖泊最多的沙漠。内部沙丘、湖盆、山地交互分布。复杂的沙丘构造与地形特点成为沙漠越野车爱好者的天堂。为期一周的赛会活动期间,阿拉善左旗这个只有14万人口的边陲小城产生大量人口聚集与流动。据统计,2019年10月1日至7日阿拉善英雄会累计入园车辆40万台次,入园游客126万人次,共有全国各省市自治区29支越野e族大队参加。①英雄会凭借现代体育赛事强大的人口动员能力及资金、宣传、组织管理等现代化方式形成独特场域,成为中心与边缘、现代性与民族传统文化间碰撞、展演、调试的广阔舞台,对边疆民族地区少数民族社区环境、文化、生态等产生辐射性影响。相关影响通过道路、交通方式的改变及旅游资源发展等模式形成地方文化景观再造,这一再造景观反向对英雄会发展产生推力,最终形成直接作用于边疆地区民族社区发展的现代性与传统文化间一场生动而浩大的对话与互动。

一、阿拉善地区传统生计方式

阿拉善地处我国北疆,东接宁夏,西南与甘肃相连。全盟27万平方公里地域面积内分布着山地、丘陵、沙漠、戈壁、草场、湖泊等形态各异的自然景观。受降雨量及自然地理、气候条件影响,阿拉善地区一直以游牧经济为主要生产、生活方式,形成以牧民—牲畜—自然为基础的互动生态模式。加之阿拉善地区出产盐碱,走驼帮、拉骆驼进行盐碱和商业运输也是该地区传统生计方式之一。随着国家退牧定居计划逐步开展,全盟境内已基本实现禁牧,传统游牧生活方式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畜牧饲养及混合农耕成为主要生计方式。近年来依托国家政策支持,现代牧业开始崭露头角,主要以羊和骆驼养殖为主,并形成上下游产业链。部分牧民同时从事沙漠植物养殖,苁蓉、锁阳、枸杞等沙生药用植物都是种植的主要对象。也有部分牧民依托当地自然资源开展旅游产业。

二、“英雄会”竞技活动的主要特点

阿拉善“英雄会”是由参赛者、观众、赛事组织者、投资方、地方政府与当地民族社区居民共同构成的以沙漠现代体育赛事为主的社会文化文本。这一文本的主线贯穿着现代性与边疆地区民族社区间的互动及影响,是现代性借助体育赛事完成的由中心向边缘消散的社会实践。

(一)有焦点的聚会

10年来,每到“十一”黄金周,寂静的腾格里沙漠就会被来自全国各地的“越野人”和各式各样的越野车点燃。平时荒无人烟的沙丘上从早到晚都是开足马力轰鸣的越野车,人群挤满四周的沙山围观着远处车手们刺激的“沙海冲浪”,漂亮的网红们忙着打卡“英雄会”。夜晚来临,沙漠成为所有到访者狂欢的圣地,放眼望去满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帐篷和房车,遍地都是围着篝火欢饮的人群。一周过后,人群离散,沙漠又恢复往日的平静,一切好像从未发生。正像奥运会、世界杯、各类型锦标赛等我们所熟悉的现代大型体育赛事一样,英雄会也表现出围绕沙漠越野车赛事展开叙事文本的主要特点。并由此形成围绕这一主题的互动模式,成为“有焦点的互动”。欧文·戈夫曼在《公共场所的行为:聚会的社会组织》中提出,一群人专注于一个共同的活动,并按照那个活动流相互关联。这个活动并非连续的持续不断的过程,而是重复发生的聚集与散去,参与者也在其中流动不定。人们一旦进入其中便被裹挟,不得不在正式告别前维持“游戏规则”及彼此间互动张力。[1]英雄会围绕沙漠越野车赛这一主题展开叙事,并遵循一般体育赛会活动要求,进行统一策划与实施,越野车赛事成为活动的连接渠道。由于赛道临时征用当地牧民草场,并聘请牧民来做赛会期间临时服务,致使当地社区与牧民也同赛会活动发生直接关联,最终形成围绕赛会的强烈而有焦点的互动。

(二)非传统节庆式聚集

在历时15届的英雄会举办过程中,阿拉善承担了自第6届以来的全部赛事,并将赛事举办活动逐渐确定为每年“十一”黄金周,形成国内沙漠越野车赛事品牌效应,持续吸引部分车手及观众前来参加。其中不乏连续几年都来的车辆、选手与观众。

从2016年第6届英雄会开始,我就一直来参加,到今年其实已经不想来了。但贵州的兄弟们不让,非要我来带队。这头的朋友们也不让,一定叫我来。没办法就来了。这次来的时间会短一点,明天我带队去大、小V沟玩穿越,然后就飞回去了,留兄弟们自己在这里玩。

越野e族 贵州大队版主 宏春(英雄会会场 广场)

我已经连续多年来参赛了,这次来之前还和孩子们发生些不愉快。孩子们说我年龄大了,有些担心,所以不让我来。但我说“你们不要再和我重复这些了,我意向已定,如果不让我去,除非你们把我车烧了。如果我不高兴,出来对大家都不好,所以你们应该开开心心地让我出来(参赛)。”其实,我也知道孩子们担心,可玩赛车是我的爱好。虽然这几年阿拉善英雄会也受到不少质疑,但就算再不好我也会来的,因为这里有我的记忆。

T3挑战赛最年长车手 探长(广东)(车手营地 帐篷)

我是第三次来英雄会了,虽然以前来过,但现在依然有兴趣再来。前两次是和老公、孩子。现在我离婚了和朋友一起来,来到这就想起当时带我儿子来玩的情境,真是走哪儿都有当年的影子。

紫色花卉 普通观众/游客(呼和浩特)(笔者车里)

不同群体出于不同动机、信念、记忆与情感,选择每年前来参加英雄会。在长达10年的历时性延展中,依托沙漠地理资源及民族地区文化,英雄会已经演变为一场以现代体育赛事为载体,承载越野文化,体现不同人文情怀与理念,具有凝聚作用和自身叙事功能的现代性话语在边疆民族地区的集中展演,成长为围绕沙漠越野车赛事进行的周期性现代化大型非传统节庆活动,具备可对外展示、开发的新型非传统节庆特点。

(三)越野亚文化场域及其影响

进入英雄会会场,到处都可看到“无越野不兄弟”的大幅标语,这一口号是英雄会主要发起及参与团队“越野e族”的标志性口号。体现着所有参与英雄会及越野车运动的人们共同的愿望,并且已经内化为一种被内部参与者共同认可的跨越阶层、地域及族群的越野式情怀与文化认同。因此,赛会期间会场周围随处可见到陌生车辆之间的无偿救援。更可见到陌生人间因车结缘,五湖四海不问出处,不聊工作、收入、民族、信仰却围绕彼此的车辆展开话题同桌共饮的热闹场面。

文化不是普遍、内在固有概念,是随着社会的变化而产生、发展及分化的。任何社会都存在主文化与亚文化的分支。亚文化是通过风格化的、另类的符号对主导文化进行挑战从而建立认同的附属性文化。亚文化群体的形成需要一定空间与地域并对主流文化抱有对抗性。[2]英雄会利用广袤的沙漠空间,建立起以越野车为符号的文化及群体,通过操控车辆、展示赛会、身体实践及相关内容交流,表达跨越地域、阶层与族群的另类认同,生产对既有规则的抵抗。赛会期间这种抵抗也体现在对社会中常规道路规则的反叛。如,初入英雄会会场看到150米宽的中央大道,人们往往瞬间产生极度混乱的错觉。赛会期间9.9平方公里的会场内,几万台车在没有红绿灯、交警和行车线的情况下或静止或流动,让初来者感到极度无所适从。在越野爱好者的圣地“大、小V沟”则看到所有参与者都处在面积狭小、地势险要的沙沟中,以各自喜欢的速度及方向急速移动,充满了炫目的冲沙车辆,这一切难免会让人担心会场内外这种无交通规则约束与管理的状况,是否会导致事故多发并引发人身、车辆安全问题。

然而,看似极度混乱的场景中所有车辆却令人诧异地各安其分,极少有车辆鸣笛,交通事故也远没有想象中多,即便偶有撞车事件,当事双方也只是下车查看彼此车辆,愉快地沟通、交流,处理方法多是双方握手言和一走了之,想象中的戾气与斗殴事件鲜有发生。可以认为这些行为共同构成了文化实践层面的社会文本,诠释了文化建构过程。是对社会阶层、地域区间及族群认同的颠覆,也是对社会中常规道路规则的反叛,是对道路霸权的另类表达,也是与主导性规则相对抗的文化新规则,是通过越野亚文化实现的社会秩序再生产。

(四)利用现代性逃离现代

不同于一般体育比赛多在城市及人员密集区域举行,英雄会的主要互动焦点聚焦于沙漠越野车。越野性能与技术对场地的要求最终让比赛落户于我国第四大沙漠腾格里沙漠。

但更多参与者来到这里的初衷除参与或观看比赛外,却是出于对沙漠荒凉、苍劲环境的向往。他们驾着自己的爱车来到荒无人烟的沙漠,希望借此逃离喧嚣的都市,远离互联网和手机笼罩的现代性牢笼。媒体不遗余力宣传沙漠的神秘与荒凉,勾勒出一幅与早已习惯的都市生活大相异趣的美好图景,再通过互联网传播途径植入参与者脑海。媒体、资本、当地政府、赛会组织者等多方力量合力营造出某种关于英雄会的想象,承诺为人们提供一种完全不同于他们乏味生活的“世外桃源”。由此英雄会成为媒体、互联网、资本运作及当地社区合谋完成的一次都市人对现代性的大逃离。大批“朝圣者”带着逃离的梦,借助越野车实现空间流动与时间压缩,涌入这个远离他们生活中心的北部边疆小城。这就犹如想要摆脱地球重力却躲进人造太空舱过着暂时失重的生活一般,不过是借助自身力量完成的对自身的反身性逃离罢了。然而,这种一边利用现代性所带来的便利条件,一边却希望借此逃离樊笼般无所不在的现代性的行为,无形中形成一种利用个体实践完成的大规模现代性从中心到边缘的扩散。

三、与周边社区互动及影响

大型体育赛事总能吸引大量资金介入,并推动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和周边环境改造,带动所在区域多种行业发展,从而促进经济增长与文化交融。如当代奥运会已经成为促进国家、地区发展的重要赛事。同样,世界杯、欧洲杯、NBA等大型体育赛事都会为举办城市或地区带来大量人流聚集,产生旅游效应及文化影响。作为每年人流量超出当地人口数倍的现代体育赛事,英雄会不仅包涵空间与时间上的动员,也囊括众多参与者的身体实践,并在一定时间、空间范围内同周边事物形成不同程度互动及影响。

(一)道路建设影响与作用

当英雄会成为围绕沙漠越野车形成的现代体育赛事,越野车的聚集与流动则是活动开展的基础叙事方式,而道路作为其重要辅助设施,具有协助参与者以最快捷方式从原有行动轨迹进入到赛事活动状态的作用。由于早期通往英雄会会场缺乏道路基础设施保障,致使多届英雄会堵车严重。最严重时甚至在几公里的沙漠中堵十几小时,导致人人谈英雄会必聊堵车。于是当地政府出资近17亿元修建了全长约235公里的双向四车道一级穿沙公路,横贯腾格里沙漠腹地,连通巴彦浩特至甘肃省民勤县,通达甘肃省武威市,希望通过平整的公路实现与会车辆和人流的快速流动,疏解历届英雄会由于道路配套设施落后导致的严重堵车现象。

公路的出现彻底改变了当地游牧人群利用牲畜作为交通工具出行的传统生活方式,现在当地社区已经见不到骑骆驼出行的居民,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庭院里的越野车。公路建设与现代交通工具的使用大幅缩短货运及社交的空间距离。蜿蜒的公路将沙漠深处闭塞而偏远的苏木、乡镇如蛛网般紧密连接在一起。便利的交通设施为处在边疆地区的民族社区带来现代化实践的基础条件。借助公路运输的便利性,建筑与装修材料等大宗商品得以通过最便捷方式进入沙漠腹地。由此,引发当地居民装修热潮,人们开始放弃世代居住的散落在草场深处的蒙古包,搬入由政府统一规划的离公路较近的砖瓦房。沙漠中曾经的自然村落通过公路的聚合作用转变为居住统一的行政村。

周大鸣在其《道路研究的意义与途径》中说“修一条路,从国家的利益来看,更重要的是民族国家的构建”。[3]阿拉善英雄会为缓解会场堵车现象而斥巨资修建的穿沙公路,可以视作通过体育赛事影响、推进边疆地区基础设施建设的典型范例。也是借助现代体育赛事综合叙事功能,实现将边缘纳入中心,进行有效资源整合,达成边疆地区治理国家在场行为的极佳文本。

(二)旅游产业发展与政府在场

现代体育赛事往往使赛事举办地成为旅游策源地,普遍观众或参与者抱着游客心态及旅游者猎奇心理,在观看赛事之余前往当地尝试体验旅游活动。如北京奥运会带火了北京胡同游,为此北京的大爷大妈也要学几句简单的英语。英雄会是集旅游与体验文化为一体的大型体育赛事,旅游是赛事的主要支线产品。部分当地居民开始参与同越野车有关的旅游活动,如在赛会期间开沙漠冲浪车带游客冲沙,或利用对当地环境的了解专兼职做向导带领客人进沙漠,及做后勤保障随越野车队出行。一些当地居民为接待游客方便将自家住房改建为自住与商业两用的越野民宿。据英雄会会场周围的通古勒淖尔苏木L书记反映,该苏木共有96户居民,登记注册民宿22户。

然而单一旅游产业开发过剩及旅游资源同质化却与游客需要多样性体验及现代性逃离相悖离。很多游客反映沙漠失去了想象中的神秘感,民族地区缺少民族文化特色,商业痕迹过重。由于环境资源单一,经济发展滞后,地理区位处于边疆地区,导致地方居民参与旅游开发手段单一,旅游应对策略缺乏。并且阿拉善始终处于旅游开发的边缘位置,声音与话语极易被弱化,在作为旅游目的地时缺少与中心话语对话及呼应的能力只能被动接受,这些因素不断生成中心需求与边缘供给间的张力。

缓解这一问题的关键点之一即在于官方、民间社会组织和地方精英在其中扮演的中心与边缘间的缓冲地带。而政府在这一环节中的作用体现在对赛事及地方发展间定位的准确性与实际层面的操作能力。如何在中心与边缘间建立连接,使中心标准化得以保障的同时,将地方多元文化及独特性发挥到最大效力。使英雄会成为打破边缘地区传统文化发展困境的现代性尝试,并切实为地方政府实现国家治理边缘化服务,提供了绝佳的渗透机会及操作实体,实现地方治理的政府在场。

(三)地方性景观生成与权力博弈

“景观”是全球化背景下具有不规则形状的、流动的文化状态,这种流动已经不能简单用中心—边缘模型来处理。景观的构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客观给定关系,而是依据观点建构的,受到不同类型参与者所处背景影响的组织架构。[4]33任何一场现代大型体育赛事都会通过媒体宣传、参与者感受、投资方导向、组织者实施、地方居民参与等途径共同打造形成一定规模的景观效应。

在英雄会则表现为,游客们带着通过媒体及其它信息渠道获得的对沙漠的想象,前往沙漠进行越野“朝圣”。当地人通过发展旅游的方式为游客提供他们想象的被需要的旅游服务。政府利用提供服务与资源整合的机会参与边疆地区治理。最终英雄会被塑造为围绕越野车展开的有焦点互动,借助这种互动可以达到阶层、地理区域、族群认同间的无障碍对接,并可借助越野车实现所有人逃离都市生活樊笼的梦想。阿拉善则被打造为极具神秘色彩的诗和远方的世界。在这一过程中,媒体通过网络发挥作用,资本则伺机而动,政府不遗余力与媒体、资本及游客对接,希望通过实现多方“想象”达成地方经济、文化发展。当地居民在参与赛会及日常生活中迎合各方想象,以期树立对于英雄会赛事的“想象的共同体”。

不同层面的想象被挪用来建构复杂的社会文本,再通过不同个体、人群及媒体、资本,合谋将英雄会打造为地方性特色景观。并借助现代传播媒体、科学技术、政府组织等多种渠道,使其变为可由技术细节具体控制的实操性工具。由此,如何通过现代体育赛事的景观建构作用,将族群景观、技术景观、媒体景观、意识形态景观及金融景观共同转变为推动地方发展的地方性景观,并有效控制地方性景观的生成与传播,成为权力、资本、地方政府及当地居民等多方利益博弈的焦点。

与其说这些公关危机是D&G所谓的因为不了解中国而产生的误会,不如说暴露了其深入其骨髓的以自我为中心和对中国的刻板成见。诚如网友所言,他们口口声声说“爱中国”,不过是爱中国的钱罢了。

(四)社会记忆与文化再造

作为以年为循环周期,在相当长时间内固定发生的大型现代体育赛事,英雄会已逐渐发展成非传统节庆式聚会。通过对沙漠自然景观集中开发利用实现人流聚集,将汽车、越野文化及体育赛事带入到当地居民的日常生活中,并形成有别于传统游牧生活及出行方式的全新社会记忆。专门为英雄会修建的穿沙公路在服务体育赛事的同时也改变并塑造着当地居民关于出行方式的社会记忆。笔者走访英雄会会场周围的通古勒淖尔苏木,发现那里除了由于道路交通建设使得出行更为便捷之外,在政府大力扶植下村庄由原来散居在沙漠绿洲附近的自然村落变为现在的行政村。家家户户院落中都停放着不同品牌的汽车,其中大多数都是越野车。

现在几乎每家都有车,大家出门都开汽车或者骑摩托车。以前我们去公社上班都是骑骆驼。当时上班时间是十天一个轮替,但骆驼数量有限,都是两户人家发一峰公家的骆驼。为了提高骆驼利用率,每次上班出发时两个人一起走,上班的骑骆驼,另一个走路。走到一半的中转站,上班的继续向前走,另一个人负责把骆驼牵回去,到交接班的日子两个人在中转站交接骆驼,下班的把骆驼继续骑回来。这样骆驼就始终留在家里,可以帮助家里干点活。家里事多,公社还有公家的骆驼可以骑。现在驼手都变成车手啦,老汉我也开上车了,家里原来养的50多头骆驼就都卖掉了。

罗老爹 通古勒淖尔老支书(风行者俱乐部)

记忆对于每个个体而言都是连接过去、现在与未来的纽带,社会学家认为记忆并非单纯只是个人感官属性,每一个集体或社会都存在相应记忆机制并拥有长久记忆。社会记忆是依靠包括文字、语言、身体实践、社会组织与规章共同形成的社会群体记忆文本,是社会在过去与未来间延续的重要纽带,是社会得以长久维持的基本因子。而历史上阿拉善作为边疆地区,因受到自然地理环境影响,始终保持以游牧生产、生活方式为主。如今在现代性影响下,不仅道路交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传统交通工具也开始退行着离开人们视线,逐渐成为久远的历史记忆。借助现代大型体育赛事的综合叙事功能和人力、物力与自然资源整合等方面的作用,现代体育赛事为现代性在边缘地区扩散找到一条巧妙的路径。

四、结语

阿拉善地处我国最北疆,自然地理条件恶劣,交通闭塞,千百年来传统游牧生活方式世代相传,形成相对于中心的稳定而持久的边缘文化圈。随着现代性的全球扩张,阿拉善地区凭借现代大型综合体育赛事达成人口聚集与流动,以推动边疆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带动地方旅游经济发展,塑造新型地方景观,完成现代性与边缘地区的良性接触。然而,一项运动的地方化不是新文化形式与既有文化形式的简单结合,而是集体的、壮观的、现代性实验的产物。[4]119全球化背景下的现代体育赛事如何在边疆地区通过其自身的影响力实现与地方性的高效嫁接,在保留完好自身现代性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避免对地方生活与文化产生过多消极影响,同时通过自身影响力实现对地方经济、事务的优质促进作用。

注释:

① 阿拉善左旗第十三届委员会第190次常委(扩大)会议材料(2019年10月10日)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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