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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学视野下的汉字探源

2021-03-07潘艳花

文化学刊 2021年12期
关键词:探源氏族远古

潘艳花

汉字文化源远流长,它是一种表意文字[1],仔细研读能够发现,汉字传承着古代先民的智慧,传递着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汉字也因此成为了连接古代先民与现代社会的文化载体,透过对汉字文化的探源,现代人能够更加直观地感受到来自于远古时代的文化气息,尝试去理解古代先民的思想,并从中发现一些埋藏久远的秘密。

文化人类学是人类学的一个分支,有许多文字探源都会尝试用文化人类学的角度去完成探源工作。Survival——“文化遗存法”就是其中较为常用的方法。“文化遗存法”是一种隶属于文化人类学的研究方法,其主要的研究方向是对于现今仍然存续的文化中历史悠久的文化现象,比如:祭祀、婚丧等等,都是文化遗存法研究的常见对象。在这些常见的研究对象中,古代汉字的身影与影响几乎无处不在,因此汉字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其研究的对象。对于汉字的发展历史而言,历经沧桑的背后承载着人类文明的进化、生产方式的演变、种族的迁徙等等,汉字就像是古代先民发展进化的历史缩影,记载着进步发展的每一个印记,意义重大。几乎每一个字都有着独特的意义,将它们铺陈开来,就是古代先民生产生活的画卷,为现代人研究古代文明发展提供着不可替代的宝贵史料和探寻线索。

一、古代先民的社会组织形式

(一)汉字印证原始部落和氏族社会的存在

人类学对汉字的造字规律有着研究探索,通过这样的研究探索发现,人类的原始部落是由于人群的整体聚集和迁移形成的,正如汉字“族”,就是“方”字旁,通过会意可以看出,“方”字好似一个正在行进当中的人,迈着大步向前走着,说明氏族部落的形成一定要具备人的迁移才能够实现。而右边的上半部分,就好似一面随风舞动的旗帜,旗帜代表着领袖,是这一部分人带领着人们往固定方向和目标发生了移动,其具有带领迁移的作用。整体来看,左右两边结合起来就好像是一群人跟着领袖的旗帜朝着未来迈进的样子,这就是原始部落氏族的形成。通过后期的研究发现,这个字当中象征旗帜的部分就是各个原始部落、氏族的徽记、标志、图腾,这也从一定意义上代表着这个部落、氏族的人们共同认可的信仰和遵守的信条,是远古文化的一种象征。由此可见,原始部落和氏族社会的确存在,人们以一定的关联形成(主要关联为血亲),并由头领带领着迁徙,在迁徙的过程当中逐渐壮大,并形成独特的文化和信仰。

(二) 汉字见证母系社会与父系社会的更替

通过研究积累,人类学界与历史学界都认同了人类社会母系社会先于父系社会诞生,并在不断地演变中产生了二者的更替这样的事实。究竟如何判定母系社会先于父系社会诞生并存在,可以通过对“姓”这个汉字的探源来得到。中国传统文化重视对于父系文化的尊重与传承。但仔细研究能够发现,“姓”这个字虽从父系,但却是“女”字旁,右半边是“生”,联系在一起的含义是女性生产,也就是说,这个字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远古母系氏族时期。“姓”这个字说明了人类诞生和繁衍依赖于女性的生产,而在当时的母系氏族社会当中,人们曾一度将女性权威视为尊崇,包括氏族的首领和重要人群都是女性。有学者认为,由于“女”字比“男”字更为简化,在书写上和记忆上都占有一定优势,因此,方便在造字时使用,规避了“男”字在造字时的抽象化与复杂化,因此,才出现了许多“女”字旁的姓氏。但不可否认,在古代汉字的发展过程中,至今仍然保留着许多“女”字旁的姓氏汉字,包括后来出现的“安”“嫦”“娲”等等,都足以说明对女性的尊重,让这个仅仅在历史上短暂出现的母系氏族社会时期留下了足够深重的印记和足够探寻的文化意蕴[2]。

告别母系氏族社会时期之后,男子凭借着先天的体力优势,一跃成为当时社会的领导者,也就是父系氏族社会的诞生。这里用了“父”这个字而不是“男”字,推测原因可能有两个,一个是年龄较小的男性并不能够担负起氏族社会生活的重担,成年后成为了人父,方能够在身心上体会到责任,并呈现出个人实力,得到尊重,也就是说“父”是年龄和社会身份的一个说明。另一个仍然是从造字的规则来看,“父”字方便演化,并且形状似一把斧子,带有坚韧、攻破的锋利感,比“男”这个字更便于演化,是顺应了造字的规律。

(三) 汉字隐含远古先民的两性关系

一夫一妻制是现代人们默守的婚姻两性关系,这是对配偶的尊重,更是对人类繁衍的科学对待,然而人类在现行的一夫一妻制之前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群婚、一夫多妻的婚姻社会阶段。这些透过汉字都能够找到印证。

衡量自己在氏族中将占据怎样的地位。另一种是“偶婚”,是通过男性嫁给女性来实现的两性关系,在这之后,男性通常不能随便离开女性,一旦因为某种原因产生男性离开女性的情况,那么两人结合后产生的子女都归女方所有。这样的两性关系充分证明了女性的氏族地位,也印证了远古先民对繁衍子嗣的看重。

衡量自己在氏族中将占据怎样的地位。另一种是“偶婚”,衡量自己在氏族中将占据怎样的地位。另一种是“偶婚”,是通过男性嫁给女性来实现的两性关系,在这之后,男性通常不能随便离开女性,一旦因为某种原因产生男性离开女性的情况,那么两人结合后产生的子女都归女方所有。这样的两性关系充分证明了女性的氏族地位,也印证了远古先民对繁衍子嗣的看重。

在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夫多妻制,男性在长久的时间里占据两性关系的绝对制高点。对于男性而言,娶妻生子视为有“室”,这里的“室”就是主要指房子,也就是说,男性对于女性的看法不过是房子当中摆的一件功能性物品罢了。而女性婚后则称为有“家”,“家”的概念既是女性的归所、目标,也是男性将女性安置在“室”内,让女子繁衍子嗣的意图。“室”是一个宝盖头下面一个“至”,意思是男性将女子娶回屋内安置,也与远古时期的女子走婚有着联系,只有女子自愿待在男性的房子当中,才是承认了男性的家庭地位和两性权威。而“家”的下半部分“豕 ”与“猪”形似且有相似的意思,也是强调了女性的主要两性职责就在与繁衍子嗣。

二、远古社会的生产生活习惯

远古时期,先民们没有现代化的生产工具,主要赖以生存的生产方式较为单一。首先是依赖捕食猎物和采集果实,也就是常说的狩猎与采集。由于男性先天的体力优势,大部分的狩猎任务由男性承担,这成为了后来畜牧业的开端。狩猎的相关汉字都与犬字旁有关,也就是猎物大多都是野兽。在最初“狩猎”写作“獣猎”,在现在来看,两个字互为通用,在意思上差别不大,指的大致都是猎人设下陷阱抓捕野兽的行为方式。与此相反,女性受到自身职能和先天身体条件的因素限制,主要承担起了采集果实的工作,她们主要与植物打交道,因此也被视为是后来农业的前身。从“采集”这个词来看,有采摘和收集的两层含义,也就是女性不仅承担采摘果实的任务,并且要合理地把采摘到的果实进行管理和收藏。“采”这个字,在形态上来说,上半部分是个“爪”,也就是象征着“手”,下半部分是个“木”,象征着树木、植物,形象的展示出女性用勤劳的双手在植物、树木上进行采摘的过程。由此可见,远古先民通过性别分工的不同,将狩猎与采摘分人群展开配合工作,这是一种合理的职业分工,也是一种对男性力量的认可,为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的演化奠定了基础。

当远古先民的生产力水平不断演化之后,他们开始意识到普通的依赖狩猎与采摘生存,将导致物资的不可存续性,被迫之下就要不断地进行迁移,这将导致他们在迁移的过程中损耗人力物力,种族延续堪忧。因此,远古先民进入了自给自足的农业生产阶段,将种植植物作为主要的生产方式,所食用的食物也从果实转变为了粮食谷物。从汉字结构来看,许多的农作物以及农业活动都与“禾”这个字有关,比如:“穗”“种”“秧”“稻”等等,都是“禾”为偏旁,而“禾”这个字属会意字,意思是人的手从农作物谷穗上摘取谷粒。甲骨文中的“禾”字生动就像一幅画,描绘出了一株农作物的根、茎、叶、果实,可见当时社会就已经有了农业生产的萌芽。

三、承载远古先民的原始宗教信仰

对于人类而言,宗教信仰是精神世界的一种信任与追求,远古时期就已经有了原始的宗教信仰,这种宗教信仰源自于远古先民对于一些自然现象无法合理地解释,并且深深地从心底里产生了对自然力的一种崇拜。因此,他们会产生一种非科学的解释方式,并将自己部族的精神力寄托在自然界的力量之上,用自己愿意去相信的方式来构建一个自我体系的宗教信仰和世界观。

汉字在人类的历史上,不仅仅传递了上述内容,在汉字流动传播的过程当中,也烙印着古代先民战争、以物易物、文化迁徙等其他活动的印记,古代先民各个民族、部落、地区的文化交流从没有停止脚步,正如汉字的发展演变也从没有停下过脚步一样。而汉字作为一种文化符号,不论是传播形式,还是传播范围,都受到当时社会文化发展的影响。以人类学视角来对汉字文化进行探源,能够更有效地挖掘文字构造、意义与人类社会发展演变的碎片化信息并统筹管理起来,让看似杂乱无序的汉字经过系统地推敲整合,得到有助于人类学研究的结论,并对汉字的源头和发展有进一步地理解认识。二者相辅相成,在合力作用下足以从另一个侧面考证现有人类历史发展的痕迹,重构汉字的历史内涵,使二者的学术研究都更上一层楼。当然,这种结合性的探索研究,基于对交叉学科的整体认知和细节把控,在操作上而言具有一定难度,需要查考的资料也十分有限,有的因为年代久远,极容易造成查找困难,给研究造成了一定的障碍。再加上汉字研究本身需要严谨的逻辑推理和对细节的猜想、把控,使得在人类学视野下进行汉字文化探源变得难度颇高,这也成为了今后作为二者交叉学习研究所亟待突破的一个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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