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节庆的成长※——基于“广州乞巧文化节”新闻报道的分析

黄继华 任欣颖 戴光全

(1.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广东 广州 510507；2.华南理工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举办节日庆典活动是当下民俗传承的重要途径，已经成为民俗的一种生存方式。在民俗社会功能变化、外部审美变化[1]以及政府介入[2]等外部环境下，民俗节庆在发展方式和方向上遇到挑战。民俗节庆的持续性和成长表现就成为民俗在节庆方式下生存的关键，知名民俗节庆在此方面或可成为榜样。作为国内最知名的乞巧文化节之一，至2016年广州乞巧文化节已连续举办12届，在珠三角乃至海外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其发展经验为民俗节庆的成长提供有益借鉴。

1 文献回顾

关于“民俗节庆”的研究已经相当广泛和深入，其中包括民俗节庆的发展问题。就国内相关研究来看，以“节庆(节事)发展”“节庆(节事)可持续发展”等为题目或者主题的相近文献多从区域节庆资源开发的视角讨论当地节庆(节事)的发展问题，相关研究阐述了一些宽泛的经验和对策。国内有关知名节庆的实证研究从整体上介绍了节庆发展的阶段及其特点[2-3]，也有研究从节庆的某一方面展开，分析其发展和延续性，如文化内涵挖掘与延伸[4-5]、主题的连续性策划[6]、节庆国际化发展[7]、品牌化[8]、节庆活动创新[9-11]、运作模式转变[12]等等，但对民俗节庆整体成长与发展的针对性研究仍不多。

目前对广州乞巧文化节的相关研究多从文化和非遗的角度进行分析，如乞巧习俗、民俗文化嬗变、民俗重构与现代内涵、文化认同、非遗保护等。现有从节庆(节事)视角进行研究的文献主要是有关乞巧节演变[13]、节庆活动娱乐化[14]、开发原则与模式[15]、保护与创新机制[16]等的研究。本文将从节庆整体成长的角度对广州乞巧文化节进行探析。

2 研究方法

2.1 资料选取与收集

由于索取障碍和保存不完整的原因，获得有效内部资料难度较大，故采用外部资料进行分析。本文将以“广州乞巧文化节”相关的新闻报道作为分析材料。比较而言，新闻报道具有权威、客观、连贯、容易获取等特点。本文利用广州当地主流报纸官方网站(包括金羊网、大洋网、南方网等)、中国知网(CNKI)、百度(新闻)等进行检索，以“广州天河(珠村)乞巧文化节”“天河(珠村)乞巧节”“天河(珠村)七夕节”“珠村”为检索词。选取时间段为2005-01-01至2016-12-31，共12年。经比对和筛选后，最终共选取新闻报道126篇。

2.2 分析方法

本文使用文本挖掘软件ROST Content Mining6.0进行分析。为符合软件要求，本文对分析资料做了如下处理：(1)去除乱码和图片，删除新闻的标题、摘要、时间、来源、记者姓名等信息，删除报道中纯粹介绍乞巧民俗的文字，整理成Word文档。(2)将Word文档转化成“.txt”格式。(3)创建分词词表，将人名、地点、活动名称、特殊称谓、数字等进行统一。自定义词表经过多轮调整，以保证分词效果。(4)创建滤词表，滤除无意义词和对分析帮助不大的词等。整理后用于分析的文本共计8.17万字。本文对高频词语义网络和高频词归类分析了广州乞巧文化节的整体特征与变化，并对材料中与“首次”有关的内容进行了解读，以分析其中具体的变化和创新手段。

3 分析与结果

3.1 高频词语义网络分析

从高频词(前500位)语义网络分析可知：“珠村”“乞巧”“乞巧文化节”“乞巧节”“七夕”“文化”“传统”“民俗”等词中心度高，居于中心位置；其次是“摆七娘”“拜七娘”“开幕式”“仪式”“作品”“手工艺品”“展示”。与这些中心词联系紧密的有“民间”“传承”“体验”“主题”“展现”“岭南”“风情”“巧姐”“女子”“汉服”“表演”“市民”“参与”“创新”“首次”“现代”“七夕文化广场”“明德堂”“乞巧苑”“发展”“非物质文化遗产”等词。

高频词语义网络表明：乞巧文化节仍以传统文化为核心，注重文化传承、体验与参与性，形成了具有代表性的活动内容和空间场所，乞巧文化节在尝试进行突破和创新。

3.2 高频词归类分析

过滤后生成的高频词表共有141个词语，最高词频490次，最低词频19次。参考ROST高频特征词分析结果和文本的具体内容[17]，本文将高频词按照“节庆文化内涵”“节庆活动”“节庆空间”“节庆参与者”和“实施与效果”5个方面进行归纳分析。

3.2.1 “节庆文化内涵”高频词分析

“节庆文化内涵”高频词表明乞巧文化节显现的文化特征和风貌，分为“传统内涵”和“当代内涵”，如表1所示。

表1 “节庆文化内涵”高频词词表

由表1可知，“传统内涵”中第一行是乞巧文化节的整体文化内涵和特征；第二行是乞巧节习俗的核心内容。“拜七娘”“摆七娘”“女子成人礼”构成了现代“仪式” 的主体；“手工艺品”是展示“乞巧”“女性”“心灵手巧”的“作品”；“穿针乞巧”是比巧必备环节；“许愿树”延续着人们对“幸福”的祈盼；“汉服”被指定为乞巧节服饰，“七娘饭”则是遵循传统开发的节庆“美食”。“当代内涵”融入了“现代”“元素”，如“亚运”及“爱情”成分。“文化内涵”高频词的分析表明：乞巧文化节重视乞巧文化的内涵挖掘，兼具传统和地方特色，而现代和时尚也成为乞巧文化节不断发展的选择。

3.2.2 “节庆活动”高频词分析

“节庆活动”高频词指的是乞巧文化节筹划的各类活动，包含“文娱展演”“选秀竞赛”“文化交流”和“商贸活动”，如表2所示。

表2 “节庆活动”高频词词表

由表2“节庆活动”高频词的分析表明：乞巧文化节设置了具有一定公益性、趣味性、娱乐性和学术性的活动，内容日渐丰富，有些活动已具备良好的连续性；乞巧文化节没有忽视乞巧习俗商业价值。

3.2.3 “节庆空间”高频词分析

“节庆空间”高频词表明乞巧文化节活动进行的空间，分为“举办场所”和“交流地方”，如表3所示。

表3 “节庆空间”高频词词表

由表3“节庆空间”高频词的分析表明：乞巧文化节保留了传统核心区域，也通过建设专属节庆场地(馆)、设置分会场、扩大交流范围等方式获得了成长“空间”，增加了影响力。

3.2.4 “节庆参与者”高频词分析

“节庆参与者”高频词是指参与节庆的各方组织和人员，分为“组织者”“积极参与者”和“参观者”，如表4所示。

表4 “节庆参与者”高频词词表

由表4“节庆参与者”高频词的分析表明：政府在文化节组织中发挥了主导作用，乞巧文化节在当地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并吸引了各方人员的到来。

3.2.5 “实施与效果”高频词分析

“实施与效果”高频词表明乞巧文化节发展过程和实施效果，包括“传承与创新”和“实践效果”，如表5所示。

表5 “实施与效果”类高频词词表

由表5可知，在“传承”当地“风情”“特色”的同时，文化节也积极尝试“创新”“建设”，是被“设计”“打造”的结果。从实践效果来看，举办“大型”“乞巧文化节”使得乞巧习俗得到“恢复”“展示”和“保护”，“实现”了大众的“互动”“参与”和“体验”，实践了文化“惠民”，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称号便是对其极大的肯定，表明乞巧文化节已经具备一定的“品牌”效应。“实施与效果”高频词的分析表明：乞巧文化节在保护和传承的基础上，持续创新，文化节累积了较好的文化和社会效应。

值得注意的是，报道中频繁出现“首次”及相近词语(包括“首度”“首届”“首个”“第一”)，仅“首次”一词在高频词表中排第19位，位居前列。此处对所有涉及“首次”的内容进行了分析，发现广州乞巧文化节的创新集中在文化内涵、实现形式和运作模式等三个方面。从文化内涵创新来看，对习俗的持续挖掘、升级和融入新元素是乞巧文化节内涵丰富的常用手段；从实现形式创新来看，乞巧文化节以扩大规模作为增长的主要方式，如文化交流范围的扩大、选秀竞赛活动的增加、举办场所的扩展等，以实现国际化、品牌化、地标化，并加大新技术手段的应用；从运作模式创新来看，商业化、市场化的创新运作提升了经济活力和实施效率，如搭建交易平台，增加商业活动，但目前的模式改进还属于局部调整，现有报道中还未见整体运行模式改造的信息。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论

整体上，文化内涵建设是广州乞巧文化节的根本经验。乞巧文化节致力于挖掘和提升传统乞巧文化，稳固了文化根基，形成了固定的环节和系列活动，具备了良好的延续性和稳定性。这凸显了民俗节庆的文化属性和传承要求，兼顾了其社会意义。扩张是乞巧文化节成长的基本表现。通过丰富化、大型化、国际化等手段，使得乞巧文化节在内涵和外延上不断拓展，具备了一定的品牌影响力。创新则是乞巧文化节持续发展的动力，集中体现在文化内容建设、展现形式、运行机制上的变化和突破，使得文化节既传统又现代，既古老又年轻。政府主导是乞巧文化节稳定成长的保障，政府的参与提升了民俗节庆的权威性和关注度，从实际效果来看，政府主导的模式值得肯定。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在尝试从民俗节庆构成要素、创新方式、成长效果三个方面描述民俗节庆的成长，如图1所示。

图1 广州乞巧文化节成长的分析

4.2 讨论

在新的时代条件下，社会管理者推动了部分非重要传统节日的转型，天河乞巧节的发展正处于关键的转型阶段[18]，从乡土民俗演变为城市节日，乞巧节的包容性和表演性在增强。但新元素的选择仍有争议，比如与乞巧习俗无直接关联的“爱情”元素；热闹的乞巧嘉年华经常混搭舞狮、龙舟、粤曲、武术等其他民俗。因此，节日功能的变化、争议元素和内容杂烩带来的影响还需持续研究。同时，持续创新并非易事，不断制造亮点和扩张规模会给主办者带来明显压力。节庆活动应“实事求是、因地制宜、量体裁衣、顺其自然、量力而行”，既不贪大求全，也不盲目拔高[19]。乞巧文化节需要寻求未来的发展策略，深度市场化运作，产业化、区域资源整合或在选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