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水平的调查研究
2021-03-02杭玲
杭 玲
肺炎在儿童呼吸道疾病中较为常见,近年来发病率呈上升趋势[1]。虽然肺炎的治疗已较为成熟,但由于儿童呼吸系统解剖位置的生理和特殊性以及免疫系统的不完善,且患儿肺功能还未发育成熟,体质弱,抵抗力差,全世界每年死于肺炎的婴幼儿仍高达200万人次[2-3]。这主要与小儿肺炎治疗不及时发展为重症肺炎甚至是引发呼吸衰竭、心力衰竭等严重并发症有关[4-5]。重症肺炎不仅使患儿的身体健康受到严重破坏,同时也会导致患儿的父母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疾病负担,甚至有些父母因长期处于自责、焦虑等负性情绪[6],会明显加重其心理痛苦,损害其心理健康。反刍性沉思主要是指经历应激事件后,对该事件积极与消极重复思考和认知的过程,分为侵入性和目的性2个维度[7]。侵入性反刍性沉思是指产生消极的思考,目的性反刍沉思是指产生积极的思考,且具有良好的认知和加工[8-9]。这对于及时了解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心理状况有较好的指导意义。一方面可以反映其父母的心理适应水平,另一方面也可以反映其遭遇严重心理压力后的心理恢复能力。然而查阅国内外相关文献,未发现类似研究[10-11]。故本研究选取重症肺炎患儿的父母进行调查,旨在了解其反刍性沉思水平,通过分析可能存在的关联因素,为后续开展有效的心理干预措施提供依据,以缓解患儿父母创伤后应激反应,加快其创伤后的心理成长,从而使心理状态保持在健康水平。现报告如下。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本研究采取方便抽样法,于2017年6月—2019年6月抽取某三级甲等医院的110例重症肺炎患儿父母进行调查。发放问卷120份,回收符合纳入标准的问卷110份,有效回收率91.7%。纳入标准:经各项检查及病理学确诊为重症肺炎的患儿父母,无心理疾病史,语言表达能力清晰,且知情配合。排除标准:患儿病情不稳定致父母心理情绪不稳定且配合障碍,语言表达能力不清晰,有认知障碍的患儿父母。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该表是由调查者自行设计,包括与患儿关系、父母年龄、工作、文化水平、收入、夫妻感情、居住地、医保等。
1.2.2 中文版反刍性沉思评分表(Chinese version of Event-related Rumination Inventory,C-ERRI)[12]该量表最早于2011年由美国Cann等[13]研制,分为侵入性反刍性沉思与主观性反刍性沉思2个维度,该量表采用Likert 4级评分法,从“从不”到“经常”依次计0~3分,60分为量表总分,该得分越高表明沉思水平越高。研究表明,该中文版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效度[14]。本研究中该量表的总体Cronbach′s α系数为0.833。2个维度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47、0.901。
1.3 调查方法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共发放120份调查问卷,收回有效问卷110份,有效回收率91.7%。研究者通过院部的批准且得到调查者的知情同意,对问卷有理解阅读困难者,协助其填写问卷,但不得暗示,现场发放现场收回,问卷回收后由研究者核对无误后纳入数据库。
2 结果
2.1 不同人口学一般资料调查 本研究纳入110例重症肺炎患儿的父母为研究对象。年龄为(31.79±5.42)岁,调查父亲48人(43.6%),母亲62人(56.4%)。
2.2 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水平分析 本组研究父母反刍性水平总得分为(31.60±6.34)分,处于中等水平(参考量表总分)。其中侵入性反刍性沉思水平与目的性反刍性沉思水平得分分别为(16.10±5.21)分、(15.50±5.34)分。不同特征人口的反刍性沉思见表1。
表1 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水平单因素分析(n=110)
2.3 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水平单因素分析 分别以2个不同的维度为因变量,以不同的调查资料为自变量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其结果显示,不同家庭收入、文化水平、家庭角色的患儿父母的侵入性反刍性沉思水平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不同家庭角色、文化水平的患儿父母目的性反刍性沉思水平得分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4 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相关性分析 将父母的年龄与反刍性沉思各维度分别做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重症患儿父母的年龄与反刍性沉思的侵入性、目的性无相关性(P<0.01)。见表2。
表2 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相关性分析
2.5 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分别将有统计学意义的3个独立因素(家庭角色、文化水平、家庭收入)纳入自变量,将侵入性、目的性2个维度纳入应变量进行多元逐步回归分析(均P<0.05)。见表3。
表3 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3 讨论
3.1 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现状 本研究结果显示,重症肺炎患儿父母反刍性沉思总得分为(31.60±6.64)分,处于中等水平。其中侵入性反刍性沉思得分为(16.1±5.21)分,目的性反刍性沉思得分为(15.5±5.34)分,高于苏莉莉等[15]对急性深静脉血栓病人侵入性维度得分(14.79±5.60)分,低于其目的性维度得分(16.13±5.07)分,但均高于赵薇等[10]对喉气道疾病患儿父母侵入性维度得分(13.74±7.34)分、目的性维度得分(14.83±5.67)分的报道。提示重症肺炎患儿父母的侵入性反刍性沉思得分相对偏高,而目的性反刍性沉思得分相对适中。这说明在面对患儿病情时其父母表现出了更高的创伤后应激反应,而目的性沉思频率反而较低,说明在心理自我调适、心理自我恢复方面又相对较为薄弱,这都容易导致患儿父母出现心理问题。分析其原因可能是重症肺炎相比其他小儿疾病治疗难度更大、病死率更高、预后更差,作为严重的应激源及创伤性因素,会增加其父母的心理痛苦、创伤反应,导致其心理负荷过大,负性事件会在脑海中不断重现,而难于及时消除有害信息在大脑中的强迫性加工再现;同时,也很难有效地建立对孩子患病的“合理化”认识,加快其自身心理创伤后的成长[16]。有研究显示,个体的心理压力长期无法释放,焦虑、心理痛苦等负性情绪不能有效缓解,极易导致严重的心理问题,甚至是增加罹患严重疾病的风险[17]。因此,重症患儿父母的心理健康状况应受到医护人员的广泛重视并采取相应的措施予以有效改善。为此,医护人员应努力促进患儿父母及时变换思考至积极的方向,诱导其形成对孩子患病的“合理化”认识,以减轻过度的自责、愧疚甚至是焦虑等负面情绪对自身心理健康的不利影响。
3.2 反刍性沉思的多因素分析 本研究结果显示,文化水平、家庭角色和家庭收入为重症肺炎患儿父母侵入性沉思水平的独立影响因素;文化水平、家庭角色为重症肺炎患儿父母目的性沉思水平的独立影响因素。其中文化水平对侵入性和目的性沉思水平均有显著影响,这与杨军等[18]的研究结果一致。文化程度越低,该父母心理素质可能会越差,对疾病的心理准备也会呈现不足,对疾病的并发症或后遗症的预知能力较弱,不能及时对应激事件形成理性的认知与加工,这可能是导致目的性沉思得分偏低,侵入性得分偏高的主要原因。因此,对文化水平较低的患儿父母应及时通过有效途径了解父母的心理状况,并且针对心理变化较大或者心理异常的父母采取方案措施,可以鼓励患儿父母向着积极的方向主动思考,增强对事件的积极反思,通过心理咨询改善父母的心理状态也是有效的途径之一。结果也显示,家庭角色对侵入性和目的性沉思水平也均有显著影响,即母亲侵入性得分高于父亲,而目的性得分低于父亲,这与牛少琼等[11]报道结果相似。而吴银秀等[19]研究也显示,父母在面对重症肺炎患儿时,其焦虑和抑郁等方面的表现会存在差异。分析原因,可能是由于大多数女性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时会表现得更为脆弱[20],对疾病消极反应较强烈,不能理性思考,接受应激事件能力较弱,不能够积极面对,同时对疾病的并发症或后遗症的担忧更多而更容易陷入自己的负面思考中。因此,一方面护理工作人员应多关注母亲的情绪反应及心理状态,通过鼓励倾诉和共情等途径来缓解其心理压力[21];另一方面可协调父亲一同了解母亲心理变化,鼓励父亲增进与母亲的关心交流,共同参与到孩子的管理中,使母亲能够改变消极思想,更有信心地应对今后可能出现的挫折。此外,家庭收入对侵入性沉思有影响,这与王小珍等[22]研究结果相同。家庭收入水平较低的患儿父母侵入性得分较高,这可能与家庭收入水平较低的患儿父母疾病负担更重有关,因此,医护人员在今后的护理过程中应充分考虑到患儿的家庭经济情况,合理地调整治疗方案,使其父母更能从心理上接受,必要时可鼓励其积极寻求社会帮助,从而以改善其反刍性沉思水平。
综上所述,重症肺炎患儿父母侵入性反刍性沉思水平较高,目的性反刍性沉思水平适中。因此,应加强对患儿父母的创伤后应激反应情况的关注力度,并适当、必要地采取激发其自主心理探索、心理成长的干预举措。同时,临床护理人员应该重视家庭角色、文化程度、家庭收入对父母反刍性沉思水平的影响,制定有针对性的心理指导策略,从而促进其父母能长期保持健康的心理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