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文月：与评剧融为一体

王金跃

1980年，由谷文月主演的評剧电影《杨三姐告状》公映，很快风靡了大江南北。时年35岁的谷文月塑造的杨三姐俏丽灵动、机智果敢，而她那“高亢中不失圆润，低回里尤见清纯”的评剧唱腔，更是让观众如痴如醉。

谷文月1945年出生于河北固安，4岁就到了北京。小时候，她就喜欢听收音机里播放的新凤霞等名家的作品。1959年，她考入北京实验评剧团，开始学习评剧，一年后到北京戏曲学校进修。毕业后，她进了中国评剧院，此后一直在这里工作。

谷文月早期参演过《智取威虎山》和《向阳商店》。1975年，她在《骏马飞腾》中扮演一个“犟姑娘”。为了体验生活，她去内蒙古学习骑马。结果有一次马惊了，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导致髋关节骨折和骶骨骨裂，被人从山上抬了下来，送到北京大学第三医院急救，从此落下了后遗症。现在，她不能长时间走路，走得久了就会旧疾发作。

1976年重拍《金沙江畔》时，谷文月正式拜新凤霞为师，她也是新凤霞在中国评剧院收的第一个徒弟。

不过说起她创作生涯中最钟爱的作品，却是1977年排演的《祥林嫂》。在此之前，谷文月都是唱花旦和闺门旦，从来没有演过老旦，祥林嫂却是一个中老年妇女，需要走“老旦步”。谷文月一开始摸不着门道。有一次排练，她发现旁边的演员都蹲在地上笑，原来是在笑她的老旦步走得太不像了。这一下把谷文月急哭了。关键时刻，院长胡沙想了一招：她带谷文月去看望一个朋友。到了一个四合院，谷文月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老太太。她虽然衣着整洁，但目光呆滞，一直静静地坐着。谷文月愣了一下后，回过神来：“这不正是遭受生活无数次打击后的祥林嫂的眼神吗？”她这才明白了胡沙院长的用意：“原来这个老太太刚从精神病院出院，胡院长是用这种方式来让我寻找感觉。”

回去后，谷文月想了一个法子：她打来一盆冷水，睁着眼睛把脸浸入冷水里，“没过多久，眼神变得僵直，看起来就是一副呆滞的模样”。

有一次下大雪，她在雪地里走的时候差点儿摔倒，她下意识地绷紧前脚尖，弓起身子，才保持住平衡。“这不正是捐门槛时祥林嫂该有的步态吗？”她一下子开了窍。

1994年，演完《田嫂》的谷文月不再担纲主演。此后，她担任中国评剧院青年团团长，开始扶持青年演员。在此后的几年里，她带领青年团排了13出大戏、3出折子戏。

1999年，谷文月从中国评剧院退休。2006年，61岁的她仍在天津崔连润工作室排演的《雷雨》中扮演四凤，成为圈内美谈。

现在，谷文月共有17名入室弟子。谷文月说，一个好的评剧演员，要有“好嗓子、好扮相、好身材和好悟性”，平常练功要勤奋，要富有探索精神，要德艺双馨。

当年拍摄电影《杨三姐告状》时，制作成本不到1万元，但是电影公映后，极大带动了评剧《杨三姐告状》的演出，谷文月由此看到了电影的巨大影响力。在她看来，在传统剧种中，评剧一直是紧跟时代步伐的，她演过的评剧《夺印》《向阳商店》都先后被拍成了电影。谷文月也一直在创作上创新，尝试让评剧更贴近生活。比如1992年演《香妃》的时候，她有意将新疆舞曲的旋律放到评剧里，让观众能够一下子对主人公的身份有所了解。最近几年排《花为媒》时，她也会将电影的手法运用进去。原来的舞台背景很简单，而现在有了各种更具体的背景和转场，特别吸引年轻人的目光。

作为首届戏剧“梅花奖”和中国金唱片奖得主，谷文月主演的经典作品无数，其中包括《花为媒》《水冰心抗婚》《驼龙传奇》等。谷文月的生活已经跟评剧融为一体。

（摘自《北京晚报》2020年11月23日，周继红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