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草原生态保护的研究现状及趋势分析——基于中国知网（CNKI）期刊文献数据（1992—2021年）

宁 颖，田艳丽

（内蒙古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

草原是我国重要的自然资源和陆地生态系统，在维护国家生态平衡、促进畜牧业可持续发展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1］。随着草原环境面临的挑战越来越严峻，近年来专家学者关于草原生态保护的研究日益增多，主要集中在草原生态补奖政策［2］、草原畜牧 业发展［3］等方面，并为草原生态保护提出宝贵建议［4］，对推进草原建设产生了重要影响。但现有的研究成果中，关于草原生态保护的研究综述比较匮乏，尤其是缺少基于文献计量法的文献总结与归纳。在此背景下，有必要对草原生态保护领域的已有研究成果进行全面系统梳理。该研究利用CiteSpace分析工具，构建可视化图谱，更加直观地了解该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以期为分析中国草原生态保护领域的研究现状与前沿动态提供方向。

1 研究设计

1.1 数据来源

该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知网数据库（简称CNKI），具体做法是在CNKI高级检索页面，以“草原生态保护”“保护草原”“草原环境保护”为主题词，以“核心期刊”和“CSSCI”为来源期刊，对1992—2021年发表的文献资料进行检索，共获取340篇相关文献，检索时间为2021年6月29日，对相关文献进行去重处理，手动剔除无作者无效文献后共获取315篇有效样本文献。

选择上述检索方式主要基于以下原因：①CNKI是我国目前学术文献收录最全面、学科涵盖范围最广泛和内容最可靠的专业数据库，因此，它能为该研究提供权威的数据支撑；②核心期刊和CSSCI来源期刊代表现阶段的研究水平和核心科研成果，选择这两种期刊具有一定的科学性；③《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自1992年编制出版，将检索跨度起始时间定为1992年具有一定的合理性；④高级检索能够尽可能全面地搜索到我国草原生态保护所有相关文献。

1.2 研究方法

文献计量法是一种采用数学与统计学手段定量地研究某一学科领域文献的性质及外部特征，进而描述该领域的发展路径以及预测未来的研究趋势［5］，主要用于对现有学术成果进行评价。CiteSpace是陈超美教授研发的一款JAVA应用程序，通过可视化的方式呈现共被引网络的结构、分布情况和规律，有利于更好地分析理解某一特定研究领域在一定时期的动态和演变趋势［6］。

该研究通过CiteSpace软件内置的分析运算模型，对样本文献的作者、机构以及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分析，并绘制共现知识图谱，确定草原生态保护研究的总体情况，以期为今后相关研究提供新的思路和参考。

2 文献分析

2.1 文献发表年度及发文量统计分析

文献发文量变化趋势可以反映我国草原生态保护研究领域的时间分布特征和发展速度。该研究以315篇有效样本文献为基础，绘制出我国草原生态保护研究年度发文量折线图（见图1）。由图1可以看出，在2007年以前，中国草原生态保护尚未得到学者的广泛关注，此阶段研究文献较少，年度平均发文量只有3篇，但2007年开始进入一个迅速增长的阶段，并在2009年达到了最高峰（28篇），虽然在2010年以后相关研究文献量有所下降，但也稳定在年均发文量17篇的水平，这说明我国草原生态保护问题仍然是目前国内学者持续关注的热点话题。

图1 1992—2021年中国草原生态保护研究年度发文量趋势

2.2 文献作者统计分析

对该领域相关文献作者进行分析，能更好地了解前沿学者的合作情况。运行CiteSpace可视化软件，网络节点（Node Type）选择“作者”（Author）得到386个节点、358条连线、密度为0.004 8的作者共线图谱（见图2）。图中节点的大小反映了作者在该研究领域的发文量，节点间的连线表示作者之间的合作紧密关系［7］。如图2所示，宁攸凉、何友均、许单云、肖仁乾等学者发文较多，属于这一领域的高产作者。合作关系较为密切的有宁攸凉团队、刘天明团队、巩芳团队、胡振通团队，宁攸凉团队发文最多，该团队主要通过构建指标体系分析草原生态补助奖励政策的执行效果，为相关研究做出了贡献，而刘天明团队与其他团队相比合作较为紧密。

图2 1992—2021年中国草原生态保护研究作者共现图谱

2.3 发文机构统计分析

对文献的发文机构进一步分析，可以发现草原生态保护研究领域的核心机构。将节点类型（Node Type）选择为“机构”（Institution），得到节点数量为292，合作关系为152，密度为0.003 6的机构合作网络图谱（见图3）。将发文量5篇以上的机构进行整理（见表1）。从表1来看，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林业科技信息研究所的发文量最多，达到30篇；其次是中国农业科学院草原研究所（发文15篇）；再次是内蒙古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发文12篇）；还有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经济与发展研究所（发文10篇）和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发文9篇），这些研究机构是这一领域的主要发文机构。从图3可以看出，我国涉足草原生态保护研究的机构以科研机构和研究所为主，大多分布在北京这样的较发达城市，这种一流的研究机构研究领域非常广泛，科研水平较高。还有许多机构地处少数民族地区，呈现出明显的地域性。从研究机构间的连线来看，机构间合作较多，但这种合作限于一定区域、学科范围之内，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我国草原生态保护方面的研究还尚未形成深度合作关系。

表1 发表相关文章5篇及以上的机构 单位：篇

图3 1992—2021年中国草原生态保护机构共现图谱

3 研究热点及趋势分析

3.1 研究热点分析

对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可以总结出研究领域的现有模式和规律。在CiteSpace中将节点类型（Node Type）设置为“关键词”（Keyword），运行软件后获得499个关键词节点，712条连线，密度为0.005 7的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见图4）。图4中节点越大，关键词出现的次数越多。由于该研究是用“草原生态保护”“保护草原”“草原环境保护”作为主题词进行检索，所以这些关键词必然是图谱中最大的节点，除这些关键词外，通过图4分析发现，“生态补偿”“效果评估”“草原生态补偿”等节点较大，与这些关键词有关的主题代表着研究热点，除此以外，“内蒙古”“保护”“对策”“农牧民”“可持续发展”等这些关键词也代表该领域的研究热点问题。

图4 1992—2021年中国草原生态保护关键词共现图谱

关键词聚类分析可以有效揭示某领域的研究热点。该研究在关键词共现分析的基础上，使用CiteSpace程序中的最大似然法（简称LLR）进一步对关键词聚类，得到506个网络节点、711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5 6的关键词聚类图谱（见图5）。根据关键词聚类图结果，我国草原生态保护研究领域共生成分位数回归、农牧民、草原、生态保护、草原保护、保护、畜牧业、可持续发展、对策、草原生态补偿几大聚类，集中反映了1992—2021年我国草原生态保护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这几大类关键词群组。

图5 1992—2021年中国草原生态保护关键词聚类图谱

鉴于此，该研究通过综合考虑关键词的频次以及聚类中文献涉及的主题，进一步归纳总结出以下三大主要研究热点。

3.1.1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政策自2011年我国开始实施草原生态补助奖励机制政策（以下简称“补奖政策”）以来，补奖政策一直是该领域领域的研究热点。国内很多学者从各个方面对此做了研究。叶晗等［8］认为草原生态补偿应该以各级政府为主体，通过以中央财政转移支付与市场补偿相结合的方式向牧区牧民、地方政府以及草原环境保护的建设者和投资者给予补偿；补偿标准应是牧民因保护草原生态环境产生的机会成本。王攀先等［9］对补奖政策对牧户减畜行为的激励效应进行探究，研究显示补奖政策的实施对大多数牧户具有显著激励作用，且这种激励效应与补奖标准呈现正相关；但由于受牧民心理载畜率的影响，激励效应在不同牧民间差异明显。肖仁乾等［10］通过从生态、经济与社会三方面构建草原生态补奖政策实施效果多指标综合评估体系，评价2015—2018年青海省海北州生态补奖政策实施效果，结果表明青海省海北州生态补奖政策的实施基本达到了草原生态保护和牧民增收共赢的目标，但生态效益、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存在较大差异，政策仍有调整和改进的空间。

3.1.2草原畜牧业作为一个畜牧业大国，中国在发展草原畜牧业方面拥有自然资源优势［11］。但

草原生产能力降低、环境污染严重、牲畜品种退化等问题不断出现，严重制约了我国草原畜牧业进一步发展。鉴于此，一些学者围绕“畜牧业管理与建设”“草原畜牧业现代化”“畜牧业转型”等主题进行了研究。何在中等［12］学者通过对青海省生态畜牧业政策效应的研究，指出在草原生态保护“新常态”的背景下，生态好转、生产发展、牧民增收的生态畜牧业模式已经成为我国畜牧业发展的重要选择。马敏等［13］认为现代化畜牧业能够帮助实现保护草原生态的目标，促进牧区振兴，实现畜牧业高质量发展，并指出草原生态建设是制约畜牧业现代化发展的关键因素。尹晓青［14］指出我国畜牧业已经进入转型阶段，畜牧业绿色发展是畜牧业转型的重要目标，符合新发展理念，能够促进草原生态与经济的关系，推动两者协调发展。文明等［15］学者通过对内蒙古牧区进行实地调研，进一步强调培育新型经营主体是实现草原畜牧业转型的必要途径。

3.1.3草原可持续发展2001年，我国将可持续发展战略置于重要地位，草原牧区的可持续发展作为重要组成部分，政府先后颁布了《关于加强草原保护与建设的若干意见》《草畜平衡管理办法》等政策文件［16］，“草原生态保护”“可持续发展”等关键词亦印证了学者们对草原生态保护的关注。杨旭东等［17］在剖析草原环境保护现状以及存在问题的基础上，指出虽然草原保护在一定程度上使草原环境好转，但草原生态系统仍较脆弱，草原保护任重而道远，应采取多方面措施继续推进草原生态治理。那佳等［18］提出了促进草地可持续发展建议，如加大退化草地的恢复力度、“种—养—牧—饲”结合、利用现代科学技术推动草地绿色发展。李冰等［19］通过梳理目前我国草原政策法律，在总结草原保护机制存在问题的基础上，从林草融合的角度提出了促进草原可持续发展的对策。

3.2 前沿趋势探析

关键词突现图谱是研究前沿的一个重要途径，通过分析研究前沿趋势，可以找准今后研究方向。该研究通过CiteSpace软件中突现词检测功能，得到草原生态保护研究关键词突现图谱（见图6），并由此确定草原生态保护研究的前沿领域。如图6所示，我国草原生态保护研究突现词数量为15个，突现强度最高达4.73，最低为2.22（见图6）。1992—2007年关键词突现强度最高的分别是“补助奖励政策”和“效果评估”，说明在该阶段，奖励政策及其效果评估是重要的前沿研究领域。2008年后，随着生态环境恶化和草原保护观念深入人心，“保护”“草原”“保护建设”“对策”“原生态保护”等关键词成为重要的突现词，“保护”的突现值最高，为3.19。一方面，随着畜牧业的迅速发展，大量牲畜养殖排放对环境造成严重污染，引起了社会各界关注；另一方面牧民作为理性经济人，养殖过程中超载放牧、偷牧现象普遍存在，降低了草原生产力，因此，“对策”“保护建设”成为这一时期的突现词，这既反映出草原生态保护领域研究重心的转变，也体现出保护生态环境背景下对草原可持续发展问题不断深化探索的趋势。2011年以后，“奖励机制”“草原生态补偿”“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影响因素成为突现词，并延续至今，“草原生态补偿”研究是强度最大的突现词，突现值高达4.35。从关键词的突现强度值和突现的时间点来看，草原生态保护研究与国家政策实施密切联系，在这一阶段，草原生态补奖机制正式在宁夏、内蒙古等8个重要草原牧区省区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全面建立［20］，这意味着草原保护政策更加详细规范，草原保护进入了新时期。

图6 1992—2021年中国草原生态保护排名前15位的突现词

当前是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关键时期，结合该阶段的关键词，未来研究应在草原生态修复治理、草原生态保护补奖政策等方面予以关注。

3.2.1草原生态修复治理2021年，《关于加强草原保护修复的若干意见》中明确指出要加强草原保护管理，推进草原生态修复，改善草原生态状况［21］。在国家政策的引领下，各地积极开展草原生态修复，部分牧区草原生态改善，取得较为明显的成效。但从整体来看，目前我国草原生态系统仍较脆弱，草原保护修复投入不够、科技力量薄弱等问题依旧突出，草原生态形势依然面临严峻挑战。目前关于草原修复的研究主要是定性研究，如草原生态修复政策解读、建议与思考等方面的研究，定量研究较少，缺乏政策评价指标体系。因此，以后的研究将跟随国家政策引导，将研究重点放在草原生态修复治理定量研究方面，以促进草原可持续发展。

3.2.2草原生态保护补奖政策当前关于草原生态保护补奖政策的研究成果已经十分丰富，主要聚焦在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实施效果评估［22］、减畜效果评价［23］、完善建议［24］、牧户对 草 原生态保护补奖政策的态度［25］等方面。自从草原生态补奖政策实施以来，政策措施和管理方式均在不断优化，但由于草原管理和畜牧业发展的基础较薄弱，加大了政策落实难度，机构改革在一定程度上使政策实施过程中遇到一些困难与挑战，影响了政策的实施效率。未来仍要加强对草原生态保护补奖政策的深入研究，以确保政策落地、助推牧区实施振兴战略。

4 结论

该文运用CiteSpace软件对我国草原生态保护研究进行计量，在图谱的基础上分析了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结果表明，从2007年开始，草原生态保护问题一直是国内学者的研究热点；作者、机构间的合作关系已经初步形成，但有待深化；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草原畜牧业、草原可持续发展等方面是草原生态保护领域的研究热点，而草原生态修复治理以及草原生态奖补政策或将成为未来研究的新动向。

受数据来源、学术能力的影响，该研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一方面该研究数据来源于CNKI数据库，数据较为单一。受《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出版时间的限制，该研究并未将1992年以前的文献列入分析范围，导致文献数量不够全面，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使研究结论缺乏信服力，因此，在此基础上进行的统计分析不具备完全的代表性；另一方面，虽然CiteSpace可视化分析软件具有完善的绘制图谱功能，但在对知识图谱进行解读的过程中容易出现错误解读，比如阈值的大小设置不同，会导致图谱呈现的结果存在差异，再如关键词的界定不同，可能会影响关键词的分析结果进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研究热点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