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高校招生工作育人功能及其实现路径

孟亚平

(南京中医药大学学生工作处 江苏·南京 210023)

教育的本质属性是育人，根本任务是立德树人。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围绕立德树人作重要论述，提出将“立德树人的成效作为检验学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标准”[1]，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也明确提出贯彻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高等教育要坚守为党育人、为国育才的初心和使命，必须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主动拓宽育人之源、释放更多育人潜能、构建立德树人合力。高校招生工作是人才培养的起点，蕴藏着丰厚的育人要素与育人逻辑，梳理高校招生工作和立德树人的内在关联，整合育人资源、发挥招生工作协同育人优势，对于把好人才培养立足点、入口关，推动招生工作更好地服务于青年学生全面发展和成长成才意义重大。同时，高校招生工作育人成效充分彰显，将进一步推动招生工作再上新台阶，为党和国家事业发展选育优秀人才，培养造就可靠接班人提供强有力保障。然而，当前学界关注重点主要集中在高校招生制度、招生宣传及高考改革等问题，关于探讨高校招生工作育人功能的研究成果还不多，鉴于此，本文将在厘清高校招生工作育人要素的基础上，着重探讨高校招生育人机制、功能表现以及实现路径。

一、高校招生工作育人主客体要素

高校招生工作育人主客体要素，是构成和推动招生工作发挥育人成效的最基本单位。马克思主义哲学主客体观指出，认识的主体是具有自主性和能动性的人；认识的客体是进入实践层面，与主体发生关系的客观存在。基于哲学“主体间性”理论在当下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研究认为，“育人活动的教育方和受教育方都是育人主体”[2]。招生育人教育方是教育者主体，传授教育内容给教育对象；教育对象是受教育者主体，是学习过程和自我发展的主体；承担招生育人功能的物质性载体是“双主体”互动联系的客体。高校招生育人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双主体”通过客体媒介在双向互动的主体性作用下，一起推进招生育人效果形成。

（一）高校招生工作育人主体要素

高校招生工作育人主体要素包含教育者主体和受教育者主体。教育者主体是以招生育人为目的，积极开展招生实践的现实人，有政策制定者、活动组织者、工作参与者、效果评估方等。招生政策制定者严格按照国家相关规定打造富有本校特色的招生制度，为众多的“千里马”入校制定明晰标准和努力方向；招生活动组织者和工作参与者在高考前就通过系列宣传活动，接触到部分学生并为其留下深刻的“第一印象”；效果评估方则从结果反馈角度为各项政策调整和氛围营造提供依据，这些都在促成良好育人合力形成。

受教育者主体是教育的接受方、内化者，在高校招生育人实践中通常包含两类：一是高校潜在生源即还处在高中阶段的目标生源，他们围绕高校人才选拔指明的方向提前做好准备，为后期适应高校选拔目标，对接高校培养要求打好基础，同时在招生互动中获得能力提升和眼界开阔；另一类是在校大学生，他们在招生宣传、招生咨询、高校优质生源基地中学建设等方面以志愿者身份广泛参与，成为招生队伍一支不可或缺的力量，他们在活动参与中对所学专业有了更好理解，同时志愿者身份赋予的崇高使命感，增强其爱校之情和爱国之志。高校潜在生源和在校大学生一起在招生育人活动中接受教育、获得提升，共同组成高校招生育人受教育者主体。

（二）高校招生工作育人客体要素

高校招生育人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双主体”通过招生育人客体建立交往联系，高校招生工作育人客体要素涵盖了育人内容、育人环境以及育人手段三个方面。

1.育人内容

招生工作依托大学文化内涵的先进思想、学科专业、规章制度等载体要素，于无声处影响青年学生思想、观念和行为，吸引受教育者主体主动亲近、接受先进文化和价值观。高校招生部门结合学校自身特色精心打造宣讲内容，增强学生获得感和求知欲，将育人起始点从入学第一课延伸至入学前。

2.育人环境

招生工作社会关注度高，育人辐射面广、影响力大、持续性强；招生工作具有很强的延伸性，衔接着高中与大学的人才培养，引导着潜在生源奋斗目标，为基础教育发展指引方向。在具体实践中，不断完善的招生生态，以及生源意识提升后知名教授的积极参与，都在助推良好育人环境形成。

3.育人手段

招生活动形式丰富，借助教育技术改革的历史机遇，线下活动和网络宣传优势互补、融合共进。线下活动在大学校园、高中学校或特定场合举办，为潜在生源面对面了解高校提供方便；“互联网+”教育资源为线下活动拓展空间，依托互联网方便快捷、传播生动等优势，提升学校软实力、知名度，扩大影响力。

二、高校招生工作育人功能分析

（一）高校招生工作育人作用机制

高校招生工作在完成选才录才的同时，通过招生实践使工作主体与内容、环境、方法等客体要素相互影响和作用，在动态的生成与发展中，找准育人着眼点、选对育人发力点、站稳育人立足点、瞄准育人突破点，形成一套有机育人体系，激发招生育人活力，推动招生工作更好地服务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增强育人辐射面和影响力。

1.先进的大学文化为招生育人提供着眼点

文化是人类在历史长河中积淀下来的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大学文化是“生产能推进世界文明进程的文化知识，有赖以生存的文化环境和文化氛围”[3]，是大学长久办学历史中传承下来的有形和无形财富总和，大学文化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保证正确发展方向。大学文化不仅囊括美丽的校园、气派的建筑、强大的师资、拔尖的学科这些显性的呈现，还包含深厚的历史、优良的校风、先进的思想等隐性的教育资源，它们共同作用并孕育出各自大学独有的文化，并被大学人长久地拥护、遵守和践行。大学文化丰富的育人资源为招生工作提供了强大的思想内核和持久的吸引力，拉近了大学与受教育者的距离，引领受教育者主体坚定信念、崇尚科学、追求真理、开拓创新。

2.生动的招生宣传为招生育人提供发力点

为了吸引一流生源，高校招生宣传也在与时俱进，基本上形成了立体化、多维度、全覆盖式招生宣传模式，线上线下共同发力，讲好校园故事、传播学科文化、展现大学形象，为受教育者主体树立正确价值观念提供榜样示范。其中进中学、办讲座、召开咨询会等招生实体活动受空间限制，受众面不广，主要集中在地区重点中学进行，难以和更多中学开展合作。但是通过发挥新媒体速度快、传播广、亲和力强等特点，可主动弥补线下活动的受限性，拓宽了招生育人空间，丰富了招生育人形式，更加契合当下青年学生群体的行为习惯，为教育者主体更好地亲近和渗透受教育者主体提供了持续发力点。

3.规范的招生服务为招生育人提供立足点

招生服务是指高校以选拔人才为指向，开展的各类招生咨询和录取服务。高校招生工作原则性强、关注度高、容错率低，来不得半点马虎，高校招生章程、招生简章、监督体系等时刻对招生工作起到规范和约束作用。为提高招生服务效果，高校在组建招生队伍时，主动遴选思想素质好、政策纪律意识强、有一定宣传能力老师担任，提高服务质量、树立窗口形象。招生服务通过内容的原则性、过程的规范性、形式的多样性，赢得考生信赖和选择，向社会传递公平正义，立足于潜移默化中对受教育者主体进行持续性的行为规范和正向引导。

4.衔接中高等教育为招生育人提供突破点

高校招生为大学与中学人才培养紧密衔接搭建了桥梁，成为中高等教育有效衔接的重要纽带，对于实现人才培养系统化、连贯性意义重大。高校招生一方面为中学教育指引了方向，另一方面招生结果直接对接大学人才培养。通过招生工作，中学能准确把握大学的选拔标准和培养目标，有针对性开展教学安排；大学通过招生工作将培养要求有效前置和延伸，为后续新生入校迅速融入集体，快速适应大学学习打下良好基础；潜在生源在中学阶段就知晓心仪大学选才方向，吸引他们积极向其靠拢，激发他们内在学习动力。招生工作通过紧密协调中学、大学、学生三方整体联动，突破中高等教育“断层”难点，促进人才培养高效对接。

（二）高校招生工作育人功能多重表现

“功能”一词意指事物、手段等施展出的有利效能。招生工作育人功能指招生工作通过育人作用机制，将育人要素有机结合，转化成学校立德树人的价值标杆，在培养、造就社会主义合格建设者、可靠接班人事业中，收到的功效和达成的效果。高校招生工作育人功能多重表现可概括如下。

1.思想引领功能

教育的根本是立德树人，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青年、铸魂育人，不仅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也是办好社会主义大学的职责使命，更是大学自身发展的最终选择。高校招生工作的丰富性、多样性和亲和性，增强了其思想教育的吸引力、感染力和生命力，为高校立德树人提供了鲜活内容和育人阵地。招生工作通过组织相适宜的活动，发挥大学文化的先进性，营造特定的育人氛围，传播正确的价值理念，引导青年学生对学科专业、院系学校和国家社会产生亲近向往，自觉将个人追求与国家需要相结合，自愿将个人发展的“小我”融入到时代要求的“大我”中，涵养家国情怀、努力建功立业、奋进复兴征程，在不断砥砺前行中，成长为拥有正确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信仰坚定、本领过硬的国家栋梁之才。

2.示范激励功能

示范激励功能是指通过弘扬代表性、榜样性人物和事迹，示范激励受教育者主体去对照、学习和效仿，“进而提高受教育者思想认识的一种教育方法”[4]。发扬先进典型的示范激励功效，不仅是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法，还是高校育人的光荣传统。通过对校园内具有代表性的先进事迹和典型人物进行弘扬与倡导，一方面是在积极塑造学校高大而正面的办学形象，增加影响力；同时也于无形中为青年学生指明了行动方向，督促他们不断向先进人物和事迹靠拢。先进典型可以是在校教师、知名校友、优秀大学生、毕业后主动扎根基层的普通劳动者等，他们代表着最美教师、科技英才、创业先锋、岗位标兵，都是高校人才培养结出的丰硕成果，是招生宣传最好的形象代言人，这些时代楷模共同汇集了“大学的样子”，释放出巨大的正能量，为青年学生做出榜样示范，激励他们向之学习，争先成为勇于拼搏、无私奉献、担当有为的时代青年。

3.规范约束功能

规范指依据约定的标准与要求，约束具体行为达到一定的规定。规范约束指向外部世界对人的把握，通过明确“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要求受教育者主体履行和遵循必要的规范，它是个人参与社会、融入社会并从中得到满足与发展的前提与基础。高校招生工作是教育领域一项重要民生工程，政策性、纪律性和原则性都很强，一直是社会舆论重点关注领域。促进公平是高校招生的重要目标，2005年教育部就启动高校招生“阳光工程”，强调公平公正，推进信息公开，加大问责力度，提出“六不准、十严禁、三十个不得”等招生禁令，加速依法治教进程，招生工作诚信度、公信力和满意度得到提升。受教育者主体在参与活动和遵守规则中，切实体会到大学的价值追求与社会责任，强化了自身规则意识，思想、行为、目标和动机选择也更趋于正向，自发将规则意识内化为个人行动准绳，养成受益终身的克己自律、诚正修身的优秀品质。

4.连贯衔接功能

中学和大学分属两个不同的培养阶段，侧重不同的教育目标和学习要求，中学教育为大学培养做好铺垫，大学培养为中学生成长创造无限可能。如何衔接好中学与大学教育，连贯学生成长发展，对于实现高校育人目标和国家教育宏观战略意义重大。当前中高等教育脱节现象饱受社会诟病，高中抱怨高考绑架中学教育，大学埋怨新生转型适应困难，高校招生作为衔接大学与中学的主渠道起到关键作用。高校招生应旗帜鲜明地将价值追求、创新创业、学科素养、实践能力等融入考核内容，如强基计划招生办法、综合评价录取规则、特长生选拔要求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引导高中教育主动变革，适应高校育人要求，服务时代发展需要。与此同时，高校招生部门积极利用学校资源和优势，加强与生源地中学合作，一方面为选拔优秀生源打好基础，另一方面也为高校深入把握教育对象个性特征、学习特点，进而及早做出教育教学、管理服务应对和调整提供依据。高校招生牵手大学与中学，充分体现“以人为本”的教育观，高效衔接起中高等教育学习过程，为学生高品质学习、高质量发展提供服务。

三、高校招生工作育人功能实现路径选择

强化高校招生育人功能发挥，对于衔接好人才培养入口，主动打造高校育人闭环，将立德树人覆盖学生成长成才全过程至关重要。新时代赋予高校招生新坐标、呼唤招生工作新作为，高校招生工作应进一步树立责任意识，重视价值引领和德智并举，强化招生过程管理，在立足公平和科学选才中，增强招生育人实效性和操作性，共同促进全校育人合力形成和育人效果提升，“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5]。

（一）提高政治站位，强化招生育人责任担当

思想决定行动，思想深度决定行动高度，只有提高站位，才能认清大局，服从大局，维护大局。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提出，构建全员全程全方位的“三全育人”立德树人大格局，“开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新局面”[6]。高校全体教职员工都应义不容辞肩扛立德树人使命，招生工作者如果缺乏育人自觉性，就无法开展有意识的育人行为，强化招生育人功能发挥就会成为一句空话。当前高校招生普遍存在重视业务功能，较少提及育人作用，招生育人成效发挥不足。因此，招生育人功能发挥的首要前提，就是提高政治站位，明确招生工作要以立德树人为根本任务，切实增强工作政治自觉、思想自觉、行动自觉，使招生工作者自觉融入到立德树人队伍中去，增强育人责任意识、服务学校教育目标。只有认清前进方向、找准奋斗目标、明确角色定位，才能做到以知促行、以行践知，在强化育人为本、德育为先的工作理念下，激发招生工作育人使命和担当，发挥招生育人、化人重要作用，增强高校招生工作主动性、创造性和成就感。

（二）抓住育人关键，引导学生德才并举

育人为本是教育发展的根本诉求，德育为先是教育实践的主导思想。德育反映的是教育性质和教育方向的关键问题，培养具备何种性质和哪个方向的人才，事关国家和民族的未来。我国著名教育学家陶行知先生曾说过：“道德是做人的根本。根本一坏，纵然你有一些学问和本领，也无甚用处。”[7]陶先生明确指出德是为人之根本，良好的道德修养是个人成才发展的基础，青年学生在具备远大理想和高尚情操后，学习才有方向，成才才有保障。我国是一个人口大国，教育资源稀缺，为了解决教育资源不平衡性，长久以来应试教育一直处于强势发展状态，导致人才培养过分重视智育，降低了对德、体、美、劳的要求。如何破解这一难题，为学生全面成长发展营造良好环境，成了教育改革的重点和难点。国家于2014年启动新高考改革，提出“分类考试、综合评价、多元录取”的考试招生模式，打破以分取人，见分升学的单一人才选拔标准。高校也在积极实践探索，在自主招生、综合评价录取等工作中，将考生高中综合素质评价作为重要参考，一些高校还将考生中学期间获得一定级别三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等表彰纳入优先报名条件，都反映出人才培养观念在更新和调整。高校招生工作要牢牢抓住育人关键点，旗帜鲜明地在工作中弘扬先进文化、彰显核心价值理念，坚持德才兼备的选人标准，引导青年学生全面发展，使招生工作在围绕学生、亲近学生、关爱学生中，追求人才选拔和育人导向有机结合，为青年学生健康成长和终身幸福奠基。

（三）强化过程管理，精心组织招生实践

实践育人是马克思主义教育理论的重要内容。招生育人的本质就是使受教育者主体通过亲身参与招生实践活动，加深对知识的理解和把握，形成良好的品行与修养。这就要求教育者主体强化招生实践过程管理，精心设计招生活动，为受教育者主体更好获得育人影响提供条件。首先要做好顶层设计，高校能否强化招生育人功能，重中之重在于顶层设计，抓住新高考改革带来的发展机遇，“探索建立符合自身特点的招生模式”[8]，将人才选拔与学校办学理念、育人目标有机结合，准确把握选才方向和选拔标准，服务学校人才培养全局。其次是打造精品活动，利用校园环境、人文氛围、学科特色、师资力量等，将招生实践和学校特色相结合，设计具有自身特点，又有浓厚育人氛围的招生活动，面向中学生开展科技创新活动、体验大学先修课程、实操参与大学实验室、了解专业科普知识等，在展示办学优势与学科魅力中，吸引和引领青年学生加强品德修养、崇尚知识科学、提升实践能力。并且要寓教于乐，把握人才成长规律，贴近学生思想特点，提高活动吸引力和感染力，通过青春活力的学生社团、内外兼修的形象大使、炫酷自信的宣传材料、美观大方的文创产品等增强与青年学生情感互动和联系，让受教育者主体在朋辈引领下，在互助式成长中，获得认知、体验和共鸣，并将之内化为思想，外化为行动，展现招生育人魅力。

（四）立足公平科学，为选才育才提供保障

“公平与正义是人类社会实践中最为本质价值诉求”[9]，公平正义构筑起教育的基石。高校破坏招生公平就会背离教育初衷，直接影响生源选拔质量，为自身人才培养和育人目标实现带来损失，给青年学生成长带来负面影响，破坏社会和谐稳定局面。高校招生首先是促进公平，规范招生行为，对外树立良好的招生形象和社会声誉，建立起公信力和权威性，培育风清气正、积极向上的招生风气，为营造良好育人氛围打下基础。科学选才促进招生公平精准实现，科学选才核心在于降低学生应试学习压力，激发其主动追求个性化发展，“引导学生开展自主化、选择性学习，让全面发展的优秀人才脱颖而出”[10]。科学选才是新高考改革的重要方向，今后招生录取不仅要看分数、还要看人品以及能够鉴定学生特长，对高校招生能力提出更高目标。提升招生能力包括准确定位学校办学和科学制定选才要求，有效衔接中学教育；制定科学招生评价体系，能选拔出适应培养方向、具有培养潜质和学科特长的学生；“做好管理与服务，通过制度创新、规范管理、优质服务”[11]，推进招生和育人相互影响和促进。招生工作立足公平为招生育人营造良好氛围，招生工作科学开展为招生育人功能发挥保驾护航，二者有机统一、相辅相成，确保招生工作紧扣高校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推动高校“三全育人”落实，更好服务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