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的研究热点与展望——基于CNKI 文献的知识图谱分析

龙梦晴 邹慧娟

高校科技人才包括广大教师和专职科研人员，其中教师是主体。科技人才是高校的核心资源，流动是科技人才学术职业的永恒基因。一般认为，高校科技人才流动指人才从一所高校流动到另一所高校。随着高等教育事业的发展，高校科技人才流动也日趋频繁。实践证明，高校科技人才的良性流动能促进教育系统人力资源的优化、学科专业的发展和人才价值的发挥。许多学者对于高校科技人才流动这一主题进行过研究，查摆问题，分析原因，提出对策，为高校科技人才流动起到了积极的引导作用，但仍然有许多难题没有破解。本文基于中国知网（CNKI）文献库中我国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相关研究，借助 Cite Space 梳理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的发展脉络、探究领域前沿及趋势，旨在促进高校科技人才合理有序流动与可持续发展。

一、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基于中国知网（CNKI）引文数据库，于2020 年11月25 日以“高校教师流动”“大学教师流动”“高校人才流动”和“大学人才流动”为主题进行检索，限定文献来源期刊为 CSSCI 和中文核心期刊，共检索到1992 年1 月至2020 年11 月的相关文献567 篇，剔除院校介绍、招聘信息等非学术性文章，最终得到245 篇有效文献。

运用科学知识图谱可视化软件Cite Space 对文献样本进行分析。首先，在关键词共现的基础上，选择“Timezone”视图绘制图谱以梳理高校教师流动研究热点演进脉络；其次，结合突现词探索领域前沿；最后，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以了解高校教师流动研究重点方向的主要内容与观点。

二、图谱分析

（一）关键词共现

关键词是学术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和精髓，关键词共现能敏锐地反映出某一领域的研究热点。将时间切片设为1年，节点类型选择“keyword”，阈值设为（1，3，2），即分别表示在同一时间切片内关键词出现1 次，共现3 次，关键词之间的共现率为 2%，最终得到关键词共现图谱（见图 1）。如图1 所示，该图谱一共包含了 67 个节点和91 条连线。其中，节点大小表示关键词出现频次的高低，节点间连线的粗细表示关键词的共现强度。可见，“人才流动”频率最高，出现 41 次。此外共现频率较高的关键词还有“高校教师”（9），“教师流动”（9），“双一流建设”（9），“高校”（8），“师资队伍”（6）等。表明高校教师流动研究领域的核心主题为高校人才流动或教师流动、“双一流”建设、师资队伍建设等。

图1 关键词共现图谱

（二）基于关键词演进分析热点迁移

对关键词进行可视化操作后，选择“timezone”视图绘制出关键词演进图谱（见图 2）。如图2 所示，1992--1996 年高校科技人才流动领域研究的热点关键词较多，联系十分紧密。高频关键词有“人才流动”“教师流动”“师资队伍”等。1997--2014 年相互关联的关键词数量锐减，高频关键词为“高校”“高校青年教师”和“高校教师队伍”等。2015--2020 年主要高频关键词发展为“学术职业”“学术劳动力市场”“高层次人才”“高校教师流动”和“双一流建设”等。

图2 关键词timezone 视图

（三）基于突现词分析研究脉络

突变词是指出现次数和频率骤然增多的关键词，结合其出现年份，可以梳理该领域的研究脉络。高校科技人才流动领域的突变词分析结果如图 3 所示（红色线条代表关键词突变的起止时间，如“市场经济”的突变期间为1994--1996 年）。1992--2000 年，随着市场经济改革的深入，国家加大了科技知识体系投入，高校迎来了发展机遇，高校中青年科技人才流动现象逐渐呈现，“人才”“人才流动”“教师队伍”等关键词的突现度较高。2002--2012 年，在《面向21 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的号召下，高校扩大招生规模，“高校”作为载体成为突变词，“人才引进”与“人才流失”作为人才流动的两个方面也受到广泛关注。2013--2016 年，高校科技人才流动渠道日益畅通，“学术职业”“学术劳动力市场”成为研究热点。学者们纷纷建言献策致力于促进学术职业的发展和学术劳动力市场的良性平衡。2017--2020 年，“双一流”建设开展地如火如荼，“人才竞争”加剧。目前“高层次人才”“职业流动”“双一流”建设等仍是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研究领域中的最新前沿。

图3 突变词

（四）基于关键词聚类分析研究主题

关键词总概全文主旨，对所有文献的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可以精准表明研究热点。如图4 所示，图谱上的648 个节点（表示关键词个数）和1585 条连线（表示关键词间的相互联系）形成11 个聚类群组，各聚类平均轮廓值S为0.71＞0.5，可认为聚类是科学合理的。聚类“高校教师”的规模最大，其次是“人才流动”和“教师流动”，然后是“大学教师流动”“对策”“人才流失”和“双一流”。结合聚类群组所对应的代表性文献，进一步归纳得出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的学术核心场域主要集中于市场经济与人才流动、高校教师流动现状与归因、对策研究、学术职业流动、“双一流”建设中的高校教师流动研究等。

图4 关键词聚类图谱

1.关于市场经济与人才流动研究。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价值和供求两大基本规律也影响着人才的资源配置。20 世纪90 年代，学者们基于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下，开展对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的研究。侯爱军（2015）从供需视角出发，结合已有数据分析预测了不同地理位置区域间人才流动趋势。

2.关于高校教师流动现状与归因研究。曾先锋（2017）指出高校教师流动在频率、方向、结构和层次方面都存在失衡。陈玉芬（2013）、由由（2014）、李志峰（2018）等通过实证研究发现，机会成本、工作满意度和教师自主发展等影响着流动意愿。张立新（2012）、张茂聪（2017）等从人力资本产权视野出发，分析了制度变迁对高校教师流动的影响。

3.关于教师流动的对策研究。学者们一致认为相关部门、高校和人才本身需多方联动。周海涛（2014）认为相关部门应改革高校教师的社会保险制度。马莉（2001）、王保平（2017）、刘金松（2017）、丹聆（2017）和高慧（2019）分别着重于在师资结构、聘用办法、薪酬体系、诚信建设和平台发展方面等为高校出谋划策，以应对取消高校教师事业编制带来的挑战，助力高校权变灵活地进行人本管理。黑建敏（2010）建议人才主体在流动过程中要注重法律保障，以维护自身权益。

4.关于学术职业流动研究。刘进（2014）认为学术资本主义的兴起分离了教学和研究，导致了学术职业的主体性缺失；而教师流动现存的诸多问题，则加剧了学术职业的无序竞争。全球大学教师流动整体加速的背景下，中国学术职业应提早就大学教师流动的心态、大学教师流动的道路以及大学教师流动改革的主要方向这三个方面的问题作出选择。武毅英（2019）则认为，鉴于学术劳动力市场的制度性和教育性，学术职业流动和人才竞争都是自然而然的本质现象。

5.关于“双一流”建设中的高校教师流动研究。随着“双一流”建设的快速推进，一些高校为快速提升学校排名而急功近利地“抢人”“挖人”，导致高校人才流动陷入片面集聚的状态。段从宇（2019）认为高校引才应统筹人才引进与自主培养、自主流动和政策指引。张曦琳（2020）指出高校治理教师流动，需从改良教师流动市场监测反馈机制、重构制度伦理标准、制定长远发展规划和提高自身吸引能力入手。王迪钊（2017）、刘强（2019）、陆慧玲（2019）、孙涛（2020）、闫丽雯（2020）、刘峰（2020）分别从生态位理论、高等教育体系、合理性判别、观念影响、制度约束和前景角度分析了“双一流”建设背景下的高校教师流动的困境和根源，提出纾解困境的破解路径。

三、结论与展望

本研究认为，我国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研究呈现出如下几个特征：从研究领域来看，主题宽泛、覆盖面广但不深入。宏观上学者们主要关注学术劳动力市场和高校大环境的整体发展，微观上关注科技人才个人的学术职业发展。从研究路径来看，“双一流”建设前，主要沿“人才流动—高校教师—学术职业—学术劳动力市场”路径进行研究，偏向人本位。主题是教师作为专门人才的流动现象，后演进为高校教师学术职业在流动中发展，维持学术劳动力市场的平衡。“双一流”建设后，增加“人才流动--高校--高层次人才--‘双一流’建设--高校教师流动”研究活动路径，该路径指出在“双一流”建设过程中，高校在寻求良性发展的同时，需要建立相关机制以保障人才有序流动，获得合理资源。从研究结果来看，学者针对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的现状、困境、影响因素及对策建议等方面展开了大量研究,但所得结论过于理论化，实操性不强且同质化严重。

当前，“双一流”建设进入新阶段，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研究应紧密结合“三点”（热点、重点、难点），创新理论视角和更新研究方法以推动高校科技人才合理有序流动。

第一，紧密结合“三点”。通过前文的突现词分析可得，当前研究前沿为“双一流”建设。因此之后的研究应挖掘“双一流”建设背景下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的热点、重点和难点，直面现实问题，分析影响因素，寻求实操性强的解决方案。

第二，创新理论视角。已有文献大部分是从人力资本、社会学、管理学视角看待高校科技人才流动这一课题。之后的研究可以交叉融合多学科背景，创新视角以寻求新思路和新范式，探索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的应然与实然，科学构建科技人才流动的生成机理。

第三，更新研究方法。“双一流”建设启动前，学者们结合理论构建与实证研究，解释高校科技人才流动的现象。“双一流”建设实施后更偏向实证研究，运用包括“扎根理论”在内的方式以获得第一手素材，更贴切实际，实用性有所增强。之后的研究应更注重实地考察，深入到人才流动的行为一线，究其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