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苍子，阳光普照的初秋味道

2021-02-09张晓霏

海峡旅游 2021年10期

张晓霏

山苍子，是樟科樟属落叶灌木或小乔木，广泛分布在南方各地的山间。在云贵川渝地区有的叫木姜子，有的叫山胡椒，福建地区则多称为山苍子、山鸡椒。冬春开花，花朵有腊梅的韵致；夏秋结果，一串串青绿的果实散发着独特的芬芳——这是一种类似于姜混合了柠檬的味道，闻了后会让人觉得精神、开胃。

面对大自然的馈赠，人们首先想的总是能不能吃，对于山苍子也不例外。不同地区的人，以不同的方式将之融入在地餐桌。

在云南，青青绿绿的果实腌渍上酱油，就是一道当地特色菜。在贵州，则成了酸菜鱼的灵魂调料。加入山苍子后的酸菜鱼，滋味更浓郁醇厚，增添了十足的山野气息，口味更加丰富却毫不喧宾夺主。而在台湾地区，太耶鲁族群人曾利用其果实的刺激性而以之代盐作为食物的调料。在福建的山区，山苍子根炖排骨是一道健脾胃、提升食欲的药膳汤，妇人则喜欢采撷山苍子果实晒干后封存，遇到孩子感冒腹泻，可对症服用。

大罗生活在三明永安的乡村小坡源，村庄的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森林里的山苍子也郁郁葱葱。小时候，山苍子果实常被他和伙伴们摘下拿来当作“子弹”玩，新鲜的果实揉在手里会散发出浓郁的味道，那时只觉得这味道刺鼻，便将之称为“臭弹”。

山野里的宝贝实在太多了，在大罗的生活里，这山苍子算不上有存在感，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重新认识山苍子，并成为森林里的提香师，在每一年的初秋，萃取收集山苍子的香气，并让这缕香气陪伴日常生活。

转变发生在六七年前，成为芳疗师的妹妹有一次回家，发现家门口的原始森林就有不少珍贵的香料植物，在野生的环境里，香气更动人。比如这山苍子树，在东方就是著名的香料树，上世纪50年代首次被蒸馏出精油，此后就成为柠檬香茅精油最大的竞争对手，国外的山苍子精油大部分都由中国地区出口。

此后，应季萃取山苍子香气成为大罗家的传统。在茂密的森林里并不容易一眼就认出山苍子树。因此在春天开花时，大罗就会先上山去，寻着花朵认出树木，并记住所处的位置。到了立秋前后，就会带上一家人一棵棵找过去，一串串摘下果实。山间蚊虫多，采摘、挑拣都是辛苦的活儿，但一想到即将收获的香气，一家人总是干劲十足。大罗的父母会聊起小时候也上山采山苍子，那时候一斤的果实就卖三分钱五分钱，想来人家也是收购去做香料了。

蒸馏出来的山苍子香气少了直接揉破皮闻到的刺鼻感，在姜和柠檬的清新感之中，又带着柔和的花香，有山野中秋高气爽的感觉。大罗一家人用这缕香气做净化室内空间的香薰，他也跟妹妹学来更多“手艺”，做成了山苍子味的除味喷雾、洗手液、护手霜，将这自然氣息尽可能多地留在生活中。蒸馏过后的山苍子也有妙用，既可加盐腌制成为美味的零食，也可以晒干了缝入布中作为枕芯，淡淡的气味不仅让人愉悦，据说对鼻炎还有缓解作用。

在外生活的大罗妹妹就随身带着这缕香气，如此就能随时随地都能闻到家乡的味道了。他们也将纯露和精油赠与朋友们，既撩拨了乡愁，又治愈着。在北京生活的朋友将山苍子纯露作为植物香水喷洒在头发上，回忆就袭来了：“这是孩童时很熟悉的味道，每逢肚子不舒服或者腹部胀气，嚼几颗就能缓解。去北京时，也随着带着一罐。一个人的生活里还有‘解药一样的事物存在，这是实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