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仪式链视阈下的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探究*①

王 彬

(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250100)

随着互联网新媒体技术的发展，网络成为青年进行信息交互和群体社交的重要平台，也是其表达和践行爱国主义情感的重要场域。在网络空间中，青年无时无刻不在参与社交活动，虚拟世界已然具备了互动仪式的基本要素。网络交往为互动仪式提供了丰富的情境，青年爱国主义情感正是在具体的微观情境之中被激发、影响、引导并逐渐聚集起来。利用网络空间中的互动仪式，营造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的浓厚氛围，唱响互联网爱国主义教育主旋律，成为新时代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课题。

一、互动仪式链与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耦合

美国社会学家柯林斯从情感社会学的角度出发讨论情境、情感并提出了“互动仪式链”理论，将互动仪式定性为短暂情绪与长期情感的转化器，将互动仪式链定性为社会和群体情感能量聚积的动力机制。(1)王鹏、林聚任：《情感能量的理性化分析——试论柯林斯的“互动仪式市场模型”》，《山东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1期。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互动仪式对社会交往、个体情感、群体道德感的讨论研究引起了网络社交媒体和网络传播领域的广泛关注，互动仪式链理论对个体和群体情绪情感传播动力机制的揭示也为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以互动仪式审视网络爱国主义教育可以发现，两者具有耦合点和耦合优势。

(一)互动仪式链与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耦合点

柯林斯说，“如果神经系统能够直接远程产生连带作用，那么其效果与亲身在场将会是一样的”。(2)[美]兰德尔·柯林斯：《互动仪式链》，林聚任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年，第100-101页。当今时代，网络互动仪式虽不能完全等同于亲身在场的面对面互动，但互联网技术和新媒体技术的发展已经使其在很大程度上跨越了时空的限制，为群体互动提供了丰富的虚拟微观情境。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就是在网络虚拟情境的互动仪式中激发、创立青年的爱国主义情感，并使其在互动仪式链的延续中保持稳定。

柯林斯强调互动仪式的核心是一个过程，在亲身在场、相互情感连带等要素构成的情境之中，成员之间彼此高度的相互关注和共享的情感状态会通过有节奏的连带反馈不断强化情感刺激，由此带来群体兴奋并产生群体团结，形成稳定的个体情感能量和群体符号，群体成员亦会产生相似的道德标准。青年爱国主义情感也形成于类似的互动过程。首先，爱国主义情感总是在仪式的互动过程中被激发。在传统的互动仪式中，参与者通过身体在场而相互影响，在网络互动仪式中，参与者则借助语言文字、颜文字、表情包、短视频等多种图像视听传播技术，通过转发、评论、点赞、分享、弹幕等方式进行互动，青年群体积极创作流行语、表情包、诗词等符号内容在爱国议题中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爱国主义情感在群体成员你来我往的互动过程中被激发。其次，爱国主义情感能够在互动仪式的情感连带中被创立。互动仪式的核心机制是相互关注和情感连带，群体成员由于高度的相互关注和情感连带形成了瞬间共在，从而分享共同的情绪或情感体验。最后，青年爱国主义情感将在互动仪式链的群体符号再现中维系稳定。群体团结和群体身份符号是互动仪式的重要结果，群体成员会格外尊重群体符号，维护群体正义感。青年爱国群体通过网络互动仪式形成风格鲜明的群体符号，并在之后的互动仪式中对符号进行循环使用和再生产，群体符号的再现会迅速唤起成员的情感记忆，从而使网络爱国主义教育具有持久的辐射力。

(二)互动仪式链与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耦合的优势

互联网时代的青年爱国主义教育要注重发挥互联网本身所具有的传递性、自由性、实时性、交换性、共享性、开放性的特性，而互动仪式无疑能够最大限度地开掘互联网的特性，因而两者耦合具有显著的优势。

第一，互动仪式的即时互动性能有效提高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针对性和实效性。青年作为网络的“弄潮儿”，总是寻求参与内容新颖、形式新潮的互动仪式，而缺乏互动的网络爱国主义教育在一定程度上难以引起青年的共同关注和兴趣，容易陷入自说自话的空洞困境。把握互动仪式链的作用机制，互动议题紧紧贴合青年的关注焦点，互动形式紧紧跟随青年群体潮流，仪式教育紧紧围绕增强爱国情感这个主题，使青年在进行仪式互动的过程中，明确自身的情感立场，表达和交流爱国主义情感，将有力增强爱国主义教育的针对性和时效性。

第二，互动仪式的情感体验和情感能量交换能有效增强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凝聚力。缺乏互动仪式的网络爱国主义教育成员之间没有共同的情感体验。而在互动仪式中，短时间内会产生高度的情感连带和集体兴奋，使青年能够在有节奏的情感连带中产生情感共振，增强情感体验，提高参与感。在充满爱国正义感的互动氛围中存在着强烈的吸引力，青年会产生与其他成员身处同一阵营的感觉，进而出现高度的群体团结。强烈的瞬间团结感亦会增强青年认同感，凝聚起青年爱国主义情感。同时，互动仪式会使短期情绪向长期情感转化，生成稳定的情感能量。青年将在情感能量的驱动下，主动寻求参与类似的互动仪式，并在一次次的仪式过程中强化个体的爱国主义情感。

第三，互动仪式中群体符号的共享能有效增强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持久性。青年大多熟悉、认同或属于诸如“帝吧”“饭圈女孩”“那兔”粉丝、“工业党”之类的爱国粉丝社群，他们擅长从关注焦点中创作延长共同情感体验的符号，这些风格独特的群体符号在网络舆论中表现出了广泛的传播力和影响力。青年在不同的情境际遇中频繁遇到、主动使用承载爱国情感的群体符号，能够继续传播和延续其群体成员身份，继而使其爱国主义情感在互动仪式链中被重新激起，从而保持个体爱国主义情感的持久稳定。

二、互动仪式链视角下的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困境

成功的互动仪式往往具有高度的社会吸引力，“拥有高度的情感、动机和符号容量”；失败的仪式则使人感到乏味，“具有低度的集体兴奋、缺乏即时的回应、根本没有或只有很少共同的连带”。(3)[美]兰德尔·柯林斯：《互动仪式链》，林聚任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年，第83、84页。按照柯林斯互动仪式链的基本构成来看，当前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在情境创设、焦点集中、情感凝聚、符号创作等方面处于困境中，需要加强和改进。

(一)情境创设能力弱导致互动仪式强度低

社会生活中的个体总是应情境的变迁瞬息而动，互动仪式链就是发生在不同微观情境之下相互关联的际遇链。网络作为青年共同的情境平台，提供了丰富的虚拟互动情境，网络爱国主义教育就是要使青年在氛围浓厚的虚拟情境之中增强情感体验，燃起爱国主义热情。但是由于当前虚拟情境水平的限制，网络爱国主义教育常常处于低强度的互动状态。一方面，教育主体缺乏虚拟情境创设意识和能力，不能将丰富的爱国主义教育资源转化为生动的虚拟情境，一些生硬的情境设置往往使青年对爱国主义教育话语体系形成“高大上”的刻板印象，导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缺乏吸引力。另一方面，网络情境过分虚化导致青年缺乏空间感、代入感和参与感。在现实互动情境中，亲身在场的人们可以通过语言、表情、眼神、肢体动作甚至身体接触的反馈而迅速领会彼此的情绪变化，直接的视觉暗示和具有感染性的情感行为使群体成员快速建构起情感连带，从而使整体进入高强度的互动仪式，形成高度的群体团结感；而虚拟情境对参与者的在场束缚则较为松散，参与者会因为反馈延时、意思误解、保护个人隐私等因素减少互动甚至不互动，最终会因为低强度的互动仪式而缺乏群体认同感。

(二)关注焦点偶发致使互动仪式链不稳定

关注焦点是互动仪式必不可少的构成要素，正是“人们开始越来越密切关注其共同的行动、更知道彼此的所做所感，也更了解彼此的意识时”(4)[美]兰德尔·柯林斯：《互动仪式链》，林聚任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年，第79页。，才会有共享的情感体验。数字信息技术实现网络用户虚拟在场的同时，也将其带入了一个有无数声音干扰的信息海洋，指数级的信息涌入分散了用户大量的注意力。青年作为“网生代”，是互联网最活跃的用户群体，他们关注兴趣领域广泛，接收信息数量多、速度快，很多信息“阅后即焚”。在充斥着众多娱乐元素、趣缘取向的网络信息中，爱国主义互动议题能否被选择充满不确定性。现实情况是能够获得青年高度关注的爱国主义互动议题具有偶发性，通常是关于国家和民族问题的热点性、焦点性、敏感性议题，而爱国主义教育的日常互动议题常常陷入有设置无互动的尴尬境地。青年总是在出现社会焦点问题时才进入爱国主义互动仪式，其他时间则会处于长期的互动低频期，尚不稳定的情感能量往往在此期间淡化变弱，爱国主义情感能量由于不能得到连续充分的积聚而陷入不稳定状态。

(三)情感培育发力不足阻碍爱国主义能量积聚

柯林斯指出，情感能量是社会行为的真正内驱力。积极情感能量的积聚能够使青年充满信心、热情行动，但是在错误社会思潮的影响下，青年可能会形成愤怒、恐惧、悲伤、冷漠等消极的情感能量。在爱国主义互动仪式中，爱国主义情感能量的积聚主要存在两方面的困难：

一是积聚爱国主义情感因素相对偏弱。爱国主义情感一方面来源于充分的情感涵养，而网络爱国主义教育总是缺乏对青年的情感关怀，在司空见惯的学术话语和口号标语中，青年难以形成直入心底的情感激荡，进而难以引发诚挚的情感共鸣和情感认同，一次互动仪式后产生的短暂情感难以向长期稳定的情感转化。另一方面，爱国主义情感的增强还来源于认知理念的深化，而网络碎片化学习和娱乐化叙事削弱了青年对爱国主义学习投放的时间和精力，使其难以建构起完整的历史认知和系统的理论结构，青年对历史认知不到位、理论把握不深刻，就会对国家的价值观念、利益主张、发展要求难以完全认同与维护，情感就可能出现偏差，阻碍爱国主义情感能量的积聚。二是削弱爱国主义情感的因素繁多。在兼具开放性和隐匿性的网络空间中，错误思潮的显性灌输和隐性渗透屡见不鲜。一方面，虚化历史、虚无历史、篡改历史的声音从未消失，质疑中国体制、扩大社会焦虑、激化社会矛盾的社会思潮不时出现；另一方面，随着自媒体的发展，网络空间中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错误的价值观引导行为。在自媒体林立的信息时代、在被资本渗透的自媒体市场，不乏崇洋媚外者，也不乏为了追逐金钱和流量而暗中兜售错误价值观者，他们以隐性的方式诱导青年对国家、民族、社会产生质疑、偏见，削弱青年爱国主义情感能量。

(四)符号体系良莠不齐以致爱国主义凝聚力不足

符号是互动仪式的主要结果，也是开启新的互动仪式的重要资源。符号能够使群体成员产生归属感，促进成员对共同价值的认同，增强群体凝聚力，但网络爱国主义互动仪式的群体符号却面临凝聚力不足的问题。一是正向符号形成并占据主导地位存在困难。爱国主义符号具有时代性，一代青年有一代青年的际遇，旧时代的爱国主义符号的辐射力随着社会发展变迁逐渐变弱。青年今天所面临的国情、世界局势、时代特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些旧符号如果不作出符合当前社会的新阐释就无法继续引领新时代青年的价值需求，同时，伴随时代应运而生的新的爱国主义符号在短时期内难以形成群体的认同，这就阻碍了爱国主义符号占据主导地位。而无论是旧符号还是新符号，对其内涵阐释不清楚、不到位、不深刻，就不能凝聚起青年的价值共识，难以形成有效的爱国主义力量。二是负向符号资本消解爱国主义情感。青年在网络交往中发展出一套充满亚文化风格的符号系统，在参与爱国主义宏大议题的互动仪式时，青年擅长采用娱乐化、饭圈化的话语体系表达个人情感，对社会议题、政治议题的参与表现出一种逃离严肃叙事的娱乐化倾向。娱乐化只是手段，目的在于吸引青年在参与互动仪式的过程中认同其中承载的价值内核，增强爱国主义情感。反思当今网络空间中盛行的娱乐文化，不少群体符号的创作已经违背了这一初衷，陷入了“泛娱乐化”的误区。当“泛娱乐化”主导的粉丝行动和群体狂欢被放大，就会出现逾越价值底线的行为，譬如用流行语、表情包夸张恶搞英雄人物、历史人物。这种“戏谑具有价值象征意义的人、物及事件”的行为实质上是一种“价值侵犯”(5)郝娜、黄明理：《“泛娱乐化”现象：现代性语境下崇高精神的虚无困境》，《思想教育研究》2020年第1期。，是崇高精神的虚无。在这种狂热互动仪式下输出的群体符号必然会导致爱国主义崇高精神的贬值和消解，没有价值内核的群体符号因此陷入价值虚无的境地，从而使符号除了娱乐意义外再无其他功能。

三、互动仪式链视角下的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对策

网络作为青年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阵地，要充分利用互动仪式和网络爱国主义教育的耦合优势，从“创设情境”“设置焦点”“积聚情感”“创作符号”四重维度出发，着手解决网络爱国主义教育面临的困境，在爱国主义教育互动仪式中不断凝聚青年的群体力量，培养青年的家国情怀。

(一)创设虚拟互动情境，增强互动仪式强度

境为情设，情由境生，情境的创设是为了帮助青年在生动的情境之中激发互动、生发情感。提高虚拟情境创设水平，一是要增强虚拟情境创设意识和能力。爱国主义精神源自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血脉基因。我国拥有丰富的爱国主义教育资源，从名山大川到名家贤人、从传统节日到社会风俗人情，都是培育青年国家认同感的文化源泉。创设虚拟情境就是要将这些文化资源变成内涵丰富、情感浓重、主体形象生动的具体情境。运用传统的影视、音乐和青年喜爱的动漫、游戏、网络小说等形式，通过暗示、移情等手法创设独具匠心的灵动情境，使青年在身临其境的互动中生成爱国情感，增强对中国文化、国家历史的认同感，最终达到情境共融。二是要充分利用前沿视觉传播技术开发网络互动功能，创设生活化、生动化、真实化、合理化、科学化的虚拟情境，增强青年的空间感、代入感与参与感。通过新颖活泼的反馈机制活跃互动仪式，激发青年参与的积极性，使其在获得体验的同时及时反馈，教育主体要加强引导与监管，避免参与者因意思误解而退出互动、因隐私侵犯而不敢互动，引导青年在高强度的互动仪式中主动思考，使个体在互动中获得爱国主义认知结构的重建或升级。

(二)设置共同关注焦点，维持互动仪式链稳定

共同的关注焦点是互动仪式的情境基础，要维持互动仪式链的长期稳定，就要把握青年思维和情感的特点，为其持续地创设共同的关注焦点。第一，从青年政治议题关注焦点的爆发规律来看，重大事件、重大活动、重要节日、重要纪念日是焦点的爆发期，网络爱国主义教育要紧紧抓住青年关注焦点的形成规律，敏锐察觉并主动设置互动议题，“充分挖掘重大纪念日、重大历史事件蕴含的爱国主义教育资源，组织开展系列庆祝或纪念活动和群众性主题教育”(6)中共中央、国务院：《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人民日报》2019年11月13日。，把握爱国主义教育主动权。以“志愿军遗骸回国”为例，自2014年起，韩国陆续向中国移交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遗骸，每次志愿军遗骸归国和交接仪式直播都是一次深刻的网络爱国主义教育互动仪式。青年在观看直播的过程中铭记国家历史，获得爱国主义情感能量，厚植爱国主义情怀，这种有设置、有参与、有情感的互动仪式无疑是爱国主义教育成功的典范。第二，提升青年对日常爱国主义教育的关注度需要从语言、内容与形式上三管齐下，吸引青年关注。首先，语言上使用青年喜爱的表达方式，用具有亲和力的青年语言讲好党的故事、革命的故事、根据地的故事、英雄和烈士的故事。其次，内容上要有真材实料，要以理服人、以文化人、以情感人，贴近青年关注的社会问题，回应青年疑惑和社会质疑。最后，在形式上要积极创新互动仪式形式，运用丰富的艺术形式和新媒体互动途径，紧跟青年网络社交潮流，使爱国主义教育灵动起来，从你说我听的说教灌输变成有交流和探讨的双向互动。

(三)积聚爱国主义情感能量，厚植青年爱国主义情怀

从互动仪式的结果来看，爱国主义情感能量表现为青年对爱国群体身份感的认同，对爱国粉丝社群的依恋；从本质上看，爱国主义情感能量是青年对祖国山河、文化、历史、同胞的赞美、尊重与崇敬，对国家价值观、发展战略、理想目标的支持、维护与践行。

积聚爱国主义情感能量要尊崇以情化育和由情达理的进路，在浓厚的情感氛围中、在正确的认知基础上使青年爱国情感从感性的、朴素的天然情感递进为理性的、深沉的、持久的能量。首先，以情化育就是要增强青年的爱国主义情感关怀。“爱国，是人世间最深层、最持久的情感，是一个人立德之源、立功之本”(7)习近平：《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8年5月3日。，只有引导青年在个人、家庭和国家中找到结合点，才能使其成为爱国主义的坚守者和传播者。增强对青年的情感关怀，就要在关注青年发展需求中涵养青年的爱国情怀，将青年发展与国家发展高度融合，帮助青年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事业中找到个人的发力点。其次，在激发情感的基础上要进一步提升理性认知，以“四史”教育、国情教育、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涵养青年理性爱国主义精神。“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也是最好的清醒剂。”(8)中共中央、国务院：《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实施纲要》，《人民日报》2019年11月13日。对祖国悠久历史、深厚文化的理解和接受，是培育爱国主义情感的基础。要加强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教育，引导青年坚持爱党、爱国和爱社会主义的高度统一。国情教育要以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战略定位，引导青年清醒认识国际国内形势变化，充分认识伟大复兴征程的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帮助青年树立正确的历史观、大局观、角色观。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则要以思想武装青年头脑，以马克思主义真理指引光明前途，化解青年价值困惑，使其“在实践中坚守和践行马克思主义理想信念”(9)王盛辉、高风敏：《共产主义：马克思恩格斯一生的信念坚守》，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21年，第182页。。在加强青年的“四史”、国情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中，提高青年辨别大是大非的能力，培养青年世界性的战略眼光和思维，使青年在铭记历史中深化爱国情，在坚定信仰中明晰中国梦，在青春奋进中不负时代使命。

另外，面对网络中削弱爱国主义情感能量的消极因素，要积极发挥主动性、把握主导权。一是要及时解读和揭露错误社会思潮的真实面目，保护青年免受荼毒。面对错误思潮对青年爱国情感的消解和误导，网络爱国主义教育要做到以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揭露其手法、实质和危害，以全面、真实的国家形象破除西方舆论的诋毁和崇洋媚外现象(10)骆郁廷：《新时代爱国主义教育的“破”与“立”》，《思想理论教育导刊》2020年第2期。，在互动仪式中引导青年正确认识国家历史、国家面貌，理性表达爱国主义情感。二是要充分发挥主流媒体舆论引导和情感疏通功能。主流媒体引导舆论要在尊重网络主体自主性和话语权的前提下，为青年在鱼龙混杂的网络舆论场中树立舆论“风向标”。近年来，央视新闻、共青团中央等官方媒体纷纷入驻青少年占主要人群的网站，不断贴近青年喜爱的话语表达方式，以平等的交互姿态和优质的视听内容向青年传递正确的价值观，成功地与青年展开了广泛互动。

(四)推进符号体系创作，凝聚爱国主义价值共识

符号是情感具象化的体现，神圣的符号承载着特定的身份意义和情感能量，具有爱国意义的符号在输出特定文化内容的同时，更重要的是传递所蕴含的价值观念，在青年价值观中深植爱国主义精神。当前，爱国主义符号创作首先要在原有符号的基础上延伸、拓展、丰富其内涵并作出符合时代价值的解读。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快速发展，人们的精神生活极大丰富、社会价值取向日趋多元，但旧符号所代表的传统美德内核和民族精神不会过时。新的历史条件要求对旧符号进行与时俱进的价值阐释，在丰富和升华其价值内涵的同时，创作彰显时代性、符合规律性、富于创造性、具有针对性和实效性的符号体系。其次，要积极跟随青年群体符号创作的潮流规律，依托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革命文化的厚重内涵、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丰富形式，充实和丰富符号体系。以影视文艺作品为例，近年来一些带有中国印记的优秀影视节目和作品脱颖而出，以《国家宝藏》《我在故宫修文物》为代表的历史文化节目，以《那年那兔那些事儿》《哪吒》《罗小黑战记》为代表的国漫，以《战狼》《红海行动》《流浪地球》为代表的中国电影，等等，这些作品以其意蕴深刻的文化内核、优秀的影片质量得到青年的广泛关注和高度评价，表现出了强劲的生命力，大大激发了青年的爱国主义情怀，其粉丝群体也形成了独特的符号资源。青年网络爱国主义教育就是要在这种良性的符号创作中实现符号的广泛互动和传播，发挥群体符号的凝聚功能。

再次，网络爱国主义教育要鼓励青年创造具有群体特色、契合自身审美的群体符号，既要对亚文化风格符号保持包容态度，也要严厉杜绝“泛娱乐化”的符号创作。伴随网络媒体成长起来的爱国粉丝社群，在群体内部形成身份认同的同时也期望在外部得到正名，他们称中国基建为“基建狂魔”，以调侃、反讽、二次元的话语方式表达对国家、政治等严肃议题的看法，流行符号在圈层内部广泛使用，也被圈层外部质疑和批评，但这些萌化的称呼正是出于对国家的热爱与骄傲，了解这些语言符号和图像符号背后真正的情感意蕴就会对青年群体的亚文化风格符号更加包容。值得注意的是，青年用网络流行语表达自我情感与态度时容易在娱乐化、肤浅化中走向爱国主义情感的异化，导致爱国主义情感的极端与狭隘，因而要引导青年创作既生动活泼又尊重历史、既诙谐有趣又引人深思、既表达情感又不忘初心的符号，让青年在网络互动仪式中以独特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丰富爱国符号体系，并在符号的自觉使用中延伸爱国主义情感，从而达到增强爱国主义教育效果的目的。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2019级研究生鲁梦蕾参与文章的构思与写作，对本文有重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