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山庄》中艾米莉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
2021-02-01孙晓安
张 轶,孙晓安
皖南医学院公共基础学院,安徽芜湖,241000
《呼啸山庄》是维多利亚时期英国文坛著名的勃朗特三姐妹中的艾米莉·勃朗特倾尽一生才华写作的一本旷世奇书。小说刚问世时无人问津,在经历半个世纪之后才逐渐被人们所接受,20世纪之后越来越多的评论家认识到这部小说的魅力。小说主要讲述了一个发生在英国与世隔绝的荒野中的两户人家——呼啸山庄和画眉田庄,三代人之间的恩怨情仇。采用了当时少见的“戏剧性结构”,从故事的中间开始讲述,以外来租客洛克乌先生的到来引入小说,将洛克乌先生作为小说的第一叙述人,讲述他来到呼啸山庄和画眉田庄的所见所闻;故事的倒叙部分则主要由女管家纳莉作为第二叙述人讲述。艾米莉完全隐藏在叙述人背后,为读者展示了发生在荒野中狂风暴雨般的爱恨情仇。
“生态女性主义”一词是由法国女性主义者弗朗索瓦·德·奥伯尼于1974年首次提出的,是妇女解放运动和生态运动的结合体。奥伯尼在其著作《女性与死亡》中把生态思想和女权思想结合在一起,揭示了自然和女性主义之间存在着重要的、天然的联系。此后,生态女性主义作为一种生机勃勃的哲学思潮在西方逐步传播开来,并随着环境保护运动的壮大和绿色革命的兴起而日益发展[1]。生态女性主义反对人类中心论和男性中心论,旨在帮助女性唤醒性别平等的意识,改变自己的边缘地位。
在小说中,作者艾米莉进行了多次对自然的描写,有的自然描写为了烘托故事情节,有的自然描写为了与人物的心理相映衬,尤其是女性的心理状态,可见艾米莉既关注自然又关注女性的命运。小说的创作融合了很多自然元素,表现了艾米莉对荒野的热爱和眷恋,小说取名为“呼啸山庄”(Wuthering Heights),是故事中一户人家住宅的名称,也是小说主角希克厉与卡瑟琳的家。其中,“呼啸”(Wuthering)是象声词,意为大风吹过的声音,富有自然意象,意指这户人家经历的风啸雨吼,也暗示了小说狂风暴雨般的故事情节。小说中主要人物的命运也反映了艾米莉强烈的女性主义意识,作者既关注自然又关注女性的命运,在当时是一位有着超前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的作家。
1 艾米莉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
在《呼啸山庄》出版之前,勃朗特三姐妹曾以三个姓贝尔的男名出版过她们的诗集,原因是在当时女作家容易遭遇偏见的眼光,评论家有时会用性格作为武器来谴责女性作家[2],显然在当时的社会,女性作家如果想获得同男性平等的评价几乎是不可能的。勃朗特姐妹身处男权社会中,深知女性没有基本的话语权才出此下策。在她们成年后的谋生经历中,曾经做过家庭教师这种辛苦又收入不高的工作,因此勃朗特三姐妹在其作品中或多或少地反映了当时社会女性的生存状况。
艾米莉·勃朗特从小在英国北部的约克郡生活,那里有着人迹罕至的哈沃斯草原。宁静的旷野和荒凉的孤寂却让艾米莉内心产生了难解难分的荒原情结[3]。她的姐姐在日后的回忆中多次谈到,妹妹艾米莉对荒原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眷恋,她是热爱荒原的,在她心中,那种生长、盛开于荒原石缝的花朵远比都市的玫瑰要娇艳百倍,那些由荒原山谷中溪流汇聚的小河所冲刷出来的平地,仿佛就是她童年生活的乐园。艾米莉曾三次离开家乡,致使她患上了严重的思乡病,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回到那片朝思暮想的生命荒原。艾米莉独特的经历使她萌发了超前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意识,这一思想有意无意地在作品中体现了出来。
2 《呼啸山庄》中生态女性主义的自然层面
艾米莉在小说中透过不同的人物表达了对自然和荒野的热爱,有意无意地传递了生态女性主义的思想。她关注到人与自然有着天然的连接,但在当时的社会女性和男性与自然的连接截然不同,并在小说中展现了这种性别与自然的不同联结。
2.1 女性与自然关系——和谐共生
几乎在所有的民族中,人们都习惯把大地比作母亲,把少女比作春天,而司掌艺术和美的神祇则多半又是女性[4]。艾米莉早年丧母,失去母爱的艾米莉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将自己的亲身经历写进了小说。在小说中所有的第二代年轻女性在生完孩子之后都早早因病离世。失去母亲的孩子们需要母爱的慰藉,于是她们投入了自然的怀抱,仿佛大自然能给予她们母爱般的温暖和心灵的抚慰。因此,小说中,卡瑟琳和小卡瑟琳这对母女与艾米莉同样了解并热爱荒野。在她们的成长过程中也都遭遇了母爱的缺失:一个是母亲早逝,一个是从出生就伴随着母亲的离世,她们都热爱所生活的荒野,都爱在荒野里漫步,也都爱荒野中的生灵,尤其是鸟儿。
卡瑟琳和她的玩伴希克厉最大的乐趣就是两人一清早就奔到荒原去玩上一整天;而小卡瑟琳在父亲病重时唯一排解郁闷的方式是在荒野中散步,她会因为又走进阳光而轻松起来,暂时忘记烦恼。卡瑟琳发病时,她从枕头的裂缝里拉出羽毛,把羽毛按照不同的品种排列在被单上并对着羽毛自说自话:火鸡毛、野鸭毛、鸽子毛、赤松鸡的鸡毛和田鳬的羽毛等,可见她十分熟悉并热爱荒野里各种鸟儿。如今一只只精灵般的鸟儿变成了商品塞进枕头里,犹如热爱荒野的卡瑟琳为了保住她的地位被困在画眉田庄里一样可悲。她的女儿小卡瑟琳也十分喜爱荒野上的鸟儿,在与小林敦一起聊天讲述在炎热的七月如何消磨时光时,她说,最愉快的办法是坐在一株沙沙作响的绿树上摇荡着,百灵鸟、画眉、黑山鸟儿、红雀、布谷鸟等从四面八方送来了歌声[5]。对于热爱自然的人来说,这是多么欢快的场景啊,在她描述的画面中,读者可以感受到人与自然的和谐与融洽。除了这对母女,纳莉,作为故事的第二叙述者,在她的叙述中也不乏对自然的描述:淙淙的溪流声仿佛音乐一般,还有榛树、橡树、蔷薇树,草地上的泥草和苔藓,空气中散发的石楠花的香味……此外还有对大雨、大雪等各种气候变化的描述。虽然小说中有些自然的描写是为了衬托故事情节的发展,比如希克厉出走当晚的狂风暴雨雷鸣闪电,卡瑟琳落葬后的“六月飘雪”;人们仍然能在自然景物的描述中感受到女性对自然细腻与敏锐的观察力,而这些也都来自艾米莉对荒野的了解与热爱。
2.2 男性与自然的关系——掠夺和杀戮
“女性更接近自然和天性,而男人却象征着权力与权威,文学艺术总是更倾向于亲近自然与天性、更倾向于对抗权力与权威的。”[4]小说中,只有第一叙述者洛克乌先生作为外来者对他所看到的荒野景色进行了些许描述,再没有其他的男性视角来描述荒野了。但小说多次提到了猎狗、猎枪、擦枪和打猎等词语。猎枪和枪在小说中是男性的专用工具,是男性的符号。猎枪用来帮助生活在荒野中的人们从自然中获取猎物,枪则带有明显的杀戮色彩。这两样工具无形中增强了男性的权威以及对自然和女性的控制和掠夺,女性和自然都沦为男性工具下的牺牲品。猎狗也与打猎有关,小说中提到凶猛的猎狗在宅子中只屈从于男主人的命令,可见,无论在荒野中还是在室内,男性都占据了绝对的主权,其高高在上的形象和女性弱小无助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女性与自然在男性的权威下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3 《呼啸山庄》中生态女性主义的精神层面
小说中,《圣经》和教堂的反复出现有着独特的象征意义。生态女性主义者认为导致当代生态危机的深层根源是西方社会17世纪以来形成的父权体制。人类从伙伴关系社会向父权制社会转变的一个重要标志是男性主宰的宗教的发展。父权制下的犹太教与基督教的传统是贬低自然和妇女的价值[6]。“统治”的思想(男人统治女人、人类统治非人类生命)牢牢占据了宗教和哲学中的位置,同时也成为文学艺术中一种牢固的观念[7]。
小说开篇,洛克乌先生的到来揭开了故事的神秘面纱。他留宿呼啸山庄那晚翻看了卡瑟琳的藏书,发现这些书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宣传基督教教义的书籍。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书页的空白处都会留下字迹,那些是卡瑟琳的日记,其中记载了他们童年被迫读经文的经历。从日记中可以看出卡瑟琳和希克厉从小就“离经叛道”,他们情愿冒雨去荒野里跑一阵也不愿在家读经书。他们视读经为桎梏和枷锁,崇拜自然的力量,这是一种最原始的信仰。呼啸山庄本身代表了原始和野性的存在,强迫他们读经并用经文中的条条框框去束缚他们的原始信仰,这正是父权制的体现,而卡瑟琳和希克厉一直在与宗教的束缚作斗争。那晚洛克乌先生梦到牧师在宣讲经文的荒诞场景不失为一种讽刺,接着他又梦到了卡瑟琳的鬼魂想通过窗户回家,当他在梦中大叫引来希克厉时,他不由地说出了他的梦,这让希克厉对卡瑟琳的幽灵在荒野中孤独游荡的事实深信不疑,并且就是这种笃信最终导致了希克厉的死。而出现在小说开头和宗教和幽灵有关的这个梦与故事的结尾相呼应,小说结尾处再次提到那里的人们会用手按着《圣经》起誓说看到了希克厉和卡瑟琳的幽灵。手按着《圣经》起誓本来是神圣的行为,可起誓的内容和幽灵相关,说明宗教在人们心中已不是一种神圣的信仰,而演化为一种说服别人信服的工具性的存在,而卡瑟琳的幽灵也因有了希克厉幽灵的陪伴而不再孤单。小说的最后,洛克乌先生两次描写了教堂的景象,一次描写那灰色的教堂显得更加灰暗了;另一次则描述教堂的建筑衰败了。教堂的变化表明故事发展的三十年间宗教逐渐没落了,失去了之前用来“教化人心”的作用,其地位也大不如从前。尽管如此,女性的地位并没有因宗教地位的改变而得到改善,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残酷的资本主义对女性的压迫与剥削。
4 《呼啸山庄》中生态女性主义的社会层面
虽然艾米莉将小说场景安排在一个空旷的、与世隔绝的环境中,读者仍能感受到资本主义对当时社会的影响和冲击。西方文化的主要权力结构就是一种统治与被统治的等级制度,这种制度构成了社会中人与人、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关系。在这个集权的、等级制的社会里,两性关系成为压迫性的等级关系的范例:凡是居统治地位的都被划为男性的,凡是被统治的都被划为女性的。这种权力结构是文化的和政治的,而不是生理的。而这种系统又赋予这种二元对立中的一方以特权,以此类推,男人因而优于女人、白人优于黑人、富人优于穷人、第一世界优于第三世界[7]。维多利亚时期正是英国产业革命兴起的巅峰时期,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在将资源财富集中的同时,也造成了严重的贫富差距和人文精神的失落。小说为我们展现了女性和黑人所受到的压迫以及他们受压迫后的反抗。
4.1 小说中黑人的生存状态
在小说问世初期,希克厉这一角色遭受了大量的恶评,人们对希克厉这一人物深恶痛绝,认为艾米莉创造出这样一个人物是有悖伦理的。希克厉是被老欧肖从利物浦带回来收养的弃儿,无父无母来路不明,他的名字来自老欧肖家一个死在襁褓中的孩子的名字,这既是他的名又是他的姓,小说中人们对他的称呼有:弃儿、算命人的儿子、黑鬼、怪物等,人们提到他话语中也多带有歧视色彩,可见其身份的卑微。老欧肖死后,亨德莱便想尽办法从肉体和精神上折磨他,他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样读书识字,只能下地干粗活,过着连仆人都不如的生活。这也是卡瑟琳被迫选择了林敦而不是他作为结婚对象的原因。希克厉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小说的前半段讲述了希克厉所受的种种非人的虐待与折磨,后半段则讲述了他的复仇。
小说中没有详细介绍希克厉在离开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但表明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积攒了足够的资本:他身材魁梧,精神面貌也发生了改变,他回到呼啸山庄之后用计谋住了下来,最终顺利地骗取了呼啸山庄的全部家产,赢得了哈里顿的抚养权并使之成为奴役,又因与伊莎贝拉结婚生子并逼迫自己的儿子与小卡瑟琳结婚来获取画眉田庄的家产。这一前一后的反转,让读者感受到一个受压迫者成为了一个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的压迫者。希克厉的所作所为充分说明,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一些男人极力统治其他人,并不完全是为了压迫女人,而是为了获得财富和权力。小说的最后,艾米莉使其人性得以回归,希克厉在实施了一系列的报复之后发现自己迷失了自我,在痛苦与挣扎中,他通过绝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以此方式与他心爱的卡瑟琳的灵魂汇合。
4.2 小说中女性的生存状态
小说为人们呈现了女性受压迫和被奴役的生存状态。尤其是处在婚姻中的女性,没有任何经济地位,完全沦为了男性的附属品,若是遭遇婚姻的不幸也无法改变婚姻的状况,犹如困在牢笼之中。资本主义维持并强化着对妇女的压迫——部分是通过阻止妇女完全实现其作为人的潜能,部分是通过把他们限制在曾经是半自主半私人性的生活领域中,如生育,照看孩子[8]。
小说在讲述第二代人的婚姻时透露了一个细节。亨德莱的妻子法兰西丝既没钱也没有家世,他的婚姻只让邻居们窃窃私议罢了。显然,老欧肖死后,亨德莱成为了呼啸山庄的继承人,即使他选择了不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也并不妨碍他的继承权。卡瑟琳则不同,她在情感上无法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相爱的人作伴侣正是因为作为家里的女孩,她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利。正如她所说:“要是我跟希克厉做了夫妻,我们两个只好去讨饭吗?”她和希克厉同样没有财产,因此她们的结合会使他们失去基本的生活保障,卡瑟琳甚至害怕会像希克厉一样过上奴役般的生活,她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只有背叛自己的情感,通过嫁给林敦家的埃德加来保住自己的身份,并以此来接济她的爱人。虽然她的这一想法遭到了女管家纳莉的讽刺和挖苦,很多评论家和纳莉一样都认为卡瑟琳的选择是受到了虚荣心的驱使,但在卡瑟琳的叙述中人们确实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这种矛盾和压抑不断地吞噬她的内心,最终在希克厉出走后她的精神世界崩塌了。而希克厉回归时,卡瑟琳已嫁入画眉田庄。卡瑟琳因再次见到希克厉无法控制内心的狂喜,引发了埃德加的不满和醋意。后因希克厉与埃德加两人发生争斗,卡瑟琳脆弱的内心彻底崩塌,最终走向死亡。在卡瑟琳弥留之际,她方才吐露内心真实的想法:华丽的画眉田庄,体贴的丈夫,衣食无忧的生活,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这里的生活于她就如同鸟儿被困在笼中失去了自由,她想飞回呼啸山庄,那才是她的家,那里有她快乐的童年回忆,回忆里有她爱的希克厉。
卡瑟琳是男权社会中男性权力争斗的牺牲品,她的死换来了灵魂的自由与回归,是她最好的归宿。小说中另外一名女性伊莎贝拉的命运也是如此。她与希克厉结婚是出于对希克厉的爱,实则掉入希克厉设下的陷阱之中。她因选择嫁给希克厉与哥哥反目,同时在新婚之夜就开始遭受非人的虐待,她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最后她只能选择逃跑,过着有家不能回,靠着娘家接济,独自抚养孩子的独居生活,最后客死他乡。小说中对画眉田庄的财产作了特别说明,其家产由第三代男性子嗣继承,即由伊莎贝拉的儿子小林敦继承。一旦伊莎贝拉解除婚姻,她的儿子以及画眉田庄的财产都要归希克厉所有,可见当时的法律保护男性的权利大于女性的权利。小说通过描写第二代人的婚姻和财产状况,揭示了当时的婚恋观以及女性在婚姻中的被动地位。
小说通过对黑人和女性的生存现状的描述,展现出当时的社会现状。黑人和女性虽同为弱势群体,但女性因为受到了家庭与社会的双重束缚无法进行彻底地抗争。希克厉虽然是黑人但真正实现了复仇,只是复仇后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得到真正的快乐。在当时的社会,女性在选择结婚对象时就受到了种种约束,在婚姻中也因没有经济地位而难以获得幸福。艾米莉也借小说的情节对资本主义工业文明下的社会进行了强烈批判。
5 结 语
小说的最后描述了第三代人即哈里顿与小卡瑟琳的爱情。这二人是表兄妹,身份和地位相当,分别是呼啸山庄和画眉田庄的继承人,都失去了双亲,彼此相依为命。哈里顿从小没有受过教育,但是他勤劳勇敢,愿意通过学习改变自己;小卡瑟琳受过良好的教育,她也愿意接受哈里顿并成为他的老师,他们的爱情传达了艾米莉理想中的婚恋观。由此我们也看出了艾米莉关于生态女性主义表达的局限性。她意识到当时社会男性对女性和自然的压迫和掠夺,但是并没有寻求到改变这一现状的有效途径,最终只是让这一对命运相同的人儿惺惺相惜地生活下去,这也可能是那个时代的局限性。
总之,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艾米莉创作出《呼啸山庄》这样一部小说,并在小说中表达了自己的生态观念,即人与自然应和谐共存,同时她借这部小说中对自然和景物的描写表达了她对自然尤其是对荒野的热爱。此外,艾米莉还关注到资本主义社会中男性对自然和女性的控制和掠夺。小说中,作者将女性和自然置于相同的位置,男性用猎枪、猎犬控制和掠夺自然,对女性则以暴力、财产、法律等社会中一切可以运用的手段实施控制和掠夺。她还关注到这种控制和掠夺对女性造成了严重的压迫,这些在当时已经是一种进步了。虽然当时还没有人提出生态女性主义的概念,但艾米莉已经率先在小说中将自然和女性相连接,体现出其超前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