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观察类综艺的视觉叙事研究——以《令人心动的offer》为例

□ 陈诺

“真人秀＋第二现场”的呈现模式开启了观察类综艺的2.0时代。《令人心动的offer》是于2019年10月30日在腾讯视频播出的国内首档律政类职场观察真人秀，邀请明星嘉宾进行交流和探讨。该节目不预设剧本流程，力求还原参演者真实的生活状态，同时将镜头对准法学领域的8位职场实习生，给即将进入社会的大学生以及青年职场人士提供借鉴参考。

一、《令人心动的offer》的创新叙事方法

（一）内容呈现——聚焦社会热点

本研究选取了《令人心动的offer》在腾讯视频播放平台下的300条评论为研究样本，由于节目共有10期，因此在每期节目下方抽取排名最高即点赞数最多的30条评论展开分析。首先将300条评论按照内容进行分类，提炼出7个关键词，分别为“参演者评价”“竞争激烈程度”“节目制作水平”“知识获取”“参演者好评”“明星嘉宾”“态度”。对受众的评论以7个关键词为变量来进行统计和数据的录入并提出假设：“通过节目获取知识是受众观看节目最主要的原因”。

将研究数据录入到SPSS19.0进行数据分析得到，以“知识获取”为关键词的评论数占总评论数的54%，为所有关键词出现频率最高的一项。由此可知，受众观看此综艺节目最主要的原因是能够从节目中获得知识，填补有关法律、求职等方面的知识空缺。因此假设“通过节目获取知识是受众观看节目最主要的原因”成立。

近年来，我国网络综艺主题多以恋爱、探险、旅游、亲子类为主，在网综市场同质化倾向严重、发展出现疲软的情况下，容易让受众产生审美疲劳。职场观察类真人秀正是抓住了当代求职就业年轻人“职业焦虑”的现实状况，走出差异化的创新路线，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每期节目中，4位带教律师会给8位实习生布置不同的课题，内容围绕撰写法律分析报告、与委托人见面沟通实战、分组开展刑事辩护、下乡提供法律援助等，具有较强的社会价值。同时，节目展现的内容多数是具有时新性、重要性的社会议题，用“真人秀”综艺节目的方式呈现，不论受众是否为法律专业相关人士，都能够从节目中习得相应的普法知识，提高法律素养。例如节目中设置的关于“美颜主播诈骗案”“下乡法律援助”“妇女怀孕被辞退”等议题，既与当代职场青年的生活密切联系，也传递出正确的价值观念。

（二）双重叙事——设置后台演播厅

米克·巴尔认为，叙事视角就是叙事者从事叙事活动所采取的方位和角度。真人秀节目的舞台设置能够给表演者提供必要的背景和道具。在节目中，实习生的实习地点是国内著名律所锦天城，它坐落在上海的太古汇商区，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繁华的街区让观看节目的受众不免心驰神往。明亮的办公环境、高档的设施和会议室、西装革履的实习生带来“高大上”的气息，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律政精英的氛围。实习生们每日的工作内容被镜头一一记录下来，也通过剪辑的方式选取受众感兴趣的内容进行展现，这是舞台呈现的“第一现场”。

除了“第一现场”外，节目创新性地加入了“演播厅环节”，邀请观察员——明星嘉宾和法律相关人士共同对“第一现场”台前中实习生的表现进行观察、分析与评价。当镜头对准实习生的“高光表现”时，演播厅的观察员与受众一起惊叹欢呼；当镜头展现实习生们毫无头绪、焦虑不安的状态时，观察员及时抛出“如何消除职场负面情绪”“要不要裸辞”等职场话题，并探讨交流、给出意见。节目的双重叙事让受众可以整合“第一现场”与“第二现场”的信息内容，在“第一现场”与“第二现场”的穿插叙事中不断转换视角，解读人物的内心情感。受众不仅观看参演者的表现，也对演播厅中嘉宾的点评进行一定的思考，拥有更加沉浸的观看体验。

二、《令人心动的offer》的叙事策略

（一）符号应用——打造多维人设

索绪尔曾说，符号是由能指和所指所构成的关系体。能指是符号的形式，可以被感知；所指是符号指代对象表示的意义，即符号的内容。节目中8位优秀的实习生是舞台上的演员，在出演的同时他们被节目贴上了各类“标签”，打造成了多维的符号，通过展现自己出色的专业能力来建立个人形象，同时争取给他人留下积极的印象，既能给受众带来“优秀”的惊叹，也能为节目增加流量和收视率。

在参演者的选择上，节目的实习生们均来自国内外知名法学院校，个性鲜明独特，人物群像丰富，既有“海归精英”“美女学霸”“法律才子”，也有“职场菜鸟”“新手小白”。节目正是利用了实习生的个人特质来打造不同的人设，让受众与参演者产生共鸣，获取身份认同。当北大博士梅桢作自我介绍时，其他练习生的鼓掌和镜头切换后演播厅嘉宾的反应，都显示出其“学霸”人设的吸睛性。学识渊博、功底深厚的李浩源在镜头前展现出超强的素质和非凡的才学，仅仅不到一个月就通过司法考试，在面试中“金句”频出，多个课题摘得桂冠，其“法律才子”的人设多次登上热搜。还有职场经验相对不足的李晨在节目中经常犯错、完成课题时间较长也像极了刚入职场的普通人，“轻手轻脚拉凳子”“通宵练习演讲汇报”也让受众有足够的亲近感、代入感。

（二）受众凝视——对自我形象的建构

法国精神分析学家拉康在其镜像理论中指出，刚开始，婴儿认为镜子里的是他人，后来才认识到镜子里的就是自己。在这个阶段，婴儿首次充分认识到自我。而在此之前，婴儿还没有确立一个“自我”意识。从镜像阶段开始，婴儿就确立了“自我”与“他人”之间的对立。

在观看《令人心动的offer》时，受众通过“凝视”首先认识到“他人是谁”，受众如同婴儿一般寻找影像中的他人面目，将自己的欲望投射到他人之上。在节目中，李浩源是公认的法律精英，是受众心中的理想自我与学习标杆，网友们的一致夸赞也显示出他们内心渴望优秀、期待成功的心理。

而后，受众慢慢意识到“自己是谁”，“他人”的目光是受众认识“自我”的一面镜子，“他人”不断向“自我”发出约束信号。在他人的目光中，受众将镜像内化成“自我”，受众通过他者的注视不断调整自我形象的塑造。节目播出后，微博热搜中不少网友感叹这是“令人自卑的offer”,也从反面印证了出色的参与者如同一面镜子，对受众自我形象的塑造起到了正向的激励作用。

文化规范论也认为传播工具能使受众产生新的观念，加强原有观念，或是改变原有态度。通过大众媒介的议程设置，频繁呈现某事物，就会让受众产生该事物是社会文化规范的印象并去模仿。因此，此类综艺节目在选角方面，可以尽可能地贴近目标受众的心理，选取有代表性且具有一定影响力的人来树立榜样，引导受众。

三、结语

综上所述，未来网络综艺视觉叙事的着眼点将更多地放在专业性和社会价值的创造上。在内容方面，设置热点议题供受众探讨，凝聚社会共识；在叙事方面，通过多个角度展现节目的不同观看视角。同时，要把握好符号的应用，建构相应的意义空间，给受众传递更多正向的价值观，让其能够通过“凝视”来反思和审视自我，接近理想中的自己。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