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及现实启示*

于静 袁鸣

（东北农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黑龙江 哈尔滨150030）

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是中国共产党办报事业的资源宝库。在长期领导革命和建设的实践中，毛泽东同志一直注意把新闻宣传工作置于突出地位，深刻揭示了宣传工作的基本原则与普遍规律，形成了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当下，在西方文化和多元价值观冲击下，中国正面临着意识形态领域的挑战，把握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立足中国、放眼世界的实践特点，对做好新时代新闻宣传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的科学内涵

1919年，毛泽东同志在湖南创办了《湘江评论》，这是毛泽东同志正式从事报刊工作的开始。自此，他经常亲自撰写各类文章，发表对时局的意见评论，开启了积极引导群众参与爱国运动、宣传新思想新思潮、反抗独裁军阀统治的革命生涯。1925年，在《政治周报》发刊词中，他直截了当地向全社会说明办报的初衷：“为什么出版《政治周报》？为了革命。为什么要革命？为了使中华民族得到解放，为了实现人民的统治，为了使人民得到经济的幸福。”[1]（P3）延安时期，毛泽东同志对各类报纸的新闻宣传工作作了多次批示，例如对《边区群众报》《时事简报》《延安时报》《解放日报》《人民日报》以及新华社等通讯媒体都提出过许多改进意见。特别是在舆论传播问题上，他指出：“重要文章除报纸、刊物上转载外，应作为党内、学校内、机关部队内的讨论与教育材料，并推广收报机，使各地都能接收。”[1]（P54）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同志进一步深化了群众办报思想，强调在继续坚持群众办报路线的基础上，还要根据国内发展新形势转变报道重心。通过对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的梳理，大致可以将其科学内涵分为以下四点：

1.全党必须时刻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指导了中国共产党成立与进步。实践是理论的基础，理论又用于指导实践，每一位党员如果没有深厚的理论功底，在实践中是做不好党和群众办报工作的。没有马列主义和党的政策宣传，并在思想和意识上动员全社会，就不可能获得“一定阶段的彻底胜利”。因此，报刊在各个时期都应向群众宣传讲解党的政策。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上，毛泽东同志说过：“如果我们党有一百个至二百个系统地而不是零碎地、实际地而不是空洞地学会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同志，就会大大地提高我们党的战斗力量。”[2]（P533）因此，毛泽东同志一直坚持用马列主义的真理武装全党，明确全党在思想上要坚持马列主义，学会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分析问题、解决矛盾；在政治上要听从党的领导，保持定力、头脑清晰、旗帜鲜明，做到政治家办报，永葆中国共产党的人民本色；在行动上要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坚持民主集中制，关心和参加报刊工作，切实有力地加强对新闻报刊的领导，把报纸变成教育引导群众的武器。

2.反对关门办报，鼓励群众参与。毛泽东同志一直强调群众在办报过程中的重要地位，“我们的报纸也要靠大家来办，靠全体人民群众来办，靠全党来办，而不能只靠少数人关起门来办”。[1]（P150）毛泽东同志认为办报工作，一方面应面向实际、联系生活，不能出现关门主义，只搞自己的小圈子，从而忽视群众呼声。要根据国内外形势和群众动向，有的放矢地进行宣传，明确报刊宣传务必服从于党的政策和领导，要坚持对党负责、对群众负责，保证报刊的无产阶级属性。另一方面应重视群众来信，动员和吸引群众直接参与新闻写作，争取群众对办报工作的支持。概括而言，就是明确群众既是新闻报道的接受者又是新闻报道的主体，要鼓励群众用写作去反映火热的生活。此外，毛泽东同志还积极倡导发动党外人士参与新闻办报工作，使报纸真正成为群众自己的报纸。

3.杜绝“专家”办报，务必联系群众。针对部分地区出现新闻内容僵化、文字晦涩难懂，“党八股”盛行的情况，毛泽东同志多次在党内和办报过程中明确表示反对，指出要做到听群众讲与讲给群众听，而不能出现所谓专家在报道中胡乱发表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论，不想让群众读懂，更不想让群众接受党的正确引导。为防止办报工作仅由报社内部完全掌控，出现被人民抛弃的下场，他更是深刻指出，“没有再比这种垄断更有害的了。在行动、决策方面的统一是多么必要，而在一般互通消息和通信方面的统一却是多么的不正确”。[3]（PP516～517）毛泽东同志对此提出部分硬性规定：首先，在报纸形式上，版面应简洁大方，不要出现复杂的编排。其次，在报纸内容上，要写群众喜闻乐见的内容，贴近本地区生活，从区到县再到中央，报纸不能离开群众关切的问题，要在报纸上反映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外交等领域的工作。最后，在报纸语言上，倡导民族的大众的文风，反对党八股，强调要学习群众语言，具有地方特色，做到平实、准确、生动、鲜明，讲真话、不抄袭、不吹牛，使工农都能接受，做到新闻宣传的大众化通俗化，不使其成为空调子。同时要重视典型报道，发挥模范带头作用，不能只报白不报黑，也不能只报黑不报白，以表扬好人好事为主，揭发坏人坏事为辅，注意软硬问题，以报纸社评等方式引导群众。

4.培养优秀的编辑和记者，走近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同时，深入实际，不尚空谈也是中国新闻工作者的行为准则，编辑和记者光靠读原著、学理论写不出群众喜闻乐见的稿子，要常下基层调查研究。“下去又做工作，又当记者。”[1]（P203）只有这样，我们党的新闻宣传工作才能做到理论与实际相结合，起到推动实际问题解决和工作向前发展的作用。因此毛泽东同志强调编辑人员和记者一定要深入实践，到群众中去、向群众学习。毛泽东同志号召大家潜心钻研业务，做到先占有大量的材料，再抽丝剥茧，最后得到理想的内容。另外，毛泽东同志也十分重视新闻人才队伍建设工作，从延安时期就提出可以从基层中提拔新生力量，发掘骨干通讯员，提出中国共产党必须有自己的新闻记者队伍、团结专家学者等论断，以培养适应宣传需要的办报人才。

以上归纳的几个方面，基本构成了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的内核，各方面既相互联系又相对独立，深刻揭示了中国共产党群众办报工作的客观规律和基本原则，是党领导新闻工作的宝贵经验。

二、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的主要特点

1.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是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之一，是毛泽东思想的精髓，也是毛泽东创造性转化马克思主义的成果，更是中国人民哲学智慧的集中体现。办报工作中要做到实事求是，就必须要保证新闻内容的真实性，一切从实际出发，不论是写文章，还是反映群众需求，都要做到真实。毛泽东同志早在北大听学时期就已初步形成了新闻报道应贯彻真实性的理念。他指出，记者应严格地遵守职业操守，遵循新闻的客观性和真实性原则；努力坚持真理、做到实事求是，自觉拒绝利益诱惑和污染是第一位的。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同志以苏联剧作家科尔内楚克创作的话剧《前线》中弄虚作假的新闻记者空里克为例，在报纸上开展反对空里克活动，希冀肃清办报人员中存在的虚假报道问题。《晋绥日报》在摘登该剧相关情节时指出：“我们的编者作者应该更加警惕，并勇敢地严格检讨与揭露自己不正确的采访编写的思想作风。”[4]（P199）记者作为新闻报道的第一经手人，更应明确行业准则和职业操守，把新闻真实性放在首位，唯真是命，不盲从传统、不迷恋权威；坚持立德为先、诚信为本、坚守底线，时刻不忘为人民挖掘真相，维护人民利益，满足人民需求。采取实事求是的态度和方法，不仅是马克思和恩格斯一贯的新闻工作基本立场，也是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要求。党的报刊就是党的耳目喉舌，必须对党和人民讲真话，保证新闻的真实性，并时刻关注群众中实际存在的思想误区，通过报纸指导改正。

2.人民性。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人民群众是历史创造者这一基本观点，毛泽东同志继承发展了马恩的群众史观，把人民放在办报工作的重要位置。人民性反映在群众办报工作中，就是始终要以人民为中心，把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对人民的关切放在首位。具体而言，一是指报纸的形式与内容要大众化，语言要通俗化；二是指报纸应反映人民需求、维护人民利益，让人民有发言权。就第一点来说，毛泽东同志强调，除了中央党报外，各地报纸的报道形式应该贴合地方特色，内容应以地方新闻为主、国内新闻次之，国际新闻篇幅最少。报上的文章要简短，但得把事情交代清楚，中心明确。要多用地方语言写文章，至少也得是普通话，让群众看得懂。就第二点来说，报纸一方面应刊登人民关心的问题，鼓励人民参与写稿，“让工人们有更多的机会给我们的报纸写稿，就可以写各种各样的问题，尽量多写些自己的日常生活、兴趣和工作”。[3]（PP515～516）另一方面，在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指导下，毛泽东同志从抗日战争开始就一直主张言论出版自由、以人为本，明确报纸应指导人民为了自身利益而不懈奋斗。

3.理论联系实际。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毛泽东同志不仅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更在结合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基础上，明确指出在办报中宣传干部要注重从实践中检验理论，促进理论的发展。“真正的理论在世界上只有一种，就是从客观实际抽出来又在客观实际中得到了证明的理论。”[5]（P817）从认识的两个阶段看，新闻宣传工作的核心符合由客观物质到主观精神再到社会实践的一般过程。也就是说，在新闻宣传工作中，作为主体反映客体的活动，理论联系实际要求报刊人员学习了解马克思主义关于实践是认识的基础这一概念，掌握唯物史观，保持强烈的学习兴趣，求真务实，学会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法和观察、分析实际问题的能力，并且能够在办报实践中领悟理论，再反作用于实践。所以，从确保新闻真实的角度出发，办报人员的基本素质应包括理论学习能力，保持客观立场的能力和敏锐的判断力。此外，人非完人，在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各种问题，这是发展的正常现象，不应不予理睬或者一味掩盖批评。对此毛泽东同志指出：“关于报纸上的批评，要实行‘开、好、管’的三字方针。”[1]（P177）要在吸收合理批评的基础上反思实践错误，形成正确理论，再运用于办报实际才是正确之道。

三、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的现实启示

1.有利于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强化报刊领导负责制。毛泽东同志曾明确指出，新闻工作者必须具有正确的政治立场，高度的政治觉悟，始终与党站在一起。一方面，要在全党全国范围内大力宣传马克思主义，推崇大家读原著、诵经典，广泛开展马克思主义教育普及活动。积极推出各类手机端学习平台，引导党员动态学、组织党员动态议、带动党员动态做，加强各级党委和党员的理论功底。新闻宣传单位应始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着力增强政府公信力。另一方面，现在部分报刊领导不注意工作方法，出现本本主义和只在会议室里研讨新闻的情况，自身也不善于决策与用人，更不鼓励记者下基层、去一线，导致报刊离群众越来越远。因此，新闻工作单位应强化领导负责制，明确报刊质量与领导责任挂钩，领导要亲自抓、亲自写，并在报刊内部成立新闻质量监督委员会，防止报刊领导为了吸引流量而罔顾事实，允许记者肆意捏造新闻标题和不实内容，语言故作高深却实显空洞，从而忘记报纸的真实性原则，对群众产生误导。面对重数量不重质量的现状，要明确新闻报道应求精不求多、求深不求全、求实不求大的原则。同时，要鼓励报刊领导敢于革新观点、勇于实践创新；明确领导要先行一步、多看一眼、深思一层。积极在办报过程中查找问题、解决矛盾，争取在提升业务能力、加强报纸质量等方面取得新成效。

2.鼓励传媒队伍深入基层，汲取社会主义精神文化的力量。行远必自迩，登高必自卑。新闻工作者必须要活跃在现场、扎根在一线，树立求真务实的导向。虽然现代信息手段十分发达，利用网络工具掌握新闻情况已成为越来越重要的方式，但是新闻工作者深入实际、走近基层、调查真相、追问真相、报道事实的本领不能丢。坚持业务学习与思想道德建设并重，才能组建一支政治素养高、办事本领硬、思想头脑活的新时代传媒人才队伍。毛泽东同志强调，文艺宣传战线是一条“隐形的枪”，用好这条枪，我们才能战胜敌人。汲取社会主义精神文化的力量，既是新时代做好新闻宣传工作的必经之路，也是保持文化自信定力的必然要求。首先，要保持对社会主义精神文化的自信，明确以报纸在内的文艺形式应当为人民群众服务，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导向。其次，办报是一项公益性事业，绝不能变成资本市场牟利的手段，而是让积极向上的主流文化引导精神建设。文艺作品，走“流量”更需要“走心”，因此，报刊媒体在文艺报道中应强调作品内容和风格要展现民族优秀文化精髓，着力在宣传群众喜闻乐见的作品方面下足功夫。

3.办好青年报，引导青年向上成长。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青年是革命事业和人类未来的希望，从而明确肯定了青年的社会地位和历史作用。[6]“因为青年的价值取向决定了未来整个社会的价值取向，而青年又处在价值观形成和确立的时期，抓好这一时期的价值观养成十分重要。”[7]（P77）因此，我们一定要争取青年，他们是奋斗的生力军、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坚力量。办好青年报，引领青年思想健康成长，这项工作与党的新闻舆论工作的要求在本质上是一致的。一方面，由于不同社会思潮交锋融合，青少年价值观取向日益多样，使青年思想教育工作愈发复杂艰苦，而青年报由共青团中央负责，是针对全体青年进行思想教育的有力武器。办好青年报需要每位新闻工作者深入学习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的精髓，认真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新闻宣传工作的重要讲话精神，做好报纸育人的时代任务。青年报要将服务青年贯穿于新闻宣传工作的全过程，着力帮助青年解决在学习和生活中遇到的实际困难，尤其是思想方面出现的问题。通过青年报价值引领的作用，加强青年对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认同和践行。另一方面，应先调查、分析和理解青年的思想变化，再针对青年的接受特点，合理安排宣传方式。也就是说，对青年的宣传方式要特别注意区别于其他人群，以青年喜闻乐见的语言和符合当下青年阅读习惯等形式和内容，来增强思想政治教育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宣传，帮助青年塑造正确三观，并学会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解决矛盾，助力青年成长为中国迈向现代化强国的支撑力量。

4.加强网络空间治理，建立虚假新闻惩戒机制。加强网络空间治理，有利于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旗帜鲜明地坚持正确政治方向。以政府监管促进网络空间秩序规范要增强“防”的针对性，着力消除安全隐患；要增强“管”的精准性，防范资本控制舆论。具体而言，一方面，要把牢思想之舵，明确意识形态在我国网络传播空间中只能有一种声音，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使党的主张成为时代最强音。决不能使网络空间变成传播有害信息、造谣生事的场所，更不能变成他国企图颠覆中国共产党政权的武器。另一方面，应积极在网络平台开展网络生态治理专项行动，做到网格化治理、数字化监控，建立针对虚假和造谣类新闻账号的监管机制，定期开展不法账号的清理整治。值得注意的是，对于网上舆论监督要坚持适当性原则，正确设置弹性空间，防止关门主义和修正主义，对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对正确建议要予以采纳并改进，用好监管与自律“两只手”，打造弘扬风清气正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新阵地。

概括而言，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博大精深，是科学的、客观的，既符合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也顺应了中国实际发展的需要，为办报工作积累了成功经验，具有普遍指导意义和长久生命力，对新时代新闻宣传工作具有重要的启示作用。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多次强调要深刻领会毛泽东群众办报思想，为融媒体时代创新发展积累经验，为加强中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添砖加瓦，为更好弘扬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打牢基础。迎接建党百年之际，学习回顾毛泽东群众办报这一经典思想并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