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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孕患者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因素分析

2021-01-30门晓亮李丹凤王若珂赵丽萍

中国当代医药 2020年36期
关键词:不孕症量表情绪

门晓亮 李丹凤 王若珂 赵丽萍

北京市大兴区妇幼保健院妇女保健部,北京 102600

不孕症在医学上被定义为12个月或更长时间的无保护性交后未能获得临床妊娠。在世界范围内,不孕症是15~49岁女性的一种普遍疾病。不同的国家不孕症的发病率并不完全相同,此前的研究报告称,美国15.5%的育龄妇女患有不孕症[1],法国24%的育龄妇女[2]和中国25%的育龄妇女[3]患有不孕症。不孕症不仅是一个全球性的医学问题,而且还是一种压力很大的疾病,影响着夫妻生活的方方面面。当育龄妇女被诊断为不孕时,这种消极的生活事件和耻辱感会引起严重的心理困扰。累积应激可诱发焦虑、抑郁、社会孤立等负面情绪。受我国传统观念的影响,夫妻婚后较长时间未能妊娠让患者面临来自家庭、社会等各方面的压力。女性作为孕育胎儿的一方,在治疗的同时内心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其心理应激水平和负面情绪更为严重[4]。不同经历、不同环境使得大家对不孕看法不同,所以同为不孕患者,心理状况差别很大。焦虑是不孕症患者最常见的精神障碍之一。在伊朗进行的两项研究中,焦虑和遗传性焦虑障碍的患病率分别为49.6%和33%,这显著高于一般人群[5-6]。不孕症最常被提及的后果之一是抑郁症,在Maroufizadeh 等[5]及Omani-Samani 等[7]进行的两项研究中显示:伊朗的抑郁症分别为33.0%和30.5%,高于一般人群。不孕夫妇的人口统计学/生育风险因素包括教育水平、不孕原因、不孕持续时间和以往不孕治疗失败的经历[5,7]。本研究旨在了解不同患者的心理状况和相关的危险或保护因素。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北京市大兴区妇幼保健院2019年1~12月妇科内分泌不孕门诊就诊的205例不孕不育患者为研究对象,平均年龄(30.33±4.59)岁。纳入标准:①≥18岁,且处于育龄期;②临床诊断不孕症;③认知功能正常,具有独立判断能力,能独立完成调查问卷;④患者均为自愿参加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①合并精神、神经类疾病,沟通障碍者;②合并其他重大疾病者。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1.2 方法

使用调查问卷对不孕患者进行研究,首先向研究对象说明研究目的和量表填写方式,签署同意书后独自电脑上完成量表填写,问卷包括四部分,第一部分为一般资料调查表,第二部分为症状自评量表SCL-90,第三部分为宗氏焦虑量表,第四部分为宗氏抑郁量表。

1.3 观察指标及评价方法

观察指标包括:①一般资料调查表:由研究者自行设计,调查内容包括年龄、居住地、文化程度、不孕时间、收入、有无不良孕史、是否已有儿女。②《症状自评量表SCL-90》:此表通过90个自我评定项目评价患者心理健康状态,总分>160分,或任一分子分值>2分,考虑为筛查阳性,表示测试者存在情绪问题。③《宗氏焦虑量表》:此表通过20个项目评定焦虑患者的主观感受,主要评定依据为项目所定义的症状出现的频率。焦虑量表标准分值为50分,50分以下为正常,50 分及以上提示测试者存在焦虑情绪。④《宗氏抑郁量表》:此表通过20个项目对过去一周内自身的情况作答,抑郁量表标准分值为53分,53分以下为正常,53 分及以上提示测试者存在抑郁情绪。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 22.0 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计数资料采用率表示,单因素分析采用t 检验及χ2检验,多因素分析采用Logistic回归分析,并选择LR 向后逐步法(似然比统计量),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不孕患者基本情况及相关因素比值赋值

不孕患者平均同居未孕时间为(25.38±20.38)个月,焦虑量表平均得分(40.87±7.82)分,抑郁量表平均得分(43.47±10.66)分,SCL-90 平均得分(124.21±27.35)分。在不孕患者中有不良情绪者51例,占不孕总人数的24.88%;有焦虑情绪者39例,占不孕总人数的19.02%;有抑郁情绪者41例,占不孕总人数的20.00%。赋值情况见表1。

表1 不孕患者相关危险因素及赋值情况

2.2 不孕患者心理测评量表的相关因素单因素分析

不良情绪在不同年龄、未孕时间、不良孕史、居住地、收入、治疗时间及社会支持的不孕患者中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抑郁情绪在不同未孕时间、文化程度、治疗费用和社会支持的不孕患者中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焦虑情绪在不同未孕时间、居住地、文化程度和社会支持的不孕患者中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表2)。

2.3 不孕患者心理测评量表的相关因素多因素分析

选择一般情况调查表中的相关因素作为自变量,分别将SCL-90 阳性和阴性结果、焦虑阳性和阴性结果及抑郁阳性和阴性结果及作为应变量。采用Logistic 二元回归分析(LR 向后逐步法,αN=0.05,αV=0.10)。

2.3.1 不孕患者SCL-90 不良情绪相关因素分析 收入、治疗时间、社会支持与不孕患者有不良情绪有关(P<0.05)(表3)。其中治疗时间是不良情绪的危险因素(OR>1),治疗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现不良情绪。收入和社会支持是抑郁情绪的保护因素(OR<1),收入高、社会支持良好的患者出现不良情绪的可能性小。

表2 不孕患者不良情绪、抑郁情绪及焦虑情绪单因素分析

表3 不孕患者SCL-90 不良情绪影响因素的Logistic 分析结果

2.3.2 不孕患者焦虑情绪相关因素分析 居住地、未孕时间、社会支持与不孕患者焦虑情绪有关(P<0.05)(表4)。其中居住地和未孕时间是焦虑情绪的危险因素(OR>1);相对于居住地在农村的患者,居住地为城市的患者更容易出现焦虑情绪;同居未孕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现焦虑情绪。社会支持是焦虑情绪的保护因素(OR<1),社会支持良好的患者出现焦虑情绪的可能性小。

表4 不孕患者中焦虑情绪影响因素的Logistic 分析

2.3.3 不孕患者抑郁情绪相关因素分析 文化程度、治疗费用、社会支持与不孕患者抑郁情绪有关(P<0.05)(表5)。其中治疗费用是抑郁情绪的危险因素(OR>1),治疗费用越高,越容易出现抑郁情绪。文化程度、社会支持是抑郁情绪的保护因素(OR<1),文化程度高、社会支持良好的患者出现抑郁情绪的可能性小。

表5 不孕患者中抑郁情绪影响因素的Logistic 分析

3 讨论

不孕症可以被描述为一种与生理、心理和社会问题相关的危机。不孕妇女由于不能生育,往往受到丈夫和社会的驱使,这对她们的心理状态有负面影响。有报道称,不孕症及其治疗会对一个人的心理满意度产生负面影响[8]。另有研究显示,不孕症女性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等评分均高于对照组[9]。焦虑是不孕症患者最常见的精神障碍之一,一项荟萃分析显示,不孕妇女的焦虑发生率是育龄妇女的3倍,不孕妇女的抑郁发生率是育龄妇女的9倍[10]。本研究结果显示,在不孕患者中有不良情绪的人数为51例,发生率为24.88%,有焦虑情绪的人数为39例,发生率为19.02%,有抑郁情绪的人数为41例,发生率为20.00%。和其他研究[5-7]相比略低,考虑因为本院无试管中心,故门诊不孕患者均未接受人工授精或人工辅助生殖,处于不孕患者治疗的初期阶段,故负面情绪稍轻。

治疗时间长是不良情绪的危险性因素。治疗时间长代表着治疗未成功,或者说之前的治疗失败,长时间的治疗会让人逐渐失去信心,从而产生不良的情绪。樊安彤等[11]研究显示门诊治疗次数多是心理健康问题的危险因素,门诊治疗次数越多,其心理健康状况越差。Omani-Samani 等[12]的研究显示不孕治疗失败与焦虑相关。以上这些研究结果都与本研究结果相似。

收入是不良情绪的保护性因素。家庭月收入和不孕原因与生育生活质量显著相关[13]。收入高的不孕人群借助各种医疗手段受孕的机会要多;反之,收入低的不孕人群借助各种医疗手段受孕的机会要少,所以收入是不良情绪的保护性因素。

居住地是焦虑的危险因素。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精力使得人群对不孕的认识不同,在我国,农村女性因工作压力小,较早实现生育,故不孕引起的焦虑较小;反之城市女性工作压力稍大,可能会在较大年考虑生育问题,使得生育问题本身较困难,随之带来的焦虑可能明显一些。

同居未孕时间是焦虑情绪的危险性因素。同居未孕时间越长,不孕患者成功受孕的心理预期就会越低,这会造成不孕患者的无望感,从而造成情绪的改变,比如出现焦虑。Omani-Samani 等[12]的研究显示,女性文化程度低、不孕持续时间长、治疗失败与焦虑相关。关于不孕时间研究结果与本研究结果一致。

文化程度是抑郁情绪的保护性因素。高等教育可能带来了更多的信息和对推断的负面后果的认识,文化程度高者多数收入较高,解决问题的方法要更多,所以文化程度高的不孕患者抑郁情绪出现的概率小。有研究显示,文化程度低、家庭收入低更容易出现抑郁和焦虑情绪[14],与本研究结果类似。

治疗费用是抑郁的危险性因素。治疗费用的增加多数意味着治疗成功的难度较大,治疗费用多数与成功概率不成正比,也就是治疗费用增加并不代表成功概率会增加,尤其对经济条件不太好的不孕患者来说,治疗费用的不断增加无疑不是一种压力,所以治疗费用的增加可能使不孕患者出现抑郁情绪。陈玉清等[15]研究也显示,增加治疗费用会增加不孕患者焦虑情绪。

社会支持包括婚姻满意度高、夫妻关系和谐、家人或朋友精神支持等,社会支持良好的不孕患者出现焦虑、抑郁及其他不良情绪的概率小。本研究显示,社会支持良好是不良情绪、焦虑情绪和抑郁情绪的保护性因素。不孕症本身可能会影响婚姻满意度,不孕症及其相关治疗会影响夫妻关系,这也是夫妇终止体外受精治疗的主要原因[16]。婚姻幸福感越高的不孕症女性患者能够得到配偶的理解与支持,能够更好地交流,不容易产生心理困惑;而婚姻幸福感较低的不孕症女性患者较少获得配偶支持,在辅助治疗期间缺乏足够的陪伴、心理照顾方面得不到满足,容易出现婚姻危机[17]。樊安彤等[11]研究也显示,夫妻关系和谐是心理健康问题的保护因素,夫妻间相处越和谐,其心理健康状况越好。另有研究显示女性不孕症患者的家庭关怀度、婚姻幸福感是不孕症女性患者困顿感的主要影响因素[18]。这都与本研究结果相似。这就要求在不孕症治疗过程中,医生不仅要提供专业技术,还要重视患者的社会支持情况,尤其是注意婚姻满意度,以防不孕症引起婚姻满意度下降,继而出现各种不良情绪,包括焦虑、抑郁等。

心理干预包括面对面交流、集体讨论、认知干预,在舒缓的音乐中按摩放松肌肉疗法和药物干预[19]。一篇对39 项研究的荟萃分析显示[20]:对不孕夫妇进行心理社会干预治疗,提供心理社会干预措施可以提高不孕症患者接受生育治疗的怀孕机会和生活质量;特别是认知行为疗法和静观干预疗法干预,有利于减少辅助生殖技术的痛苦和改善妊娠结局。

不孕症是一个常见疾病,因为疾病的特殊性,不孕症不止影响女性,它还影响家庭关系,是一个心理、生理和社会性的疾病。这就要求医生在治疗不孕症时不仅提供专业的技术服务,还要注重双方的心理状况,婚姻关系或其他社会支持,从而更好地治疗不孕症。目前医生及患者还未充分的意识到心理状况对不孕症的影响,本研究在进行心理调查时,部分患者存在抵制情绪,认为专业的医生应该提供专业的服务,而不是在患者以不孕为主诉时行心理测评。

通过本研究可以看出有很多因素影响着不孕女性的心理状态,如居住地、文化程度、不孕时间、治疗的时间和费用及社会支持,对于不孕时间长、治疗时间长、治疗费用高及社会支持差的不孕患者需要更加重视心理测评,必要时提供心理咨询服务,以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仅对女性心理进行测评,不孕症不仅会影响女性,不孕不育对家庭中的男性心理也存在影响。其次,采取的是自填式问卷调查,有一定的主观性,可能导致反应偏差或回忆偏差。再次,本研究采用的横断面设计,被调查的变量之间无法得出因果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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