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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政治发展视阈下新时代统一战线功能析论

2021-01-28魏范青丁三青

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民主政治制度

魏范青 丁三青

(1.中国矿业大学,徐州221116;2.江苏海洋大学,连云港222005)

一、引言

民主政治作为政治形态,涉及民主政治发展的方向与路径等内容,它的发展既是一个复杂的社会命题,更是国家整体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西方政治话语权强势的当今时代,西方一些政治理论家们常常忽视中国民主政治发展道路的社会主义性质和国情因素,借用普世价值对中国民主政治发展指手划脚。实际上,民主政治发展的历史前提和现实基础构成本国民主政治的生态环境系统,它是由本国经济、社会、文化、历史等综合因素构成的错综复杂的有机体,从根本上决定了一个国家政治发展的基本走向,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各国国情不同,每个国家的政治制度都是独特的,都是由这个国家的人民决定的,都是在这个国家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长期发展、渐进改进、内生性演化的结果。”[1]

新时代统一战线不仅是“完成祖国完全统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法宝,更是治国理政的重要法宝和制度性战略选择”[2]。新时代统一战线在保持自身政治性的同时,作为“协调中国政治关系、社会关系和利益关系的重要制度平台,已经嵌入中国的政治发展过程,构成国家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影响和优化中国政治发展过程的重要政治机制”。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已经成为国家制度运转的内在要素和维系整个制度一体化的基本的政治平台。新时代统一战线嵌入国家制度后,推动着国家制度与非国家制度的契合,在协调社会与国家之间关系的同时又推动了自身深入社会,从而建立起与其他国家治理主体之间的有机联系。尤其是随着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的发展,统一战线更是融入到国家治理的各个层面,成为国家治理结构中的一个重要政治要素,嵌入到决策、执行和监督的各个环节。新时代统一战线还通过体制机制的创新与规范,进一步实化其职能并且借助当前的国家机构改革将统一战线进一步融入到中国的政治体制。统一战线和民主政治的价值契合是理解我国民主政治发展的政治逻辑前提。在新时代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的过程中,统一战线仍然有着重要的政治功能与价值。

二、历史视野下中国民主政治发展与统一战线演进的逻辑路径

中国最终走向社会主义民主政治道路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同时也是人民和历史的选择。党的领导、依法治国和人民当家作主三者有机统一的运行机制是中国民主政治最显著的特点,这条民主政治发展道路既是对中国国情实际和历史经验教训的总结,也融合了对中国集权传统和社会主义本质的综合思考,是政治权威、社会秩序和民主机制有机结合的统一体。中国共产党带领广大人民群众追求民主政治发展的历程也是我们党领导下统一战线不断完善和发展的同步过程,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路径就是统一战线现代化的过程。统一战线和民主政治发展的共生路径和近现代以来中华民族的两大历史任务息息相关并体现在很多重要的历史时间节点。统一战线和民主政治的价值契合是理解我国民主政治发展的政治逻辑前提,也是我们党领导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条重要原则和经验。

(一)我国民主政治发展的历史逻辑路径

民族特色和历史继承性是任何国家民主政治发展的共同逻辑。尧舜禹时期民主政治实践是中国古代民主政治文化成果的重要浓缩,随着小康取代大同,根植于“民为贵”的政治文化与民主传统渐行渐远。秦汉时期中央集权的专制体制取代了以地方自治为特征的封建制度。明清时期,中国高度集权的封建专制最终演变为皇帝的个人专制。这种具有制度、价值和组织高度统一的传统政治体系构成的国家制度异乎寻常牢固,但2000多年的政治历程耗尽了内部的政治资源。随着19世纪西方民主价值的传入,中国文化中的民主传统被唤醒,中国封建专制型政治体系的最终命运不是转型,而是彻底崩溃。面对世界现代化潮流,中国传统政治体系走向了历史尽头,戊戌变法、辛亥革命、五四运动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这些事关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关键历史事件推动着中央集权的君主政治向带有契约精神的民主政治转型。这些历史场景既是中国近现代社会变迁的逻辑起点,也让对民主政治的追求成为近现代历史时代的主题和贯穿的主线。中国民主政治道路走向是在中国近现代国家建设和社会秩序重构的暴风雨式的革命中不断转向和发展,近代以来不同时期走向历史舞台的政党成为塑造和促进中国近现代民主政治发展的直接动力,中国共产党成为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最终引领者和领导者。

(二)统一战线性质的民主政权发展变迁路径

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就把争取民主作为自己的历史使命,并深刻地认识到统一战线对于争取民主革命胜利的意义。1922年7月,党的“二大”在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次提出了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并认为:完成民主革命任务,党必须结成广泛的民主联合战线,通过了《关于“民主的联合战线”的决议案》。1923年2月,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失败让中国共产党深深地认识到单凭无产阶级绝不可能取得革命的胜利,促使党的“三大”作出了建立国民革命联合战线的决策,最终共产党人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实现国共合作,中国国民党被改造成为几个革命阶级的联盟。大革命失败以后,中国共产党重新分析了当时的敌我结构,厘清革命的对象和革命的动力,建立了工农民主统一战线,在江西瑞金创建了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具有统一战线政权性质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九一八”事变后,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发生了结构性转变,阶级矛盾让位于中日之间的民族矛盾,亡国之祸迫在眉睫,救亡图存成为全国人民的首要任务。中国共产党为求民族生存,以民主推动抗战,以抗战促进民主,推动抗日民主运动的发展,提出了既联合又斗争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总政策,并努力建立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同时,为了进一步调动各阶级、各阶层抗击日军侵略的积极性,共产党在敌后广泛建立容纳各阶级的“三三制”抗日民主政权,“三三制”政权不仅是抗日政权的组织形式,还是中国民主建设的创新与发展。抗日战争胜利前夕,毛泽东在党的七大《论联合政府》的报告中提出:“在彻底打败日本侵略者之后,建立一个以全国绝大多数人民为基础而在工人阶级领导之下的统一战线的民主联盟的国家制度。”[3]当新中国的晨曦刚刚露出东方地平线时,毛泽东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提出:“在国内,唤起民众。这就是团结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在工人阶级领导之下,结成国内的统一战线,并由此发展到建立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4]“统一战线国体论”思想形成。1949年在北平召开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创立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与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为中国民主的建设和发展开辟了道路”[5]。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选举产生的政府副主席人员中,非中共人士占50%;在56位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中,非中共人士也约占50%,这些充分体现了我国人民民主政权的人民民主统一战线性质。作为一种政治联盟,“人民政协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团结全国各族人民、各民主阶级、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各界爱国人士的伟大的统一战线的政治组织。”[6]具有中国特色的民主政治发展道路,既符合中国国情又为人类社会民主政治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

(三)新时代统一战线嵌入国家制度体系的演进路径

改革开放以后,我们加大了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建设,定位于“上层建筑范畴的”统一战线不仅得到恢复和发展,而且还深深嵌入我国政治制度和政治体系甚至是政治生活中。1989年,根据邓小平的指示,中国共产党经与民主党派协商制定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的意见》颁布,意见揭示了在共产党领导下实行多党合作的深刻蕴涵,1993年,八届人大一次会议正式把多党合作制度写进宪法,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党制度正式被纳入国家政治制度体系。2007年,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中国的政党制度》白皮书,这是我国首次就政党制度发表的白皮书。白皮书首次提出:“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相结合,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一大特点”,将“中国政党制度的价值和功能表现在把西方政党制度的对抗和压力型变为合作和协商的动力型的新型政党关系”[7]。党的十八大首次确认了“协商民主”和“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概念,对“健全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进行规划和部署,强调“完善民主制度和工作机制,深入进行专题协商、对口协商、界别协商、提案办理协商,积极开展基层民主协商,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8]。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进一步提出,要在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进程中,充分“发挥统一战线在协商民主中的重要作用”。2015年《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条例(试行)》以党内法规的形式将新时代统一战线上升到“关键”“最大的政治”“高度”,统一战线不仅是“中国共产党凝聚人心、汇聚力量的政治优势和战略方针,是夺取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胜利的重要法宝,更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重要法宝”,以“形成最大公约数”和“画出最大同心圆”为指向,以“形成更广泛、更有效的民主”[9]为目的,这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在社会主义民主问题上最新的实践创新和理论创新,这是对新时代统一战线演进发展的规律性新诠释。党的十九大报告不仅将统一战线工作纳入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体系加以论述,更是在体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精神实质和丰富内涵有关“八个明确”和“十四个坚持”的阐述中提出新时代统一战线实践路径和具体工作要求。在2019年迎春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发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共同把中国事情办好。这是新时代对统一战线在国家制度体系中地位与作用的历史新界定。

中国近现代政治发展的历史和实践表明:不同时期的统一战线相继发展的价值取向就是人民民主。在现代中国,“工人阶级领导,工农联盟,爱国统一战线,筑成了我们国家政权的广泛而深厚的社会基础”,不同时期的统一战线政权变化会引起国家形态的变化,中国共产党由最初的体制外的政党通过统一战线这一政治载体,从边缘化走到了社会中心,最终成长为带领我们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领导力量,其历程表明了统一战线与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共生关系。

三、民主政治发展视域下新时代统一战线的功能价值

民主政治是人类政治生活方式的高级形态,是由诸多要素构成的复杂而完整的系统。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形成的民主制度体系为我国经济发展与政治稳定提供了坚实的政治保障,最广泛地实现了人民当家作主,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的优越性。

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中共中央围绕“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什么样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重大时代课题,形成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明确了新时代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总任务和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 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进一步回答了新时代在我国国家制度和国家治理体系上应该坚持和巩固什么、完善和发展什么这个重大政治问题。《决定》突出制度体系建设的地位,将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政治列入十三个制度体系建设的重要内容之一,通过深化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化、规范化、法治化和程序化,推进民主政治制度体系更加成熟和规范,用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统一战线作为建设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实现和发展人民当家作主的重要渠道,在新时代民主政治发展道路中只有切实发挥法宝功能,在创制民主政治制度体系高效的基础上,才能不断增加和扩大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优势。

(一)汇聚统一战线“最大公约数”力量,筑牢民主执政合法性基础

现代民主政治的发展是以政党为中心形成与运作的,在国家公权力结构中,政党是重要的能动模块,政党制度是现代民主政治的关键组成部分,执政党民主执政水平的高低表征着民主政治的有效性和管用性。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用来解决人民要解决的问题的”[10]。在现代民主政治条件下,民主政治发展的制度体系核心是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执政能力和治理水平决定着民主政治的发展方向,而民主政治价值又成为巩固党的政治合法性基础的必然要求。任何政党要获得稳固而有效的执政,必须满足三个基本要求:其一是具有正当性的统治形式,即其执政地位的获得以及在自身建设和领导人民进行国家建设中,取得所代表阶级、阶层的认可和大多数民众的拥护,依法掌握国家政权,依法治理国家;其二是有效性,即这种民主政治必须从整体上有效地推进本国经济与社会的进步与发展;其三是整合性,即“能够促进社会的团结与合作,协调各方矛盾与多元社会利益,成功地说服公民、公共社会接受统治者的统治,维护社会秩序的稳定”[11]。我们党是通过革命的成功而确立自己的执政地位,执政的合法性是历史的选择也是人民的选择,具有毋庸置疑合乎世理的合法性,是符合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轨迹,具有正当性的统治形式。改革开放以来,在从“富起来”到“强起来”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进程中我们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取得了举世瞩目的傲人成绩,国家整体实力不断攀升,人民民主权利不断发展,人民生活幸福指数不断提高,这是中国共产党当下持续执政的最大的现实合法性,体现了执政的有效性。

在机遇与挑战并存的今天,我国仍旧处于由传统的单一性同质社会转变为通过市场关系为联结点的多样性异质社会的转型期。社会群体价值取向日益多元化,弥散了以主流意识形态为主要文化内涵的社会内聚力,一定程度上造成党和国家的政治合法性基础的消解。这就迫切需要我们党采取积极有效的战略,不断拓展执政的合法性基础,加强、巩固与提升执政合法性的历史紧迫感更加凸显。作为执政党的中国共产党必须直面经济和社会的深刻变革对党的生存和发展带来的全面挑战,适时夯实和拓展新的政治合法性基础,以科学执政、依法执政和民主执政为建设宗旨,以执政能力的提升为突破点提高执政有效性,以进一步夯实党执政的合法性基础。统一战线作为中国政治系统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对拓展党的执政合法性基础,促进社会有效整合,增强民主政治发展韧劲具有独特的法宝价值与意义。统一战线作为整合全民族力量为实现民族解放与独立和实现国家富强与人民富裕这一共同目标而组建的共同体。从统一战线的概念及内涵来看,凝聚力是统一战线的生命线,它与政治合法性理论相吻合。正如一些研究者所指出的,“中国共产党之所以伟大,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广大的中华民族的统一战线的支持,没有一个全民族的统一战线的支持,中国共产党就失去了存在的根基,也就无法完成自己的特定的历史使命”[12]。中国共产党通过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将统一战线纳入执政的合法性基础之中,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为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现实社会基础的主要实现机制。从历史和现实中来看,统一战线的广泛性和社会性的特点体现了大团结大联合的本质,“统一战线的社会参与机制、社会议政机制与政治合法性的人民根源性是完全吻合的,凸现了政治合法性的人民根源性”[13],有利于巩固和扩大党的执政基础。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和社会状况的深刻变化,党的统战工作由以政治领域为主向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等诸多领域拓展,功能作用日益重要和突出。新时代统一战线已经演变为包括全体社会主义劳动者、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拥护社会主义爱国者、拥护祖国统一和致力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爱国者的联盟。新时代统一战线能够充分发挥自身的独特政治优势和功能,汇聚“最大公约数”力量,有效化解执政过程中所面临的各种风险与挑战,进一步增强党的长期执政合法性和提高国家民主治理的有效性。

(二)强化统一战线利益表达功能,提升执政党政治资源整合力

西方行为主义政治学认为“政治体系存在的前提是必须拥有和掌握一定的政治资源,并且政治体系掌控的资源数量与质量往往影响到政治效能的发挥”[14]。从广义上讲,政治资源是政治行为主体作用于或影响他人行为的直接或间接手段,包括所有物质资源和非物质资源,范围十分广泛。执政党对于政治资源整合有效性和合理性是政治发展的重要内容和标志,也是一个国家民主政治发展体系生命力的重要体现。同时,政治资源整合的充分性既可以巩固执政党的执政基础,又可以为执政党推进民主政治和社会发展提供有效的场域空间。在中国这个超大规模的后发现代化国家,中国共产党通过具有中国特色的组织整合体系和统战整合体系在促进国家统一和推动国家现代化进程中形成了具有高度整合功能的政治体制,实现了对利益、权力、文化和组织的有效协调,维系社会的动态和谐。

中国统一战线整合体系主要发挥政治整合和利益整合两大功能。政治整合是统一战线整合的基础性功能,主要通过人民政协对各种社会性力量进行吸纳与团结,以求同存异为工作原则,加强政治认同和政治引导,最终达到各党派、群体的意志的整合。最大限度地开发与利用了全社会的政治资源,促进了社会结构与政治体系的互动与融合,从而为各种社会阶层参与政治提供了组织、程序和渠道,保证了社会主流民意的表达和人民民主的实现。从一定意义上讲,疏通社会共同意志的表达渠道实际就是政治资源的整合。社会整合的本质是利益的整合,统一战线作为不同阶级、阶层、党派和团体在共同利益基础上形成的政治联盟,具有发挥利益表达与利益整合的功能。特别是在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今天,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结构变迁与重组,社会利益的不断分化,人们的利益意识显著增强,从一定程度上讲,这种“以利益主体多样化、利益客体丰富化、利益关系复杂化和利益观念活跃化为主要特征的利益多元化”[15]的新时代已经到来,利益格局的变迁又进一步引起社会群体心理和心态的变化,社会观念的多元化成为趋势。这种情况客观上要求执政党在充分利用现有政治资源的基础上进一步发挥利益整合的功能,调整公众合理的利益观,实现不同群体社会利益的表达,完成国家意志的传输,使社会民众在心理上认可、行动上支持现行的政治制度,这关系到我们党的长期执政和国家长治久安。新时代的统一战线,以实现中国梦为目标,通过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协商平台,把“处于分离、分散、分裂状态的多元利益群体和各种社会政治力量统合进一个统一的政治体系,保持和实现政治系统良性有序运转的过程和状态”[16],在政治层面达成共识与合作的基础上,通过各参与主体的参政议政,将共识推向社会层面,在政治层面和社会层面中形成良性的互动,影响和促使社会的不同群体产生共同的政治认同,消融公民个体、新兴阶层以及其他群体之间的政治资源张力,提升开发和利用社会政治资源的能力。由于不同时期社会政治生态环境变化,政治资源的分化和整合会呈现不同特点,因此,在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体系中,在顺应现代化建设的历史要求前提下,要不断对政治资源作出适应性的调整以实现统一战线对政治资源的整合。从这个角度的意义讲,正如邓小平所强调的,“统一战线仍然是一个重要法宝,不是可以削弱,而是应该加强,不是可以缩小,而是应该扩大”[17]。

(三)开发统一战线协商民主功能,保障公民政治参与的有序性

公民政治参与是现代政治学的一个重要概念,随着政治文明的演进,权力政治逐步向权利政治过渡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民主政治参与的活跃度是权利政治发展的直接体现与本质特点。公民政治参与体现了国家与公民之间的良好关系,是公共政治生活自下而上的政治行为。公民通过民主政治参与直接或间接地影响政府的公共决策,实现参与主体的利益博弈。有序与依法是现代民主国家公民民主政治参与的历史前提。公民有序政治参与是社会进步的标志,也是社会发展的趋势,它将众多的分散的个别的乃至对立的公民意愿转化为有序的、可探讨的、可协商的政治参与,这本身就是一个对立统一的过程。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坚持的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是中国民主政治发展的最大特点,也是实现公民有序政治参与的根本要求。在政治参与的制度化程序化进程中,公民政治参与既是公民社会生存的一项基本需要和权利,更是人们的一种义务和责任。但我们必须注意到公民政治参与的应然能力不等同于实然能力,现阶段的侧重点是要循序渐进地培育和提高公民政治参与的实然能力。那种被动式动员起来的政治参与往往会超出政治体制的承载能力或因公民缺乏政治意识和政治参与的基本知识,就会形成无序的政治参与。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或势力利用,就会演变成政治动荡,给社会带来损失甚至是灾难。因此,有序的政治参与必须以政治稳定为前提,不断提高公民政治参与的制度化水平。

有序的政治诉求必须消融在体制内,这是政治生活持续稳定发展的重要基础。统一战线为公民的政治参与提供了制度化舞台与场域,是推进有序化政治参与的重要保证。统一战线需要“团结与民主”,团结在一定程度上讲就是和谐与有序;民主就是公民有序政治参与。统一战线与公民有序政治参与的契合点就是“团结与民主”。统一战线通过民主协商政治参与功能的开发,一方面可以不断容纳增加和扩大的多元政治参与主体,增强人民政协的民主容量,有序扩大政治参与的范围;另一方面,在中国政治体系架构下,通过社会主义协商民主,为统一战线内部的各利益主体提供了一种不仅有序而且有效的政治参与途径,实现国家民主与社会民主的互动,避免现代化进程激增的民主参与对政治稳定形成的巨大冲击,增强民主参与的有序性。

“扩大公民有序的政治参与的关键在于制度。制度可使公民政治参与日趋理性化。只有良性的政治参与,才会对民主政治的发展起积极作用。”[18]与统一战线紧密联系的四项政治制度是公民参与国家政治生活与社会生活并体现公民意志的重要载体和制度保证。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国的政体,也是我国根本的政治制度,体现人民当家作主的根本属性。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的一项基本政治制度。这些制度有利于集合不同利益群体和阶层的智慧和意志,直接或间接影响党和政府公共决策的形成,促进重大决策的民主化。人民政协作为团结各界别公民进行政治参与的重要载体,为不同群体公民表达民意、反映诉求、参政议政等组织化政治参与开辟了空间,架起中央和各级党政部门与人民群众联络的桥梁,以利于全社会形成更加强烈的参政意识,为扩大公民有序政治参与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民族区域自治制度是我国解决民族问题的杰出创造,它把民族自治和区域自治结合起来,有利于保障少数民族自主地管理本民族事务的权利,在实现少数民族的民主权利的同时又保证了国家的集中统一领导,是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政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的基础性工作。这种“纳米民主”是民主政治实践经验的来源和最终的受益对象。新时代统一战线可以通过社团等非政府组织更广泛地深入基层,通过统一战线成员、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与基层群众进行全方位的无障碍沟通,直接或间接地推进基层公民的有序政治参与。能否处理好基层的统战工作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纳米民主”能否真正实现。

四、结语

统一战线作为党的总路线、总政策和总任务的重要组成部分,始终是中国共产党凝聚人心、汇聚力量的战略方针和政治优势。新的历史方位和历史使命决定了新时代统一战线不仅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的奠基石,更是使中国共产党实现政党能力到国家治理能力的转变的助燃剂。面对风云变幻的大变革时代,新时代统一战线需要坚持不懈地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武装成员,进一步润滑民主政治制度结构要素之间的关系,巩固执政合法性基础,为中国特色政治发展道路筑牢共同思想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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