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管理者过度自信对企业双元创新战略的影响

赵鹏飞 安徽大学商学院

一、引言

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我国要强化基础研究，要以企业为主体，创造产学研深度融合的技术创新体系。创新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Benner and Tushman(2003)[1]将企业的创新活动分为探索式创新和利用式创新，因为这两种创新活动在创新模式、目标和结果上具有本质不同。其中，探索式创新是对全新技术系统和知识体系的开拓追求，它属于相对激进的创新模式；而利用式创新则强调企业在现有研究成果或知识库基础之上的进一步的挖掘研究，是对企业现有知识的一种“提炼、精进”，属于风险相对较小保守性创新模式。企业选择利用式创新模式，可实现研发周期短、技术成果转化率高等的特点，但企业选择探索性创新则可帮助企业建立行业壁垒，维持自己的市场垄断地位进而可攫取高额利润（Kamien et al，1978）[2]。在实证研究中，我国研究人员发现企业的利用式创新并不能提高企业的经营绩效（齐秀辉等，2020）[3]，企业的探索性创新与企业绩效呈U型关系（岑洁，陈立田，2019）[4]。本文无意于介入关于企业双元创新战略经济后果的争议研究，而是从高阶理论出发，简要论述企业管理者的过度自信个人特征对企业双元创新战略的影响，国内关于企业双元创新战略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企业特征上。例如，现有的研究结果表明，董事会的网络位置、环境的不确定性、企业资产的性质、企业经理人的来源等都是企业选择创新模式的影响因素。但鲜有文献从高阶梯队理论出发研究企业管理者的个人特征对企业创新战略的影响。对企业来说，管理层普遍存在着过度自信心理（Weinstein，1980）[5]。而高阶理论指出，由于个体是有限理性的，其决策行为将受到个人特征的影响，因此，管理者过度自信心理特征对企业创新活动的影响以及主要影响企业何种创新模式是本文主要论述的问题。

二、管理者过度自信心理特征的研究结果

管理者把控着企业的业务活动，但他们却普遍存在着过度自信心理，而现有关于管理者过度自信心理特征的经济后果研究主要集中在企业投资、融资和并购决策上。已有研究表明，由于过度自信的管理者会易高估决策的收益，低估决策的风险，认为自己的认知能力和管理能力要优于行业成员的平均水平（Nofsinger，2005）[6]。因此，过度自信的管理者具有过度投资倾向（孙慧等，2018）[7]，易采取激进的融资策略（余明桂等，2006）[8]，过度自信的CEO易认为自己公司的价值被市场所低估，因此在融资时偏向于选择债务融资策略（Malmendie et al，2011)[9]，并且在债务结构上，倾向于选择短期债务而不是长期债务.而在并购决策上，过度自信的管理者会倾向认为市场低估了目标公司的价值，凭借自己出色的管理能力可实现价值升值，因此他们往往会在并购决策中支付高溢价。

三、管理者过度自信对企业创新战略的影响机制

创新是企业必须进行的投资活动。但其结果却具有不确定性。前景理论指出，在不确定的条件之下，个体的决策行为受其过度自信等心理特征的影响。而心理学研究则指出控制幻觉是个体产生过度自信心理的根源，控制幻觉的强度又主要取决于个体的决策权力和控制能力（Presson and Benassi，1996）。而管理者把控着企业的方向，决定了企业日常业务活动，他们具有很大的权力和控制力，并且，具有过度自信心理特征的管理者易导致企业投资过度，所以管理者的过度自信心理将会影响到企业的创新行为。

为了更清楚地说明管理者的过度自信心理如何影响企业的创新活动，首先需要厘清企业创新战略的主要影响因素或其驱动力，再结合管理者过度自信心理的特征，进一步深层剖析管理者过度自信心理对企业创新战略的影响机制。是否具有内在创新驱

动力和一定的资金支持是企业进行创新活动的两个前提条件。许小东（2002）研究认为在考虑了创新活动的收益和风险后，企业的创新动力公式可表述为：创新动力=（创新产生的收入＊创新成功期望）/（创新投入＊创新失败的可能性）。而过度自信的管理者在做出决策时会高估决策成功的可能性，低估决策中的风险，会倾向于高估项目的投资回报率。因此，过度自信的管理者会低估创新动力公式的分母值，高估公式分子值，结果是过度自信的管理者具有强烈创新动力。同时现有研究也发现，政府补贴缓解了企业创新活动资金短缺问题，促进了企业的创新活动（解维敏等，2009），但是该促进作用也需要企业自身具有创新意愿。高水平的财务冗余政策会对企业的创新战略产生积极而显着的影响（毕晓芳等，2017）。以上研究结果均表明，资金供给是保证企业创新活动的重要因素。而由于过度自信的管理者易低估风险，所以在企业需要筹资时，他们偏好持激进态度，倾向于短期融资策略，并最终因此提高了企业的风险承担水平。因此，过度自信的管理者更愿意为公司的创新活动寻求财务支持。在管理者过度自信会提高企业的创新动力，并且愿意为创新活动承担财务风险下降会促进企业的创新活动。但由于企业的创新活动具有不确定性、收益滞后性、复杂性等特点。特别是企业的探索式创新战略，它是建立在新的知识体系和技术水平之上，企业无法在原有的技术基础和知识库储备基础上进行创新延伸，因此探索性创新活动要求企业必须具有较高的风险承担水平。但是，一旦探索性创新战略成功，企业就可以据此建立行业壁垒，在一定程度上进行垄断，获得高额利润，增强企业对外部环境的应对能力，使企业更具活力。而企业的开发式创新则是建立在既有的知识基础和技术轨道之上，它所承受的风险和对资金的要求都要小于探索性投资，它主要帮助企业提高中短期业务绩效。对于过度自信的管理者而言，由于过度自信心理使得他们会高估创新活动成功的可能性，低估了创新活动中的风险，同时，过度自信心理也使得他们具有较高的风险承受能力和创新投资意愿。因此，过度自信的管理者会更倾向于选择探索式创新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