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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走出去”:基于传播要素分析的翻译选材原则

2021-01-25岳启业

关键词:中国文化走出去

岳启业

摘 要: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本质是文化的对外传播。中国文化“走出去”的翻译选材过程只有符合传播规律才能真正实现文化有效的对外传播。任何传播过程都涉及七个基本要素,它们相互制约、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构成传播链上缺一不可的环节,从而促成传播活动的完成。因此,翻译选材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仅仅以文化本身为参考,或只选择文化典籍与文学文化精品,而是要以传播内容、传播受众、传播渠道与媒介、传播环境、传播者、传播效果和传播目的这些传播要素之间的相互关联为参照系统地选择翻译材料,才能实现中国文化广泛有效地“走出去”。

关键词: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传播要素;文化对外传播

一、引言

自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文化“走出去”战略以来,与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翻译相关的研究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相关研究表明,那种以为只要把中国文化典籍或中国文学作品翻译成外文,中国文学和文化就自然而然地“走出去”了的观点,显然是把问题简单化了[1]。新中国成立后几次大型的对外文化文学译介活动,如20世纪50年代《中国文学》英文版与法文版的创刊与发行、80年代的“熊猫”系列译丛及世纪之交的“大中华文库”(汉英对照)工程,毫无疑问都对中国文化“走出去”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然而并没有实现预期的目标。原因之一是翻译选材的“政治驱动”[2]与“受主流意识形态的操控”[3],从而使译作在目标语社会受到抵制。同时,“唯典籍”、“唯文学”与“唯精品”翻译选材标准也使译作受众的层次单一接受面窄,而影响了译作的传播。这些说明在中国文化文学外译翻译选材的思路存在着一定的问题。在中国知网以“文化走出去”(或“文化对外传播”)与“翻译”(或“翻译选材”)为主题搜索得到的200余条文献中,绝大多数相关研究以某一作品(如《红楼梦》)、某一文化要素(如中国武术)或某一作者(如莫言)作品的翻译策略或传播接受为研究对象,缺少对文学文化外译选材系统的、宏观的研究。此外,虽然有些文献对翻译选材或翻译文本选择有所讨论,但都是译入角度的研究,而不是从译出的角度对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的研究。

翻译选材一般指梁启超所言的“择当译之本”。本文中,翻译选材是指为实现中国文化“走出去”选择适当的翻译材料,实质是对中国文化对外传播内容的选择。任何传播活动离开了传播内容,将无从谈起。因此,翻译选材对于中国文化“走出去”意义重大。本文中翻译选材这一概念的使用有两种含义,既指翻译材料的选择活动,也指翻译材料选择的结果。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本质是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传播学作为研究人类一切传播行为、传播规律以及传播与人和社会的关系科学,对于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具有不可替代的阐释力。任何传播过程都涉及七个基本要素:who(谁),says what(说了什么),in which channel(通过什么渠道),to whom(向谁),with what effect(有什么效果),where(情境)和why(动机)。这七个要素是传播链上缺一不可的环节,它们“相互制约、相互影响和相互作用”[4],促成传播活动的完成。因而,文化对外传播的翻译选材不应该再像过去那样,即只从文化内容本身及传播者“自我”的角度出发,而是要与传播的其他要素相关联;翻译选材研究也需要建立在传播内容(文化信息)、传播受众(文化受众)、传播渠道与媒介、传播环境、传播者(选材者)及传播效果和传播的目(中国文化“走出去”)这七个传播要素相关联的基础上,才能做到研究的系统性与科学性。

二、传播内容与翻译选材:文化信息传播的整体性及其特质彰显

从传播学的角度看,中国文化“走出去”的传播内容是文化信息,体现为翻译选材中的文化内容。广义的文化內容是人类社会历史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这样的定义让文化“走出去”的翻译选材无从下手。然而,文化包含三个基本要素,即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5]。这为确定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的内容提供了基本框架。翻译选材只要在这个框架内所包含的文化内容在系统上保持一定的整体性,同时,还保留了中国文化的特质,便能充分地代表中国文化的概貌。

(一)文化基本要素传播的整体性与协调性

文化作品的对外译介与传播是一个长期而复杂的过程,我们需要不断拓展交流途径,系统地向国外介绍中国文化[6]。系统地向国外介绍中国文化就是要把文化的三个要素作为一个整体对外传播,通过它们之间的相互协调才能形成文化传播的氛围,强化文化传播的效果。文化流动基本按照物质、制度、思想的顺序进行[7]。在传播过程中,文化的三个要素属于不同层次的文化:物质文化满足了人的衣食住行最基本的需求;制度文化服务于社会与政治的需要;“精神文化满足人的理智、情感和意志,最难传播接受”[8]。如果传播受众没有对物质文化的了解,对于制度文化与的精神文化的了解也只能无本之木。因此,从文化信息传播的整体性角度来看,翻译选材中不仅要有体现精神文化内容的文化典籍与文学作品,还要有体现生活与生产(物质文化)的非文学作品。新中国成立后几次大规模的中国文化对外译介活动没有取得理想的接受效果,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缺少了体现物质文化的翻译选材。

(二)中华文化的地缘整体性与核心价值观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幅员辽阔的多民族统一国家。祖国大陆多民族共存;香港、澳门、台湾与大陆隔海相望,共同构成了中国文化的大家庭。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文化的准确表述方式应该是中华文化,由中国大陆、两岸三地以及海外的华人所共同拥有。因此,中国文化“走出去”的翻译选材应该是立足于国家版图,容纳中华多民族的文化,以全世界为材料选择的视域。

香港和澳门与大陆在文化上同宗同源,但由于历史及地理上的原因,除各具特色鲜明的文化特征外,具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即中西合璧的混合文化。因此,香港与澳门文化文学材料也应该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内容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在以往的文化文学译介活动中,主要以汉民族文化文学的作品为主,少数民族文化文学的材料较少。少数民族典籍本身蕴含的特殊价值,对加强民族文化了解和中外文化交流具有重大意义[9]。少数民族文化文学既是中华文化不可缺少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也是中国乃至全世界文化多样性的体现。因此,少数民族文化文学材料是中华文化国际传播不可缺少的内容。华裔离散作家身处的海外社会环境影响了其作品的内容和思想,使他们的创作可以超越政治与时空的限制,在更侧重于文化内涵的同时,也更容易被当地受众所接受,对于中国文化对外传播而言能够发挥国内文化文学作品所不能的作用。他们直接用外语书写中国故事或翻译中国的文化文学作品,是一种广义上的翻译——自我翻译,在本质是在异域文化社会传播中国文化。因此,他们的作品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过程中具有特殊的作用。

中华文化具有传统的核心价值观,即儒家、道家与佛家共同形成的中国传统文化所体现的核心价值观,是中国文化区别于世界上任何其他文化的本质特征。中国文化“走出去”的翻译材料无论以何种标准或原则选择都需要突出中国传统的核心价值观、古典哲学思想及基本精神的对外介绍。离开了这些,中国文化便丧失了特质,失去了对外传播的意义。

(三)文化信息接受的共时差异性与历时整体性

由于文化的差异程度、历史及地理位置等因素影响,中国文化在全球不同区域传播的内容和接受是不同的。因此,针对世界上不同的地区,翻译选材的文化内容选择应该是不同的。临近中国的亚太地区,与中国在文化、政治、经济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比较频繁密切,文化传统相似,受众对中国文化更为了解,对于中国文化的接受相对容易一些,因此,在文化内容选择上应注意提高层次和内涵深度。而西方国家由于相距遥远,与中国文化有着明显的差异,且交流不够频繁,整体上对中国文化,尤其是传统文化了解较少,甚至存在较深的偏见,传播受众对于中国文化相对陌生,接受比较困难,因此,文化内容的选择应该充分考虑其理解能力与接受能力。而对某一特定的地区而言,翻译选材所包含的文化内容需要有历史的视角。虽然文化要素的传播具有整体性,但并不意味着在当下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时对于这一地区需要完整地体现文化内容,而是在文化要素整體性的框架内,对这一特定地区内中国文化传播历史进行系统的总结,找到不足、缺失与空白,在翻译选材中加以调整补充,从而使这一区域内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内容保持一定的历时整体性。

三、传播受众与翻译选材:文化内容的层次性、大众化与接受能力

传者发出的信息,只有被受众所接受,传播过程才能真正完成[10]。因此,中国文化“走出去”的翻译选材最重要的参照是目标语受众。社会经济等级中的个人或家庭的地位不仅仅是经济地位,而且也是一种文化的界限[11]。从这个意义上说道,中国文化的海外受众是以不同的文化阶层存在的,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需要体现不同层次的文化内容,以满足不同文化层次受众的需求与接受能力。

(一)文化内容的层次性与大众化

受众对于信息的接受是有选择性的,体现在对信息的接触、理解和记忆上[12]。这种选择性来源于其社会文化背景,一般包括:年龄、性别、个性、兴趣、爱好、智力、经历、和预存立场等[13]。从文化内容的层次出发,可以把中国文化受众可以划分以下三个层次,作为翻译选材内容的参照:(1)文化研究受众,主要指学术界,包括汉学家、翻译家、文化学者及学校从事汉语教育的师生等。这部分受众的数量极少,却可能是目标语社会文化输入的“把关人”,必须得到充分的重视。但是,针对这部分受众的选材主要是中国文化典籍,是中国文化的精髓所在,是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的核心内容。《大中华文库》基本能够满足这部分受众的需求;(2)文学受众,即严肃文学(高雅文学)与大众文学(通俗文学)读者。对于严肃文学的受众而言,“熊猫丛书”的选材具有很好的针对性,尤其是丛书在不断更新现当代文学作品,然而这一层次的受众数量并不多。相反,大众文学的受众数量更大。针对这些大众文学读者可以选择古今中国爱情小说、武侠小说、中国的民俗文化作品与小说(尤其是少数民族文化文学作品)、网络文学作品。由于网络作品容易出版并且能及时获得读者的反馈,近年来读者数量迅速增长。因此,网络文学作品在翻译选材应该占有较大的比例;(3)大众文化(通俗文化)受众。他们是文化社会中的普通人群,数量是巨大的。大众文化与生活与生存需求相关,益于通过大众媒介强化传播效果。一种文化要保持强大的生命力,必须得到大众的认同[14]。因此,大众文化受众应该成为中国文化传播的主要受众。所以,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还必须要包括大量的、具有商品性、娱乐性、普及性和流行性特征的大众文化材料,涉及中国的饮食、旅游、服装、建筑、体育、娱乐(包括舞蹈、音乐、影视作品等),以满足大众文化受众的需要,这样能够非常有效地扩大中国文化的接受范围,为受众接受高层次的文化内容奠定基础。

(二)受众文化接受的长期性与阶段性

文化“走出去”的翻译选材必须要正确评估受众对中国文化的理解与接受能力。文化“走出去”是一个文化接触、交流与渗透的过程,同时会伴随着冲突与矛盾,需要潜移默化的熏陶和感染。尤其是文化典籍体现的是中国文化精髓,对于普通的中国人而言,理解都会存在一定的难度,对于海外受众而言,理解与接受的难度会更大,不可能通过几次性大量整体的译介就会被海外受众理解并接受。因此,文化“走出去”是一项长期的系统工程,需要对于各类文化典籍及文化材料的不同译本的传播效果进行调查反馈,分阶段地向海外译介,逐渐强化传播效果,使中国文化不是形式的“走出去”,而是真正广泛深入地“走进去”。其次,某些作品本身的可译性也是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具有阶段性的另一个原因。这里的可译性不是指普通意义上作品翻译的难易程度,而是指这些作品原有独特风格的可传递性,即原文在内容与语言形式的统一性。对于一些中国古代文学与哲学巨著,其思想与艺术内涵深邃、语言优美,选材的初期阶段可以采取择其精要的策略,选择其改写本、简写本、普及本、青少年版、注音版、彩绘版进行翻译推出,如广东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经典文化故事系列》就是不错的选择。待海外受众对中国文化有了基本的认知与认同之后,再适时推出可以传递原作独特风格的译本。

四、媒介形式与翻译选材:文化内容与媒介形式的协调性及其数字化

对于传播媒介形式的考虑拓宽了翻译选材的思路。要传送任何符号,事实上都离不开一定的运载手段或工具,纸张、声音、图像等[15]。在当今信息化社会中,承载信息符号的媒介已远非纸张。本文所指的翻译选材是广义的文本选择,而非仅仅印刷文本的选择。内容与形式的结合使各种感受达到其最高的地步[16],所以,翻译选材需要关注文化内容——传播形式——传播受众三者之间的协调与统一。不同的文化信息内容需要使用不同的媒介形式,才能获得最佳的传播效果。媒介形式一般可以分为四类:印刷媒介、广播媒介、影视媒介、互动媒介。位于文化上层的精神文化与制度文化由于其内容难于理解,适合于用印刷媒介,供读者细读或研究,但也只能到达海外少受众。物质文化内容与生活、娱乐与休闲相关,适用广播媒介、影视媒介、互动媒介,这些基本属于大众媒介的范围,能够到达数量众多的大众受众。中国文化“走出去”的翻译选材不应限于图书译介,还要选择大量的音像制品及适于网络传播的数字制品对外译介,如文化特色鲜明的、多民族的、古今歌曲与戏剧影视作品、现代综艺节目等音视频材料。互动媒介,包括台式电脑、平板电脑、手机、电子穿戴等网络终端不受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几乎能够到达所有的受众,已成一种信息时代的大众媒介形式。因此,针对互动媒介形式的文化材料将成为当今信息化时代翻译选材必须考虑的重要部分。总之,文化“走出去”的翻译选择要将四种媒介形式的文化文学材料都包含其中,同时还要考虑将不同媒介形式的材料进行有机地整合,以提高文化对外传播的整体效果。

五、传播环境与翻译选材:社会文化环境的适应性

任何传播活动必然要依赖一定的环境来进行,或者说,必然要以某种形式存在于一定的环境之中[17]。选材经过翻译后在目标语社会中的传播效果受该社会文化环境因素的影响。传播环境是指存在于传播活动周围的特有的情况和条件的总和。传播与环境表现为互动互助、相辅相成、共进共荣的互制关系[18]。因此,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必须考虑传播环境的因素。首先翻译选材要有全球化的视野。实现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核心问题是寻找全球化时代的文化共识[19]。只有把中国文化的对外传播建立在与他国文化相适应的基础上,才能与传播环境相适应。首先,中国文化“走出去”要为解决人类共同的困惑及构建和谐社会与和谐世界做出贡献。例如,中国传统文化核心价值观中的“和”、“仁”、“礼”等处事准则体现的是“三和文明”——家庭和睦,社会和谐,世界和平, 是任何一个民族社会都向往的美景。它们“必将为化解人类面临的危机与冲突带来新的智慧”[20],因而对于维持社会稳定、缓解民族冲突、维护世界和平、促进经济的共同发展都不失为最佳的指导原则。

其次,翻译选材要有市场的观念。文化产品的跨文化交流通常是“买方市场”,都需要有必要的“推销”措施[21]。从市场需要求的角度考虑翻译选材是通过译作销售前景来研究如何选择材料。如果翻译选材的译作能够有很好的销量,中国文化也就得到了广泛传播。第三,不同的目标语社会有着不同的文化特征,对外来文化有着不同的态度与需求。因此,针对不同国家与地区的翻译选材的总体规划与设计也应该是不同的,才能使翻译后的作品在不同的国家都收到良好的传播效果。第四,文化“走出去”的目的是文化交流与传播,而非在政治与意识形态领域里的斗争与较量,翻译选材需要与政治宣传及意识形态保持适当的距离。过去的翻译选材基本上都是以国内的意识形态作为参照的,如“熊猫丛书”的部分文学作品中有一些直接反映了社会革命和建设的精神,其表达的文学性诉求屡屡遭到意识形态的扭曲和变形,预示了丛书日后可能遭遇的坎坷命运[22]。选择的出发点是,即不能把国内的意识形态强加给国外的受众,回避目标语社会主流意识形态的抵制,又不必一味地屈从于目标语国家的意识形态。

六、传播者与翻译选材:国家规划的整体性与机构的专业性

从传播学的角度看翻译选材过程,翻译选材的主体即是传播者,负责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材料的选择工作。从上述的相关讨论来看,中国文化“走出去”的翻译选材将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传播、出版发行、文化、文学与文学史及翻译的专业人员参与,并非是只由出版社对典籍与文学作品做出选择这么简单。因此,任何一个专业机构与社会团体都无法单独完成翻译选材工作。翻译选材过程将是一个多元化主体协作的传播活动,需要从国家层面成立一个专门的文化對外传播办公机关作为组织者,发挥政府在组织、协调与资金上的优势,协调各专业机构、社会团体与个体在翻译选材活动中充分发挥其专业特长,各司其职,才能科学地完成各个阶段的翻译选材工作。

该办公机关负责从文化、传播与翻译三个方面在全国范围内组织并实施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研究及操作。但是,需要避免从国家政治及外交宣传的角度进行操作,以保证文化“走出去”的交流与传播特质。通过调动专业机构与社会团体(高校、文化研究会、出版商/社、对外传播与传媒公司、翻译协会、翻译公司、等)发挥各自的作用,如组织相关领域里的专家学者参与相关的专题研究,甄选文化、文学作品及非文学材料,制定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的整体规划及阶段性实施计划。专业人员个体在翻译选材过程中也可以根据地自己的研究方向与兴趣,在国家整体规划以外选择自己的翻译材料,使国家整体选材规划更为丰富多样。

值得注意的是,过去的文化文学对外译介选材基本都出于国人视角的“自我”或“自需”选择,很少参照“他者”或“他需”的眼光。事实上,一些在国内并不看好的典籍或现代作品,在海外却颇受欢迎。所以,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还应该邀请海外的汉学家、翻译家、出版商、文学代理人、版权经纪人、书商等参与研讨,共同确定选材的整体规划。毕竟“他者”的眼光无法代替,翻译选材最终是在海外传播,因此他们提供的参考十分必要。

七、结语

传播学视角下中国文化“走出去”翻译选材以传播过程的七个要素间关联与协调为参照系,从而避免了选材的片面性与单一性。翻译选材应遵行以下原则:翻译选材的内容要文学作品与非文学作品相结合,严肃文学与通俗文学相结合,古代与现代文化相结合,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相结合;翻译选材既要体现中国文化传播在某一区域历时的系统性与阶段性,即精神文化、制度文化与物质文化的协调统一,又要具有共时的地区差异性,尤其需要增加大众文化与通俗文化的选材力度;翻译选材必须考虑文化内容与不同传播媒介形式(印刷、文字、音视频及网络)的结合,以增强受众对于中国文化接受性;翻译选材还需要关注市场的宏观调节作用,才能避免译作在目标语社会由于意识形态的差异而受到的抵制;在当今信息社会中,需要加大与网络媒介及大众媒介相适当的翻译选材的数量,增大文化信息到达受众的机会与范围。总之,翻译选材要以多样化的内容配合不同的传播媒介形式来满足不同层次文化受众的选择需求与接受能力,从而使中国文化广泛深入地走向世界。翻译选材是一项长期而复杂的系统工程,从而决定了翻译选材主体构成的多元性与协作性,需要有政府、机构、专业团体、个体从不同层面与角度共同参与,才能实现中国文化切实地“走出去”并且深入地“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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