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构建探析

王紫薇

（湖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410081）

2020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同法国总统马克龙致慰问电时首次提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重要倡议，此后在国际许多重大场合中多次强调要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共同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共同佑护各国人民生命和健康，共同佑护人类共同的地球家园”[1]是中国向世界发出的积极倡议，提振全球各国人民科学战胜疫情的信心，携手应对危机和挑战，在共克时艰中推动全球公共卫生健康事业发展。

一、现实呼唤：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前提和基础

（一）面对全球疫情的现实需要

“新冠肺炎疫情是百年来全球发生的最严重的传染病大流行，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遭遇的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2]疫情在世界多国大爆发且常态化存在的严峻现状，再次印证全球联合抗疫是人类战胜公共卫生危机的唯一出路，共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成为迫切的现实需要。

（二）生命健康安全是各国人民的共同追求

病毒的破坏性和持续性给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中命运与共的人类带来巨大的威胁，也给全球公共卫生秩序带来巨大隐患，整体形势不容乐观。“重大传染性疾病是全人类的敌人。新冠肺炎疫情正在全球蔓延，给人民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带来巨大威胁，给全球公共卫生安全带来巨大挑战，形势令人担忧。”[3]在现代社会中，健康对人类而言是具有“先验的重要性：没有了健康，一切都失去了价值”。大多数人为了健康而“自愿屈服”，“医学成了‘亚政治’。”[4]人类同处于一个地球村，当在一个地方的人的卫生健康受到威胁时，其他地方的健康安全也免不了受到伤害。马克思认为：“保护健康，保持一切价值的源泉即劳动能力本身。”[5]这充分说明健康是社会发展，是每一个社会劳动力进行生产工作应具备的基础条件，是为实现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而必须具备的最基本、最大众的普遍需求，是全人类共同的价值追寻。生命健康权无关国界，无关种族，任何国家在面对健康安全问题不可能独善其身。中国将坚定不移在国际社会积极倡导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在加快推进国际间健康风险治理机制中探寻有效治理全球公共卫生健康事业的路径。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深化和发展

近年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国内国际多种场所中多次论述“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不断发展与时俱进的理论，习近平总书记在向“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级别视频会议发表的书面致辞中再次指出：“疫情给我们带来一系列深刻启示。各国命运紧密相连，人类是同舟共济的命运共同体。”[6]

“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问世是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深化和发展，这一思想“荡涤了利己、功利的价值取向,主动顺应全球卫生健康发展的新趋势,彰显了这一思想的全球道义担当”[7]。当前疫情仍处在全球蔓延的严峻态势，世界人民也深刻认识到单凭一个国家的微小力量是完全不能使病毒传播得到彻底遏制。“国际社会最需要的是坚定信心、齐心协力、团结应对，全面加强国际合作，凝聚起战胜疫情强大合力，携手赢得这场人类同重大传染性疾病的斗争。”[3]“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重要倡议是积极面对国际公共卫生领域挑战、守护全人类生命健康安全的现实需要，是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论的指导之下肩负起维护人类的生命健康安全和保障人类社会的长远发展的大国责任和历史使命中向世界贡献的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呼吁世界各国在携手合作中努力构建国际公共卫生新秩序。

二、矛盾和挑战：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面临的现实困境

（一）各国应对全球公共卫生危机协同不够

面对突如其来的疫情全球“大考”，不同制度、国情现实、医疗卫生体系应对突发危机事件能力、各国对经济利益的关注程度、价值观念的差异而暴露出全球应对公共卫生危机的协同力度不够。中国政府积极践行“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不惜举全国之力挽救每一个民众生命，并全力援助国际社会，这是中国对本国人民的责任和全人类的贡献，用实践彰显生命至上、协作抗疫的优越性。部分西方国家虽采取了一定防治措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本国疫情发展态势，但由于这些国家为了不大范围影响本国经济发展，避免造成民众恐慌，采取的防控措施带有局限性，疫情的反弹和进一步恶化趋势，给国际卫生防疫工作加大难度。这种“经济优先模式”[8]，不仅放任民众生命健康于不顾，反而淡漠疫情危害性，在国际社会推卸责任。“这种拒绝合作、零和博弈的思维立场，开历史倒车的处事方式显得尤为幼稚与陈旧，直接阻碍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构建，必然为世界人民所唾弃。”[9]从疫情后时代国际社会公共卫生体系的治理需求思考究竟是协作推动人类卫生事业发展还是各自“唯利是图”，是当下迫切需要解决的国际课题之一。

（二）卫生问题与政治问题交织

在关乎人类的生命健康危机面前，世界卫生组织官员曾在国际媒介上公开对利用疫情进行政治攻击和谋取政治利益的“玩火”行为进行警告，认为国际社会面临的最大敌人不是病毒本身，而是导致人们对立的污名化；利用疫情进行政治攻击如同玩火，要将疫情与政治隔离。人们应该认识到，这是一场全球化下全人类与病毒之间的较量而非国与国之间的政治抗衡，命运与共、合作共赢才是人间正道，借助病毒进行政治化较量的自私行径不但损人更不利己，只会加剧国际隔阂，违背世界发展规律，给人类社会带来重大威胁。

（三）国际性卫生组织作用未得到有效发挥

在全球疫情防控治理中暴露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内存在的诸多短板、缺陷，这或许正是全球化不够全面深入而产生的弊端。笔者认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应涵阔全球公共卫生制度以及共同参与全球公共卫生治理的主体即无国界组织。全球公共卫生制度内部存在的缺陷，治理主体领导力机制的发挥不充分都将成为影响全球公共卫生治理的重大障碍。有学者指出：“世卫组织领导权威的下降，使得疫情预期治理效果不明显。”[10]无国界组织在全球范围内领导宣传能力未得到有效发挥、全球公共卫生健康用品的储备不足、调动能力滞后成为影响全球公共卫生制度发挥制度机制的短板，对于应急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紧急预案机制的空缺、援助备用金的缩减都成为影响全球治理的现实障碍。

三、路径选择：加快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

面对疫情在全球肆虐的严峻态势，当下最为迫切的就是集合世界各国力量协作应对，在深化国际合作中摒弃偏见和歧视，破除过时的模式和陈旧的规则，创新合作方式，在携手与共中以科学态度面对病毒发展态势，加强疫苗研发，积极探索“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实现路径，协作打赢这场关乎世界人民生命健康的战役。

（一）坚持“生命至上，健康至上”的理念，守护各国人民生命健康

人们对健康的需求从根本上可以区分为两大类别，即基本健康需求和发展性需求。基本健康需求表明人们关注的是自己最基本的生命健康安全是否得到保障，这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在社会存在的基础性前提。健康作为一个人生存发展的内在要素之一，也是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基础条件，是推动社会时代向前进步发展的基础性要素。“而我们的准备不足，可能会导致下一场疫情，比埃博拉病毒的危害更严重，”[11]这是海外专家在非洲埃博拉疫情暴发时向世界的警告。当今世界，全球公共卫生事业建设过程中出现的各类危机事件警醒世人，人类健康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对于全球健康问题各国要从思想理念上引起重视。

病毒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面对国际健康风险挑战，各国应该秉持“生命至上，健康至上”的整体观和大局观，把保障本国人民的健康安全放在首要位置，从“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出发，各国政府应加大对本国国民的防疫知识的普及力度，使民众对疫情基本症状及预防手段有全面了解，带领本国人民一齐科学合理抗击疫情，制定严密全方位的病毒防治措施，从关乎本民族人民的民生视角出发把控好国内疫情防范力度，严防本土病例的反弹复发。通过弘扬科学的健康理念，凝聚全球共识和协作合力，在不影响国际社会正常运行前提下最大限度保护本国国民生命健康安全，积极同国际社会分享治愈病例治疗方案，在崇高的国际主义精神同气连枝的共同体情怀中合作抗击疫情，共同面对给人类生命安全造成严重威胁的难题，在树立“生命至上，健康至上”的理念中逐步推动全球公共卫生健康事业的恢复和发展工作，努力推进“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走实走深。

（二）努力打破全球意识形态隔阂，加强全球战“疫”力量

当前“人类面临的全球性问题数量之多、规模之大、程度之深前所未有”[12]，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基础路径之一就是摒弃意识形态隔阂，从人类的生命健康利益着眼，摆脱狭隘的零和思维，立足于人类社会未来的发展前景，从人的生存发展问题出发，号召在守护全人类的生命健康中打造共同体，以此凝聚全球力量。

生命健康对于一个国家而言是实现长远发展的基石，对于一个民族而言是实现伟大复兴的源动力，对于人民而言则是获得美好未来的前提保障。推进“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在全球公共卫生健康事业中的贯彻落实，并不单纯是为中国人民谋发展的战略，而是从世界人民的现实发展需要出发，是为世界人民寻求自身健康发展、探索美好社会、谋幸福的新方案。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世界各国人民都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拥有同一个家园，应该是一家人。世界各国人民应该秉持‘天下一家’理念，张开怀抱，彼此理解，求同存异，共同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而努力。”[12]世界各国在制度模式、治理理念、国情实力、政治环境、价值理念等诸多方面存在差异，各国法律机制、法律授权形式也各不相同，同时疫情发展所处阶段不同需要有针对性地采取适宜的、专门性、差别化的科学防疫应对方式。人类健康安全面临的挑战与困境是人类生存的对立面，单则易折，众则难摧，我们应努力跨越意识形态藩篱、摒弃强权政治和种族隔阂，从人类长远发展出发，为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提供良好的价值基础。在无情的病毒面前，没有谁能完全置身事外，“自扫门前雪”的单打独斗做法显然是违背历史发展规律和不符时代进步潮流，也不利于人类社会尽早击败病毒，反而会错过疫情防控救治的黄金时机，更甚影响全球抗疫局势。打破全球意识形态隔阂，筑牢全球战“疫”合力之网是面临病毒传播的不确定、本身具有的危害性、攻击性等多重挑战最必要的制胜武器。

（三）推动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建设，增进命运与共认同

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由治理主体组织机构和制度措施两方面保障其效能的发挥。“在疫情蔓延的关键时刻，亟须具有公信力的国际组织协调世界各国的疫情防控。”[13]在全球公共卫生事业领域，作为治理主体的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等无国界组织应不断提升公共卫生问题在国际议程中的地位，提高自身应对全球危机的国际领导能力。在推动自身的功能转型建设中成为卫生健康理念的全球倡导者，不仅有助于维护世界正常公共秩序，更甚能为秉持科学态度正确面对病毒，坚决反对利用病毒制造舆论攻击、抹黑别国的政治斗争，树立病毒无界限、合作才有前景的思想共鸣，消除不必要的意识形态斗争，避免影响国际氛围的政治内耗，为集中全球疫情防控力量提供科学领导力。同时，还应加快推进世界卫生组织建立更加稳定、多元、长效、安全的基金募集机制，增加成员国经费援助力度和援助能力的同时提高资金和物资的使用效率，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建设提供可靠的资金保障。

从全球公共卫生事业长远发展来看，建立危机预警防范和全球响应机制能为人类健康事业提供良好制度保障。这样做的目的不仅能使国际社会及早发现、核实、迅速启动紧急预案机制来应对全球传染病的爆发，同时可以避免危机事件对整个国际社会的正常运转造成不必要干扰。各国应该积极响应全球卫生制度预警制度建设，确保在第一时间向世界卫生组织通报本国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最新情况，世界卫生组织应在落实各国内部发生的公共卫生事件情况之后，迅速展开科学风险评估，以尽早确定公共卫生风险等级，为在病毒进一步扩散之前采取有效措施迅速遏制其发展态势，对传染病的预防、抵御起到良好的控制作用，有效维护国际公共卫生安全。在不断改进完善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建设中守护全人类生命健康，增进各国人民命运与共认同。

（四）加强全球公共卫生资源的合理配置，筑牢卫生防疫之基

全球公共卫生资源的合理配置不仅能为全球公共卫生防疫事业添砖加瓦，更能增进国际社会命运与共意识，为完善国际治理效用和以关注全人类健康事业发展的“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路径形成具有重要推动作用。加强全球公共卫生资源的合理配置是完善国际卫生制度建设的关键一环，不仅要在全球范围内增加医疗资源储备总量，更要确保公共卫生资源在各个国家的合理调配。防疫物资、防护用具等此类应急性医疗物资是开展卫生防疫的基础医疗资源，国际社会应加快设立医疗资源应急物资储备库和资源调配中转站，并且定期更新医疗物资储备种类，与医疗体系落后国家加快建立完善的信息沟通、资源调配机制，保证在应对全球突发公共卫生危机事件时能在国际社会迅速建立联防联控机制，及时对防疫物资紧张国家进行有效援助。“国际社会抗击疫情的最有力武器就是团结合作，这将成为全球抗击疫情的国际共识。”[14]应从各国实际国情出发，从各国卫生事件风险等级的客观现实落脚，坚持多边主义原则，发挥国际卫生制度保障机制，发达国家应主动承担国际社会责任，在联合国及世界卫生组织的多边合作框架内积极为国际社会提供更多的资金、技术、医护人员、药物、疫苗等公共卫生资源，对于疫情态势有进一步蔓延形势且自身医疗防控体系薄弱的国家，国际社会应集中力量合理调配全球公共卫生资源并给予这些国家技术指导和人员支持，始终从命运与共的全局观出发，将公共医疗资源向这些有迫切需求的国家倾斜，也可以通过定点援助的合作形式对这些国家进行医疗技术支持，增进尖端医疗科技的交流和技术共享，联合攻克药物疫苗研究研发难题，提高医疗资源落后国家的医疗卫生产品自主创新能力，提升全球抗疫行动力。

综上所述，面对全球化进程中影响人类命运前景的重大挑战，各国应该充分认识到彼此之间是一个联系密切、利益交融的“共同体”关系。全球公共卫生危机事件再一次警示世人要不断强化全球危机意识，完善公共危机事件应急预案措施，加快完成全球公共卫生健康事业体系建设工作，在凝聚各国抗疫力量的同时提振全世界人民守护卫生健康的信心和决心，同心协力共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