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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技术融合开拓经济发展新格局的举措探析

2021-01-17李莹莹

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跨学科主体领域

李莹莹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北京 海淀,100859)

一、技术融合助力构建经济发展新格局

我国正处于第四次产业革命的前夜,以不同技术领域融合为标志的新兴产业飞速发展,并不断推动传统产业升级改造,助力构建数字经济时代的经济发展新格局。无论是生物技术与纳米技术相交叉形成的生物纳米技术,电子信息技术与创造制造技术相结合催生的智能制造技术,还是人工智能技术与汽车制造技术相渗透衍生的智能驾驶技术,不同技术领域之间的融合正在变革我国传统产业,创造新兴产业,助力打造我国经济发展新格局。

(一)技术融合引领颠覆性创新,重塑产业竞争优势

原本内限于某一产业内部的技术向其他产业扩散,比如电子信息技术向传统制造业扩散形成智能制造技术;或者原本相互独立的技术发生汇聚,比如生物技术与纳米技术的交叉形成生物纳米技术,往往能推动异质知识的深度交融,从而引发一系列原创性、颠覆性的技术创新[1]。这些原创性、颠覆性的技术创新将推动产业技术范式变革,引领产业发展新旧动能的转换,重塑产业竞争优势。

(二)技术融合重构产业价值链,促进产业创新发展

一方面,新兴融合性技术将改变既有的产业价值创造逻辑,推动产业价值链各个环节的相互关系进行重构;并通过产业价值链各环节的裂变与重组,促使传统线性产业价值链向新兴网络产业价值链转变[2]。此时,产业内部产品创新、市场创新的模式将被重写,价值创造的关键环节将被重置,价值分配的方式将被重构。另一方面,新兴融合性技术将引发不同产业价值链之间的交叉、碰撞、融合,旧有产业边界将被打破,或者引致新兴融合性产业的萌发,或者催生高度关联的新型产业集群[3]。

(三)技术融合牵引科技交叉融合式发展,创造经济发展新动能

我国长期经济增长的动能正在从“人口红利”向“创新红利”转变,而突破性、颠覆性创新往往产生于不同领域科学技术的交叉融合。技术融合以异质性科学技术的跨界整合为核心特征,催生新兴交叉性学科和融合性技术领域,甚至触发突破性、颠覆性创新的连锁式涌现,形成长期经济增长的新动能,从而有利于我国构建以“创新红利”为核心特征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新格局[4]。

二、我国技术融合发展面临的困境

技术融合发展的关键在于不同技术领域知识的深度交融。因此,高质量跨领域人才培养与完善的多领域合作机制对于推动技术融合发展尤为重要。但是,现阶段我国仍面临着高质量跨学科人才不足、多学科合作机制不完善、国家创新资助体系对技术融合重视不够等问题。

(一)我国跨学科组织制度不完善,高质量跨学科人才不足

在我国现行的刚性学科分类制度下,跨学科研究缺乏学科归属[5]。首先,针对跨学科的组织制度相对落后。跨学科的学科建设往往涉及多个学科,其建设目标、运营方式、评估标准等与传统单一学科建设有明显差别[6]。但是,我国现有跨学科的学科建设往往都参照传统学科组织进行管理[7]。“跨学科研究”演变成“双学位学习”,跨学科人才的培养过程难以监督、培养成果难以评估。其次,跨学科研究的资源投入无法保证。跨学科研究项目成立后,各原有学科为满足自身发展,在跨学科研究项目的人员聘用、实验设备、资金投入等资源分配上无法保证,不仅原有的优质学科资源难以实现跨学科流动,甚至存在借助跨学科研究项目扶植原有学科发展的现象。最后,跨学科人才的认证难度大。在跨学科人才培养中,学生的管理多归口于专业学院,其毕业要求、学位授予无法体现跨学科培养的特点与优势。与此同时,跨学科研究人才与项目评审专家库尚未建立,现有跨学科人才的科研成果、未来科研潜力的评判难度较大。

(二)我国多学科合作机制不完善,多学科研究合作不足

我国已经形成以协同创新中心为代表的多学科融合发展模式,学科间交叉融合趋势日益明显,但多学科研究合作仍存在一些不足。一方面,现有多学科合作以双学科交叉融合为主,更多学科的研究合作较少。不同学科间存在一定的知识隔阂,导致从事不同学科的科研人员持有一定的“领地”意识。因此,现有多学科合作以冲突较少的双学科交叉融合为主,更多学科之间的研究合作壁垒尚不能有效消除,更有价值的多学科技术融合困难重重。另一方面,现有多学科合作局限于创新网络协同发展,多主体参与不够。多主体参与能为科学研究带来异质性知识,尤其是社会主体的参与能有效促进异质性知识整合[8]。目前,我国多学科研究合作的牵头机构主要是经济发达地区的高水平高校、科研院所,多学科研究合作呈现出地域集中分布、流动性不强等特征。现有多学科合作机制无法有效优化科研资源的空间布局、学科布局、产业布局,导致多学科研究合作过程中,层次相对较低,具有学科特色的高校和科研院所参与较少,把握市场需求的企业主体参与明显不够。

(三)我国创新资助体系以单一前沿技术为主,对技术融合的重视不够

近年来,我国对新兴技术的发展高度重视,形成了一批具有全球竞争优势的前沿技术领域。但是,我国创新资助体系对于新老技术领域融合发展方面重视不够。首先,前沿、主流学科“引进来”的主动性未能充分发挥。对于前沿、主流学科的科研项目资助,评审往往以学科自身发展为第一评判标准,相关跨学科科研项目的评审与资助机制尚未建立,导致前沿、主流学科难以利用其学科资源优势与技术领先地位,主动吸引其他学科开展跨领域研究合作。其次,冷门、边缘学科“走出去”的积极性未能充分发挥。冷门、边缘技术领域的发展对于国家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现有冷门、边缘学科或处于技术开发瓶颈期,现有技术突破难度大;或处于技术采用后期,现有技术应用前景差。但是,一旦冷门、边缘技术领域与其他技术领域融合发展,一方面可以通过组合创新开发现有技术的新应用前景,另一方面也可利用异质性知识突破现有技术瓶颈。然而我国冷门、边缘学科在国家创新资助体系中处于劣势地位,科研资源投入少,促进冷门、边缘学科与其他学科融合发展的项目资助机制尚未建立[9]。

三、全面推动技术融合新发展的举措

(一)培育创新主体的协同创新能力

技术融合发展高度依赖于不同技术领域创新主体的协同创新活动,而内部研发能力与外部研发网络资源则是高校、企业、科研机构等创新主体协同创新能力的两项关键要素[10]。因此,要围绕创新主体的内部研发能力和外部研发网络资源采取措施,为不同技术领域的协同创新活动开展提供有效支撑。首先,科技研发人才是创新主体提升内部研发能力的关键战略资源。一方面,针对交叉学科、融合性技术领域,要建设多层次、创新型的高校人才培养体系,扩大科技研发人才的有效供给;要实施“新工科”人才培养项目,探索以国家重大战略需求为导向的基础研究型人才的新型培养模式,打造上规模、多层次、多样化的科技研发人才市场。另一方面,交叉学科、融合性技术领域原创性、探索性、颠覆性的基础研究存在技术不确定性高、产业化前景不明等特征,这将导致其在人才市场中难以形成有效的价格信号,造成“市场失灵”的窘境,因此,需设计长期导向的人才激励政策,引导科技研发人才向相应的创新主体流动,从而促进创新主体在交叉学科和技术融合的早期发展阶段培育协同创新能力。其次,要设计实施以网络资源拓展为导向的公共服务功能,发挥信号传递效应,减轻创新主体、研发团队在成员搜寻过程中的信息不对称,推动创新主体建立正式或非正式的外部网络关系以提升其协同创新能力。最后,小型创新主体,包括小企业和小型科研团队,是开展探索性、原创性、颠覆性科技研发活动的重要力量,但是,相对于大型创新主体,它们通常面临研发人才短缺、外部网络资源瓶颈等挑战,需面向小型创新主体,设计精准的人才引流策略和网络关系拓展平台,帮助小型创新主体搜寻匹配合适的研发人才与协同创新伙伴,提升其协同创新能力。

(二)优化政府科技计划的项目管理机制

针对事关产业核心竞争力、整体自主创新能力和国家安全的战略性、基础性、前瞻性重大科学问题、重大共性关键技术和产品,我国政府整合国家重点基础研究发展计划(973 计划)、国家高技术研究发展计划(863 计划)、国家科技支撑计划、国际科技合作与交流专项、产业技术研究与开发基金等项目,形成了国家重点研发计划,包括政府间国际科技创新合作重点专项、国家科技重大专项、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重点专项等。这些政府科技计划瞄准航天技术、生物技术、新材料技术、信息技术、能源技术等领域实施基础研究、产业化、人才培养相结合的科技研发活动。但是,当前以技术融合为核心特征的第四次产业革命将推动交叉学科、交叉技术领域、新兴技术领域的深入发展,政府科技计划的项目管理机制需要适应新的技术变革趋势。因此,在已有科技项目分类管理的基础上,可逐步探索设置“混合式”的大科学项目,整合多技术领域的科学家、工程师团队集中力量实现前沿基础研究、共性技术的突破,并在政府科技计划的团队建设中注重吸纳包括企业、高校、科研机构等在内的多类型创新主体联合参与。多种类型创新主体联合参与的团队更善于整合异质知识,并解决融合性技术领域的复杂问题。与此同时,要优化政府科技计划项目团队的过程管理与激励措施。在重大研发任务和基地平台建设的过程中,应鼓励政府科技计划项目团队将研发人员规模维持在合理水平,不宜过多或者过少。将团队成员个体的激励与考核跟团队整体的激励与考核相结合,并且适当强化后者。此外,政府科技计划还应根据研究目标设定差异化的实施策略。当政府科技计划的研究目标为原创性、探索性、颠覆性的研发活动时,宜组织多支小型项目团队开展分散探索和试错以提高成功率,因为此类项目存在周期长、不确定性高的特点。当政府科技计划的研究目标是针对重点、热点领域的拓展研究和产业应用时,应组建大型项目团队,鼓励多主体的大规模协同创新,集中资源加快重点、热点领域的研究成果涌现与产业化。

(三)构建多目标结合的融合性技术领域的财政资金投入组合

近年来,我国政府高度重视科技研发活动,国家科技财政支出从2000年的575 亿增长到2018年的9518 亿,主要面向国家战略目标和重大社会经济需求,集中力量攻关基础研究短板和科技产业化瓶颈,助力我国科技实力取得飞跃式发展。但是,以技术融合为核心特征的第四次产业革命提出了新的挑战,国家科技财政支出的布局需进一步优化[11]。技术融合的肇始、发展与扩散,既有赖于创新主体进行原创新、探索性、分散试错式的知识整合,也有赖于创新主体对重点、热点交叉学科和融合性技术领域的拓展性研发活动。因此,国家科技财政支出的布局既要加大对前期积累的丰富热点、重点技术领域的投入,也要持续关注原创性强但相对冷门的技术领域。此外,在布局规划不同技术领域的科技财政投入强度时,需同时考虑技术领域的融合强度和融合宽度,兼顾长期与短期发展目标[12]。为了应对可能存在的不确定性,需构建一个融合性技术领域的国家科技财政投入组合,这个投资组合的重点投资对象应既有新兴融合性技术领域,也有中长期持续发展的融合性技术领域[13]。

(四)打造以融合为核心特征的新型产业集群

第四次产业革命所带来的技术变革浪潮将向电子信息产业、制造业、新材料产业、生物医药产业等产业全面扩散。未来的产业边界将不断模糊,而一系列互补性强的技术领域集群将同时支撑多个新兴关联产业在一定时空范畴内共生发展。面对新的发展趋势,要坚持战略性、系统性的视角,围绕融合力强的技术领域,推动一系列关联度高、互补性强的技术领域融通发展,打造宽口径的技术领域集群;并以此为基础,培育多个关联度高、区域空间聚集的新兴产业,借助其规模经济与范围经济刺激多个关联产业价值链融通、交叉、裂变、增殖,形成融合式发展的大体量新型产业集群。与此同时,快速发展的数字技术展现出了极强的融合力与关联度[14]。因此,可引导人工智能技术、量子计算技术、新一代芯片制造技术等相关的政府科技计划、国家实验室、创新基地等项目合理选择空间布局;并围绕这些科研平台,创新区域产学研合作机制,引导多类型的创新主体结合区域性人才和基础设施优势开展信息技术与纳米技术、工程技术、制造技术、生物技术的深度交叉融合,推动原创性、颠覆性技术创新的涌现,并鼓励其向关联技术领域扩散,从而催生一系列新兴关联产业共生式演进,形成以融合为特征的新型产业集群,为区域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升级形成长期中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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