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鲁米诗歌的崇高美
2021-01-15胥思宇
摘要:以朗吉努斯的崇高理论为指导,从崇高风格形成的两个根源——天赋与技巧出发,探究十三世纪波斯诗人鲁米的诗作。通过分析鲁米作品的创作根源及意境特征,从而揭示其诗歌相融于爱与自然中的崇高境界,以及根生于伟大思想与文辞中的美感来源。鲁米诗歌的崇高美,是其高尚思想、强烈情感的激发,与巧妙運用修辞技巧有关,源于诗人对生命的真切感悟,以及对世界万物充满仁慈与悲悯的爱。
关键词:朗吉努斯;崇高美;鲁米;情感;天赋
中图分类号:I1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6916(2021)07-0148-03
在朗吉努斯论及崇高风格源泉的理论中,崇高与美是一个混沌为一的存在范畴。不同于伯克将此视为两个相对独立的审美范畴的理念,朗吉努斯认为崇高与至美相蕴而生,同时满足两个向度存在的可能,既包含外延形式上的威严崇高之感,也蕴含内在心灵的高尚之美。但相较而言,后者则是朗吉努斯理论中崇高风格的主要源泉。
鲁米(1207年9月30日—1273年12月17日),十三世纪伟大的波斯诗人,他的诗歌同他的生命一样,在爱与悲伤的静穆中绽放。鲁米的诗不像一片雕饰精美的空中花园,而像一条与天地山川真实相连的溪河。它的流动滋养着每一寸所及之处的土壤,唤醒那沉睡干涸的万物生命。它的奔腾无不呼唤着对大海的思念,歌唱那与无限相融的喜悦。鲁米以灵动的意象传递着他的内省经验,以生动的表达阐释着他的生命体悟,在抒情与明理结合的诗歌中,点燃了那束崇高之光。本文以朗吉努斯论述的文章崇高风格的构成因素为观测点,从天赋与技巧这两方面出发,揭示鲁米诗歌的美感来源以及崇高境界,进而探讨艺术的本源问题。
一、思想之玄通——归根守一
朗吉努斯在论及崇高风格的源泉时,首先谈到了高尚的思想与情感的力量,正如他所言,“崇高是高尚心灵的回声”[1]15,思想与情感正是这美妙心灵弹奏出的两个相和的旋律,她们生于伟大的生命与天赋,在不朽的艺术中结出崇高的种子。高尚的思想,在朗吉努斯看来,即是一种“形成伟大概念的能力”。这一非凡的能力孕育于自然,迸发在灵感的闪现中。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是源于崇高思想与精美文辞的融合。朗吉努斯谈道:“崇高的风格,无论或高或低、或多或少,都是天赋的产物,所以将技巧作为自然的补充是正确的做法,只有二者的合力才会产生完美。”[1]63在伟大的文学作品中,令我们内心真正感到震颤的往往并非来自于文词的精美,或修辞的出色,而是蕴藏在文字背后高尚的思想与情感。固然,文词的精准表达会在一定程度上带来更高的审美体验,但若没有强大的思想,再精美的文词也只如巧妙的排列组合,空洞而单薄。
在鲁米的诗歌中,美往往透过淳朴的语言,在高尚的思想中展现。相比于关注语言本身,鲁米更加关注语言的根源,这些无论在其诗歌创作,或是诗歌的署名问题上都有所体现。鲁米的诗作少有醒目的标题。无论是诗的题目,还是诗末的落款,鲁米都喜用他者的名字署名。神秘行者夏姆士的出现,激发了鲁米的创作激情与灵感,故他的四行诗与颂歌,则直接命名为《大不里士夏姆士的作品》,并在超过一千首诗的结尾,鲁米同样以“夏姆士”落款。“silence”也常见在其他诗中。他的六卷史诗级诗册,因由朗读的方式记录,故鲁米直接将其称为“崇高的对话”。他也时常把诗作递给素未谋面的芦笛手演奏,并认为他们才是诗歌的最终完成者。鲁米即是这样一位诗人,仁慈而友爱地将每首诗归还给真正创造它们的主人。从某种角度看,这种对于实的不执着,反而赋予了实更多空间。
“当你离开我,与众人为伍,你将孑然一身。当你远离众人,靠近我,你将与众人为伍。与其被众人所束缚,不如成为众人。当你成为多,你就是无。是空。”[2]74鲁米的诗常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展开,初看像是一位老者在语重心长地向年轻人解惑释疑,细读才知,此你我非彼你我。或许每个人读到的“你我”指代有所不同,但此处正是能悉知诗人思想之旷阔之处,正如最后两句所示,“当你成为多,就是无,是空。”这似乎能让人体会到,如老子所言的“大道汜兮,其可左右。……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3]的含义。又如心经“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之所释。在笔者看来,每一位智者的话语,似乎都在为寻路者指引一条能够通往山顶的道路,路径不同,但终点却是相同。天地之大,万物虚空,只有不断祛除遮蔽,打破自我边界,才能与自然相融合,在和谐中体悟生命之美。
根据朗吉努斯的揭示,句意的深刻不在于文字的多少,作品的崇高也不由其篇幅的长短所决定。这一点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深有体现,张继的“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描绘了一幅夜泊枫桥时的萧瑟之景。此句“座中泣下谁最多,江洲司马青衫湿”,一个“湿”字,将白居易仕途失意的惆怅情感表现得淋漓尽致。鲁米的诗篇同样是文虽简短但蕴意不浅,并常在借喻与隐喻的巧妙运用中,揭示其蕴藏的深刻哲理。
“察觉每粒微尘的移动。观察每个刚抵达的旅人。注意每个人想要不同的食物。觉察星星如何在太阳升起时消失,所有的溪流又是如何奔向大海。……看看这个能容下大海的杯子。看看那些朝你的脸直视的人。透过shams的眼睛,去看那布满珍珠的河水。”[4]7Shams在阿拉伯语中是太阳之意,此处为一双关语,既指鲁米的好友夏姆士,也包含shams的原意。这首诗中,诗人用朴素的文字,向我们娓娓道来,勿用“你的眼睛”去看,要透过如太阳一般明亮的第三只客观之眼去体会,没有偏见与喜恶地去观察周围的一切存在,那布满珍珠的河水才会映入我们的眼帘。
正如朗基努斯所言,高尚的思想与情感是崇高风格的主要源泉。如若要问,鲁米的伟大思想中蕴藏着什么?那便是爱。
二、情感之浑厚——爱与超越
一件艺术作品,无论是雕塑、绘画或诗歌,其崇高风格的形成都无法脱离于艺术家非凡的天赋与卓越的技艺。但论其根源,崇高是天赋的产物。技艺的精湛必然可贵,但只拥有技艺依然不足以产生崇高的艺术。从朗吉努斯的角度看,天赋与才华则是决定崇高境界的主要因素。假若没有强烈情感这一原始力量的涌动,那么笔下的文字将如何具有生命力与感染力?表达如若不是灵魂深处发出的声响,那么即使再华丽的辞藻、精美的修饰,也无法使之散发出崇高的光芒。
在朗吉努斯看来,略带瑕疵的崇高远比平庸的完美更加可贵。与有用的和必要的事物相比,只有非凡之物才会引起人们的赞叹。那些跟随灵感而飞扬笔触,那些在情感涌动下而迸发的文字,纵使未经雕琢略显粗糙,却有如大自然的山脊一般,雄浑有力而又灵动自然。鲁米的诗便如这般美妙,正如学者史梅尔所言:“魯米的诗不像一片精心修剪的波斯小花园,而像——一幅土库曼风格的画作,其中充满奇花异树、不连贯的情节、精灵和会说话的动物。”[2]33
“I am so small I can barely be seen.How can this great love be inside me?Look at your eyes.they are small,but they see enormous things.”[4]279鲁米的诗歌,是智者送给求知者的一份礼物。爱对于鲁米而言,是唯一能够超越一切的存在,人虽渺小,但爱却能让每个人点亮自己,照耀他人。正如眼睛虽小,却能看见无限的世界一样。鲁米的爱凝聚在他的诗歌中,他不仅是一位拥有伟大思想与真挚情感的诗人,更是一位爱的传递者。波斯人及阿富汗人称鲁米为“Jelaluddin Balkhi”,苏菲派则称他为库特布(Qutb),具有爱之极之意。这位著名的苏菲派诗人,出生于波斯帝国的巴尔赫,他的六册史诗级巨著《玛斯纳维》被认为是波斯语中最伟大的诗作之一。《从自我到灵魂的爱的笔记》这本由鲁米父亲、神学家巴哈尔丁·瓦拉德记录的文字,为鲁米撒下了一朵待开的爱之种子。多年以后,近四十岁的鲁米遇见了他的人生挚友夏姆士,这位神秘行者的出现,犹如一道狂速奔腾的闪电,彻底点燃了鲁米沉睡在经文中微微颤动的心灵,唤醒了那朵开在心间满载爱意的生命之花。这花香沁入卷卷诗歌,随风飘扬,让所闻之人无不为之旋转舞蹈,相吻以敬。
“我不是基督教徒,不是犹太教徒,不是伊斯兰教徒,不是印度教徒,不是佛教徒,不是苏菲信徒。我不属于任何宗教或文化体系。我既非来自东方,亦非来自西方。我既非来自海洋,亦非出自大地。我非自然,非空灵,非由任何元素组成。我既非此世界之一物,亦非彼世界之一物。我非阿丹海娃之后裔,也无任何起源的故事可说。我身处的是乌有之乡,留下的是乌有之迹。我既非灵魂,亦非肉体。我属于被我爱的人,我看过两个世界的合二为一。这个合一的世界向吸着气的人类呼唤,而且洞悉最初,最终,外在,内在……。”[2]82
这首淳朴且真挚的短诗,即便在它的表述中未彰显出多么激昂的情感与华丽的词藻,但能够让我们在作者理性的表述与思考中感受到他对爱的体悟。“我既非……。我又非……。”这样的叠加句式,让冗长的自述变成一种有力的宣誓,让作者的声音犹如一道道敲响的警钟,回荡在我们的耳边。是啊!有什么力量能够超越爱呢?有什么力量能够超越宗教与文化差异,超越四维上下虚空、超越世间万物而存在呢?正如诗人鲁米所说,这唯一可能的存在便是爱。崇高的美不仅在鲁米的诗歌中体现,更在鲁米的生命中点燃。
三、修辞之微妙——得意忘象
在朗吉努斯的理论中,崇高风格的形成首先源于天赋,其次是关于修辞与措辞技巧的运用,以及体现在文章整体风格上的崇高感,而这些又都基于对语言的熟练与掌握。由此而见,天赋与技艺的融合,则是一部崇高艺术作品产生的关键。在朗吉努斯看来,“崇高在于表达措辞上一定程度的精妙与出众。”[1]4无论是演讲或写作,语言的表达让思想鲜活与流动起来,而语言的表达离不开词句,词语的选择对思想传递的精准度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在一定程度上,词汇具有所指对象本身的属性。当谈及壮美、优美、温和、冷峻时,我们不仅能够理解词汇的概念,更能够本能地连接概念背后事物的真实存在状态。修辞的合理运用同样重要,如何在简短的诗句中巧妙地表达磅礴的气势与蒙眬的意象,则是每一位诗人在竭力探索与追寻的目标。从某个层面而言,任何修辞手法与措辞,运用中和便最为精妙,呈现过多或者过少,都会产生某种程度上的偏失,带来不和谐感,比如过度的夸张会使文章显得轻狂与浮夸,而过度的缩小事实又会显得幼稚。奇思异想也应该有一个边界,盲目的标新立异只会走上和崇高完全相反的道路。
“如同非存在中有存在,存在中有非存在,一团火击中他的灵魂并焚烧他的存在。心啊!虽然你敢追捕那只狮子,但要小心这头羚羊。在她的眼睛里,狮子是脆弱的。她的眼睛是羚羊的眼睛。”[5]9鲁米的诗,常引用大自然中一些神秘的事物,以借喻或隐喻的方式,形象与充满趣味地表达出他的真实所指。鲁米或许是通过借喻羚羊眼睛与狮子的存在,来揭示存在与非存在的某种合一状态。狮子的勇猛与羚羊的柔软都是相对独立的存在,但在它们相互对视的同一场域中,羚羊眼中的狮子是脆弱的,而羚羊的弱小,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又是强大的。有无虚实,阴阳柔刚,在合一的圆中相融并统一。可见,文章中俗语与隐喻的使用,会使描述更具表现力与感染力,从而带来更为极致的崇高感。
伟大的作品,其整体的审美意境往往会先于修辞格占据读者的视野与心灵,而巧妙的修辞则更易于融合至整体之中,烘托文章的意境。整体感越强,读者便越难以察觉到修饰的技巧,这或许也在某种程度上掩饰了一些关于修辞运用的疑惑。诚然,合适的修辞格往往能够增强文章的整体意境与崇高感。在鲁米的这首诗中,连词的省略与修辞格的叠用,加快了文章的节奏,也增强了文章的整体气势。“去吧,去吧。你历尽这个世界,历尽痛苦和磨难。画啊,你走向画家!灵魂啊,你走向灵魂中的灵魂!吃信仰之树的果实。你经过无畏的屋子。进入生命之水,像一条鱼。你历尽这尘土世界的流亡。”[5]285叠叙法的运用,在句式的排比、词语的变化、语式的递进中,将情感不断推向高潮,如一场电闪雷鸣般轰烈,以不断加速与加强的力量,撕裂昏暗,燃起崇高。反之,若使用不当,会削弱文章的崇高感。其他修辞技巧,如设问、倒装、时态与人称的变化、单复数的互变等,在鲁米的诗歌中都有所运用,这无疑为读者带来了更为强烈的审美体验,也使表达更具凝聚力与感染力,将崇高美推向极致。
四、艺术之根本——爱与自然
诗歌崇高风格的形成源于天赋与技艺的融合,高尚的思想与情感是艺术创作不可或缺的原动力,也是崇高境界产生的重要源泉。然而,被朗吉努斯称为天赋的这一能力,又根生于何处?其存在的根源是什么?与伟大艺术的产生有什么关系?艺术的本质又是什么?
法国批评家丹纳在谈论艺术品的产生与本质等一系列问题时,将植物学的研究方式运用于美学研究上,将艺术品比作植物,从另一角度对其予以观察[6]43。在这里,我们可以用这一方式,阐释朗吉努斯对于崇高风格、天赋、技艺这三者关系的思考,从而推论伟大艺术产生的根本。
从朗吉努斯的理论看,伟大的思想与情感便是崇高风格的根源。崇高与天赋的关系,正如一棵参天大树的雄壮,与其最初种子生长时,土壤、阳光、雨露等自然因素对其产生影响的关系。如果没有这些天然能量的赋予,一棵小树苗将如何长大,如何拥有枝繁叶茂的壮美?而技巧则如园丁的培育,在获得一定的经验后,便知如何通过人工的修剪、浇灌与施肥,让小树苗更好地生长。自然因素与人工培育便是这粒小小种子长成壮丽参天大树的根源,正如崇高风格的形成是天赋与技巧的融合一样。但两者相较而言,种子的生长,可以没有园丁的修剪与培育,但却无法离开大自然的环抱。这条准则,适应于生长在地球的万物生灵,一个人纵使脱离社会,也总有办法活下来,但若脱离空气、水、自然,那么生命将无法维持。
艺术作为人类文明的结晶,有如伫立在一个圆中最核心的位置,这个小圆又包含在自然的大圆中,那么是否可以说——自然同是艺术的生命之根。自然以爱养万物而不为主,万物归焉也不为主,那么又是否可说,爱才是连接自然与生命的根本?爱才是万物生命之根、艺术之本?
关于这些疑问,鲁米在其诗歌中向我们揭示了他所找到的答案。如果说艺术作品崇高美的来源是基于天赋的力量,基于高尚的思想与激昂的情感,那么在鲁米看来,孕育于这一天赋的存在便是爱。鲁米认为,自然万物中最为真实的存在,即是爱,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爱是通往真理之路的恩典。而爱也是孕育崇高艺术的存在,是爱点燃了创作所需的情感,情感又繼而点燃了艺术的崇高之美。“在对和错的观念之外还有一个所在。我会在那里与你相遇。当灵魂在那里的草地上躺下,世界就满得没法谈论。观念、语言,甚至彼此这个词,都没有任何意义。”[7]7鲁米所说的那片草地,或许是与自然相拥后,所融入的那片充满爱与虚空的无限天地。创作所需的激昂情感,似乎并未显象与停留在鲁米诗歌的文字表面,而是以一种更加深邃的方式暗藏在文字的背后,散发出肃穆且明亮的崇高之光。
鲁米的诗,不是对当下发生及情感体验的记录,也不是对记忆瞬间的描述,更不是篇章之间能够分开而独立的存在。鲁米的诗,是在向众人倾诉一个觉悟者眼中的世界,宛如一个站在高山之巅的人,向山脚下的人叙述,他所见的太阳,是如何从未升起也未落下,而是昼夜不停地与月亮旋转舞蹈。鲁米的诗歌不仅凝聚了他伟大的思想与情感的力量,他更是真实地生活在爱中,感受爱与传递爱。
五、结语
崇高的艺术能够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限制,伫立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域与不同的民族中。伟大的作品总能予以人新的启示,崇高的境界越是靠近自然之道与真理,那么其中所蕴含的奥秘越是无法穷尽。这或许便是为什么有些作品在阅读数遍之后,依然能够发现新的存在。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有的作品能够冲破不同民族与不同文化之间的意识差异,让所有生命在某一层面合而为一。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有的作品历经千秋万代,依然能够鲜活地跳动。因为真理之光不会熄灭,真理之光必将永存。
鲁米诗歌的崇高感,不仅是其高尚思想与强烈情感的激发,以及技巧的巧妙运用。这闪烁着光芒的崇高,更是源于诗人对生命的真切感悟,以及对世界万物充满仁慈与悲悯的爱。爱在混沌一片的大地上远扬,在祝福的泪水中绽放崇高之光。
参考文献:
[1]朗吉努斯,亚里士多德,贺拉斯.美学三论[M].马文婷,宫雪,译.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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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胥思宇(1994—),女,汉族,甘肃兰州人,单位为西安音乐学院,研究方向为艺术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