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经济发展研究

□文/吴彦乐 李亚璇 李津蕾 肖宜萍

（景德镇陶瓷大学 江西·景德镇）

［提要］地摊经济增加就业、刺激消费，为我国疫情后的经济注入活力，助力经济复苏与发展。通过探究地摊经济的历史沿革与现状，结合实地调研发现，地摊经济活动在环境、交通、食品安全、产品质量、社会治安方面存在诸多问题。在政策引导下，利用互联网技术扬长避短、兴利除弊，全方位、多角度地为地摊经济参与者提供更加便利的服务和良好的市场环境，促进地摊经济发展。

地摊经济，是指通过摆地摊获得收入来源而形成的一种经济形式，它由来已久，但此前由于其合法性存在争论而被视为城市的边缘经济，成为影响市容市貌的一大因素，却也在城市中发挥着许多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现今，在新政策文件的鼓励下，地摊经济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

一、地摊经济的背景与意义

（一）背景简介。地摊经济是最原始、最简单的商业形式，在我国由来已久，历经着升温与降温。在20世纪90年代时，我国人口增长速度较快、同时大量上山下乡的青年人回到城市中来，这使得劳动力大量增加，但这时我国经济形势惨淡，吸收劳动力的能力不足。1981年，为建设国民经济，国务院肯定了个体经济的作用，作出有关“个体经营户可摆设摊点、走街串巷、流动收货”的决定，让地摊经济初步正当化，促进地摊经济复苏。而作为如今享誉全球的最大小商品批发市场——义乌，便是在这样的政策背景下发展起来的。

虽地摊经济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失业潮中发挥出了积极作用，但之后它所带来的问题却影响到了城市文明与秩序，这些问题日益严重，引起了政府部门的注意。1997年，北京市成立我国首个城管执法部门，随后各地的城市管理综合执法部门也都相继建立起来。2002年，我国城市管理领域的行政处罚制度全面建立起来。在这些举措下，地摊经济再度降温下来。

2020年疫情爆发，我国经济萎靡，为了促进经济的恢复与发展，中央与地方积极出台各类相关政策来解禁地摊经济、盘活地摊经济。在2020年的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杨宝玲建议，在进一步加强规范城市管理的同时，因地制宜，释放“地摊经济”的最大活力。5月27日，中央文明办明确，在2020年全国文明城市测评指标中，不将占道经营、马路市场、流动商贩列为文明城市测评考核内容。6月1日上午，李克强在山东烟台考察时表示，地摊经济、小店经济是就业岗位的重要来源，是人间的烟火，和“高大上”一样，是中国的生机。截至2020年6月4日，已经有济南、南宁、郑州、南京、成都、合肥、厦门、长春、杭州、长沙、石家庄、青岛、宜昌、黄冈、德阳、攀枝花、广安、南充、资阳、遂宁、彭州等城市，以及上海、陕西、辽宁、江西、甘肃等先后明确鼓励发展地摊经济。在这些政策的鼓励下，地摊经济将再一次升温，步入它的重启时代。

（二）现实意义。地摊经济在当今社会当中发挥着独特的作用，其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地摊经济”增加就业岗位，给人们创造了增收的机会。地摊经济的就业门槛低且风险小，地摊不需要店铺租金，运营成本低，且种类多，对学历、技能的要求不高。它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中低收入群体、低技能就业群体、失业下岗工人和农村来城的务工农民的工作问题，缓解了就业的压力，具有积极的社会意义。其次，“地摊经济”降低了市民的生活成本，进一步优化了市场供给。地摊商品价格低廉，且商品种类较为丰富，能在降低市民日常生活成本的同时，给予市民更多选择，更好地满足市民的生活需要。同时，地摊经济有利于刺激消费，拉动国民经济的发展，为疫情之后疲软的市场经济注入活力。最后，地摊之上漂浮着的是一城的烟火气，它构成了城市文化的一部分。地摊中蕴藏着一方的饮食文化、风土人情，是展示城市风采的一道人文景观。在开放的地摊经济大潮之下，我们还需直面目前地摊经济所普遍存在的一些问题，并积极探寻解决和发展之道。

二、地摊经济现存问题

（一）环境问题严重。目前地摊经济对城市的地表环境和空气质量造成许多污染和破坏。地摊，顾名思义，没有固定的店面为其提供必要的基础设施支持，无论是在广场旁、马路边或者是居民楼下都能成为地摊的店面，因此地摊平常经营时产生的杂物就难以得到合理的安置，经过长期堆积最后变成无用的垃圾。其中食品类摊位对环境的破坏尤为突出，长期排放的油烟影响周边的空气质量，随意堆放的垃圾不仅会散发难以忍受的异味还会滋生各种蚊虫。根据对景德镇市一些街道和高校周边小吃摊位摆摊地点卫生状况的调查，可以发现长期被油烟污染的地面和墙面已经开始发黑，随意堆积的各种废弃食品也经常得不到及时的清理，摊位对周边环境已经开始产生恶性影响。

（二）交通问题突出。目前地摊经济已经在某些时段影响到了正常有序的城市交通。在车流量较少的夜晚，不少摊贩为了扩大场地，吸引人流，大胆地霸占了一些较为偏僻的城市道路，使原本正常的道路变得拥挤不堪，这种做法不仅阻碍了车辆的正常通行容易引发交通事故，还给摊贩自己和消费者带来了潜在的安全隐患。根据调查发现，大多数路口都被摊贩占据或者只在摊位之间留下仅供一人通过的狭小缺口，行人、电动车、小汽车拥挤在同一条干道上稍有不慎就会发生碰撞事故，给人们生命安全带来威胁。

（三）食品安全和产品质量问题。目前地摊经济存在部分食品安全不达标和贩卖三无产品的问题。摊位上即时制作的食品缺少成分检测，原料来源不明，制作环境卫生质量不达标，购买食用很有可能威胁到自身的身体健康甚至生命安全；摊位上的产品虽然丰富多样，但是不少摊主为了缩减成本获得最大利润，销售三无产品、假冒伪劣产品已成常态，消费者一旦购买，不但产品质量堪忧而且售后难以得到保障。消费者若想用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那么摊位灵活性的特点将成为消费者维权的一大阻碍。调研地区临近高速，周边道路也常有运货的卡车经过，道路上灰尘漫天，而在路边的小吃食品摊贩对此视若无睹，照常经营，缺少应有的防护手段，食物卫生问题令人十分堪忧。

（四）治安问题。近几年来，城市管理执法者（以下简称“城管”）与摊贩之间的关系一直比较紧张，经常有城管暴力执法或是摊贩伤害城管等事件发生。城管为维护城市秩序而在城市执法过程中对摊贩进行驱赶或是没收摊贩的营业器物，而摊贩则为谋生而反抗城管的执法活动，二者之间矛盾尖锐。而在另一边，摊贩之间也会因为争抢摊位而发生冲突。摊贩与城管之间愈演愈烈的矛盾，商贩之间的敌意，都造成一定的社会矛盾，引发一些城市发生暴力事件。

三、地摊乱象问题原因分析

（一）无固定经营场所。没有固定的经营场所、设备齐全的店面是地摊经济的重要特征。“随意”的选址让地摊遍布城市各个角落，然而城市的环卫系统难以全面覆盖，加上缺少店面等基础设施，这就导致了部分餐饮小吃地摊产生的垃圾、污水无法完善处理、排放，有的摊主为了图方便节约成本，直接将垃圾大量堆积或随意倾倒污水，长期积累下来，垃圾的异味、地面上的污渍和滋生的蚊虫会使周边环境质量大幅下降。这样的摆摊点是对创建文明美好市容市貌的一大挑战。

（二）选址跟随人流量。地摊经济缺少“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魅力，追求的是相对快节奏的消费方式，因此人流量的多少成为了影响摊位选址的重要因素。除了广场、居民区等较为常见的摆摊地点外，人流量多的路口、车流量多的马路边也是摊位的热门选址地点，再加上夜晚部分道路交通管制放松，不少摊贩便乘机将摊位挪动到路口甚至是城市道路上以获得最大人流量。这种恶性的发展方式不仅阻塞了正常的交通，还扰乱了城市正常的区位功能。

（三）监管不足与监管信息不对称并存。摊位流动性的特点使得摊贩很少受到政府应有的管制，这在一定程度上容易让摊贩忽视应当承担的社会责任，因此不少摊贩在食品的原料加工上偷工减料压缩成本，只注重自身的经济效益而忽视大众消费者的安全。地摊经济缺少政府的参与将会导致摊位上的食品安全和产品质量得不到保障和监管，消费者权益受到侵害时也难以追踪不断流动的摊位进行维权。

另外，摊贩和城管产生矛盾的重要原因之一是二者之间信息的不对称。城管依据最新的城市规划目标严格执法，认真履职，而摊贩一旦缺少对最新政策的及时关注，没有达到规划要求就可能被城管罚款甚至没收摊位，因此要解决双方的矛盾，就必须更加人性化地缩小二者之间的信息差距，帮助摊贩更加容易便捷地获取最新政策信息。

（四）地摊从业人员差异大。随着摆摊收入的提高再加上工作时间的自由性、准入门槛低，越来越多来自各行各业的人成为了摊主。除了专门以摆摊谋生的经营者外，近年来新加入的摊主还包括夜晚兼职出摊的白领、尝试创业的大学生和家庭主妇等等。来自不同生活环境的人带着不同的文化水平和价值理念在同一市场上经营地摊，根据他们对竞争对手的态度、对相关政策的理解执行程度和对市场整体氛围的关心程度，摊主之间难免会因为观念的差异而产生大大小小的摩擦。

四、促进地摊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建议

为了解决上述问题，让地摊经济在保持自身特有优势的情况下对其进行规范化的管理，可通过信息化手段创建“市场摊位规划平台”。近些年来，许多政府部门推出在线政务服务平台或政务APP，并与微信、支付宝等程序相连接，这些举措简化办事流程，既方便百姓办事，替百姓节省时间，又提高了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便于政府对社会公众进行管理与服务。这些政务服务平台的投入使用颇有成效，在百姓间也获得较多好评。在对相关的政务服务平台进行借鉴之下，可打造一个用于连接政府、商贩、消费者三位一体的市场摊位规划新平台。

地摊经济作为一种备受关注的民生经济，在地摊经济给予人们生活便捷之时，也因为缺少各方面的管理而使其弊病一并出现。在清楚分析了地摊经济现状和其优劣之处后，破解地摊经济的问题和寻找扬长避短的策略是平台构想的主要内容，也是平台的宗旨和目的。

（一）政策引导，加强监管。地摊经济在疫情爆发后也显得尤为重要，但因为缺少规范的管理而乱象频发，地摊经济的不文明行为也一直存在。针对地摊经济的不规范行为，首先，政府应承认地摊经济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制定并利用相关政策的引导，为地摊经济的蓬勃发展指引方向、指明道路。其次，做好规划设计，为地摊经济规划出一块集中且既不影响交通安全，也不打扰居民生活的区块。平台对此拟设一系列措施解决相关问题，如政府事先将地摊经济市场分区设点，并定期对每个摊位的使用情况及其经营状况、摊位周边卫生情况和产品、食品的安全质量进行汇总和检查，督促商贩爱护摊位环境，并及时对商贩的侵害消费者权益、不正当竞争等不法行为进行处罚，促进地摊经济的规范发展。最后，平台可以给消费者提供“一键投诉权”，消费者也拥有对商贩各方面的情况拥有监督权，这将使得政府的监管变得更加具体、及时，同时也在间接提高商贩的素质，从而益于维护城市的风貌。地摊经济的规范模式一经形成、消费者的“一键投诉权”真正落实后，政府对市风市容市貌的建设和维护和监管地摊乱象的工作量也相对减轻。

（二）创造条件，兴利除弊。据调查了解，从事地摊经济的人员大多是外来务工人员、无业人员、下岗职工，他们从事地摊活动都是为补贴家用甚至以地摊经济为主要生活收入来源。因此，政府有关部门、社区、街道可以加强宣传教育，树立民众对地摊、商贩的正确认识，同时积极调节摊主之间关系，规避摊主与摊主之间、摊主与城管之间的矛盾风险。本平台拟在政府的保障和搭建下，实行固定摊位制度，并且划分出早、中、晚、全天四个可供商贩选择的使用时间段，商贩选择自己经营的时间段来摊位营业，有效避免“来晚无摊位”等因摊位而发生争执矛盾的现象。政府相关部门将规划好的摊位信息公布于本平台（APP、微信小程序），或者发布公告到社区、居委会、村委会，为不便使用手机注册的商贩提供代办。对临时需要进行摊位变动的情况，只需在平台上登记，平台对所有摊位的使用情况进行实时记录和监控，禁止有偿转让、买卖摊位的现象发生。平台对摊位的灵活管理能有效保障商贩获得摊位，商贩有了摊位就能有收入来源，有生活的保障。

（三）放权于民众，实现自律管理。地摊经济以其便利、廉价的特点，成为大部分市民生活采购的方向，对市民们的生活占据着不可或缺的部分。项目组成员以调查问卷方式，走访调查了某地区地摊经济消费者的消费体验，调查结果显示绝大部分消费者不满意现在地摊经济的管理情况，认为地摊经济需要加强监管。对消费者来说，他们更需要的是一个规范、整洁的采购地点。对此，政府相关部门应当给予消费者一些“监督权”，也是为消费者提供一个辅助管理的途径，从而间接提高商贩的品德素质，最终实现商贩的自律管理。平台为消费者提供举报通道，让消费者投诉有渠道、有途径。商贩进行实名登记，贯彻落实商贩责任，消费者的投诉直接反映到政府相关部门，对政府的地摊经济监管工作起到辅助作用。三方（政府、商贩、消费者）共同打造一个便捷、舒心的地摊经济活动区块，促进地摊经济的蓬勃发展，实现三方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