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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量词“张”的产生及其历史演变》中的几个问题

2021-01-13王学雨

现代语文 2021年11期
关键词:量词

王学雨

摘  要:主要就《量词“张”的产生及其历史演变》一文中的三个问题进行探讨,认为“子产以幄幕九张行”一例并非是目前所见的“张”作量词的最早用例,此处的“张”应为“帐”的借字。“张”作为量词最早用于“弓弩”,由其本义虚化而来。量词“张”的泛化经历了两条发展路线,两条路线呈平行发展的态势。

关键词:量词;“张”;虚化

一、关于“张”作量词用的最早用例问题

孟繁杰、李如龙在《量词“张”的产生及其历史演变》(以下简称“孟文”)一文中明确提出,《左传·昭公十三年》“子产以幄幕九张行”中的“张”,是目前所见到的“张”作量词的最早用例[1]。王力[2]、刘世儒[3]等学者也均承认此处“张”的量词身份。不过,王力先生并未论述量词“张”历时演变的先后顺序,因此,对于“幄幕九张”是否为已见的最早用例这一问题没有提及。关于这一问题,刘世儒则持存疑的态度,因为从“张”的词义发展来看,量词“张”先用于“幄幕”后延伸到“弓”是违背一般的词义发展规律的。笔者认为,这样的存疑是有必要的,这里的“张”并非本字,而是“帐”的借字①。

(一)“子产以幄幕九张行”中的“张”乃“帐”之借字

首先,从语音上来看,张,陟良切,十部;帐,知凉切,十部,二者语音相近。其次,从语义上来看,二者也有着紧密联系,“帐”乃施张之物。在古代文献语料中,亦不乏“张”与“帐”相互借用的用例。例如:

(1)癸酉,退朝。子产命外仆速张于除,子大叔止之,使待明日。(《左传·昭公十三年》)②

(2)高祖复留止,张饮三日。(《史记·高祖本纪》)

(3)公卿大夫故人邑子设祖道,供张东都门外。(《汉书·疏广传》)

例(1)中的“张”,杜预注:“张,幄幕。”“幄幕”乃军旅之帐,此处的“张”通“帐”,为名词动用。例(2)中的“张”,裴骃《集解》引张晏曰:“张,帷帐。”例(3)中的“张”,通“帐”,“供张”即“供帐”,提供帷帐用以饯行。以上均为“张”与“帐”相互借用的用例。

再来看历代学者对“张”和“帐”的训释。《说文解字·巾部》:“帐,张也。从巾长声。”[4]可见,许慎是以“张”来释“帐”。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以叠韵为训。《释名》曰:‘帐,张也,张施于床上也。小帐曰斗帐,形如覆斗也。’古亦借张字为之。”[5]《急救篇》“帐帷”,颜师古注:“自上而下覆谓之帐,帐者,张也。”从这些解释可以看出,“张”和“帐”是有同源关系的两个字。裘锡圭先生对此曾有精辟的分析:“张开的{张}引申而为肿胀的{胀}和帐幕的{帐}

(《说文》:‘帐,张也。’)这两个意义本来都用‘张’字表示(《左传·成公十年》:‘将食,张,如厕’,杜注:‘张,腹满也。’《史记·袁盎传》:‘乃以刀决张’,《集解》读‘张’为‘帐’),后来把‘张’的‘弓’旁分别改为‘肉’旁和‘巾’旁,分化出了专用的‘胀’字和‘帐’字(《说文》无‘胀’。账簿的{账}本用‘帐’字表示,‘账’是改换‘帐’字意符而成的分化字,出现时间较晚)。”[6](P231)王力先生的《同源字典》也认为“张”“帐”是同源词。综上,“张”和“帐”具有同源假借关系。

(二)“子产以幄幕九帐行”中的“帐”并非量词

《左传·昭公十三年》:“子产以幄幕九帐行。”杜预注:“幄幕,军旅之帐……四合象宫室曰幄,在上曰幕。”孔颖达疏:“《周禮·幕人》:‘掌帷、幕、幄、帟、绶之事。’郑玄云:‘王出宫则有是事,在旁曰帷,在上曰幕,皆以布为之。四合象宫室曰幄,王所居之帐也。帟,王在幕若幄中坐上承尘。幄、帟皆以缯为之。凡四物者,以绶连系焉。’然则幕与幄异,幕大而幄小,幄在幕下张之。‘幄幕九张’,盖九幄、九幕也。”从这里可以看出,孔颖达和杜预对“幄幕”的看法不尽一致,杜预将“幄幕”视为一个整体加以解释,即军旅之帐;孔疏则认为应分开解释,“幄幕九张”即九幄九幕。但无论是何种解释,可以确定无疑的是,“幄、幕、帐”三者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系。比如,《左传·庄公二十八年》:“楚幕有乌。”杜预注:“幕,帐也。”再如,《左传·哀公十四年》:“子在我幄。”杜预注:“幄,帐也。听政之处。”可见,在先秦时期,“幄”同“帷”,为环绕四周的布帛制品,“幕”则为覆盖在上的布帛,二者相合组成“帐”。

《左传·昭公十三年》“子产以幄幕九帐行”的下文是:“子大叔以四十,既而悔之,每舍损焉。及会,亦如之。”据此可知,这里的“幄幕”乃“军旅之帐”,它是作为一个整体出现的。因此,该句中的“张”(帐)和“幄幕”实际上是同指关系,作分类词使用,而非量词。通过对朱氏语料库的检索,可以发现,先秦文献中像“子产以幄幕九帐行”这样名词同指的现象并不是个案。例如:

(4)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周礼·天官》)

(5)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其得姓者十二人。(《国语·晋语四》)

(6)受有亿兆夷人,离心离德。予有乱臣十人,同心同德。(《尚书·泰誓》)

综上所述,“子产以幄幕九张行”一句中的“张”,实为“帐”之借字;同时,这里的“帐”为分类词,而非量词。因此,该例并非是目前所见的“张”作量词的最早例证。这样也就解释了孟文中所说的“张”在作为量词发展演变的过程中出现了断层这一问题。实际上,“张”的量词用法的发展演变并未出现断层,而是“张”作为量词最早的称量对象是“弓弩”而非“幄幕”。孟文也认为,“张”作“弓”的量词一直是“张”作为量词的主要用法。根据目前已有的语料来看,两汉时期,量词“张”称量的物体都是“弓弩”;量词“张”称量“幄幕”的用例,直到魏晋南北朝时期才出现。就此来说,“子产以幄幕九张行”则具有“孤证之嫌”。此外,用“张”称量“弓”的用法是从“张”的本义发展而来的,这也符合词义演变的一般规律。

二、量词“张”的语义来源是“张开”

这是本文要讨论的第二个问题。孟文认为,“张”的本义很早就开始泛化,引申为“张开”,并在这一引申义的基础上虚化为量词,广泛称量其他可以张开的事物[1]。我们认为,无论是从逻辑上还是语言发展的事实上来看,这一观点都存在着一些问题。

首先,“张”的本义确实很早就开始泛化,根据已有的语料来看,这种泛化从先秦就已经出现。例如:

(7)将欲歙之,必固张之。(《老子·第三十六章》)

(8)夫攻强,必养之使强,益之使张,太强必折,太张必缺。(《六韬·武韬·三疑》)

(9)将,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张盖,名曰礼将。(《六韬·龙韬·励军》)

(10)故善战者,不待张军。(《六韬·龙韬·军势》)

(11)张铤矛法,高一尺五寸。(《六韬·虎韬·军用》)

以上例句中的“张”,例(7)为“扩张”“增强”义;例(8)为“张狂”义;例(9)为“张开”义;例(10)为“布置”“发动”义;例(11)为“张设”义。

从上述语料可以看出,“张”的语义泛化范围很广,除“张开”外,还有“扩张”“张狂”“布置”“张设”等语义,而且大部分情况下都作及物动词。在这一基础上,孟文还根据已有的语料总结出一个公式:张(动词)+O(可张开事物)→O(可张开事物)+Num.(数)+张(量词),并得出结论:量词“张”称量的事物有作动词“张”的宾语的用法(仅限于“张”表示“张开”

义)[1]。与“张开”义搭配的名词多为具体名词,具体名词更容易被量化,因此,“张”作为量词可广泛用于可张开的事物。不过,这不并能成为“子产以幄幕九张行”中“张”为量词的有力佐证。如果“张”为量词最早的用例就是出自此句,那么,为什么这一时期只出现了这一个例,并未广泛用于“张开”义所带的宾语?为什么之后会出现断层,直到两汉时期,“张”才出现了量词的用法,并且主要用于可张开的弓弩?这些问题,都需要进一步深入探讨。

两汉时期,称量“弓弩”是量词“张”的最主要用法。在孟文统计的汉代语料中,“张”作量词称量“弓弩”的用例共有22个,其中,20例均出现于《居延汉简》中,另外两例分别为《汉书·匈奴传》“配刀,弓一张,矢四发”,《汉纪·前汉孝成皇帝纪》“即选精兵骑弩四十张”。据此可以得出结论,两汉时期的“张”仅限于称量“弓弩”。

以上现象表明,虽然动词“张”的语义很早就开始泛化,但没有并行产生量词的用法,而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之后,才在本义的基础上产生出相应的量词用法,这是符合语言发展的一般规律的。同时,在“张”的语义已经开始泛化的先秦时期,经常与本义“张”搭配的“弓弩”也没有出现用“张”称量的用例,这一用法直到中古时期才产生,同样是遵循了符合词义演变的基本规律。与“张开”“张设”“扩张”等引申义相比,量词义要更加抽象,而从人类认知规律上来看,人们通常是先认识那些直观的具体的事物,后感知那些间接的抽象的事物。虽然在“张”虚化为量词的过程中,仍是选择从其本义出发,但是动词“张”语义的泛化也不是毫无意义的,这就为量词“张”摆脱弓弩的束缚而称量其他事物打下了基础。

三、“张”虚化时选择的特征属性是“张开”义

孟文指出,“张”由动词虚化为量词时,选择的特征属性是“张开”义[1]。笔者认为,这一结论有些以偏概全,并非所有的量词“张”在虚化时选择的特征属性都属于“张开”义。“张”虚化为量词时经历了两条发展路线,并且兩条路线呈平行发展的态势。

第一条路线是用于以弓弩为首的可张开之物。不过,它并不是直接选择了“张开”这一属性特征,“张开”义是量词“张”泛化过程的语义基础,其虚化时的语义特征仍是从它的本义出发的。“张”的本义为施弓,动词“张”经常与弓弩组成动宾短语,如:《诗经·小雅·宾之初筵》“大侯既抗,弓矢斯张”,《诗经·大雅·公刘》“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仪礼·乡射礼》“胜者皆袒决遂,执张弓”“遂命胜者执张弓,不胜者执弛弓,升饮如初”等。在这一基础上,用“张”称量弓弩就变成了常见现象。就像动词义的泛化引申一样,量词“张”也以同样的方式进行泛化,在这一过程中,动词引申时的语义基础“张开”义也成为了量词“张”在泛化过程中的语义条件,量词“张”由此能够广泛用于可张开的事物,如“弓”“幄幕“琴”“瑟”“伞”等。

第二条路线是用于具有“平面特征”的事物。相比于第一条路线,这条路线在产生之初发展的要较缓慢一些,因为这次泛化选择的属性特征是间接的抽象的。与“张开”的动作相比,张开后所产生的结果和状态要更为间接,需要进一步的思考才能发现这一特征。值得注意的是,在量词“张”以“张开”义为基础进行泛化的同时,量词“张”对于平面特征的选择就已经开始了。例如:

(12)衡翼千里,金鼓万张。(《宋书·袁湛传附袁豹》)

(13)奉献金铃大戟五十张。(《太平御览》卷三百五十三引东晋陶侃《表》)

关于“鼓”用“张”称量的问题,刘世儒和孟文均认为,这应是取鼓皮的“张开”义。不过,正如他们所说,这里更多的是指“皮”张开,而非“鼓”本身,“皮”张开后制成“鼓”,“鼓”没有体现任何的“张开”义,是“皮”张开后形成的结果,而这一结果体现的更多的也更加直观的则是“鼓”的平面特征。关于“戟”用“张”称量的问题,刘世儒和孟文有着不同的看法。刘世儒指出,“戟”用“张”称量是因为戟的上面有旁出的小枝,取的是小枝的“张开”义[3];孟文则否定了这一看法,认为“戟”没有“张开”的动作,用“张”称量“戟”是类化的作用,因为弓弩和戟都属于武

器[1]。笔者认为,用小枝的“张开”义解释“张”称量“戟”的原因,确实有些牵强;而由弓弩类化到其他武器确实是可能存在,但是这一类化并不是盲目选择的,因为毕竟不是所有的武器都能用“张”来称量。在由弓弩类化到其他武器的过程中,物体的平面特征是选择的主要依据,通过观察戟可以发现,这些小枝刚好形成的是一个平面。

除此之外,“张”还可以用于称量绢、布、纸等事物。例如:

(14)细班华罽五张、白绢五十匹。(《三国志·魏书·倭传》)

(15)我棺中可著百张纸。(《魏书·昭成子孙传》)

关于用“张”称量绢、布、纸的问题,刘世儒认为,“罽”为地毯,地毯卷着无法使用,需要铺张开使用,因此,可用“张”称量[3],孟文也取其“铺张开”作为语义重点。那么,其选择的语义特征究竟是“张开”还是“平面”,这一问题仍有待斟酌。在现代汉语普通话中,不仅有“一张纸”的用法,而且有“一卷纸”“一摞纸”“一捆纸”的表达方式,很明显,它主要是取决于眼前的“纸”处于一个怎样的形态。因为这类事物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它们可张可收,张开之后通常会形成一个平面。这就带来一个问题,在使用过程中很难判断这些事物选择“张”作量词的语义基础是“张开”的动作义还是“平面”的形态义。

由此可见,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张”虚化为量词时选择的语义基础,不仅有“张开”的动作义,还有事物的平面特征。在修饰不同的名词时,“张”是以动作特征为依据还是以形态特征为依据,这主要是取决于所修饰事物的特点。如果被修饰事物的动作特征更明显,那么,这里虚化的量词“张”则以“张开”的动作义为依据;如果所修饰的事物平面特征更突出,也没有必要生硬地給它扣上“张开”的动作义,因为大量事实证明,在汉语量词的虚化过程中,人们总是选择事物主要的、明显的特征作为依据。

后一条路线虽然发展得比较缓慢,但是却成为了量词“张”的主要用法。从唐代开始,用于称量“撑张开”事物的量词便被“顶”所取代[3],因为与二维的平面特征相比,这类事物的三维立体特征要更加明显,所以以二维平面特征为主要依据的“张”被其他量词取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对于“铺张开”的事物来说,铺张开之后形成的多是二维的平面,这些事物的平面特征要更加明显,因此,人们以此为依据为它选择量词“张”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实,在汉语量词的选择中,相较于其他标准,事物的形态特征常常是人们考察的重点,如“条”

“枝”“丸”“颗”“块”“粒”“点”“片”等,它们在虚化为量词时选择的都是其本义所指事物的形态特点。比如,“颗”的本义是“小头”,取其形状,很多圆形之物便用“颗”作为量词[3]。再如,“条”的本义是“小枝”,最早用于称量树枝,但很快就泛化到一般的形如树枝的条状物。量词“枝”也是如此,到了元代,称量“槊”“戟”类武器的量词“张”已经

被“枝”所取代,因为这类武器的长条状特征更加明显,所以用“枝”更加具有理据性。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在为这类武器选择量词时,事物的形态特征是人们考虑的主要标准。随着量词的发展,人们逐渐认识到“戟”“槊”这类武器的平面特征不如其条状特征明显,于是便为其选择了其他的量词。

量词“张”的发展演变与上述量词有异曲同工之处,唯一的不同是“张”的本义是动词义,其形态特征不像名词那样容易观察,因此,量词“张”的演变经历了一个由动作义逐渐过渡到平面特征的过程,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平面特征也一直在起作用。换言之,在从“张”开始向量词演变的时候,平面特征就是“张”虚化为量词的语义基础。对于这一现象,石毓智曾用数学中的“轨迹”概念来予以描写,他认为,“弓”“琴”“嘴”等事物之所以可以用“张”来称量,是因为这些事物的运动轨迹形成了一个平面,只不过这种平面不是直观的、立体的,因此不易被察觉,但不能由此否认这种特殊的“平面特征”的客观存在[7]。

四、余论

在论文结束之前,还有一个小的问题,笔者想在这里作一个简单的说明。孟文指出,“张”在明清时期出现的“四张素桌面”“一张桌席”的用法,是量词“张”的用法的再一次泛化,“张”在这里称量的不是具有“平面”义的桌子本身,而是桌子上摆设的东西[1]。笔者认为,这并非是量词“张”的再次泛化,这里只是运用了借代的修辞手法。从语法表面来看,“张”称量的仍是具有“平面”义的桌子本身;从语义深层来看,这里的“桌面”“桌席”是指“酒席”“宴席”,而非桌子本身。因此,在这种语境中,“张”称量的事物并未改变,只是事物表示的含义发生了转移。现有的语料业已显示,汉语中并没有“一张酒席”“一张宴席”的用法,更多的是选用“桌”作为量词,因为桌子本身与桌子上面摆设的东西联系更加紧密。用容器来称量事物是汉语量词中的常见现象,如“一盆水”“一碗面”;而“张”本身与桌子上的东西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有直接联系的是具有“平面”特征的桌子。因此,明清时期出现的“四张素桌面”“一张桌席”的用法并不是量词“张”用法的再次泛化,“张”的称量对象仍是具有“平面特征”的桌子。

总之,量词“张”最初由其本义“张弓”虚化而来,最早也是用于“弓弩”而非“幄幕”。目前所发现的“子产以幄幕九张行”中的“张”,实际上是“帐”的借字。同时,量词“张”自本义虚化之后,便沿着两条道路向前发展。一条道路是选择与本义联系更为紧密的“张开”义,用来称量具有“张开”的动作义的事物,如“幕”“琴”“伞”等,并且这种用法在现代汉语里仍有保留,如“一张口”。另一条道路是选择用于称量具有平面特征的事物,这种用法不是至唐才产生的,而是与“张开”义的选择同步发展的,只不过在产生之初进展较慢。随着汉语量词的不断发展,量词的选择也更加精确,“撑张开”义的事物开始选用其他量词,量词“张”则大量用于“铺张开”和具有平面特征的事物。在动作义“铺张开”和“撑张开”的竞争中,也可以看出量词“张”对于事物平面形态的选择。

参考文献:

[1]孟繁杰,李如龙.量词“张”的产生及其历史演变[J].中国语文,2010,(5).

[2]王力.同源字典[Z].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

[3]刘世儒.魏晋南北朝量词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 1965.

[4][汉]许慎.说文解字[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6.

[5][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1.

[6]裘锡圭.文字学概要[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8.

[7]石毓智.表物体形状的量词的认知基础[J].语言教学与研究,2001,(1).

A Brief Discussion on Some Problems in

The Emergence and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Quantifier “Zhang(張)”

Wang Xueyu

(School of Liberal Arts,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Abstract:This paper mainly discusses and studies the three controversial issues in the paper The Emergence and Historical Evolution of Quantifier “Zhang(张)”, and holds that the example of “Zichan marched with nine tents” is not the earliest use case of “zhang(张)” as a quantifier, where “zhang(张)”is the borrowing character of “zhang(张)”.As a quantifier, “zhang(张)” was first used in “gongcrossbow”, which was derived from its original meaning, and the generalization of the quantifier “zhang(张)” experienced two development routes, which showed a trend of parallel development.

Key words:quantifier;“zhang(张)”;grammatical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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