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调查研究的研究综述

□文/ 刘桂云

（河北政法职业学院 河北·石家庄）

［提要］ 近年来，国内外关于调查研究方面的研究比较深入，研究成果也较为丰富。国内关于调查研究的研究成果大致从党员领导干部贯彻实事求是思想路线、提高工作水平角度；调查研究对科学决策的作用机制；调查研究和行政决策的关系；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和习近平等党的几代中央领导集体的调查研究实践和理论等四个方面展开。国外关于调查研究的研究成果大致从社会调查的角度、决策的角度、政策分析的角度和行政程序和决策实践的角度进行研究。关于调查研究方面的研究和实践要积极处理好弘扬传统和学习借鉴的关系、历史考察和现实运用的关系，从我国国情和各部门具体情况出发，学习借鉴西方有效的调查、研究方法。

调查研究包括“调查”和“研究”两部分，“调查”主要是通过对客观事物的寻检、考查和计算来了解客观事实，“研究”则主要是通过对调查得来的客观情况、事实、现象进行审察、追究和思维加工来探求事物的发展规律。调查研究作为一种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科学方法，被广泛应用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领域。同时，调查研究也是行政决策中的一项重要工作，是行政决策中的一项必经程序，也是一项重要的基础性程序，它是实现科学决策的重要保障。

我党在长期的决策实践中，也逐步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决策理论，其核心是实事求是、群众路线和调查研究。在进行决策前，进行广泛深入的调查研究，了解群众的要求，全面了解客观情况，如实把握客观规律，在调查研究基础上做出符合实际的决策，这是我党、我国各级政府的优良传统。正如毛泽东同志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陈云同志所说：要用90%以上的时间去做调查研究，弄清情况，用不到10%的时间决定政策，这样决定的政策，才有基础，才会避免和少犯错误。

正是基于调查研究对科学研究和行政决策的重要作用，近年来国内外关于调查研究方面的研究比较深入，研究成果也较为丰富。

一、国内研究现状

我国关于调查研究的研究成果大致分为四个方面的内容：

（一）从党员领导干部贯彻实事求是思想路线、提高工作水平的角度来阐述。以习近平2011 年《谈谈调查研究》为代表，文中对调查研究的重要性、方法、制度化等都结合时代要求做了新的阐述，是指导党和政府开展好调查研究程序的重要遵循；但文章还是总体上、宏观上的要求，在具体操作上还需要进行深入研究。陈伟、赵秋丽等提出：“调查研究本身就是一个党性问题、态度问题，只有心怀远大理想和坚定信念、真正愿意把事情做好的人，才会认真地沉下去做深入的调查研究”；调查研究要提高在程序上的科学性、在结果上的实效性、在方法上的先进性，只有运用适合当地实际情况的科学方法，调查研究才能出可靠的结果；我们党已经执政62 年，现在党的建设已经进入到以制度建设为主的阶段，落实调查研究需要制度性保证；山东省“建立和完善了领导干部调查研究制度，每年保证省级领导干部1 个月以上、市县级领导干部2 个月以上时间到基层，分析新情况、新问题，提出加强和改进工作的对策建议。”

（二）从调查研究对科学决策的作用机制进行研究。陶颐、骆炳亚认为决策是从问题开始的，也就是现实状况和需要状况的差距，要解决问题就要全面研究产生差距的主客观原因和解决差距的主客观条件，调查研究是连接主观和客观的中间环节，“没有初步的调查研究，就不能发现问题，没有系统的周密的调查研究，就提不出解决问题的方案。”调查研究是实现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主观正确反映客观要求的基本途径，在决策的各个基本步骤中都离不开调查研究。舒金城从决策方案的制订、实施、修正、重新决策、决策过程的总结等五个方面阐述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决策权”的论断。

（三）从调查研究和行政决策的关系进行研究。学者们普遍认为调查研究是行政决策特别是重大行政决策中的基础环节，不可缺少，主要存在于决策草案的形成过程中。钱玉英以在江苏部分地区的实地调查为例，指出江苏在实践中已形成了一套基本民主、科学的地方政府决策程序和方式，对于地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大问题，做到“不经过市场、社会调研不决策，不经过专家论证不决策，不经过群众商议不决策”，这种决策程序和方式有力地保障了江苏地方政府决策的正确性和有效性。禹竹蕊提出要重视决策前的调查研究，由于社会的动态性、复杂性、风险性交织在一起，行政管理日趋复杂，要想真正做到科学决策，承办单位就应该事先进行充分调查研究，根据经验，结合实际情况，寻找获得可行性方案的途径；只有经过实证研究和成本效益等各项分析之后，决策承办单位才能拟定出符合实际的专业决策方案。

（四）对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等党的几代中央领导集体的调查研究实践和理论进行研究。胡伟雄对毛泽东调查研究理论的形成和发展、主要内容和价值取向、当代意义进行了系统地研究，指出毛泽东及中国革命和建设取得的重大成就，是与毛泽东坚持进行的调查研究活动密不可分的；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深邃丰富，时至今日仍然具有极强的活力，仍然是我们当前开展调查研究工作的思想基础和实践指南。杨雄对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三代领导人关于调查研究的重要论述与亲身实践进行了回顾，指出调查研究必须将马列主义普遍真理与具体实践相结合，解决中国现实问题；必须尊重实践，与群众路线相统一；是转变党的作风的基础一环，是重要的思想方法。曹普提出中国共产党建党90 多年来，以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为核心的四代中央领导集体始终高度重视调查研究工作，不但身体力行深入开展调查研究，而且就如何做好调查研究工作发表了许多真知灼见，为全党继承和大力弘扬调查研究这个“传家宝”作出了表率。

从以上四个方面的研究成果看，对调查研究在政治和行政管理和决策中的重要作用阐述已经比较充分；对调查研究对科学决策的作用机制从哲学和决策各个基本步骤发挥的作用角度进行了比较深入的研究；对我党几代领导集体调查研究传统的研究比较充分，一脉相承形成了我党高度重视调查研究的独特风格。

二、国外研究现状

从国外研究情况看，对调查研究的研究主要有四个方面：

（一）从社会调查的角度进行研究。西方学者认为，社会调查起源于对“社会病态”的探讨，逐渐发展为社会管理、社会发展、社会改良服务，逐渐形成了一套具有学科化特点的社会调查方法体系，如观察法、访问法、问卷法、民意调查法、数理统计法等；20 世纪以来，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的发展，计算机和网络技术的发展，社会调查出现了科学化、现代化、专业化的趋势。

（二）从决策的角度进行研究。美国管理学、经济学、心理学著名学者西蒙认为不能只关注“决策制定者”最后决策的片刻，而要高度重视最后时刻之前复杂的了解、调查、分析的过程以及在此之后的评价过程，由此他提出了决策过程的四阶段理论，即情报阶段、设计阶段、决策阶段、审查阶段，他建议管理者应该用大部分时间去“调查经济、技术、政治和社会形势；判别需要采取新行动的新情况”。

（三）从政策分析的角度进行研究。在政策分析领域，学者们主要是把调查、研究作为政策分析的方法放到政策分析的框架之中来进行研究。邓恩按照分析过程的不同阶段，将政策分析方法划分为问题界定的方法、确立目标的方法、规划方案的方法、结果预测的方法、比较方案的方法、评估结果的方法等。卡尔·帕顿、大卫·沙维奇也是按照政策分析过程中各步骤列出了相应的调查分析方法，并指出了各个步骤都可以使用的六种方法，即甄别和搜集资料、文献调查方法、政策信息访谈、快速调查、初步资料分析、传播分析。克朗根据决策类型的不同将定量分析技术分为两类即确定型的分析技术和随机分析技术。S.S.那格尔和M.K.米尔斯将政策分析方法分为五类，即数学最优化方法、计量经济学方法、准实验方法、行为过程方法、多元标准决策方法。

（四）从行政程序和决策实践的角度进行研究。美国联邦行政程序法对制定正式规章制度中的调查研究程序做了规定；美国公用事业价格的定价程序中，包括了调查研究程序，根据企业的要求，对价格是否调整和如何调整进行调查研究，包括对生产、供销和用户各个环节了解情况，征求意见。

从以上四个方面的研究成果看，在西方调查研究主要是作为一种方法和程序存在的，方法是指作为社会调查的方法、政策分析的方法，程序的理论来源是西蒙的四阶段论中的“情报活动”，在决策实践中作为一个程序在运行，发挥着重要作用。

三、应注意的问题

（一）处理好弘扬传统和学习借鉴的关系。处理好弘扬传统和学习借鉴的关系就是要对中西方调查研究的理论和实践进行比较，从中找出我们的特点和优势，看到西方发达国家可以学习借鉴的地方。

坚持实事求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在政策制定中的一个原则性要求，是中国共产党在长期的革命和建设实践中从正反两个方面的经验和教训中探索出的一条正确思想路线，是辩证唯物主义在中国的具体运用。重视调查研究就是贯彻这条思想路线的必然要求和基本方法。我国对调查研究的认识在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和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指导下更加彻底和自觉，调查研究的目标更加明确，就是把客观情况和发展规律调查、研究清楚，在此基础上作出科学的决策，是我党取得成功的重要优势之一，所以弘扬我党重视调查研究的传统是毫无疑义的。

从国内外研究成果的比较来看，西方则是侧重在具体调查、研究方法的深入研究上，特别是定量调查、分析方法的研究很深入，在实践中被广泛应用，发挥着积极作用。特别是在信息化、网络化时代，每个人都可以快捷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海量信息可以快捷地处理；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在调查和研究方法上经过多年持续的积累和进步，与时代基本上是同步的。所以，在弘扬传统的基础上，学习掌握新的时代条件下的调研方法，学习借鉴国外有益经验，可以让我们少走弯路，加快实现调查研究程序的现代化。

（二）处理好历史考察和现实运用的关系。对调查研究的研究的视角不能仅仅局限于当前，应该把视野放宽、放远，研究要重视历史考察法的运用，通过历史考察来观察事物的发展趋势，探索其运动规律，把当下的研究放到事物整个的历史进程中去定位。

原始社会时期出现了调查研究的雏形，到了奴隶社会，调查研究渐渐体现出计划性和目的性。但我国古代的社会调查范围总体比较小，调查研究的方法比较简单，主要采用统计调查、观察询问、文献查阅等方式，大都散见在一些历史典籍、地方志和传说中，因而没有形成自觉的、系统的科学理论。古代调查研究主要目的是为维护奴隶主和封建主的统治服务的。19 世纪末20 世纪初，随着中国资本主义的萌芽，产生了近代的调查研究活动。一开始在中国实地进行调查研究活动主要是通过西方的传教士和社会学工作者进行的。他们为了满足侵略中国的需要，必须了解中国社会的情况。于是他们配合教会学校开始进行调查研究，并且培养和训练了中国近代的社会调查人员。

回顾中国共产党近一百年的发展历史，正是凭着深入的调查研究，才把握了客观情况变化、把握了历史大势、把握了时代发展方向和人民群众期待，从而战胜一系列艰难险阻，走出了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的成功之路。对我党重视调查研究的优良传统进行历史的考察，从正反两个方面认识到重视并作正确的调查研究的重要作用，认识到调查研究的重要性已经从“发言权”到了“决策权”，调查研究已经进入制度化、规范化的阶段。对西方社会调查、政策分析也要进行历史的考察，认识到西方的社会调查理论已经进入各行各业专业化发展的阶段，政策分析理论中要融合社会调查理论在公共管理领域的创新发展，突出定量分析和信息技术手段的应用这一新特点。

综合来看，我们一方面要坚定理论自信，看到我们的优势，自觉扬长；另一方面要虚心学习我们不足的方面，善于补短。在科学决策中摆正科学指导思想和现代手段、方法之间的关系，更加自觉地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理论联系实际，从我国国情和各部门具体情况出发，学习借鉴西方有效的调查、研究方法，全方位、深层次地探索、研究决策对象的现实情况和发展规律，作出更好的决策，顺利实现预期决策目标，推动我国各个方面工作实现又好又快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