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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施坦、卢森堡和列宁关于十月革命道路问题的论争及当代价值探略

2021-01-12贺敬垒

湖北社会科学 2021年5期
关键词:布尔什维克专政十月革命

贺敬垒

(天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350)

十月革命是人类历史上的伟大事件,其世界历史意义不能简单地以富有争议和苏联解体的发生而否定。十月革命爆发后,围绕着要不要发动十月革命、要不要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以及如何看待布尔什维克党的政策三大问题,国际工人运动的主要理论家伯恩施坦、卢森堡和列宁立足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集中阐发了自身见解,对国际工人运动趋向和马克思主义的20 世纪分野都产生了深刻影响。从内容上看,虽然三者都围绕十月革命道路的相关问题展开,但在实质上却是三种不同马克思主义观的思想论争,集中地体现为对认识和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差异。今天,立足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和方法综合考察三者在十月革命道路问题上呈现的思想主张和思维方式,无论对于厘清三者之间理论关系和阶级立场,正确认识和评价十月革命道路的历史地位,还是深入探讨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态度,有效抵制和批判相关错误思潮,仍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一、论争背景

19 世纪末20 世纪初,在以内燃机的发明和电力的广泛应用为主要标志的第二次科技革命的推动下,世界资本主义开始由自由发展阶段向垄断阶段过渡,资本主义政治经济社会出现了诸多新变化新特点。新的历史条件下如何推动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问题就成为整个国际工人运动发展中亟待回答的重大时代课题。围绕此问题,恩格斯逝世后至十月革命胜利这段历史时期,国际工人运动内部的重要理论家纷纷依据自身理解做出了回答,并聚焦“革命还是改良”的问题展开了长期而集中的论争,逐渐形成了以伯恩施坦、卢森堡和列宁为代表的三大理论流派。

在这场大的论争中,伯恩施坦是最早对该问题进行系统回答的理论家。恩格斯逝世后,他身居当时资本主义的中心英国,较早看到资本主义新变化,以马克思主义不能对资本主义新变化做出有效解释为由,否定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并以《社会主义问题》为主题相继写了系列文章,出版了《社会主义前提和社会民主党的任务》一书,正式提出了资本主义时代“转变论”和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在革命还是改良问题上,他主张放弃马克思主义的暴力革命原则,尊崇社会改良以“和平长入社会主义”,并试图用新康德主义取代并全面修正马克思主义,事实上滑向了机会主义一边,在国际工人运动中造成严重的思想混乱和消极后果。

面对伯恩施坦改良主义错误论调的泛滥,身居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德国的卢森堡凭自己敏锐的政治洞察力窥探到伯恩施坦改良主义的严重危害,并在德国社会主义党内“一片沉寂”的形势下毅然站到了反伯恩施坦改良主义的“最前列”,写成《社会革命与社会改良》等著作集中表达了自己在“革命还是改良”问题上的理解。她不仅坚决否定了伯恩施坦所谓的资本主义时代“转变论”和马克思主义“过时论”,认为资本主义时代并未转变、马克思主义也未“过时”,还激烈批判了伯恩施坦完全放弃暴力革命,推崇社会改良的错误论调,提出了和平改良要辅助于暴力革命的思想主张,强调要坚持马克思主义不动摇。然而,历史证明,卢森堡未能最终遏制伯恩施坦改良主义的蔓延,从而导致伯恩施坦改良主义泛滥为国际现象。

针对国际伯恩施坦改良主义对俄国革命道路的侵蚀,列宁勇敢地举起了反伯恩施坦改良主义的大旗。他不仅对资本主义的时代形势进行深入研究,得到了资本主义时代已变为帝国主义时代的结论,肯定时代已发生变化的客观事实,还通过对现实材料的分析得出了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腐朽的和垄断的资本主义的结论,印证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批驳了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同时,他更加注重从俄国这一东方落后国家的实际出发运用马克思主义,并通过同俄国自由主义民粹派、合法马克思主义派、经济派等各类伯恩施坦改良主义派别错误思潮的斗争,提出了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态度;在革命还是改良问题上,他反对将革命或改良任何一种斗争手段绝对化,主张依据俄国的具体革命形势甄选斗争手段。而正是在综合考察帝国主义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绝对规律基础上,得出了社会主义可能在帝国主义链条中的薄弱环节、各类社会矛盾尖锐激化的俄国实现“一国胜利”的结论,为十月革命的爆发提供了充分的理论准备。

1917年“二月革命”胜利后,俄国开始出现工兵代表苏维埃和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两个政权并存的局面。“七月事变”后,以克伦斯基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掌握了国家政权,他们不仅血腥镇压群众、逮捕工人革命力量,还不顾长期战争给国内经济社会带来的严重摧残,违背俄国群众要“和平”“土地”“面包”和强烈反对参加帝国主义战争的意愿,广大群众纷纷站到了布尔什维克一边。正是在国内通过和平道路走向社会主义已不具现实性的情况下,以列宁为代表的布尔什维克党在批判伯恩施坦改良主义错误国家观的基础上,发动了十月革命,以暴力革命的方式夺取政权,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为了捍卫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坚持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立足俄国具体国情制定并实施了一系列经济社会政策,稳固了新生社会主义政权,捍卫了无产阶级的革命果实。

然而,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以及为捍卫社会主义政权所采取的系列政策并未得到国际工人运动内部的一致认同。虽然十月革命以暴力革命的方式取得了胜利并以生动的事实证实了马克思主义暴力革命理论的正确性,但这并没有使伯恩施坦改变主张。相反,为了贩卖其改良主义,他将自己的理论斗争矛头指向了俄国十月革命道路问题,并陆续发表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拉萨尔和布尔什维主义》等文章对列宁及其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发起了猛烈批判;与伯恩施坦不同的是,在卢森堡那里,从俄国二月革命的爆发开始,虽身处狱中,但她并没有放弃对世界,尤其是俄国革命形势的关注,她已经能够从革命的趋势中察觉到俄国革命高潮到来的必然趋势,并在给蔡特金的信中提出“在俄国发生的事件有着重大的,不可估量的意义……它将不可避免在全世界引起反响”[1](p94)的认识,表达了对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信心和期待。十月革命胜利后,她又表达了对十月革命的伟大历史意义的赞赏,提出十月革命的爆发“是一个有世界历史意义的举动,并且是一个真正的里程碑”[1](p202)的观点。此后,她又写了《俄国的悲剧》《论俄国革命》等文章,在高度赞扬十月革命胜利和布尔什维克党伟大历史功绩的同时,也表达了自己对布尔什维克党政策的不同认识。而就十月革命道路的领导者和缔造者列宁而言,俄国无产阶级革命实践发展的每一步他都进行了深入的理论准备。《国家与革命》《大难临头,出路何在》《土地法令》《解散立宪会议的法令草案》《论我国革命》等大批论著的相继问世正是他对俄国革命道路问题展开深入探索的理论结晶,集中表达了他在此问题上的思想认识。由此,基于伯恩施坦、卢森堡和列宁在十月革命道路问题的不同认识,三者展开了集中而激烈的论争。

二、论争焦点

从内容上看,虽然这一论争所涉及的问题复杂多样,但总体而言,主要集中于以下问题:

(一)要不要发动革命?

十月革命的胜利以暴力革命有效的事实印证了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并未过时,这恰恰是对伯恩施坦所提出的“马克思主义过时论”和“抛弃暴力革命论”错误性的直接批判。然而,十月革命的胜利并没有使伯恩施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相反他将批判的矛头首先指向了十月革命发动的必然性问题。围绕着要不要发动十月革命的问题,他给出了否定答案:

其一,俄国并不具备实现社会主义的客观前提。在他看来,实现社会主义的先决条件是“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以及由此而获得发展的现代无产阶级的高度成熟”,[2](p394)“社会财富不达到一定阶段,就不能在社会主义的意义上改变社会”。[2](p379)然而,俄国作为一个“农业还占优势,工业也只是刚刚拥有就整个说来很少受过训练的工人阶级”[2](p406)的国家,其“社会发展还根本够不上实现社会主义社会”[2](p394)的程度,对此,布尔什维克党虽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但其实质无非是“通过一系列专横行动而撇开必要的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的尝试”,[2](p406)无异于一种“冒险事业”。

其二,十月革命导因于布尔什维克党的“暴力革命万能论”。在他看来,布尔什维克党忽略了客观的物质前提,这本身就违背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学说“是一个关于人类社会历史中的意志界限的有科学根据的学说”[2](p457)的内在规定性,是一种信奉“人们只要有了暴力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来操纵发展”“把暴力看成万能的东西”的党,“几乎不知道在历史上有意志的界限”。[2](p457)对此,这种过度夸大“意志的意义”的党,创造的则是一个“相信野蛮暴力的万能”、[2](p461)具有“破坏性”的无产阶级野蛮暴力专政的道路。

其三,发动十月革命违背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他认为,必须使用暴力夺取政权是布尔什维克一派的基本观点,而这种观点正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式解释,违背了马克思主义“本意”。“经院式”地援引马克思的话,“常常为已经确定的原理或思想用牵强附会的解释艺术演绎地提出证据”[2](p452)用“愚蠢”的、甚至“最粗糙”的方式解释马克思主义是布尔什维克党的惯常做法。在他看来,布尔什维克的社会主义理论“在它没有倒退到马克思以前的限度内来说,是一种粗暴化了的马克思主义”,其政治学说则是“对于野蛮暴力的创造力的过高估计”。[2](p415)

面对此问题,卢森堡提出了截然不同的观点。她认为,十月革命的爆发,首先反映了俄国无产阶级自身的成熟。机会主义者所谓的俄国革命源于“早产”的观点是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式理解,其实质无非是一种逃避无产阶级国际主义责任的反动行为。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作为一项国际性的事业,各国无产阶级的相互支持是重要前提。在俄国革命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布尔什维克党完全着眼于无产阶级世界革命的大局,发动十月革命没有推脱自己的国际主义义务,“这正是他们的政治远见、他们的原则坚定性、他们的政策的魄力的光辉证明”,[3](p61)反映了俄国无产阶级自身的成熟。

其次,符合革命生存规律。她指出,俄国十月革命的爆发是出于作为革命动力的城市无产阶级、士兵和农民群众提出的“和平与土地”诉求,与自由资产阶级的帝国主义倾向、土地贵族的要求之间发生尖锐矛盾,且这种矛盾在资产阶级社会范围内无法通过资产阶级革命解决的必然结果。正是由于自由资产阶级对工人群众、军队和农民采取了反革命的恐怖突袭既严重危及“和平与土地”问题的解决,又对民主制和共和国构成了威胁,所以,为了防止革命倒退到革命出发点之后被反革命所扼杀,就必须非常迅速和坚决地向前猛进,用铁腕克服一切障碍。对此,十月革命的爆发符合革命生存规律。

再次,挽救了俄国革命和国际社会主义的荣誉。她认为,列宁的党能够从受迫害、受毁谤并处于“非法”地位的少数派成长为形势的绝对主宰者,证明了这个党懂得革命的真正辩证法。而且,布尔什维克党首先通过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方式实现社会主义的做法既树立了不朽的历史功勋,也做到了“一个党在历史的关头在勇气、魄力、革命远见和彻底性方面能做到的事”,彰显了“西方社会民主党所缺少的全部革命荣誉和革命行动能力”,[3](p69)十月革命的爆发挽救了俄国革命和国际社会主义的荣誉。

面对此问题,作为十月革命的领导者,列宁对十月革命发动的必然性问题做了坚决辩护。他认为,一方面,十月革命的爆发有现实依据。他指出,“社会主义无产阶级的策略在有革命形势时和没有革命形势时是不可能一样的,这是马克思主义的起码的真理”,[4](p291)除了经济物质条件,国内外革命形势和阶级力量对比不容忽视。

从国际形势看,资本主义已经进入了帝国主义时代,而政治经济发展不平衡是帝国主义的绝对规律。在这种规律的作用下爆发的帝国主义战争不仅会加剧帝国主义国家内部矛盾,还可以产生帝国主义链条中的薄弱环节,使“社会主义可能首先在少数甚至在单独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内获得胜利”。[5](p367)“如果没有战争,俄国也许会过上几年甚至几十年而不发生反对资本家的革命”。[6](p27)同时,欧洲革命形势也确已到来:经济事实上,战争已经造成了严重的饥荒和经济破坏,革命蓄势待发;事实上,1915 年起社会党发生分裂,无产阶级群众也已经开始离开社会沙文主义领袖而向左转,转到了革命思想、革命情绪、革命领袖方面,这种趋势已在所有国家清楚地显露出来了。

从国内形势看,俄国已成为一个垄断资本同封建农奴制相结合、金融寡头与封建沙皇政权相勾结、本国经济严重依赖于外来经济的军事封建帝国主义国家,本身社会矛盾的尖锐复杂,他国无法比拟;且一战爆发后,沙皇政府长期参加帝国主义战争给俄国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人民群众迫切要求和平、土地和面包。而“七月事变”后,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仍不顾人民疾苦继续参加帝国主义战争,人民强烈不满;孟什维克党及其他小资产阶级政党却坚守教条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性质,对资产阶级抱有幻想,站到了人民的对立面。此时,广大人民群众已站到了布尔什维克党这一边,国内的政治力量对比发生巨大变化。

他还指出,俄国虽然物质基础不发达,但工业已有初步的发展,一定量的工人阶级已存在,具备了革命的阶级基础。同时,俄国还具备了实行社会主义的政治和思想条件,即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和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正因如此,从俄国具体实际出发是可以改变历史发展一般顺序的,俄国并非一定要走那种先有巨大物质基础再夺取政权的道路。“你们说,为了建立社会主义就需要文明。好极了。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首先在我国为这种文明创造前提,如驱逐地主,驱逐俄国资本家,然后开始走向社会主义呢?”[7](p376)“世界历史发展的一般规律,不仅丝毫不排斥个别发展阶段在发展的形式或顺序上表现出特殊性,反而是以此为前提的”。[7](p374)除此之外,列宁还认为,布尔什维克的革命策略并非建立在狭隘的民族主义之上,而是对世界革命形势的正确估计,是唯一的国际主义策略体现,不仅起到了助推世界革命进程的作用,还在世界上普及了无产阶级专政思想、建立了比以往民主“高得多”的民主并开辟了社会主义的创造活动、向世界无产阶级指明了摆脱战争和帝国主义的道路,加速了世界无产阶级的成熟,具有不可替代的世界意义。

另一方面,俄国无产阶级专政的实现并非“暴力万能”的产物。针对伯恩施坦等人指责的“暴力革命万能论”,列宁认为,“无产阶级的革命专政是由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采用暴力手段来获得和维持的政权”。[4](p237)但暴力与无产阶级专政并非相同概念,“无产阶级专政的实质不仅在于暴力,而且主要不在于暴力。它的主要实质在于劳动者的先进部队、先锋队、唯一领导者即无产阶级的组织性和纪律性”。[8](p375)虽然暴力对于无产阶级专政是不可或缺,但暴力并非万能,形成一个有高度组织性和纪律性的无产阶级先锋队才能真正实现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任务。俄国无产阶级专政并非导源于“暴力万能”。

总之,在要不要发动十月革命问题上,列宁和卢森堡均表肯定,且对马克思主义认识态度上趋于一致。他们既未将物质基础视为实现社会主义的唯一标准,打破了“唯生产力论”的教条结论,还坚持站在当时整个无产阶级革命形势发展乃至俄国政治力量对比状况之上对待马克思主义,体现的正是一种从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精神出发,坚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法论逻辑;相反,在伯恩施坦那里,他既完全否定了十月革命爆发的历史必然性,还将高度发达的物质基础视为实现社会主义不变的、绝对的尺度和前提,忽略了具体革命形势以及革命主观因素等条件的关键作用,其本身无疑是一种将马克思主义文本结论等同于马克思主义本身,从马克思主义文本结论出发评估、裁衡社会实际的“倒立式”认识论逻辑。这与列宁、卢森堡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截然相反。

(二)要不要无产阶级专政?

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是马克思主义国家学说的精髓。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无产阶级专政是实现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前提和保障,正是人类社会“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和进入无阶级社会的过渡”必要形式,意义重大。而十月革命后,关于要不要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问题,三者也集中发表了自身见解。

在伯恩施坦看来,“阶级专政并不表示文化的进步,而是表示文化的倒退”。[2](p413)虽然布尔什维克实现的专政被命名为无产阶级专政,但其实质则是一个党的专政,正是该党“依靠无产阶级的一部分,在顺利的时刻掌握了统治手段,借助征募来的近卫军和运用恐怖主义的措施而暴力地镇压了一切别的党派”[2](p406)取得的。他认为,布尔什维克党不仅是俄国内战的“挑起者”和“发动者”,也是造成俄国一切社会问题的“源头”。而布尔什维克党执政的四年中,俄国城市人口数目的减少,乡下土地收益的下降,俄国贫困的增长以及一切对政治自由的压制都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副产品”。他指出,这种专政不仅在事实上是对无产阶级的奴役,而且也造成“几乎没有第二个国家在国家和工业方面存在着这样多的官僚主义”[2](p460)的局面。专政必然引起生产倒退,对此应当丢弃专政。

面对此问题,卢森堡认为,无产阶级专政意义重大,不容忽视。她指出,无产阶级专政是无产阶级一切活动的主题。“无产阶级专政,这不是象资本主义利润的代理人故意捏造的那样,不是炸弹、暴动、阴谋、‘无政府状态’,这是运用全部政治的权力手段去实现社会主义,剥夺资本家阶级”,其“符合占无产阶级多数的革命者的意愿”“符合社会主义民主的精神”。[3](p112)她认为,无产阶级专政在于“有力地、坚决地侵犯资产阶级社会的既得权利和经济关系”“没有这种侵犯,社会主义革命就不能实现”。[3](p92)真正的民主是用完成革命任务所需要的全部政治权力来武装劳动人民群众,而无产阶级专政正是实现真正民主的可靠保障。

在此问题上,列宁则认为,无产阶级专政作为“无产阶级阶级斗争在新形势下的继续”,[8](p362)也是由资本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过渡的先决条件,不容否定。他指出,“在无产阶级专政时代,阶级始终是存在的。阶级一消失,专政也就不需要了。没有无产阶级专政,阶级是不会消失的”。[9](p277)建立无产阶级专政不仅是镇压资产阶级的反抗,彻底消灭剥削阶级的必然步骤,也是对小生产者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创造消灭阶级差别物质条件的重要举措。要彻底战胜资产阶级并建成完备的社会主义社会,没有无产阶级专政根本不可能实现。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就是反对社会主义。承认阶级斗争还不能说是马克思主义者,而承不承认无产阶级专政才是辨别真假马克思主义者的“试金石”。虽然俄国无产阶级执掌国家政权,但阶级斗争并未停止反而愈加复杂,资产阶级复辟的危险仍旧存在,无产阶级专政根本不能抛弃。

总之,在要不要无产阶级专政问题上,列宁与卢森堡的理论立场是一致的。他们不仅强调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精神实质和时代价值,还特别注重站在阶级斗争的视角,立足无产阶级利益考察无产阶级专政的重大价值,体现的是对马克思主义关于未来社会实现方略的坚持和对无产阶级利益的维护,正是对马克思主义阶级性和革命性的思想反映;相反,伯恩施坦除了否定马克思主义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及其价值外,也忽略了两大阶级尖锐对立背景下无产阶级专政对于维护无产阶级利益的重大意义,无疑是一种不分时机、不计实际地反对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表现。这与列宁、卢森堡的理论态度和立场截然对立。自然,伯恩施坦的认识不仅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科学辩证法精神,也在客观上站到了工人阶级利益的对立面。

(三)如何认识布尔什维克党的政策?

十月革命胜利后,为了捍卫新生的社会主义政权,实现无产阶级专政要求,以列宁为代表的布尔什维克党制定并颁布了若干经济社会政策,如限制普选权,取消立宪议会,签订布列斯特和约,并实施了民族自治权,使农民获得土地分配权等举措,客观上对无产阶级政权的巩固产生了积极作用。然而,在如何看待这些政策的问题上,伯恩施坦、卢森堡与列宁也产生了重大分歧。

伯恩施坦认为,布尔什维克党的经济社会政策是“由尖锐的矛盾组成的:极端的社会唯心主义和赤裸裸的东方暴君专制并列”,[2](p395)而且“只要不及时发生转变,那么就必然会成为一个十足的畸形儿”。[2](p395)在他看来,“无视意志力量的界限正是布尔什维克政策中致命的失算”,布尔什维克“会不得不一个跟着一个地承认”政策的错误,其制定的政策则“是一个不断进行着的拙劣的试验”。[2](p459)

在他看来,一方面,布尔什维克党通过“剥夺剥夺者”的改造措施使“工人直截了当成为他们做工的工厂的主人”的思想是和“社会主义毫不相干”的。布尔什维克党所提出的工人对企业的所有制是一种比资本主义所有制“更坏的”的私有制。他认为,“我们在东方的邻国(俄国)所看到的不是社会主义”,[2](p378)不仅布尔什维克党拒绝普选权是“对马克思和恩格斯建立的科学社会理论的最重要原理的背弃”,[2](p394)而且将阶级代表权给予居民中被挑选出来的若干部分和集团,恰恰说明了“俄国的社会发展还根本够不上实现社会主义社会”。[2](p394)

另一方面,布尔什维克党的政策荒谬有害。他指出,布尔什维克党有关教育和社会救济计划、组织生产和流通的计划等诸如此类的政策,在“俄国今天相当缺乏一切先决条件”。[2](p459)在布尔什维克党执政四年中,官僚机构增加等违背社会主义要求的社会现象都是其政策的后果,且苏维埃领导人已承认布尔什维克党政策的失败。这些政策既没有对俄国无产阶级带来一点好处,反而给千百万人带来了不可言状的苦难,使俄国国民经济陷入了一种崩溃状态,带来“最悲惨的破产”和“最犯罪的破产”。[2](p474)

面临该问题,卢森堡认为,一方面,面临激烈的反革命形势,布尔什维克党一开始就宣布将全部权力交给工人和农民群众,实行由苏维埃掌握权力的策略并坚持到底,这是值得赞赏的。“列宁的党是俄国唯一在那最初时期就理解革命的真正利益的党”,也是“唯一真正实行社会主义政策的党”,[3](p66)“能做到一个真正的革命政党在历史可能性的限度内所能做到的一切”,[3](p93)既是“第一批”给世界无产阶级做出榜样、也是唯一敢于高喊“我敢这样做了”[3](p94)的人,功绩不可被磨灭。

另一方面,布尔什维克党的某些政策仍有可商榷之处,但“都是可以理解的”。[3](p92)她认为,十月革命是俄国在“最困难”的条件下进行的一次工人专政的试验,不可能达到“完善的顶峰”。对此,决不能毫无批判地加以赞扬和模仿,而是要抱着“审查”的态度加以认识:在土地政策上,布尔什维克党没收大地产并分给农民的举措虽有益于巩固社会主义政权,但其不具社会主义性质,与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原则并不相容;布尔什维克党的民族自决权政策不仅会造成“用自己的口号使一切边疆国家的群众发生迷惑并且受资产阶级蛊惑宣传的支配”的恶果,还可能导致“俄国本身的瓦解,从而把刀子送到自己的敌人手里”[3](p78)的危险,而“对德和约”无疑会增强德国的帝国主义力量,给无产阶级革命的胜利制造阻力;在立宪会议问题上,召开立宪会议原本是俄国发动资产阶级革命和十月革命的口号和动力,但是十月革命的胜利却成了解散立宪会议的“借口”,不可理解。况且,列宁等人非但没有给出解散的有力理由,也没有立即举行新的制宪会议进行选举,这是一大失误;关于取消普选权问题,又存在三处问题:一是列宁在原则上是否定由普选产生人民代议机构的,而只想依靠苏维埃,但事实又规定了普选权,无法理解。且这种选举权从未曾被实施,更谈不上由此选出人民机构;二是苏维埃规定的选举权是一种“把普遍的劳动义务当作经济前提的政治选举权”,[3](p85)但俄国并不具备相应条件,同样无法理解;三是如果要借选举权剥夺广大社会阶层的权利,但这种做法又未有具体目的,那么,这种选举权并非专政所需,只是“缺乏生命力的临时凑合”。[3](p86)

而在此问题上,列宁认为,布尔什维克党的政策是恰当的,不容否定:其一,关于限制选举权。他认为,“限制选举权的问题是专政在某一民族中的特殊问题,而不是专政的一般问题”,[4](p257)并非任何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都要实行。把俄国限制普选权的措施等同于将来欧洲的无产阶级革命一定都会限制或大多会限制资产阶级选举权的观点是错误的。限制选举权并非实现专政的“必要标志”“必要条件”,恰恰是在革命过程中“自然”产生的,是出于俄国实际国情的考量,并非一种预先的“计划”。

其二,关于取消立宪会议。他认为,无产阶级专政不可能在资产阶级内部成长起来。资产阶级的立宪议会是为资产阶级利益服务的,要维护无产阶级利益,则必然要打破资产阶级的国家机构,建立工人阶级自己的权力机构。虽然立宪议会是资产阶级共和国民主制的最高形式,甚至过去将其列入革命社会民主党的纲领中也是完全合理的,但十月革命前选出的立宪会议名单并不能反映十月革命后阶级力量的真实状况,不可能正确地表达人民群众,特别是劳动群众的意志,因此要加以取消。同时,在他看来,苏维埃共和国不仅已成为“更高类型的民主机构的形式”,还是能够保证“痛苦最少地过渡到社会主义的唯一形式”,[10](p167)取消立宪议会已是必然要求。

其三,关于“对德和约”。他认为,社会主义政权建立后首要任务应是赢得喘息时机,积蓄力量,巩固政权,发展社会主义革命,而不能一味地坚持革命战争。在他看来,“革命战争”的口号只不过是“单纯的示威”和冒险主义的“空话”,只对那些一心想把苏维埃国家拖在战争的泥潭中加以消灭的帝国主义者有利,但对新生的苏维埃国家不利,因为苏维埃还未建立自己的军队,相反,德国作为垄断资本主义国家,不仅有自己的军队,还有最先进的技术装备,敌我力量悬殊,一意对德继续战争无异于“自取灭亡”。他指出,签订布列斯特和约虽是同德国妥协,但使苏维埃政权保存下来,无论对于俄国无产阶级,还是世界社会主义革命都是必要的。基于此,为了巩固国防,就要同德国订立和约。

其四,关于民族自决权。他认为,承认民族自决权是保证各民族劳动群众之间保持正确关系以及彼此信任的基础,也是维护各民族自愿、平等的联盟的前提。民族自决权与国家发展的历史阶段是紧密相连的,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分离、分化在不同国家遵循着不同的道路,那种不顾在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时期还存在着民族和民族差别的事实,否认民族自决权的观点是错误的。

其五,关于分配土地。他认为,俄国无产阶级要掌握国家政权,只有同占全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阶级相联合。而解决土地问题正是唤起农民参加无产阶级政权,巩固工农联盟的关键问题。“只要无产阶级取得了中央的统治,政权转到了无产阶级手里,其他一切自然而然就会得到解决”,[11](p111)但分配土地的关注点应是坚持土地国有化原则、反对土地私有化、维护工农联盟以夺取国家政权等原则性问题,而农民如何利用土地的问题却只是策略层面的问题,并不带有根本性。

总之,在此问题上,将马克思主义文本的具体结论据为标尺,以俄国不具备实现社会主义物质基础为由全盘否定政策的合理性及其社会主义性质是伯恩施坦理论的显著特征;在肯定布尔什维克党历史功绩的前提下,对苏维埃政府政策提出异议则是卢森堡的鲜明态度;而在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坚定而自信地立足于俄国国情和具体的革命形势制定各项方针政策则是列宁理论的鲜明风格。可以说,在此问题上,伯恩施坦同样站到了列宁和卢森堡的对立面。列宁与卢森堡总体观点一致,在认识视角上又有所区别。

三、当代价值

这场论争虽产生于100年以前,但在今天看来,对于我们正确认识和把握诸多理论问题仍具有不可估量的现实意义,其时代价值不容忽视。

其一,对我们正确认识伯恩施坦、卢森堡与列宁在对待马克思主义问题上的理论关系具有重要现实意义。伯恩施坦、卢森堡与列宁同作为19、20世纪之交国际工人运动中最具影响力的理论家,虽然三者都认为自己在坚持马克思主义,但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却存在明显差异:在要不要爆发十月革命以及要不要实行无产阶级专政问题上,列宁与卢森堡观点趋于一致,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而与伯恩施坦批判否定的态度截然对立。从对待马克思主义态度上看,列宁和卢森堡主张坚持灵活的、辩证的、无产阶级的马克思主义,两者在维护无产阶级根本立场和利益问题上态度一致;伯恩施坦则坚持了机械的、教条的马克思主义,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两大阶级利益根本对立并激烈对抗的形势下,客观上无疑也对无产阶级整体利益构成了损害。而在如何评价布尔什维克党的政策问题上,伯恩施坦与卢森堡两者观点有相似之处,但在观点的性质上和目的上却有着根本区别:伯恩施坦全盘否定无产阶级政策,抛弃了马克思主义阶级立场和科学精神,将僵化、教条、抽象的马克思主义理解方式暴露无遗,而卢森堡虽然将维护无产阶级根本利益作为理论立足点,主张坚持和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问题,但却立足西欧发达国家政治经济现实衡量俄国这样一个落后国家的革命状况,脱离了俄国具体实际。而这两者都与强调立足本国实际,坚持无产阶级利益基础上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列宁有着显著分歧。因此,列宁与卢森堡在维护无产阶级利益和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的根本问题上是一致的,他们与伯恩施坦理论差异无疑在于“是否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分歧;而列宁与卢森堡的差异则是在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前提下“如何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分歧。显然,这些理论的差异也正是三者在十月革命问题上出现分歧的理论根源。对此,无论是借伯恩施坦与卢森堡在十月革命问题上与列宁的分歧而否定列宁思想和十月革命贡献的思想理论,还是将伯恩施坦与卢森堡理论立场和性质混为一谈,掩盖两者根本分歧,抑或将列宁与卢森堡根本对立,蓄意制造两者分歧的思想理论无疑都是站不住脚的。

其二,对于我们探讨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态度具有重要意义。列宁突破经典文本具体结论的束缚,打破以理论为样板裁衡社会实际的错误逻辑,立足于特殊国情的具体实际运用马克思主义,既坚持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和科学精神,又注重结合时代形势的新变化和特殊国情的不同特点,有效地将马克思主义的无产阶级立场、社会革命观点、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方法论与俄国基本国情有机结合起来,凸显了马克思主义科学性、阶级性和革命性的有机统一,这正是十月革命胜利的理论原因。而伯恩施坦在对马克思主义理解上则已陷入教条主义和形而上学的理论误区。他既未顾及两大阶级利益根本对立、阶级矛盾不可调和、阶级斗争激烈复杂仍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显著特征的客观事实,也未看到帝国主义战争带来的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和俄国革命形势高涨的基本态势,恰恰是脱离了具体革命实际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表现。他对十月革命以及布尔什维克党的攻击,既违背了马克思主义阶级立场和原则要求,也损害了无产阶级的整体利益,挫伤了世界无产阶级革命气焰和意志,实际上站到了无产阶级的对立面,充当了资本主义的“代言人”。因而,这也正是其理论无法指导欧洲无产阶级实现向社会主义转变的理论源头。对此,对比列宁和伯恩施坦对待马克思主义的差异性态度所产生的截然不同的实践成效,我们可以清晰地总结和凝练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态度,正确认识和运用马克思主义就要求:一方面不仅要打破经典文本的教条认识,从马克思主义基本精神和原则出发,还要善于立足于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根本利益和立场思考问题;另一方面,还要善于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具体实际相结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用科学辩证的方法认识和化解现实问题。因此,新时代,无论是发展21世纪马克思主义,还是推动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丰富与完善,都要求我们既要科学把握马克思主义基本原则,“不唯书”“不唯上”,也要真正立足于广大劳动群众立场,以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理论落脚点,还要注重从我国不断变化的基本国情和社会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运用发展和变化的马克思主义化解当今时代问题。唯此,马克思主义才能获取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和时代感召力。相反,将马克思主义文本等同于马克思主义本身,脱离了群众根本立场以及具体社会实际运用马克思主义的做法恰恰是片面的、错误的,也是有害的。

其三,对于我们回应当今时代热点问题具有重要意义。一是有助于批判各类否定十月革命道路的错误思潮。列宁立足俄国具体革命形势和无产阶级根本立场,结合帝国主义战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特征,科学运用马克思主义革命原则和方法论谋划革命线路,不仅成为十月革命胜利的重要原因,也深刻说明了十月革命的爆发具有坚实的理论基础、社会条件和时代依据,从理论上论证了十月革命的爆发绝非暴力和政变催生的“早产儿”,也非得益于暴力革命的偶然性产物,而是有着科学的理论指导和现实基础,是马克思主义革命理论与俄国具体革命形势相结合的必然结果。这既有力地印证了十月革命的历史和理论必然性,也揭露了机会主义者否定十月革命论调的荒谬性,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二是有助于考察民主社会主义思潮的性质和历史命运。在民主社会主义史上,伯恩施坦是作为民主社会主义的“鼻祖”面孔出现的,其思想也直接构成了民主社会主义的理论基石。从论争中可以看到,伯恩施坦虽声称在坚持马克思主义,但透过理论内容看本质不难发现,其所谓的“马克思主义”已经丢失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基因”,正是脱离了马克思主义阶级立场、科学精神和实践方法论的“伪马克思主义”理论形态。显然,以伯恩施坦错误思想观点为主要来源的民主社会主义理论,无疑也是建立在荒谬的理论与现实依据上的,经不起推敲。当今,虽然民主社会主义思潮不断变换理论话语,其理论形式和组织载体也更为纷繁复杂且在一些西方国家迎合了部分工人诉求,有一定“市场”,但不可否认,该思潮偏离了马克思主义科学精神和革命原则,其自身非科学性、非原则性和非革命性的理论性质也决定了其无法真正找到带领无产阶级推翻资本主义制度、走向社会主义胜利的“钥匙”;三是有助于正确认识革命家卢森堡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的重要理论地位。从该论争可以看出,卢森堡虽然在发表布尔什维克党经济社会政策的相关观点时存在某些认识上的误差,但这并不能否定其作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的理论地位。其从国际共产主义事业大局着眼,非但对第二国际机会主义者的错误论调给予了激烈批判,还坚定地捍卫了马克思主义科学性和理论权威、无产阶级根本利益和革命果实,这其中彰显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是值得赞颂的。虽然其对列宁思想观点有一定差异,但都是在捍卫马克思主义科学性、革命性和无产阶级根本利益的基础上提出的,恰恰是出于在运用马克思主义问题上的不同理解所致,是非根本性的。对此,考察这场论争也为驳斥各类完全否定卢森堡理论贡献,或忽略卢森堡与伯恩施坦理论差异、借助卢森堡思想理论攻击列宁思想理论正确性的错误思潮,科学评判卢森堡的历史和理论地位,研究和挖掘其斗争精神的时代价值,以及恰当认识其思想影响下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所形成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性质提供了重要的历史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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