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奶业发展现状、存在问题与对策建议

胡智胜，李建斌，曲绪仙，王乃健，陈勇

（1.山东省畜牧总站，济南 250102；2.山东省农业科学院奶牛研究中心，济南 250100；3.潍坊市寒亭区畜牧业发展中心，潍坊 261100）

2020年，自新冠疫情发生以来，山东奶业各界坚持底线思维，直面风险挑战，奶业生产虽有震荡但仍保持增长。据国家统计局山东省调查总队统计，2020年上半年山东省奶牛存栏同比增长12.1%；牛奶产量同比增长11.0%。疫情给奶业生产带来了“黑天鹅”式的突变，但用长远眼光看山东省奶业发展底色、趋势并没有改变。

图1 2020年山东省生鲜乳收购价格和奶牛效益监测

1 山东省奶业发展现状

1．1 行情逐步向好

2020年上半年奶牛养殖效益受疫情影响有所下降，目前行情开始好转，奶价逐步提升。2-5月份，受疫情影响，奶价相比去年同期下降明显，奶价每千克下降0.5～1元不等，饲料成本上涨5%～10%。据山东省畜牧总站监测，全省生鲜乳平均收购价在5月底达到年底最低价为3.52元/kg，同比下降0.85%，比年初下降9.28%（图1）。随着疫情好转，消费逐步恢复，原奶供应开始紧缺，奶价开始反弹。莱西、长清等地有抢奶的苗头出现。6月份奶价同比上月普遍上涨0.2元/kg，截至6月底全省生鲜乳均价达到3.61元/kg，同比升高0.56%，环比升高1.12%。下半年预期奶价会有明显上涨。

奶价提升的同时，奶牛价格也随着肉牛行情水涨船高。2020年7月份，一头产奶牛价格为2.8万～3万元、一头育成牛大约在2.5万元左右，一头小公犊大约是5 000元（如果是乳肉兼用牛公犊约在7 000元），奶牛养殖效益看好。

1．2 单产及养殖规模提升

2019年，山东省100头以上奶牛存栏比例占84.25%以上，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0多个百分点。规模牧场全部实现机械化挤奶、TMR饲喂，奶业信息化、智能化水平名列全国前茅。奶牛养殖呈现场区数目缩减、群体规模扩大的趋势。截至2020年7月，山东省有奶牛养殖场(区)1 515个，同比减少24.36%，环比减少1.50%；全省平均牛群规模达到369头，同比增长21.68%，环比增长2.22%。6月份，规模养殖场的奶牛日单产水平约33kg（图2），山东省奶牛养殖水平提升较快。受奶价回升和奶业后市的良好预期，许多牧场存在扩群或新建的意愿和计划。尤其是伊利集团准备在潍坊市筹建10个万头牧场，并已筛选场地。

图2 2020年（上半年）山东省奶牛DHI测定日单产情况

1．3 产业集中度提高

山东省依托现有产业发展基础和区域布局特点，形成了“一区一圈”格局。一区即半岛奶业生产区，包括青岛、烟台、威海、潍坊、东营五个市，2019年奶牛存栏量、牛奶产量分别占全省的40.38%和40.06%；一圈即济南都市奶业圈，包括济南、淄博、泰安、德州四个市，2019年奶牛存栏量、牛奶产量分别占全省的34.49%和35.14%。乳品加工继续向奶源较丰富、市场销量较大的济南、青岛、淄博、泰安、潍坊、德州等区域集中。生产区域化进程加快，产业集中度明显提高。

1．4 科技支撑优化

一是良繁体系逐步健全。山东省开展奶牛生产性能测定（DHI）覆盖全省60%以上良种奶牛群体，部分牛场组建了核心群。二是生产技术水平提高。夏季牧场通过饲喂抗热应激添加剂，加装风机、喷淋、遮阳网、采取屋顶喷白等方法，取得了很好的保产效果。如青岛莱西新高地奶牛养殖场，作为一家专门饲养娟珊牛的牧场，在预防奶牛热应激方面比较突出。为应对热应激，牧场在牛舍、待挤厅内安装喷淋、风扇，安装足够的饮水槽，专人定期清理，搭建凉棚，减少太阳光对奶牛的直射，成立防暑降温小组，对防暑降温工作进行全面的监控，并制定合理的运行周期，保证牛群在卧床、采食、挤奶前后都能有凉爽的外部环境。

1．5 种养结合有效推进

从2015年起，山东省在全国率先开展省级粮改饲试点。经过四年多试点示范，山东省将粮改饲作为推进种植业结构调整、促进草食畜牧业发展的关键着力点，加强地源性饲料资源的开发利用，不断完善农牧循环、扶持投入、青贮标准三个体系，加快构建草食畜牧业发展长效机制，粮改饲政策深入人心，新技术、新模式、新业态不断涌现。截至2019年底，山东省74个项目县（市、区）累计落实省以上资金9.23亿元，完成收储面积26.67万hm2，占全省玉米种植面积的6%以上，年收储全株玉米青贮等饲草料700万t，规模奶牛场全株玉米青贮利用基本实现全覆盖，减少了对国外牧草过多的依赖。

2 山东省奶业存在的问题

奶业发展的潜力和空间巨大，仍然是一个朝阳产业，但其可持续性发展的基础仍然不稳定、不巩固、不平衡，一些深层次矛盾特别结构性矛盾仍然突出[1]。农民靠奶牛饲养增加收入的渠道仍不畅通，乳品质量安全隐患还未完全消除，奶牛养殖仍然处于一个初级发展阶段，奶业发展仍然存在较大的市场和自然风险。

2．1 成本控制与环保压力对奶业发展的负面影响犹存

近年来环保要求对牧业发展的影响越来越大。发展奶牛养殖产业，实行种养结合的生产制度，重视饲料结构调整，开发饲料资源，保障粗饲料供给和以较低成本消纳粪污是奶牛养殖产业需要解决的突出问题，也是奶牛养殖发展壮大的重要挑战之一。同时虽然当前奶价有所恢复，但是多种饲料价格仍一直居高不下，尤其玉米每吨上涨200～300元不等，饲料和管理成本的上涨给养牛人带来不小压力。

2．2 奶业自主创新和技术攻关方面仍存在很多薄弱的地方

在奶牛遗传育种和自有品种选育方面存在技术瓶颈，突出表现有良种比重低，种公牛后裔测定、奶牛群体生产性能测定刚刚起步，育种进展缓慢；在奶牛饲料与营养方面，奶牛主要营养素代谢基础理论、饲料营养价值评定和精准饲养技术体系尚不健全，缺乏系统的理论和技术创新及应用，制约了奶业科技水平的提高；在疫病防治方面，如重大疫病防治和生物安全防治体系构建，仍有诸多不足。目前困扰牧场的最大问题仍是单产提升与奶牛健康、长寿的不协调[2]，牧场平均利用胎次为2.5～2.7胎，越是高产奶牛淘汰率越高，有的牧场淘汰率达到35%～40%。

2．3 利益联结机制不完善，养殖利益缺乏保障

生鲜乳易腐难存，需要及时加工，养殖与加工之间需要建立起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的紧密关系。当前奶牛养殖和乳品加工分割形成不同利益主体，一体化经营企业数量不多，乳品加工企业集中度高、长期处于市场优势地位，奶农享受产业发展红利不够，权益缺乏保障。如当前有的乳品企业设立所谓的“忠诚奖”，每千克奶价扣留0.1～0.15元，等到一年合同期满后再统一发放，作为控制或是约束奶农的手段。

3 奶业发展存在机遇窗口

3．1 宏观上有政策机遇

奶业作为一个战略性产业，既事关国民健康，又事关农牧民增收；既有必要的资源条件，又有大量国内购买力支撑。从中央到地方都在采取强有力的政策措施，推进奶业全面振兴。2019年7月6日，山东省印发了《山东省加快推进奶业振兴实施方案》（鲁政办发〔2019〕20号），通过支持规模牧场改造升级，健全现代奶业科技支撑体系和生鲜乳价格协调机制等方式，创新产业支撑政策，补齐产业发展短板，优化乳品供给结构，提高产品质量安全水平，培育乳制品消费习惯，提振消费信心，拓展乳制品消费市场。

3．2 中观上有消费机遇

波及全球的新冠疫情对于消费者的消费需求也有了新的改变。那就是寻求提升人体免疫力的食物。优质蛋白质、维生素、微量元素、活性多糖等食物成分有助于提高免疫力。食物安全理念更加突出，客观要求生产、消费、营养、健康协调发展。我国拥有超大规模市场优势和内需潜力，面对疫情对产业发展的严重冲击，基于扩大内需的产业结构调整具有某些方面的突出优势[3]。例如，2019年内需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89.0%，其中最终消费支出贡献率为57.8%。2019年我国GDP规模接近100万亿元，消费率预计为54%～55%，消费规模为54万～55万亿元。到2025年，如果消费率进一步提升到60%左右，至少还有25万～30万亿元的消费增长空间。随着消费升级和冷链物流硬件设施不断完善，奶制品尤其是巴氏杀菌乳将迎来发展契机。

3．3 微观上有产业机遇

山东省地处北纬34°至38°、东经114°至122°之间，属于国际公认的黄金奶源带，奶业发展区位独特、条件优越。一方面饲草饲料资源充足丰富，气候条件适宜奶牛养殖，山东奶牛养殖数量位居全国第五；另一方面山东省上接京津，辐射沪杭，外对日韩，是乳制品加工与供给的中枢之地。全国知名乳企悉数来山东设厂，山东乳品加工能力位居全国第三，为奶业发展提供了强大动力。

4 促进奶业健康发展的对策建议

4．1 从建设现代奶业产业体系的高度着眼，坚持多元发展

在养殖主体上，立足山东省养殖特色，形成以奶牛适度规模为主，兼顾奶山羊发展的多元化养殖格局[4]；在产品加工上，形成以低温奶为主，兼顾奶酪、婴幼儿配方奶粉、羊奶制品发展的多元化加工格局；在消费上，形成以巴氏奶消费为主，兼顾体验消费、众筹消费、个性化消费、定制消费等新型消费模式创新发展的多元化消费格局。

4．2 从建立农牧结合的宽度着手，坚持绿色发展

奶业生产是名副其实的高效节粮型畜牧业，发展奶业是维护农业多元化，构建绿色农业体系的重要途径[5]。种养结合的根本目的，既是以种定养，也是以养制种，二者是辩证统一的关系。畜禽粪肥污水，需要一定的土地来消纳；土地有机质的改善，则是需要依靠有机肥来实现。实现现代奶业的生态循环，农牧结合是关键点。应该建立“种植业-土壤-养殖业的三位一体”体系，种植多种农作物和经济作物，构建种植业生态，并提供食品和饲料给人类和动物，而动物提供畜产品给人类，提供粪肥有机肥，改善土壤，增产增质。这就需要统筹种植的面积和结构，统筹种养结构，实现农牧有机结合，生态发展。

4．3 从进一步深化一二三产业融合的深度着力，坚持融合发展

解决农民增收、产业提质增效的问题，就要实现乳品企业、奶牛养殖场、科研单位、畜牧服务部门有效结合，优势互补。在生产方面，要强化供给端结构性改革，注重奶牛养殖的技术投入、良繁体系建设、优质奶生产工程建设等方面；在加工方面，要突出消费引导，注重产品品质与安全性，要建立企业与奶农间合理稳定的利益连接机制[6]，让奶农分享到更多的奶业发展红利，增强获得感；在产业形态方面，通过种养结合，可以建设更为绿色的现代生态农场，还可以发展特色生态种植区、特色高效养殖区、循环农业有机肥生产区、设施有机种植区、休闲观光体验区、冷链产品加工区、科技产品物流展示区等更为丰富的经济体系。

5 结论

大疫当前，百业艰难，但危中有机，唯创新者胜。当前奶业发展也面临着不少困难挑战和发展机遇，今年的疫情警示我们：基于内需的产业结构调整，是疫情冲击下奶业发展战略的重要选择，是奶业转型升级的内在需求，是促进产业健康发展的最大底气。因此，奶业要提升风险抵御能力，战胜存在的困难和挑战，必须坚持“科技创新、产业融合、绿色高效”的发展原则，充分利用发展机遇，实现持续健康发展；坚持一手抓生产发展，一手抓质量管控，因地制宜创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