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琐记

文 王振坤

一、壮阳药起风波

巴总经理最近得了“黄疸型肝炎”住院，有明显的消化道症状，乏力，尿黄，皮肤有轻度黄染，肝脏功能也有改变，转氨酶（ALT/AST）升高。但巴总的血液中却没有检查出任何一种肝炎病毒标志物，也就是说他得的肝炎不是现在已知的病毒性肝炎。我们了解到，他在3个多月前也得过一次这种肝炎，可这次为什么又犯了？

我们反复讨论，考虑他是服用了对肝脏有害的药物所致的肝损伤。然而，当我们问他是否服用了可疑药物时，巴总连声说：“没有！没有！”。后来巴总终于对我低声说：“一周前我服了几剂补肾壮阳药，这可都是纯中药制剂”。我问：您在3个多月前的肝炎发作是不是也服用了这种壮阳药和药酒呢？”。回答“是呀，在家服完药，外出后发的病，但那一次没有这次病情重。”病因终于找到了，就是“壮阳药”或药酒惹的祸。

哪些人容易发生药物性肝病呢？首先是滥用药、多用药者、不按照医嘱用药者易发病；研究者发现，身体肥胖、饥饿、原有肝病、糖尿病、肾功能不好者，发病几率高；老年人因肝脏功能衰老性减退更易发病；病人原来有过敏史、家族史者要格外注意；酗酒或有酒瘾者也易发生药物性肝病（巴总的药酒也可能是诱因）。

容易引起药物性肝损害的常见药物有：抗结核药、抗生素、抗肿瘤药、解热镇痛药、抗精神病药、中草药等；值得注意的是，近几年来中草药引起的肝损伤逐渐增加，目前已报告的可致肝损伤的中草药有：土三七、大黄、麻仁丸、何首乌、逍遥丸、小柴胡汤、天麻杜仲丸、雷公藤、马兜铃、黄药子、贯众、黄芩、苍术、薄荷等。

发现药物性肝损伤应及时停药，停用药物2周后，转氨酶可下降50%，停用4周下降正常。需要强调的是，严重的药物性肝病可发生肝衰竭，甚至死亡。发生药物性肝细胞黄疸（丙氨酸转氨酶/碱性磷酸酶，即ALT/ALP＞5）时，即使停用相关药物，病人的病死率仍高达10%。

二、头发黑了，眼睛黄了

花白头发的杨大妈是跳广场舞的能手，一天，她的舞伴向她推荐道：“我的邻居顾大姐也是花白头发，自从服用了一个秘方后，变成了满头黑发”。杨大妈回答：“那就麻烦你先将那个秘方——”。

杨大妈服用半个月左右，花白头发明显减少，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的尿色比以前黄了，也感到有一点乏力。

杨大妈来到我们门诊检查后，排除了其他肝病的可能，结合她的服药史（一个秘方）综合分析，这是比较常见的药物性肝损伤，“秘方”成了最可疑的罪魁祸首。她将“秘方”药拿来，请中药师分辩，主要成份原来是何首乌。

但是，近年医生们发现何首乌可导致肝损伤，如某乙肝带毒者服用此药后竟然发生肝功能衰竭而死亡。还有报告59例中药导致的肝损害中，其中竟有27例是单独服用或者混合服用何首乌治疗脱发、头发早白引起的。有鉴于此，国家食品药品监管总局规定，2014年9月1日后生产的含何首乌保健品，标签标识中的不宜人群增加“肝功能不全者、肝病家族史者”，注意事项中增加“本品含何首乌，不宜长期超量服用，避免与肝毒性药物同时使用，注意监测肝功能”。

这种药物性肝病表现多样化，多与人的特异性体质有关，必须提高警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