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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研究*

2021-01-07

图书馆 2021年12期
关键词:变量建设文化

范 红

(西安文理学院 西安 710065)

乡村阅读作为全民阅读和乡村文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受到政府、学术界和公共文化机构的高度重视。政府通过农家书屋、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和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初步实现了农村阅读基础设施和阅读服务资源的全覆盖;学术界结合国家全民阅读战略,就乡村阅读现状[1]、乡村图书馆专业化改造[2]、农村阅读推广方法[3]、农村阅读案例分析[4-5]、农村阅读文化建设[6-7]和村民阅读困境[8-9]等开展了全面研究,提出了一系列解决方案或对策建议;基层公共图书馆或社会力量在乡村组织开展了一些阅读推广服务活动并取得了一定成效。

然而也应该看到,当前乡村阅读推广实践存在着重建设、轻管理,重活动、轻机制,重眼前、轻长远等深层次问题,乡村阅读文化建设也面临一些体制性障碍、制度性缺陷和观念性误区,与乡村文化振兴、乡村文化高质量发展的要求还有较大差距。将协同学“慢变量”理论引入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构建之中,是笔者针对上述问题进行的一种新探索。

1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理论原理

1.1 “慢变量”对乡村阅读文化建设的启示

“快变量”和“慢变量”是协同学中的一对基础概念。20世纪60年代,德国物理学家赫尔曼·哈肯在研究激光理论的过程当中,创立了系统学科——协同学。哈肯认为,任何一个庞大的系统中都会存在诸多子系统,子系统之间相互配合产生协作效应,系统就会呈现出有序状态;反之,若子系统之间不能相互配合,系统就会呈现出无序状态[10]。哈肯强调,无论是自然系统还是社会系统,尽管影响系统变化的因素很多,但可以将系统划分为两个基本变量:快变量(也称快驰豫参数)和慢变量(也称慢驰豫参数)。前者数量较多但衰退很快,只能对系统产生暂时的影响;后者尽管数量少变化慢,但却能主导系统变化的趋势,决定系统的基本状态[11]。

哈肯的协同学理论,揭示了系统从旧结构向新结构突变的内在机理和从无序向有序转变的基本规律,用这一理论分析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可以带来诸多有益启示。一是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受到人口结构、地域文化、经济条件、政策体系和服务供给能力等多重因素的制约,抓住其中的主导性因素有利于控制其趋势性变化;二是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有其内在发展规律,妥善处理好主观愿望与客观规律、他组织与自组织之间的关系,不仅是乡村文化治理现代化的需要,也是产生协作效应、形成合力的需要;三是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是推动乡村阅读发展和乡村文化振兴的基础性工作,既要为“当前计”,也要为“长远谋”,科学处理好“快变量”和“慢变量”之间的关系,是推动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基础。

1.2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基本特征

阅读文化是建立在一定的技术形态和物质形态基础上,受社会意识、环境和制度制约而形成的阅读价值观念和阅读文化活动[12]。大到自然环境、经济基础、国家政策、文化传统、人口结构、生产生活方式,小到阅读理念、阅读能力、阅读方法、阅读组织、阅读资源配置、阅读活动策划等,无不以独立、联合、协同或对立的方式,塑造着乡村阅读文化这个复杂系统。其中“慢变量”大致有以下几个基本特征。

一是通常以内在方式存在,但能决定事物的发展趋势。笔者通过梳理中外乡村阅读文化建设研究发现各种环境决定论、资源配置决定论、需求意愿决定论等观点,尽管抓住了乡村阅读文化建设中的某些直接或外在因素,但还有一些以内在的、潜移默化方式规范个体行为的关键因素并未被人们充分认识。例如在农村地区,无论是“靠天吃饭”的经验文化模式,还是“读书改变命运”的信仰文化模式,抑或是 “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耕读传家”“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等阅读文化传统,虽然不像阅读资源和设备那样直接和外显,但更为持久和稳定,它往往能够超越阅读设备和资源而左右人的行为[13]。

二是可使系统产生一种新的稳定状态。哈肯以游泳池为例,夏日炎炎,游泳池中人满为患,如果游泳者从池的一端游向另一端,则一定会相互妨碍。而如果让游泳者全部做环游,无论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都会大大减少相互间的妨碍。“开始时也许只有几个人,但当他们觉得这样游法对他们很便利时,越来越多的人将会参加进来。于是最终在没有任何外来指导的情况下出现了一种集体运动,也就是一种自组织的运动。”[14]在这个例子中,环游规则相当于慢驰豫参数或“慢变量”,由于它的出现,不稳定态的微小涨落在自组织过程中被放大,最终产生新的稳定态。

从解放初期到“文革”期间,我国农村先后出现过四次图书室建设高潮,但均未获得持续发展,有学者将原因归结为“主观愿望脱离了当时的经济条件以及群众基础”[15]。但按照协同学理论解释,尽管当时农村图书馆建设都有大变、快变的强烈意愿,但缺乏体系化的制度建设和服务供给,也没有得到经济体制、人口结构、文化传统和现实需求的系统性支持,因而未能形成稳定的趋势性变化,只能在“‘整批建设高潮—迅速消亡—再次整批建设—再次迅速消亡’的怪圈里轮回”[16]。

三是“慢变量”与“快变量”之间是一种辩证关系。乡村阅读文化建设的“慢变量”与“快变量”之间并非必然的对立关系,“慢变量”是在“快变量”的基础上形成的,没有“快变量”也就没有“慢变量”。当各种变量因某种人为或自然原因产生出某种协作时,它们就汇集或转化成为一种“慢变量”力量;同样的,如果“快变量”缺乏“慢变量”的基础性支持,“快变量”或许可以短暂地改变系统的稳定状态,但很难左右事物的发展趋势。如将农村图书馆建设或乡村阅读推广变成一种跟风模仿行为,就不可能有持续的发展,一切最终还将回归事物的本真状态。同样的,顺应趋势的“快变量”必将变得更快、更强。

1.3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表象分析

表象(representation)是客观对象不在主体面前呈现时,在观念中所保持的客观对象的形象和客体形象在观念中复现的过程。按照协同学理论观点,“慢变量”通常看不见,摸不着,也不易为人所知。但通过对某些事物表象的分析,依然可以从中窥见“慢变量”的存在。

首先,一项长期而周密的计划,一定带有“慢变量”思维特征。例如2013年英国实施的“农村社区”计划和“社区学习发展”计划(简称CLD)[17],不仅综合考虑了农村社区资源配置、活动策划、能力培养、跟踪评价等系统问题,而且还专门制定了乡村阅读服务标准[18],这种系统性安排和专业标准,在客观上保证了服务质量和服务的可持续性,因而也是“慢变量”的一种表象。

其次,在大多数情况下,“慢变量”存在于某种认识或理念之中。位于印度西南部的喀拉拉邦,80%为农村人口,但却以“经济低收入,生活高质量”的“喀拉拉模式”享誉印度。早在20世纪40年代,喀拉拉邦就成立了“喀拉拉图书馆议会”,致力于推动乡村图书馆和阅览室建设。经过80多年的持续努力,喀拉拉邦已拥有9 000多个图书馆和12 000多个阅览室,其中乡村图书馆5 000多个。受益于良好的阅读文化,喀拉拉邦的教育水平、人均寿命、生态环境等都是全印度最高的,而犯罪率是最低的[19],这与喀拉拉邦倡导的社会发展优于经济发展,注重长期不懈培养民众的文化素养和科学精神[20]有着密切联系。可以说,经济的“慢变量”发展理念最终成就了“喀拉拉模式”。

最后,文化传统是持久的“慢变量”力量。20世纪初期,通过“自组织”方式建成的广东梅县松口图书馆和云南腾冲和顺、绮罗图书馆等,之所以能表现出生生不息的内生动力,依靠的就是文化传统。

1919年,云南省腾冲市绮罗乡的华侨和乡贤,为了宣传新思想、传播新文化,实现“振兴母乡,建设新绮罗”,自发创办了绮罗乡的书报阅览室。在海内外绮罗人的支持下,藏书逐年增加。1942年5月,日寇侵占腾冲,馆藏2万余册图书被洗劫一空。解放后绮罗又创办了书报阅览室,又因“十年浩劫”书报荡然无存。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绮罗乡党支部、乡政府决定再度重建图书馆,经过三易馆址,最后于1993年建成新馆。现在绮罗图书馆的运行主要依靠当地乡贤、退休干部等的义务服务,其中“中国好人”马德静在89岁高龄时依然坚守图书馆为读者服务。绮罗图书馆虽已历经百年,却依然生机勃勃,于阡陌纵横的乡村,传递着思想、文化、知识的薪火。绮罗图书馆如此,梅县松口图书馆、云南腾冲和顺图书馆莫不如此。

正如费孝通所言:“越是我们‘外人’看不出、说不清、感觉不到、意识不到、很难测量和调控的文化因素,越可能是一些深藏不露的隐含的决定力量,越可能是我们实际工作中的难点。”[21]“慢变量”是一种潜在的、不易被察觉的内生动力,如何利用它推动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实现可持续发展,则需我们深入探索。

2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制度设计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是一个涉及自然、社会、制度、人口以及供给侧、需求侧、服务端和治理结构等诸多因素的复杂系统,其“慢变量”制度设计,就像为一个人满为患的游泳池建立某种“环游规则”,例如与“慢变量”相适应的思维模式、治理模式、组织模式等。

2.1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思维模式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过程,是“快变量”与“慢变量”相互影响并共同作用的过程。所谓“慢变量”思维模式,是指在充分尊重乡村阅读文化发展规律的基础上,将全局性、长远性、系统性思维贯穿于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制度设计之中。

全局性思维也称战略性思维,是将乡村阅读文化建设置于文化生态环境中加以考察,不仅要关注乡村阅读文化基础设施建设、人才队伍建设、服务资源供给和阅读推广活动的组织与策划,也要综合考虑自然环境、经济条件、人口结构、文化传统和当地群众生产生活方式对阅读文化建设的影响。

长远性思维就是要立足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目标,将乡村阅读文化建设与国家全民阅读、乡村振兴相结合,加强乡村阅读文化的制度建设、体制机制建设、人才队伍建设。例如,尽管农家书屋在各界的支持下提前三年完成村村全覆盖的建设任务,但工程实施初期没有对后续的资金投入、资源建设和管理人员等问题做出合理的安排,其效果不理想,形同虚设[22],也就在预料之中。

系统性思维就是要妥善处理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快变量”与“慢变量”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既善于利用“快变量”目标明确、可操作性强、效果显著等优势,也善于利用“慢变量”持久性强、受外在因素影响小、主导趋势性发展等特点。两者关系处理好了,就可以形成相互补充、共同推动乡村阅读文化建设的良性发展格局,处理不当就会产生矛盾冲突或严重“内耗”。

2.2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治理模式

依据哈肯的协同学理论,一个完整的系统,需要各子系统之间相互协作,才能确保系统的正常运行。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涉及不同的参与主体,即使在共同的目标之下,各参与主体之间也会存在利益诉求上的差别。“慢变量”治理模式的主要作用,就是找到各方“最大公约数”,建立一种基础性秩序。

首先,要理顺各主体之间的相互关系,根据权责法定、分事行权、分级授权的原则,理顺政府主导建设、公共图书馆主导服务、农村群众自我治理、社会力量积极参与之间的关系。政府要按照制度标准统一、功能衔接集成高效原则,做好乡村阅读文化建设顶层设计,并依据法律法规,履行好设施建设、资源配置、均衡发展和财政保障等主体责任;公共图书馆要充分利用“总分馆”体系和专业优势,积极培育并有效对接乡村阅读需求,做好乡村阅读推广活动的组织策划,帮助农村建立阅读组织;各级图书馆学会、民间阅读组织和其他社会力量,要结合自身优势,发挥各自所长,积极参与到乡村阅读文化建设之中。

其次,要培育乡村阅读文化建设“自组织”能力。从历史上看,以“自然”(自然演化)、“自治”(自我治理)和“自适”(自我适应)为主要特征的乡村文化建设传统,曾经在发展和传承乡村文化、维护乡村社会秩序方面发挥过积极作用。现代化进程中随着传统因素逐渐淡化和非传统因素不断积累,乡村文化发展的社会基础、制度规范、价值取向均发生了重大改变,迫切需要将乡村文化优良“自治”传统与现代公共文化发展要求相结合,大力发展乡村社会阅读组织,提高阅读组织的自我管理能力、自我服务能力,使其成为乡村阅读文化建设重要的有生力量。

最后,要推动乡村文化治理现代化。乡村文化治理是治理主体利用正式或非正式制度安排,对乡村文化生活和受文化制约的乡村社会秩序进行规范的过程。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要治理好今天的中国,需要对我国历史和传统文化有深入了解,也需要对我国古代治国理政的探索和智慧进行积极总结。”[23]乡村文化治理现代化就是按照国家乡村振兴战略关于“加快推进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要求,在充分借鉴传统乡村文化治理历史经验的基础上,以乡村文化治理现代化理论逻辑为主线,构建以乡村文化治理观念现代化、治理体系现代化、治理能力现代化、治理制度现代化为主要内容的治理体系,为乡村文化振兴和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可持续发展提供治理保障。

2.3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组织模式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组织模式,就是充分利用那些最深厚的文化传统、最持久的生活习惯和群众最乐于接受的方式方法,不断强化阅读主体的阅读意识、提升阅读主体的阅读能力,使阅读主体获得可感知的收益,从而对阅读产生一种自觉的坚守。

当前我国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或阅读推广有三种基本组织模式:一是阅读主体之外的“他组织”模式,如地方政府文化主管部门、公共文化机构或其他社会组织以“自上而下”的方式组织开展乡村阅读推广活动,特点是规模相对较大,组织策划相对周密,但持续性不强、频率不高、覆盖面不广,有些活动结束后立刻恢复原样;二是阅读主体利用现有资源开展的“自组织”阅读活动,特点是规模一般较小、社会影响力相对有限,但由于这种模式源自“自组织”的内生动力,因此有较好的传承性和持续性;三是家庭内部通过代际传承形成的“耕读传家”模式,其特点是以家庭为单位,将事稼穑以养家糊口、读诗书以修身养性的生活方式,固化为一种家庭文化传统。

当然,这三种组织模式之间并非完全分立。政府文化主管部门、公共文化机构主导开展的阅读推广,通常会主动对接国家战略,对于构建全社会共同的文化价值观念具有较高的权威性和号召力。“自组织”阅读推广具有贴近乡村生活、容易在群众中产生共鸣等特点,在夯实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基础方面有明显优势。另外“他组织”和“自组织”以及“家庭”模式之间相互配合,可以产生一种更理想的秩序。例如公共图书馆组织开展的“亲子阅读”活动,就是“他组织”模式与“家庭”模式的有机结合。“他组织”以外力的方式介入“家庭”内部,对内形成持续发展动力,对外产生持久张力,可被视为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的第四种组织模式。

3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慢变量”实践路径

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过程中,党和国家将文化强国建设、乡村振兴战略和推动全民阅读摆在了重要位置,为乡村阅读文化建设的可持续发展奠定了坚实的政策基础。

一是自2006年《国家“十一五”时期文化发展规划纲要》提出构建覆盖全社会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以来,国家先后颁布实施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初步建立起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法治社会发展要求的文化政策和法规体系,为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持续健康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

二是2021年三部委印发的《关于推动公共文化服务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提出“将乡村文化建设融入城乡经济社会发展全局,融入乡村治理体系”[24]的政策要求,为新发展阶段强化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指明了方向。

主要是利用固态分层发酵法,以酒醅为主要原料,加入填充料如谷糠后进行醋酸的发酵过程。制醋醅的工艺流程包括:打底、拌麸、带热、提热、过杓、露底、封缸、伏缸。在此阶段涉及的传统设备有大缸、木耙,可利用的机械设备有长条形醅池、翻醅机、转池车等。

三是2014年以来全民阅读连续八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全国多个省份也结合地方实际制定全民阅读中长期计划,致力于打造多种形态的阅读空间和具有地方文化特色的创新品牌,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受到各方的高度重视。

在顶层设计更加完善、文化生态环境日益向好、创新意识逐渐强化的有利条件下,如何在实践层面推进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就成为一个值得关注的重点问题。

3.1 “两定两评”巩固“慢变量”

“两定”,就是在乡村阅读推广活动中要定规划、定方案。规划是对整体性、长期性、基本性问题的设计,要按照国家全民阅读战略部署,结合当地自然环境、经济结构、人口结构和生产生活方式,科学制定乡村阅读推广的基本原则、主要目标、重点任务、保障措施和路线图、时间表,为具体阅读推广活动提供指导。策划方案是乡村阅读推广活动的具体安排和规范设计,主要内容包括活动主题、活动内容、参与人员、时间地点以及经费预算、任务分工等。

“两评”,就是乡村阅读推广活动开展后要及时评估、评议。评估是乡村阅读推广活动策划、实施主体或第三方对活动社会效益的评价过程,目的是总结经验、发现问题,为下一次活动策划提供参考。评议主要是阅读主体对阅读推广活动成效和满意度的评价过程,通过评议,可以培育阅读主体的参与精神,其反馈意见又可增强评估环节的科学性、精准性。

当然,评估和评议的方法还有很多种,但是否重视和坚持事后评估和评议,是“快变量”组织模式与“慢变量”组织模式的显著区别之一。

3.2 “不落下一个人”涵养“慢变量”

当前我国农村留守人口呈现出“一低三多”的结构性特点,即平均受教育年限低,老人多、妇女多、儿童多。加上受到生产生活方式的影响,农村居民的阅读需求呈现总体偏低和差异化、复杂化特征,“有如饥似渴的真需求,也有模糊的伪需求,乃至无需求”[25]。因此,要唤醒农村居民的阅读意识,改变其阅读观念,培养其阅读习惯,阻断阅读困难群体的代际传递,就需要在阅读推广活动中坚持“不落下一个人”的原则。

首先,要根据农村人口结构策划主题阅读活动。对于农村劳动力人口,重点开展生产性阅读、知识性阅读、教育性阅读;对于农村老人、妇女重点开展生活性阅读、休闲性阅读、健康性阅读;对于农村儿童重点开展“经典诵读”“同步阅读”“亲子阅读”等活动。当然,也有必要根据农村人口普遍性需求,加强开展诸如优秀传统文化、红色文化、地域文化以及乡风文明建设等方面的主题阅读活动。

其次,针对乡村阅读困难群体,要像“精准扶贫”一样制定专项计划。受教育结构的限制,有些农村居民阅读和理解文字有一定困难,可以利用“讲书”“听书”“评书”等方式,循序渐进地唤醒他们的阅读意识,丰富其精神文化生活。

最后,要充分利用数字技术和新媒体平台,开展数字阅读。自2014年我国国民数字化阅读比率首次超过传统纸质书报刊阅读之后,数字阅读已经发展为当代社会的主流阅读形式[26]。因此,加大数字资源供给、加强数字阅读推广,一方面可以缓解乡村传统阅读服务资源不足的困境,推进开放兼容、内容丰富、传输快捷、运行高效的公共数字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另一方面,有利于提高农村居民的数字文化素养,更好地满足其多元化的文化需求。

3.3 “以小众带大众”发展“慢变量”

阅读从最早的社会特权阶层、精英阶层的小众活动,逐步发展成为具有广泛参与性的大众化活动,并对社会产生的影响逐步扩大[27],历经了数千年的发展过程。进入工业和信息化社会,阅读已经成为一种基本的生活方式,推动着社会不断发展进步。

然而,从当前世界各国阅读格局来看,我国的国民阅读,特别是农村人口的阅读综合指数,还处于较低水平,迫切需要结合农村实际建立和完善乡村“阅读推广人”制度体系,实现“以小众带大众”的阅读目标。

首先,要完善乡村“阅读推广人”三种制度,即阅读推广人资质管理制度、培训制度、认证制度[28],建立服务规范、考核机制、激励和退出管理办法。

其次,要确立乡村“阅读推广人”遴选标准,强化三种意识、三种能力,即专业服务意识、资源整合意识、人际合作意识,专业化服务能力、组织策划能力、创意创新能力。

最后,要构建乡村“阅读推广人”培训课程体系,包括基础专业课程、阅读推广案例分析、阅读推广主题设计、阅读推广活动前期论证、设计策划和过程管理、阅读推广绩效评估、阅读推广宣传报道撰写等。

通过专业策划、专业指导、专业服务等方式,“以小众带大众”构建形式多样、内容丰富、贴近生活的阅读推广活动体系并打造乡村阅读推广服务品牌,可系统推进农村阅读文化建设,以发展农村阅读文化“慢变量”。

4 结语

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一方面,由于时代的变迁,以“耕读传家”为基础的农村代际传承阅读方式,受到了农村人口结构变化、高学历人口大量外流和“告老还乡”传统瓦解等挑战;另一方面,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赋予乡村阅读文化建设助力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和组织振兴的时代使命,社会的发展进步,也要求个体紧跟时代发展的步伐。因此,必须通过乡村阅读推广,全面提升村民的文化素质,助力乡村五大振兴及其协调发展,推动实现乡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乡村阅读文化“慢变量”模式研究的主要目的,就是探索如何发现、培育、 利用“慢变量”,更好地把握乡村阅读文化演变规律、化解当前我国乡村阅读文化建设中存在的结构性、系统性矛盾,推动乡村阅读文化建设持续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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