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环境下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研究*

邓李君 赵 英

（四川外国语大学图书馆 重庆 400031）

图书馆的转型与发展应当符合社会发展和公众需求，同时高校图书馆的转型与发展还要与学校发展、教育目标、学科建设等相适应。2015年教育部印发的《普通高等学校图书馆规程》中将图书馆定位为文献信息中心和学术性机构，是校园文化和学习型社会的建设基地。“转型”与“变革”已成为高校图书馆最鲜明的时代特征和最迫切的发展任务。智慧图书馆作为图书馆的发展趋势之一，其发展必然会带动高校图书馆空间的转型。图书馆的空间转型是技术驱动背景下对用户需求的适应过程，是高校图书馆发展的必然。国内高校图书馆必须秉承服务与发展的理念，以用户需求与图书馆文化发展理念为基础，以兼容并蓄的态度审视国内外图书馆空间转型发展特点，推动社会文化事业发展。

1 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的时代背景

智慧城市、智慧空间概念的产生与发展为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提供了理念支撑和发展契机，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虚拟现实、区块链、5G等技术则为图书馆智慧空间规划、智慧场馆建设提供了技术支撑，为提升图书馆业务管理运行效率和用户体验提供了方向。美国图书馆协会（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ALA）从2015年开始连续三年重点关注图书馆空间建设问题，从2015年关注数字环境下的空间功能变革到2016年关注为创造性学习提供空间和支持，再到2017年强调以支持协作学习、个人学习为主要目的的空间再造与功能创新，无不展示了以支持用户学习目的为核心的空间功能变革导向，这也与图书馆的社会教育职能的发展密切相关[1]。2016年，中国高校图书馆发展论坛、大学图书馆馆舍空间再造论坛、“二十一世纪新型大学图书馆空间”国际学术研讨会、“图书馆空间再造与功能重组转型”研讨会、“图书馆空间建设与阅读推广服务”主题论坛等都将焦点设定为图书馆空间转型与变革，使空间转型发展成为高校图书馆继数字图书馆建设后又一重要方向[2]。2020年5月，我国《政府工作报告》将发展新一代信息网络列入国家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规划，明确了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以技术创新为驱动，提供数字转型、智能升级、融合创新等服务的战略构想，这为各行各业的智慧化发展提供了政策基础[3]。同月，中宣部文改办下发了《关于做好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建设工作通知》，将“建设国家文化大数据体系”作为“新时代文化建设的重大基础性工程”，进一步明确了“打通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畅通文化生产和文化消费、融通文化和科技、贯通文化门类和业态，推动文化数字化成果走向网络化、智能化”的政策导向[4]，这为高校图书馆在智慧空间建设背景下的转型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政策指引。

美国图书馆协会的图书馆转型团队在此基础上研究指出，主动创新是图书馆转型的核心，转型的目的在于提升图书馆在数字化时代所发挥的关键作用，增进公众对图书馆服务、价值和影响能力的认识[5]，高校图书馆的空间转型也是基于用户对图书馆空间状态、服务、价值、影响能力的重新认识而产生的变革。“社会转型改变组织间合作方式，经济转型挑战既有公共服务概念，技术转型重新定义信息职业”，这三种转型所带来的影响一定程度上被图书馆空间转型所印证[6]。从高校图书馆空间形态上看，数字化时代的创新技术并未使传统图书馆空间彻底消失，而是与图书馆物理空间融合形成了新的集资源、技术、人文为一体的体验空间，在有效提升用户图书馆空间感知的基础上，实现了高校图书馆空间功能的不断转型与发展。英国国家图书馆、美国芝加哥大学图书馆、日本明治大学图书馆等建成的智能立体书库；我国南京大学图书馆的智能盘点机器人可实现精确、可靠的全自动图书盘点[7]；另如人脸识别、迎宾讲解、智能交互等都是高校图书馆空间智能应用的典型。我国国家图书馆还与出版机构、企业合作，打造基于5G、360度全景视频、全息影像等创新技术的虚实融合空间，以上都是加速智慧图书馆空间转型的重要探索。目前高校智慧图书馆空间研究与实践大多是在“技术至上”的原则下展开，尚未从根源上去探讨什么是图书馆空间“智慧”以及人在高校图书馆空间中需要怎样的智慧支持等问题[8]，同时对于高校图书馆智慧空间的建设也多注重提升空间感官效应与刺激能力，高校图书馆空间实际功能与用户需求的匹配度不高，缺乏对空间建设过程的批判性思考。

2 空间生产与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

将空间生产理论应用于图书馆空间研究，推进了高校图书馆对空间价值和功能的重新认识。高校图书馆空间的发展史既是社会空间理论和功能变革的发展史，也是图书馆空间结构和服务实践的发展史。

2.1 图书馆空间理论发展

列斐伏尔（Lefebvre H）将社会空间看作“社会产品”和物质生产的场所，社会空间根据“生产者”的意见被生产出来，又通过空间的符号和意义来传播意识形态[9]，空间“是有生命的，它拥有一个富有感情的核心或者中心”[10]，这些解构方式突破了传统图书馆研究中将空间作为社会实体进行建设与管理的认知，对促进图书馆空间的发展和转型有着积极作用。高校图书馆空间也是由用户、馆员的劳动实践创造出来的，智慧空间、智能服务区、创客空间、学习共享空间、展览展示空间等都是用户为了实现学习、交流、工作、娱乐等目的而形成的，不仅可满足用户知识服务与空间服务的需求，还能满足高校图书馆本身的知识累计与管理、空间价值展现、社会服务等多种目的。所以，基于列斐伏尔的空间生产理论，高校图书馆空间是社会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物质生产以及生产关系再生产的场所。且随着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以高校图书馆为代表的同质机构，将人工智能、物联网、数字技术、虚拟现实等创新技术融入了图书馆空间理论，推动了整个图书馆行业朝智慧化的方向不断转型。

2.2 图书馆空间功能变革

在以数据为王的大数据时代，依靠空间变革展现图书馆价值、实现并促进知识的交流和传播已经成为高校图书馆在数字浪潮冲击下保持空间持续发展的重要模式，如何展现图书馆空间知识化、智慧化的特征并促进知识与文化交流，成为高校图书馆空间变革需要重点考虑的问题。高校图书馆空间具有传递思想精神、价值理念的功能，从信息共享空间到学习共享空间，从知识服务到智慧服务，高校图书馆日益提高的知识生产力已经成为促进其空间功能不断变革的重要因素，也是促成高校图书馆空间及其空间功能符号化和特征化的重要原因，所以空间转型是高校图书馆价值释放和服务拓展的过程体现。例如美国伯克利大学的Hathi Trust数字图书馆将34%的资源在公用领域开放，使其成为代表大学图书馆空间服务理念的标志性符号[11]，另有如美国斯坦福大学物理图书馆和工程图书馆学习空间的“头脑风暴岛”讨论区，已经成为典型的空间功能符号[12]。这些既是高校图书馆空间功能转型和发展的重要代表，也是借助空间符号化向用户展现高校图书馆空间功能变革的重要方式，使用户可以认识到借助图书馆空间可实现的自我发展和提升，从而增进用户对高校图书馆空间的价值认同，并借助用户认同确定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的正确性。

2.3 图书馆空间要素解析

图书馆的空间要素可以简单分为物理和虚拟两种要素，图书馆空间也可以界定为融合了物理和虚拟要素的以促进学习为主要目的的服务场景[13]。正是虚拟要素的出现，使高校图书馆从强化组织和中心的概念发展为强化场所与空间的概念[14]。环境心理学家伦·范·迪克（Joren Van Dijk）指出，物理空间、虚拟空间都是大众活动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社会活动的基础。虽然虚拟空间在人的社会活动中出现的比例越来越高，但高校图书馆物理空间及其依托物理空间所提供的服务项目仍然是用户聚集、交流和学习的主要公共场所，基于物理空间的体验仍然是用户体验的核心，物理空间对人的行为、感知及体验仍具有较大的决定作用，所以打造更具有吸引力的物理空间也成为大多数高校新建图书馆时进行服务设计和空间功能规划的出发点。同时，打造更具有吸引力的空间要素也成为高校图书馆空间再造的重要手段，如增设共享空间和小型讨论室、研究室[15]，开辟空间服务区域，建设更加多元化、复合型的空间，按最优服务效果分配空间，遵循模块式设计原则和个性化原则等都是高校图书馆丰富用户空间体验的重要方式[16]。

2.4 图书馆空间服务实践

图书馆空间转型实践最初多集中于国外的一些知名高校图书馆，主要表现为信息技术推动下的图书馆空间服务重塑[17]。实现创新发展是图书馆空间改造的主要目标，以人工智能（AI）、区块链（Block Chain）、云计算（Cloud）、大数据（Big Data）为主要代表的技术创新与融合是促进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的重要因素，智能机器人和多技术融合的空间应用则成为了高校图书馆空间功能变革和价值提升的重要表征[18]，而现有的图书馆空间形态及其功能也仅是图书馆在空间变革过程中的一个缩影。在具体的分化上，创新技术应用是高校图书馆的主要表现，空间外形与符号化应用则是公共图书馆的主流。如我国天津滨海新区文化中心图书馆的“滨海之眼”空间外形和“书山”中庭就是对其图书馆空间符号化的强化，包括芬兰赫尔辛基中央图书馆以“颂歌”为概念打造的空间场所，都是以新技术、新服务、新理念促进空间转型的典型；我国的南京大学图书馆、重庆大学图书馆则注重探索智慧技术，力求图书馆空间功能的虚实融合发展，以促成高校图书馆空间成功转型。

3 智慧环境下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方向

人工智能发展对高校图书馆空间服务服务模式造成冲击，高校图书馆要从理念发展、服务拓展、内涵提升、学习支持和改造融合等方面不断进行转型实践，以提供更为贴近用户需求的空间形式。这种基于用户需求的实践不仅源于对用户工作、生活、学习、娱乐过程中对人工智能和创新空间体验的需求，也源于智慧环境对高校图书馆发展的潜在刺激与促进。

3.1 面向理念发展

环境、空间、资源、服务是转型期高校图书馆变革的四个主要方向[19]5-9，其中空间是图书馆转型发展的主流方向之一，契合用户需求的空间场景、技术支撑和服务整合也成为高校图书馆融合智慧服务理念的主要方式。高校图书馆还将空间发展与社会服务、开放服务、智力服务相融合，打造面向社会大众的具有积极引导意义的共享空间和知识空间，这既是图书馆回馈社会的主要方式，也是高校图书馆秉持“空间即服务”理念的最好证明。在高校图书馆空间的转型过程中，环境、技术、功能与服务的共同作用促成了图书馆空间转型，形成了面向不同学科背景、用户群体、资源容量的多样化空间状态，在为空间注入智慧时代的技术基础与服务理念的同时也拓展了高校图书馆空间的内涵和外延，使高校图书馆展现更大的社会价值。

3.2 面向服务拓展

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的典型特征主要包括空间功能的增强和价值的提升。在数字化浪潮下高校图书馆空间功能已经从传统专注于知识存储的社会文化象征朝着面向用户感知价值提升的服务主体转型，在社会服务拓展上借助数字化的支撑实现创新发展，这是图书馆空间服务转型的又一种方式。如2019年，我国南京大学图书馆作为江苏省首批试点高校图书馆面向社会开放，社会公众可以通过支付宝领取借书证享受图书借还服务[20]，这是高校图书馆拓展空间服务范围的典型案例。同时，用户需求的不断转换、用户兴趣点的不断变化、社会技术的不断发展都是高校图书馆空间变革与转型的动力与挑战，高校图书馆要积极思考自身在社会服务中的地位、价值和发展突破口，抓紧技术、经济、人才三大要素，降低转型发展风险。

3.3 面向内涵提升

当今社会，信息的交流与共享已经变得极为便利，用户对高校图书馆及类似的社会公共信息服务机构的依赖程度也在逐步降低，寻求契合用户需求的内涵提升与创新发展已经成为高校图书馆必须面对的任务。在技术和需求的双重驱动下，高校图书馆势必要将其空间及应用技术、服务理念相融合，以全面提升空间内涵，一方面为用户提供良好的图书馆物理空间体验，另一方面利用线上线下互动、虚实融合、智能物联等创新技术提升用户在数字图书馆与虚拟空间服务项目上的体验，以最大程度发挥高校图书馆空间在促进用户协作学习、交互式学习、知识交流共享方面的价值，提升用户对高校图书馆空间的价值认同，以提升图书馆服务内涵。

3.4 面向学习支持

学术研究仍然是高校图书馆最主流的活动，高校图书馆对学习的支持和参与非常重要[19]5-9，所以，高校图书馆空间功能变革应当以支撑用户发展为主要目的，打造面向学习支持的空间与服务。如荷兰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图书馆在其战略规划中明确提出：要提升空间的吸引力和设施的精良程度，在促进学生学习的同时，使图书馆空间成为学生学习的重要支持和重要“资产（资源）”，使图书馆成为大学教学科研支柱和价值认同的依据[21]。它在保持图书馆知识性的同时注重提升图书馆空间的知名度，使图书馆着力形成兼具知识中心、学习中心、实验室、展览展示中心的空间功能架构，打造包括协同工作（Working Together）空间、个人学习（Individual Study）空间、电脑工作站（Work Stations）、阅览室（Reading Rooms）、休闲学习（Leisure Learning）空间、媒体共享（Media Experience）空间、图书馆实验室（Library Lab）等面向学生发展的功能空间，以持续丰富图书馆空间功能，实现图书馆空间发展的多元化。

3.5 面向功能融合

近年来我国进行图书馆空间功能融合、空间再造实践的高校图书馆较多。一是以复旦大学图书馆新馆、青海大学新图书馆、宁波工程学院图书馆新馆、电子科技大学清水河校区图书馆等为代表的新馆空间规划设计；二是以北京大学图书馆、长安大学逸夫图书馆、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图书馆、沈阳师范大学图书馆等为代表的传统图书馆空间改造。在空间改造融合过程中，营造多元、开放的新功能空间是大多数图书馆空间再造的主要目标。它们力求为用户打造思想交流与碰撞的研讨空间，以促进用户学习与交流[22]。此外在空间再造中加强智能感知技术应用也是空间改造融合的主要方式，如配备感光系统（以光度计控制玻璃自动适应光度的变化）、加装用于调节灯光的照明传感器、带有紫外线控制的热绝缘玻璃窗户、用于节能加热和冷却的冷冻光束技术、绿色屋顶、Led灯具等，以及书架“智能”照明系统，都是图书馆空间改造融合的典型实例[23]。

4 智慧环境下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策略

高校图书馆的空间转型不仅与战略规划、服务理念、技术条件密切相关，也与图书馆的空间定位、效能评估、空间功能认知有关，所以图书馆空间的智慧化转型要从技术、人文、用户以及空间本身的因素上寻找突破口。高校图书馆空间是知识转化的主体，是展现知识和教育之间关联的纽带。空间也是用户感受知识价值的场所，可以帮助用户学习知识、获取知识并促进自身的发展。空间还能够融合各类技术来提升服务品质，从而更好地体现空间作为知识交流、文化育人、研讨场所的社会价值。所以，高校图书馆理应通过积极的空间建构与创新，凸显空间的功能与价值，促成用户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并传递积极的价值理念，展示高校图书馆以人为本的个性化、多元化的空间表征，使用户体会到尊重知识、平等自由、交流共享、遵守学术伦理的图书馆精神[24]，并通过空间转型与发展来展现高校图书馆的社会价值。

4.1 融合创新理念，精确定位空间建设的目标

智慧环境下的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应是空间及其关联要素的整合、应用、调整与更替所体现出的空间功能的转变。在智慧环境影响下，既要注重技术创新，也要将传统文化、人文关怀、区域特色、学科背景等要素融入图书馆空间转型过程中，同时要避免唯技术论的负面影响；既要体现空间转型是受社会技术发展驱动下的功能革新的本质，也注重保持空间及其文化符号所含有的文化底蕴，体现高校图书馆的知识价值与社会价值。高校图书馆的空间转型不能单从技术或人文角度入手，而要综合技术、人文、价值观等多种因素精确定位建设目标与方式，实现既追求服务理念的变革，又注重保留其丰厚的文化意蕴的目标。

4.1.1 注重技术与高校图书馆传统要素的综合使用

技术发展与用户需求是推动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的主要因素，也是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中需要重点关注的问题。对空间功能的变革应当注重从用户体验入手，思考如何将不同的空间元素、设计理念、表现技巧结合起来以提升空间的承载力、表现力和吸引力，思考如何在人文关怀理念的支撑下展现高校图书馆空间的灵动与包容。以荷兰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学为例，其在设计图书馆空间时并未将空间转型的重心集中在创新技术应用上，而是将图书作为空间表现的重要承载体进行着力展现，既体现了图书的物理价值，也展现了图书的符号价值。以图书给用户带来的精神慰藉为引，营造了一种智慧时代的空间表现反差，对促进用户实现沉浸式学习具有一定效果。

4.1.2 注重根据用户群体需求变化制定转型目标

知识化、智慧化、人本主义、体验至上是当前空间构建中应重点关注的理念，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目标应聚焦服务主体的需求，消除空间转型中集体服务与个性服务的冲突，有效规划空间功能配比。我国南京大学图书馆通过综合应用大型智能化立体书库系统，融合自动化存取、流通分拣等技术，利用RFID、智能传感、室内导航机器人、人脸识别、红外遥测等智能感知技术设备提供人性化服务，成功实现了空间服务转型与功能升级。

4.1.3 注重根据空间转型目标制定实施策略

高校图书馆要根据空间转型目标制定空间建设、装饰装潢、技术提升等系列实施方案与监督、管理策略。一是根据资金、技术、空间条件制定空间转型发展规划，明确空间建设时间节点与建设方案，有序推进空间建设；二是在空间建设规划中制定容错机制，与时俱进并与图书馆的社会价值密切关联，根据既有目标、服务理念、价值观进行适时修正，实现空间功能、空间表现、社会价值的综合提升；三是筹建空间转型规划小组，将空间变革的主导权交由管理层而非领导层，提高决策的科学性、稳定性和执行力。

4.1.4 有侧重地借鉴“网红”空间表现方式

高校图书馆要将空间创新体验与知识文化导引结合起来，突破传统空间认知、空间表现的束缚。高校图书馆空间功能、空间体验创新已成为空间变革的趋势，各种网红空间可以被图书馆空间转型实践所借鉴。即在空间功能变革的过程中，要明确空间建设不仅是建造充满科技创造感的物理空间，更是以空间为载体，融入资源权威化、服务集成化、管理智慧化的发展理念，秉承并坚定高校图书馆作为知识中心、学习中心、交流中心和创新中心的核心价值。

4.2 加强空间规划，统筹促进空间功能的发展

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的过程包含对空间设施、空间装饰等要素的改造。Kim J A认为高校图书馆空间有三个维度：信息与服务、阅读与学习、放松与休闲，前两者都与用户的学习相关，也是高校图书馆功能变革的主要导向，对空间转型起着重要的指引作用[25]。空间是高校图书馆整体功能发挥和价值实现的主场所，空间规划与设计既体现了用户对高校图书馆空间功能的需求和价值判断，也展现了高校图书馆管理者对用户需求的理解以及对图书馆发展变革方向的认识，是否有效实现了学习支持和教育引导的功能是衡量高校图书馆空间变革与转型成功与否的关键标准。

4.2.1 服从教育大局，结合自身要素打造空间

高校图书馆的空间规划既要服从教育的大方向，也要同自身的资源特征、空间形态、特色服务等因素相结合。在智慧环境的影响下，图书馆的空间规划要随着学校的整体教学目标、双一流建设、人才培养方案等目标积极、主动调整，动态适应高校对图书馆资源存量、服务模式、空间功能的需求。在充分尊重用户对图书馆空间在存储、阅读、共享、休闲、学习等核心空间功能需求的基础上，以智能化、智慧化、个性化为主要发展点提供能够有效提升用户在图书馆空间中感知体验的服务功能、设施和条件，使用户感受图书馆空间功能革新和服务发展，并通过数字化、虚拟化、智能化理念打造虚拟空间和融合空间，实现高校图书馆空间在服务层面和时间层面上的有效延伸。

4.2.2 同社会实体共建，减轻转型的资金、管理压力

对高校图书馆而言，不仅要利用有限的经费、人力和空间满足当下用户的服务与教学科研需求，还要从社会发展趋势、智慧发展目标、价值转化方式等角度入手，制定图书馆空间发展规划，积极寻求校内支持、社会捐助、馆企共建、众筹众创等来缓解压力，在确保空间建设能够满足未来一两个五年规划发展需求的基础上，促进高校图书馆与社会实体的无缝衔接并实现统筹发展。“盛文·北方新生活园丁店”就是沈阳师范大学图书馆与辽宁出版集团共同打造的特色空间，成为该校师生获取馆外资源的有效途径[26]。

4.2.3 拓展空间建设视野，突出自然与文化韵味

我们要充分融合自然发展、文化育人理念，将图书馆空间再造、空间建设与环境保护、历史题材保护相结合，突出高校图书馆空间的自然与文化韵味。在这一方面，公共图书馆的做法尤为出色，如在将自然元素融入图书馆空间方面，美国亚利桑那州沙漠金雀花图书馆（Desert Broom Branch Library）通过对色彩搭配、造型设计与节水节能理念的综合应用，打造了独特的糅合了沙漠元素的图书馆建筑；高校图书馆方面，重庆大学图书馆将空间改造成具有民国风格的阅读空间，主动挖掘重庆大学历史与文化，建立重庆大学文库，打造了古典人文艺术主题阅览空间——博雅书院，让充满人文气息的空间软环境成为发展校园文化的推动器。

4.2.4 注重突破思维界限，优化空间的结构配比

高校图书馆空间规划要注重区分空间可操作性、独立性与灵活性、前瞻性与可持续性对用户的影响，注重把握大空间和小空间、特色空间和常规空间、学习空间和休闲空间、个人空间和集体空间、静音空间和常规空间等不同空间类型比例和搭配关系，在既有空间体量下，充分发挥高校图书馆空间价值。如新加坡国立大学图书馆就根据用户需求将空间分为协作与社交、安静学习、资源服务、文化集聚四类，竭力满足各类用户的空间需求。

4.3 立足人本理念，注重空间内涵建设与管理

“以人为本”是图书馆空间转型的重要出发点之一，也是高校图书馆服务与资源建设的重要依据。作为高校图书馆教育价值与服务理念的重要体现渠道，空间及其服务要秉承“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与时俱进地进行空间转型。所以，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应当以师生的认知、社会主体价值观、用户体验为导引，结合学校重要的历史文化，通过不断调整空间的物理隔断、建筑风格、装饰装潢、家具饰品等要素，以加强图书馆空间的感知能力、服务能力、管理能力来提升用户的临场体验，在满足用户学习、交流、研讨、休闲等需求基础上，提升高校图书馆的空间内涵。

4.3.1 注重对空间内涵的打造与展示

高校图书馆空间建设与转型应当摒弃以大量资金突击采买相关评估资源和设施设备的做法，注重内涵建设，从图书馆的战略发展规划、学科特色、校园主体文化等角度入手，构建具有独特内涵的空间。一是从物理空间入手，加强空间表现力，如引入智能化设施设备构建立体的空间管理与服务体系；二是针对不同用户的空间需求，打造创客空间、研讨空间、协作学习空间、远程教育空间等，丰富图书馆的空间功能；三是主动契合高等教育的发展脉络，将文化服务、展览展示、文化育人纳入图书馆空间服务体系，丰富图书馆空间内涵。

4.3.2 提升空间管理能力

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不仅涉及空间功能、服务、价值的提升，也包括空间管理能力的提升。首先，图书馆空间管理不仅要求对空间所辖资源进行系统性管理和经常性维护，也包括对所涉及设备的维护与服务管理，如对高校图书馆空间内的图书、期刊、设施设备等进行更新维护。其次，注重加强对图书馆空间服务需求的实时反馈，针对用户需求及时调整空间条件与功能，在满足用户即时需求的基础上，体现图书馆的人文关怀，避免出现只建不管的状况，以提升用户对图书馆空间的满意度。

4.3.3 改善用户空间体验

改善用户的空间体验可以从以下几个角度入手：提升高校图书馆空间给用户带来的沉浸感、提升空间体验的交互性、以虚拟现实或3D设备提升空间场景的再现能力、以多技术融合提升空间表现的层次性和特异性、以多种方式对用户形成更强烈的感官刺激，从而改善用户空间体验。

4.4 凸显空间差异，加强空间特色化建设

“开放、多元、体验、技术”是智慧图书馆空间的重要表征，也是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过程中所需遵循的指导方针。空间转型应突破高校图书馆物理空间的限制，以多元发展的理念吸纳其他空间的优势。高校图书馆在空间转型过程中需要明晰各种空间的特点，有目的地凸显空间差异，以体现空间特色。

4.4.1 明确基于广义图书馆空间这一转型原则

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是基于广义图书馆空间的转型，是为展现高校图书馆价值而进行的空间变革。在智慧服务理念的影响下，广义的高校图书馆空间可以延伸至图书馆建筑及其所附带的广场、草坪、亭台楼阁，也包括在学生宿舍、食堂、教学楼等地布置的图书角、小型阅览室，甚至电子图书借阅机、还书点，社会流动服务站、服务车等多种形式。高校图书馆需深刻领会“泛在图书馆”的空间内涵，将高校图书馆的智慧服务通过空间转型渗透到高校乃至社会每个角落，以高校的知识底蕴突破空间差异，借助广义的知识、价值展现打造特色空间。如江苏警官学院图书馆利用民国警察特色资源建立的民国警察史博物馆、重庆大学图书馆的民国风阅读空间、上海交通大学图书馆的新型文化育人空间“南洋书斋”等都是基于广义空间与文化价值彰显空间特色的典型案例。

4.4.2 注重打造特色空间功能与服务

特色空间必然伴随着特色服务，无论是基于空间设施设备的体验服务，还是基于特色资源的知识服务，都需要与之相关的服务策略，并随着师生的需求进行及时调整，以实现转型与服务创新。同时，还要将高校图书馆的特色服务与社会职能相融合，使图书馆在实现空间转型的同时，被更多的机构、社会实体所认可。如高校图书馆与科研院所共建特色研究室、人文科学研究中心、特色沙龙等等。

4.5 构建评估体系，加速空间功能与效用提升

空间生产理论认为，“空间是社会关系的存在”，图书馆空间转型是图书馆与用户关系在创新技术方面的磨合与重塑，空间转型实际上是图书馆与用户间社会关系的重塑，是权利的生产与再分配[27]。高校图书馆的空间转型既能提升空间功能和效用，也能重塑图书馆与师生的关系，同时完成对图书馆空间使用权利的再分配。因此，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不仅需要对空间进行变革，也需要基于空间条件构建符合自身功能特征的评估体系以稳固空间转型成果。

4.5.1 借鉴现有的空间评估理论

对国内高校图书馆空间而言，应在既有的空间价值评估体系基础上进行发展和重建，构建适合自身文化底蕴和发展规划的图书馆空间评估体系。当前国外对高校图书馆空间的评估主要偏向于对空间构成要素与服务体系的评估，即空间利用率、空间设施设备、空间服务体系三个方面。如美国东北大学图书馆的人才评估、技术评估和指标评估三模块体系，华盛顿大学图书馆的空间、服务、学者和学生四模块体系都是较为成熟的空间价值评估体系[28]。国内方面，也有河北师范大学图书馆、中山大学图书馆、安徽农业大学图书馆等进行了空间评估，为国内其他高校图书馆的空间评估提供了较为清晰的实践路径。

4.5.2 明确空间评估体系以评促建、以建创新的构建思路

高校图书馆空间转型评估涉及技术、用户、资源、设施设备，可简单从技术（创新、融合、自建）、空间（使用量、设施、服务、资源）、用户（需求、访问量、评价）三个角度入手，在以评促建、以建创新的思路下构建评估体系[29]。

4.5.3 科学调整空间评估体系中用户体验指标的权重

高校图书馆空间评估体系既要充分尊重空间的既有条件和发展目标，也要结合用户体验进行空间价值和效用评价，特别是在高校图书馆智慧化空间服务发展过程中，注重区分由于用户自身知识水平、认知能力和价值观差异造成的片面论断，客观看待用户的空间评价结果，避免将自由、平等、共享等理念刻意放大，保证评价结果的科学性和客观性。

5 结语

智慧环境下，高校图书馆的空间服务能力正在不断提升，基于空间功能变革的高校图书馆转型已成发展趋势。高校图书馆要充分认识技术、人文、服务理念以及社会价值观对空间转型的影响，从认知上打破传统空间建设、服务理念的束缚，结合社会、技术、高等教育的发展方向，以整合空间资源、增强技术实力、提升用户体验为目标，展现高校图书馆的教育价值、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