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运动认知功能减退综合征的研究进展

晋聪聪，商临萍

1.山西医科大学护理学院,山西030001；2.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

世界卫生组织统计数据显示，预计到2050 年全世界60 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将增至20 亿人[1]。我国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预计到2050 年我国65 岁以上老年人口将增至3.23 亿人[2]，我国老龄化程度呈现日趋严峻态势。国际阿尔茨海默病协会数据报告显示，2018 年全球痴呆病人为5 000 万例，而我国老年痴呆病人预计到2030 年将超过1 600 万例[3]。随着老年痴呆逐渐成为老年人群预期健康寿命的重大威胁，如何实现痴呆高危人群精准筛选与预防成为研究热点。运动认知功能减退综合征（motoric cognitive risk syndrome，MCR）[4]是一种以在非痴呆老年人群中同时存在步态缓慢和主观认知功能减退为主要特征的痴呆前综合征，可导致痴呆、跌倒、失能甚至死亡等不良健康结局风险增加[5-8]，是有效预测老年痴呆的新型综合征[9-11]。最新流行病学数据表明，MCR 在60 岁及以上老年人群中的患病率为10%[12]，不同国家MCR 总体患病率为2%～18%[5-6,12-14]。目前，我国尚未广泛开展MCR 的相关研究。本研究对老年人MCR 相关内容进行综述，旨在引起国内护理人员对MCR 的重视，以实现对老年痴呆人群的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发挥早期防治的关键作用，尽可能规避MCR 导致的各种不良风险，促进其正向预测作用的合理运用，为老年人群健康管理提供新路径，同时为我国开展相关研究提供有益参考。

1 MCR 的概念

近年来，老年痴呆成为老年医学领域研究热点，研究者相继开展老年MCR 相关研究，以期为老年痴呆早期筛查开发更为便捷的预警工具。目前，关于MCR的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尚未形成统一、标准的MCR定义，但被各学者使用较广泛的定义为MCR 是一种在非痴呆老年人中同时存在步态缓慢和主观认知功能障碍的综合征，其中步态缓慢和主观认知功能障碍均可作为老年痴呆发生的独立预测因子[13]。现有研究证实，MCR 包括慢步速（MCRv）、短步幅（MCRsl）、慢摆动时间（MCRsw）、高步幅变异性（MCRslv）和高摆动时间变异性（MCRswv）5 种亚型[15]，其中短步幅、慢摆动时间、高步幅变异性和高摆动时间变异性是利用交替的定量步态参数来定义不同MCR 亚型，且各MCR亚型之间不存在互斥性[13]。MCR 亚型对偶发性认知障碍有一定预测价值[16]，其早期筛查与精准干预不仅可作为延缓老年痴呆发生、发展的重要手段，也对控制老年人群跌倒、残疾、死亡等相关不良健康结局发生风险具有重要意义。与轻度认知功能障碍相比，MCR 的诊断可以在临床环境中实现便捷测量，无须烦琐的检查设备与程序，其在各类临床环境中的可及性较高。公认的且被广泛应用的MCR 诊断标准为同时满足以下条件：①不存在痴呆诊断；②具备日常生活活动能力，如穿衣服、走路、洗澡、吃饭、上下床、上厕所等；③存在主观认知功能下降及步速缓慢，其中，主观认知功能下降须采用标准化评估问卷判定，步速缓慢则指速度低于同年龄及性别平均步速1 个标准差[8,16-20]。

2 MCR 的病理学机制

目前，MCR 病理学机制相关研究较少，MCR 发生、发展的潜在机制尚未明确。有研究者提出，MCR综合征的病理生理学基础与心血管疾病机制存在较强的相关性[21]。通过对MCR 与心血管疾病及其危险因素（CVDRF）的相关性实施定量评价发现，两者之间存在显著相关性；且研究结果显示，心血管疾病危险因素与MCR 等痴呆前阶段的相关性可能随年龄增长而变化。与Sekhon 等[22]研究结果相似。由细胞因子介导的神经炎症在老年痴呆病人发病机制中起着关键作用[23]，鉴于MCR 与老年痴呆之间的密切关联性，研究者开展了细胞因子基因变化在老年人MCR 患病率中作用的前瞻性研究，证实白介素10（IL-10）基因在老年人MCR 发病中的作用[24]。为了提高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及科学性，未来还应针对MCR 病理学机制相关问题进行深入研究。

3 MCR 的流行现状

各国研究学者已进行部分MCR 流行病学现状相关研究。现有研究报告显示，全球老年人MCR 患病率约为10%[12]，不同国家MCR 患病率为2%～18%[5-8]。来自17 个国家，22 个队列研究，包括26 802例60 岁及以上MCR 老年人的研究结果显示，60 岁及以上老年人MCR 患病率约为6.52%[12]。目前,关于MCR 流行病学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欧洲、美国、日本等地区，其中欧美地区MCR 流行病学研究主要集中在美国、加拿大、墨西哥等国家。整体而言，欧美地区老年人MCR 患病率为7.0%～16.8%，欧洲国家MCR 患病率约为8.0%[8]。Ayers 等[17]对美国和欧洲3 个队列研究中65 岁以上的11 867 名参与者进行MCR 筛查，结果显示，在基线检查时有836 名（7.0%）受试者患有MCR。Montero-Odasso 等[25]对加拿大60 岁及以上老年人的调查显示，MCR 患病率约为7%。Aguilar-Navarro 等[16]对墨西哥726 名60 岁及以上老年人患病率的调查发现，MCR患病率为14.3%。Kumai等[14]从流行病学角度对590 名75 岁及以上的库里哈拉居民的MCR 患病率进行评估，结果显示，MCR 组患病率为11.1%。Verghese 等[26]在多中心研究中报告，6 个中低收入国家老年人MCR 患病率为5.3%～15.6%。Maguire 等[27]的队列研究发现，澳大利亚老年人MCR患病率为2%，英国为21%。亚洲地区MCR 相关流行病学研究主要集中在日本、马来西亚等国，一项对日本社区4 235 名老年人MCR 患病率的横断面调查结果显示，日本老年人MCR 患病率约为6.3%[28]。针对马来西亚低收入老年人的相关研究显示，3.4%的马来西亚低收入老年人患有MCR 综合征[29]。目前，我国尚未开展大规模的MCR 流行病学研究。受地域、种族、研究对象选择、样本量等因素影响，各国老年人MCR 流行病学研究数据存在差异。未来应在不同国家或地区继续开展MCR 的大样本、多中心流行病学调查研究，从而为完善MCR 相关研究提供参考，促进护理人员审时度势地实现精准干预。

4 MCR 的影响因素

MCR 影响因素不仅包括社会人口学特征、生活方式，还包括老年人慢性病、疼痛、衰弱、脑成像病理学等，明确MCR 影响因素对实现其早期筛查、预防具有关键作用。

4.1 社会人口学特征 社会人口学特征，如年龄、性别、文化程度等对疾病的发生、发展具有重要影响。①年龄是影响MCR 患病率的重要因素。Verghese 等[26]研究结果显示，60～74 岁的成年人MCR 患病率为8.9%，75 岁以上的成年人MCR 患病率为10.6%，MCR 患病风险增加与年龄增长相关[HR=1.05，95%CI（1.03，1.07）]。一项墨西哥老年人相关研究结果显示，MCR 患病率随年龄增长呈指数增长趋势[16]，80 岁及以上老年人MCR 患病率为42.3%[95%CI（31.9%，53.4%）]。Doi 等[30]研究结果表明，MCR 患病率随年龄增长呈现不断上升趋势。但也有研究结果与上述结果不一致，如关于加拿大老年人的一项前瞻性研究将参与者按照MCR 发生情况分为有MCR 组和无MCR 组，随后其又按照年龄将参与者分为45～54岁、55～64 岁、65～74 岁、≥75 岁4 个亚组，结果显示，最小年龄组MCR 患病率（8.9%）高于其他年龄组[22]。这可能是受研究人群特征、地域等因素影响。②性别对老年人MCR 影响较小。Verghese 等[26]研究显示，性别不能预测MCR[HR=1.04，95%CI（0.94，1.15）]。与Doi 等[30]研究结果一致。③文化程度与MCR 患病风险具有相关性。Aguilar-Navarro 等[16]研究结果显示，随着参与者受教育年限增加，其MCR 患病率降低，受教育年限为≥7 年的老年人MCR 患病率为10.7%[95%CI（6.8%，16.2%）]，与其他组相比处于较低水平。一项对马来西亚1 366 名低收入的60 岁及以上老年人进行的队列研究比较了MCR 组与非MCR 组老年人社会经济、人口统计学、慢性病和生活方式方面的差异，通过采用分层Logistic 回归分析MCR 综合征的危险因素，结果显示，文化程度低的老年人MCR 患病率较高。与Maguire 等[27]研究结果一致。

4.2 生活方式 不同人群生活方式存在的潜在差异，运动、肥胖、吸烟、饮酒等均影响老年人MCR 患病率。一项由9 683 名老年人参与的横断面研究以肥胖、不运动、吸烟、饮酒作为生活方式变量，分析各变量与MCR的相关性，结果显示，肥胖（OR=1.26）和缺乏运动（OR=1.57）与MCR 患病风险增加相关[30]。Sathyan等[31]对4 915 名65 岁及以上的欧洲老年人开展的研究显示，体质指数[OR=1.22，95%CI（1.07,1.39）]和腰围[OR=1.23，95%CI（1.07,1.40）]与MCR 相关，肥胖相关遗传特征增加MCR 患病风险。与Beauchet 等[21]研究结果一致。因此，护理人员应提高对老年病人生活方式或习惯的关注，强化健康宣教，为老年病人制定个性化自我管理方案，促进老年人及其照护者健康管理能力提升。

4.3 慢性病及疼痛、衰弱 慢性病是MCR 发生、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如心血管疾病、糖尿病、脑卒中、帕金森病、抑郁、焦虑等，均与MCR 密切相关。Verghese等[26]对3 128 名60 岁及以上基线调查时无MCR、非痴呆老年人的MCR 患病率进行调查，结果显示，经年龄、性别、文化程度和队列来源调整后的混合样本中，脑卒中[HR=1.42,95%CI（1.14，1.77）]、帕金森病[HR=2.52,95%CI（1.68，3.76）]、抑 郁[HR=1.65,95%CI（1.28，2.13）]、嗜睡[HR=1.76,95%CI（1.44，2.17）]和肥 胖[HR=1.39,95%CI（1.17，1.65）]均 为MCR 的 风险 预 测 因 素。Elbaz 等[32]于2013 年 对2 725 名60 岁 及以上老年人进行研究，结果显示，心血管负担与运动障碍相关，心血管疾病风险增加可以用于预测步速缓慢和行动障碍。Beauchet 等[21]通过定量评估MCR 与心血管疾病及其危险因素的相关性（其中心血管疾病危险因素为高血压、糖尿病、脑卒中、肥胖和腰臀比异常），结果显示，心血管疾病（OR=1.41）、高血压（OR=1.21）、糖尿病（OR=1.44）、脑卒中（OR=2.05）、肥胖（OR=1.34）均与MCR 显著相关，且将上述因素合并后与MCR 进行相关性研究，合并后OR=1.38，95%CI（1.33，1.45）。Doi 等[30]通过多 因素Logistic 回归分 析证实，糖尿病（OR=1.47）和抑郁（OR=3.57）与MCR患病风险增加相关。Sekhon 等[33]通过探讨老年人焦虑抑郁障碍（ADD）和抑郁状态与MCR 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在所有年龄组中患有MCR 综合征的老年人焦虑抑郁障碍和抑郁患病率高于无MCR 者，且各年龄组抑郁均与MCR 显著相关。疼痛是老年人常见的主诉症状，与老年人认知功能障碍及步态缓慢密切相关。有研究者通过Logistic 回归分析对3 244 名65岁及以上老年人的疼痛与MCR 相关性进行研究，结果显示，与无疼痛老年人相比，患有严重疼痛的老年人MCR 患病风险增加5 倍以上[34]。老年重度疼痛病人MCR 患病率较高。目前，关于老年疼痛与MCR 相关性的研究较少，仍需开展大量高质量研究佐证两者之间的相关性。衰弱在老年人中普遍存在，与认知能力下降有关。Sathyan 等[35]对641 名65 岁及以上的老年人进行长期研究发现，基线时高衰弱评分与MCR 患病风险增加相关。提示老年人衰弱程度越高，发生MCR 风险越大，二者存在共同机制。慢性病是影响老年人健康的重要因素，慢性病合并病种数、严重程度、疾病类型、发作频次等均在老年人MCR 发生、发展中发挥作用。我国慢性病病人人数较多，更应重视患有基础疾病的老年人生活质量及其影响。护理人员应对老年病人实施全面评估与监测，制定动态健康管理方案，以实现个性化精准干预。

4.4 脑病理学因素 脑病理学因素对老年人MCR的发生、发展具有重要影响。Beauchet 等[36]对28 例患有MCR 的成人和143 名非MCR 成人的脑成像结果进行分析，结果显示，患有MCR 的成人与非MCR 成人在客观认知测试方面差异不明显；与非MCR 成人相比，患有MCR 的成人前额叶皮质总灰质、总皮质灰质、运动前皮质、前额叶皮质和背外侧段体积更小。Mergeche 等[37]对174 例法国记忆诊所病人和184 名印度社区老年人的核磁共振结果进行分析发现，白质高强度（WMH）与MCR 无明显相关性，提示MCR 的发生可能有其他脑血管病理生理机制或机制组合。Wang 等[38]对印度139 名老年人脑成像结果进行研究发现，MCR的发生与前额腔隙性脑梗死有关。Blumen等[39]采用基于体素的形态计量学和基于多元协方差的统计学方法对来自3 个不同队列研究的老年社区居民进行灰质协方差网络研究，结果表明，MCR 的发生与步态控制方面而非运动方面相关的大脑区域灰质萎缩相关。Sekhon 等[40]的系统回顾表明，MCR 的发生与主要位于前额叶皮层运动前皮层的较低灰质体积相关，而与白质异常无明显相关性。目前，国内外关于老年人MCR 神经学机制的研究尚未成熟，未来应继续开展脑成像相关技术在MCR 筛查管理中的应用研究，以进一步明确其作用机制。

5 MCR 对老年人不良健康结局的预警作用

5.1 老年痴呆 MCR 是一种痴呆前综合征，其发生、发展与老年人痴呆进程密切相关。在痴呆研究的早期阶段，研究者将步态缓慢作为痴呆独立预测因子。2002 年，Verghese 等[41]对422 名75 岁 及 以 上 的 社 区 居民开展神经步态与痴呆发展相关性的前瞻性研究，运用Cox 比例风险回归分析后发现，神经步态异常的受试者患痴呆的风险更大[HR=1.96,95%CI（1.30，2.96）]。可见，基线无痴呆的老年人神经步态异常是痴呆发展的重要预测因素，尤其是在非阿尔茨海默型痴呆病人中更为明显。Beauchet 等[36]对包括23 512 名老年人的13 项研究进行Meta 分析，结果显示，步态障碍（包括步速慢和临床步态异常）可预测痴呆[HR=1.53,95%CI（1.12，1.43）]。Kueper 等[42]对13 130 名老年人的荟萃分析显示，缓慢的步速可预测痴呆症[HR=1.93，95%CI（1.41，2.65）]。随着研究范围不断拓展，研究者开始逐步关注MCR 对老年痴呆的影响。Verghese 等[13]对4 812 名无痴呆老年人进行MCR 相关的痴呆风险研究，结果显示，MCR 可预测老年痴呆[HR=1.9,95%CI（1.5，2.3）]。Kumai 等[14]对590 名75岁及以上的库里哈拉居民MCR 患病率和向痴呆转化率进行分析，结果显示，居民MCR 患病率为11.1%，且其向痴呆转化率高于非MCR 居民（OR=1.38）。说明MCR 增加了痴呆转化率，慢步态和执行测试得分较低都预示着老年人向痴呆的转化率较高。Verghese 等[43]以610 例患有MCR 的老年人为研究对象，对认知和运动障碍对老年痴呆的预测作用进行研究，结果显示，认知障碍的严重程度对老年痴呆具有预测作用。在一项针对4 235 名日本社区老年人MCR 与痴呆发生率关系的调查中，研究者运用Cox 回归模型根据人口数据、生活方式和医疗条件进行MCR 相关影响因素调整，结果显示，MCR 是痴呆症发生、发展的主要危险因素[HR=2.49,95%CI（1.52，4.10）][13]。说明MCR 有利于老年日本人群痴呆风险的短期预测，建议对患有MCR的老年人进行早期筛查并实施针对性早期干预，以降低痴呆发生风险。Sekhon 等[40]通过系统分析探讨MCR 与突发性认知障碍、认知功能和脑结构的关系，结果显示MCR 与痴呆有关[HR=2.50,95%CI（1.75，2.39）]。MCR 可预测老年痴呆，提示MCR 可用作初级保健场所的痴呆筛查。

5.2 跌倒 跌倒是全球第三大意外伤害相关死亡原因，也是老年人伤害相关残疾调整寿命年（DALY）的主要影响因素[44]。跌倒会导致骨折、住院甚至死亡等不良结局发生[45]。跌倒的长期影响包括害怕跌倒、随后失去行动能力以及自身护理需求增加[46]。对跌倒高危人群实施准确筛选与精准干预是老年护理的重要目标。Lord 等[47]对新西兰老年人步态和认知轨迹建模，并通过潜在类别分析确定聚类，以广义线性模型检验步态、认知、MCR 和跌倒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男性毛利人跌倒可能性更大[OR=1.56,95%CI（1.00，2.43）]，缓慢步态的非毛利人跌倒风险增加[OR=0.40,95%CI（0.24，0.68）]；患有MCR 的非毛利人跌倒可能性是无MCR 老年人的2 倍多[OR=2.45,95%CI（1.06，5.68）]。Callisaya 等[48]从塔斯马尼亚州选民名册中随机抽取412 名60～86 岁老年人，开展步态和步态变异性测量与意外跌倒风险的关系研究，采用对数多项式回归估计步态测量中单次和多次跌倒的相对风险，结果显示，步长和双支持期的个体变异性较大与多次跌倒风险增加呈现线性相关。步速、步频和步态时间变异性与多次跌倒呈非线性相关。Beauchet 等[49]在研究中对老年社区居民MCR 及其组成部分（即慢步行速度和主观认知抱怨）与跌倒的发生、复发和跌倒后骨折的关系进行探讨，结果显示，MCR 居民的髋部骨折发生率高于其他居民，Cox 回归模型分析结果显示，患有MCR 的居民具有明显的高跌倒风险（HR=1.22）、反复跌倒风险（HR=1.46）和跌倒后髋部骨折风险（HR=2.54）。

5.3 失能与死亡 目前关于MCR 对老年人失能甚至死亡的影响研究较少。Doi 等[6]对日本社区老年人MCR 与失能发生率关系的调查结果显示，MCR 对残疾风险具有重要预测作用[HR=1.69，95%CI（1.08，2.02）]。Ayers 等[50]对 美 国 和 欧 洲3 个 队 列 研 究 中11 867 名65 岁及以上老年人进行MCR 筛查，采用Cox和Logistic 回归模型评估MCR 死亡风险，结果表明，MCR 与总死亡率[HR=1.69,95%CI（1.46，1.96）]和2年死亡率[OR=1.89,95%CI（1.50，2.38）]增加相关。且研究者重点考虑已确定的死亡风险因素以及基线步速和认知功能后，上述关联仍然存在。Beauchet 等[51]对3 778 名老年社区居民的MCR 及其组成部分[即主观认知抱怨（SCC）和慢步行速度]与短期、中期和长期死亡率的相关性进行研究，随访19年后结果显示，HR=1.41，95%CI（1.25，1.48）。在相同受试者中，慢步速单独预测死亡率[HR=1.41,95%CI（1.27,1.55）]，而主观认知抱怨不是死亡的显著预测因子。目前，研究人群及数据主要集中在发达国家，对于全球病死率预测不具有代表性，未来仍需开展高质量、大样本的临床研究以探讨不同种族、区域人群MCR 对病死率的预测作用。

6 对我国老年护理的启示

6.1 进行MCR 潜在生物标记物相关研究 生物高通量技术的发展促进了生物标记研究的迅速开展[52]，生物标记物在疾病与健康状态的诊断、分类、治疗及预后监测中应用效果较好。目前，国内外关于MCR 生物标记物的研究尚未广泛开展。白质组学和代谢组学在疾病表型发现研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开展MCR生物标记物的横断面研究可揭示其因果关联，纵向研究可能为生物标记物作为MCR 独立预测因子提供更有力的循证依据。未来研究者在进行MCR 相关研究时应重视潜在生物标记物的应用研究，充分借助生物高通量技术的强大优势，不断发展、完善老年人MCR病理学机制。我国应强化护理人员关于MCR 的相关认知，以制定个性化护理方案，实现延缓MCR 发生、发展的目标。

6.2 重视MCR 精准干预研究 目前，国内外开展的MCR 相关干预性研究较少。MCR 被认为是一种新型的痴呆前期有效预测综合征。MCR 的早期筛查有利于及早发现老年人痴呆风险，并针对性地实施干预，实现对老年痴呆高危人群的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以控制或延缓老年痴呆的发生、发展，有效降低老年人痴呆、跌倒、失能甚至死亡等不良健康结局风险。未来研究应注重开发针对老年人MCR 的干预性措施，并进行高质量的实证应用研究，为护理人员制定科学的临床决策提供重要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