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价值理论对高校思政教育的启示——兼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时代担当

郝良峰 章 露

(1.苏州科技大学商学院 江苏苏州 215009；2.苏州旅游与财经高等职业技术学校 江苏苏州 215104)

一、研究背景

“五四运动”以来，我国的学科体系建设较大程度地借鉴了西方的划分模式，目前高校设置的13 大门类的形成可以向前追溯至20 世纪初期。在新中国成立后，苏联模式一度成为我国参照的标准，而改革开放后，中国走向世界的步伐快速推进，也使得高校学科体系建设高度“西化”，甚至在部分高校照搬了西方的教材和教育模式。然而，需要指出的是，我国的历史文化和制度基础与西方存在悬殊差异，培养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的关键还在于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

诚然，我国参与全球分工和国际交流推动了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然而，在东西方思想碰撞的过程中能够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形成讲中国故事，解中国难题的价值取向，是高校开展思政教育的重要内容。在约翰·杜威的价值理论中，认为价值具有丰富的内涵，其不仅包含了理性的逻辑判断，也同时掺杂了文化、信仰、执念等非理性因素，需要形成内在价值与外在价值，手段价值和目的价值的辩证统一[1]。

二、杜威价值理论及其教育理念

（一）价值理论的基本主张

约翰·杜威是集哲学、教育、心理等理论为一身的集大成者，是实用主义的代表人物，被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教育改革者之一。价值理论是杜威实用主义哲学的重要组成，并贯穿于哲学理论体系的主线。杜威将价值概念演绎为三个维度：第一，价值作为名词，可以理解为被人们所珍视的物质或精神财富，具有重要的使用用途或者是宝贵的精神寄托；第二，价值可以理解为动词，即价值赋予的动作，用来表示珍惜、享受、鉴定等人类活动；第三，用作形容词，表示精美的、宝贵的、重要的等含义[2]。由杜威形成的对价值理论的理解可以区别于客观主义者和主观主义者对价值的判断。客观主义者认为，价值是内存于某种特定事物的，用来衡量事物好坏优劣的一种客观存在，其并不随人们意识的变化而发生改变。而主观主义者认为，价值是内生于人们基本认识的价值判断，是对某种事物珍视、享受、向往的情感表达，其包含了差异化的感情因素，并很难形成统一的评判标准。杜威认为，客观主义者或者主观主义者对价值的认识具有片面性，他认为某种事物是否具有价值的关键在于是否有利于改善现有环境或者优化现存状态，另外，对事物的珍视也并非“师出无名”，而是需要包含主观评价或者鉴定的过程[2]。因此，杜威认为价值并非事物内在的好与坏，也不是出自主观意识的评判，而是在具体实践中可以通过评价或者鉴定等理性行为构成的一种值得拥有、追求和珍视的新的样态。价值判断指导并渗透了人们对评判或者鉴定的过程，它与价值的判断不同，后者是一种事后判断，而价值判断是一种事前判断或者事中判断，它左右并解释了人们的行为差异[2]。价值判断是价值形成的前提，其包含道德判断，但并不局限于道德判断。

（二）杜威教育价值理念

教育是一种教书育人、立德树人的社会活动，它不但承载了知识传播的基本功能，更重要的是充满了价值期盼。在价值理论中，价值判断决定了对某种事物价值的评价，而教育在价值判断能力培养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目前，关于教育价值的观点主要集中在教育的实用价值、文化价值、知识价值、社会价值等方面，但杜威认为脱离价值形成过程来评价教育价值是毫无意义的，也就是说教育价值的真正实现来源于实践，取决于对人的素质培养和人格塑造。换而言之，只有那种被学生接受、珍视、欣赏的教育，才能够对学生经验进行持续向好的改造，才能真正实现教育的价值。否则，如何教育只是被认定为是学科或者社会实现自身价值的手段或者工具，那么它不可能实现教育的真正价值[5]。

在教育理念中，除了存在将内在价值与外在价值，手段价值与目的价值割裂开来外，还将自由教育与职业教育、自由科目与实用科目区别对待。杜威认为，这种根据学科特点按重要程度划分等级的教育做法其实并无不妥，但为了单纯实现职业目标而形成的价值取向并不是教育理念的全部。事实上，不同职业也存在着共同的价值判断，其不仅体现在职业技能的专业训练，同时还包括人文素质的培养和政治立场的树立[1]。同时，在学科课程设置中，以学分、必修和选修等划分等级标准的做法在某种程度上容易导致价值形成的“真空地带”。杜威就明确指出，“在不同学科之间进行价值分配的做法是错误的，它无助于教育主体建立起学科与社会经验的整体性桥梁，也容易导致学校课程设置的重复和无序”。如果一门课程或者学科根本就没有被学生接受或者欣赏过，则其教育价值的实现是大打折扣的，也无法实现课程或者学科自身的内在价值。

三、杜威价值理论对思政教育的启示

（一）高校思政教育面临的挑战

相比于自然科学的技术进步，我国哲学社会科学发展的进程相对滞后，并主要存在以下三个问题：第一，学科建设和理论体系“西方化”。我国高校目前形成的学科分类较大程度上借鉴于西方，特别在改革开放后，中国学生走向世界，同时来华留学的国际留学生数量也迅速增加。发展至今，我国已形成了与国际接轨的学科体系门类，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在西方理论和思想的冲击下，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在学科建设中的重要性正逐渐消退[3]。第二，学科建设评价体系忽略了中国问题。在学科评估中，将论文数量、师资队伍、国家项目赋予了较高的权重，而通常忽略了对我国具体问题解决的过程监督。事实上，该评价体系存在一定的合理性，但过度重视论文、项目级别而忽略问题导向的方式是欠妥的。第三，具有中国特色的话语体系、学术体系并未真正形成。与自然科学相比，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相对滞后。习近平同志指出，要“按照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现代，关怀人类、面向未来的思路，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

（二）基于杜威价值理论的启示

根据我国高校思政教育的现状，可以得到以下三点启示：第一，加强交叉学科的通识教育。目前，学科之间的壁垒比较突出，特别在文理之间界限更加明显。然而，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的到来，促进学科融合的需求更加迫切，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等已建立了多个跨学科研究平台，为社会输送复合型人才提供了重要的媒介。因此，打通学科之间、高校与社会之间的联系通道，对于实现高校人才培养和服务社会功能至关重要。第二，将马克思主义立场统一到教学科研过程中。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中，马克思的基本观点经过了立足中国国情的改造，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却始终坚定不移。同时应当看到，在高校学科建设中，有关马克思理论和思想的课程和研究逐渐被边缘化，这对培养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和解决中国实际问题都是不利的。第三，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理论体系。哲学社会科学理论成果是人类的精神财富，是集哲学、人文、历史、艺术等为一体的思想财富。我国作为延续五千年文明的古老国度，拥有丰富的历史文化沉淀和哲学思想积累，但相比而言，我国还未形成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话语体系[4]。

四、对经管专业思政教育的思考

（一）坚持以中国问题为导向

从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高校的学科建设一直步履维艰，直到对外开放政策的实施才使得西方的理论和方法大量移植到国内。相比于西方国家，我国崛起的时期相对滞后，而用来指导经济发展的理论也相对不足，使得我国经管专业的理论和方法也大量来源于国外。例如，作为经管类核心课程的《西方经济学》，其理论就是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不断演化和发展而来。需要指出的是，我国的制度和文化与西方存在较大差异，完全照搬西方的理论很可能会导致“水土不服”。更重要的是，我国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这与西方国家资本主义制度存在本质上的差异。因此，在经管专业建设过程中，应当坚持以中国问题为中心，批判地吸收和借鉴国外经验，将经济理论统一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中。习近平同志指出，我国处于近代最好发展期。然而，同时也应当看到，第四次科技革命开启了全球新一轮的竞争，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有更多的新事物、新理论去认识和探索。“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后疫情时代国际关系演变等也都是我国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需要进一步分析和研判。可以看出，经济管理理论具有一定的客观性，但能否真正适合中国国情则需要加上价值判断，而这种价值判断的形成来自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树立[5]。

（二）开设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要性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0 年8 月发表了《不断开拓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的文章，明确指出“我们政治经济学的根本只能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而不能是别的什么经济理论”[6]。在改革开放初期，《资本论》是经济管理相关专业的必读书目，《西方经济学》还并没有广泛引入到经济学教学中。随着1992 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以市场理论为核心的《西方经济学》逐渐成为经济管理专业的必修课程，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反而被忽略了。这一转变一方面源于我国学科体系建设逐渐与国际接轨，另一方面源于我国经济体制的改革。然而，需要强调的是，《资本论》深刻揭示了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与《西方经济学》中利益至上的思想存在本质差异。事实上，《资本论》的重点在于阐述阶级斗争的重要性，揭露了资本家剥削劳动者的本质，蕴含了浓厚的阶级立场和政治色彩。我国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正是以坚定马克思主义立场为前提。我国经过多年理论和实践的摸索，一方面立足中国国情肯定了市场经济积极的一面，但同时要维护社会主义根本制度。也就是说，我们一方面要批判性地吸收《西方经济学》的科学理论，另一方面也要汲取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思想，坚定马克思主义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