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期待视野 搭阅读桥梁
2020-12-28叶闯
摘 要:阅读活动之前,读者已经形成了一定“期待视野”,构成了阅读接受活动的基础。“期待视野”制约着学生阅读审美关系的形成,直接影响阅读的开展与效果。文章从期待视野的三个层次出发,从复位原型、建构网状图式、立足语言、搭建阅读桥梁等方面入手,积累阅读库源,寻求在新的思维领域产生碰撞,促进阅读实践教学的顺利进行。
关键词:期待视野;复位原型;阅读桥梁
阅读教学本身应该属于审美活动,师生以文本为对象,通过积极的阅读与再创造获得精神、情绪、思维等方面的独特体验。审美活动开展的前提首先是形成审美关系。
以联邦德国H.R.姚斯为代表的接受美学认为,任何阅读活动之前,读者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倾向性、审美经验与标准。这类阅读的前思维结构图式就形成了“期待视野”。“期待视野”构成了阅读接受活动的基础,奠定了审美关系形成与阅读实现的可能性。
学生,作为特殊的读者,其“期待视野”越丰富,越容易形成学生与文本,学生与作者之间的审美关系,越容易促使文本资源的生成。换而言之,“期待视野”制约着学生阅读审美关系的形成,直接影响阅读的开展与效果。那么到底如何丰富学生的“期待视野”呢?
“期待视野”,它可分为三个层次:“生活的期待”“文学的期待”以及“价值的期待”。下面即从此三方面尝试探索丰富学生“期待视野”的路径。
一、 复位原型,建构网状图式结构
“生活的期待”是指读者对作品生活内蕴与思想意义方面的期待,包括作品的主题、意象、情节等。“鲁迅评论《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为什么各自领域的读者会获得相应领域的体验,产生完全不同的间接呢?其重要原因是他们积累了更多关于本领域的生活体验,然后在阅读《红楼梦》中无意识地将自己的体验投射到作品中去,从而形成了各自的审美关系与体验。有人认为这是一种“误读”,此处姑且不论,但却反映了一种心理图式——阅读前理解的心理投射导致审美关系的建立与发展。只有不断丰富学生的生活期待,引领学生逐渐形成开放而渐趋缜密的网状图式结构才能切实提高学生阅读文本、理解文本的能力。
以“生活期待”中的主题为例,文学是源自于生活的一项具有普遍规律的精神活动。作品与作品之间虽有时空的限制而呈现不同的形式,但作品的主题却有原型可以追溯。如:七下第一篇课文《童年的朋友》,文章以细腻而深情语言描绘了一位乐观坚毅、深爱着我的外祖母的形象,其主题自然是“亲情”。这样的主题在文学作品中可谓经典不衰,八年级上册第三单元即是以“至爱亲情”为主题单元,收录了五篇文章:《背影》《甜甜的泥土》《人琴俱亡》《我的母亲》《母亲的心》。苏教版教材摒弃文体而采用主题组合单元课文的创新途径也契合了丰富学生“期待视野”的内在追求。
笔者尝试梳理了初中语文教材,结合学生平时阅读实践,将文本主题进行原型复位,形成如下网状图式结构:
图式结构以“学生”为中心,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生命”三个角度纵式展開,再分别从“情感”“哲思”共计六个方面着眼,形成相应的文学主题网状结构,简称“三体六面一中心”。
结合学生的阅读实践,师生应着眼构建类似于上图的主题图式结构,并不断丰富、补充,逐渐形成较为开放且渐趋完善的图示结构。文学作品与作品之间是有内在联系的,在“三体六面一中心”主题图式结构基础上,学生在文本阅读过程中将会自觉地将作品与作品进行比较、复位。文章主要属于哪“三体”范畴?是以“情感”抒发为主还是以“哲思”为主?具体可能暗合什么主题呢?如此的思考可以帮助学生更容易走进文本,获得有关主题的深层次理解。
与文学主题类似,意象、情节等也可以在阅读实践中形成一定的心理图式,形成丰富的“生活期待”。“期待”的丰富将有助于学生阅读信心的提升,消除学生主题陌生化现象,学生理解文本成为一种可能。
二、 立足语言,架设阅读实践的桥梁
语言是架构学生与文本审美关系的桥梁,是学生走向文学深处的必经路径。“接受视野”也包括学生业已形成并不断丰富的“文学的期待”。“文学的期待”是指读者对作品的艺术形式与审美特质方面的期待,包括作品的表现方法、结构技巧、语言特点、艺术感染力等。而语言又是“文学的期待”中的第一显像。此处重点阐释构建语言期待的必要性。语言主要包括语音、语义、语法、修辞几大类。
首先谈语音。从写作的角度讲,文学作品的音律、节奏不仅是表达效果的需要,更是表达情感、性灵的需要。从解释学的角度说,语音也是我们审美阅读的一把钥匙。如《与朱元思书》中“i、ü、e”韵有15处,叠韵、重音词使用较多。关注它们有意义吗?
这些韵发音响亮清楚,给人欢愉、轻快、悠闲之感;句式相对自由,叠韵、重音词的使用让语言节奏清丽明快。格式塔心理学认为,如果外在的节奏切合人的心理节奏,就会引起愉悦。也可以理解《与朱元思书》语言、节奏给我们带来的欢愉、轻快、悠闲正是作者内心的写照。吴均出身寒门,性格特立独行,私撰前朝史书,被罢黜。此时再被征召,心绪已全然不同,对官场、世俗的厌弃,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全在有意和无意中寄托在了语言之上。“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句式跳出骈体文的束缚,“ang、i”韵的使用,自由的语言就是内心自由的人。而具备这样的语音学常识就易于在发现作品语言与作者的内心契合时,获得是审美体验的无限快乐。
再说语义。《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提出: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作为语言核心要素的语义承载着文本表达与读者接受的双重期待,是文学审美关系形成的重要因素。如《愚公移山》中为什么是“夸娥氏二子”负责“搬山”?从语义的角度可以管窥:从《列子》传世之后,“夸娥氏”成为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大力神。《列子》列“夸娥氏”为大力神的意图是什么?其实,“娥”通“蛾”,又是“蚂蚁”的“蚁”(蟻)的本字,“夸娥氏”也可称为“巨蚁神”。巨蚁搬山,我想这其中的寓意就开始浮出水面了吧。“夸娥氏二子搬山”隐喻的就是“愚公移山”,隐喻的就是人改造自然的魄力,坚持不懈、奋斗不止的毅力。此时反观“愚公”“智叟”的称谓,反讽之意一览无余。不断积累语义方面的期待,可以引导学生透过字面义与隐喻义之间的张力,探究到文本的本源,语言内涵也就更加丰富而且又耐人寻味。
三说语法和修辞。语法指词语、短语、句子等语法单位的构成、变化规则或规律。修辞指修饰语言的诸多形式与方法。两者虽然指向不同的范畴,但却聚焦同一种现象——陌生化。陌生化是指用偏离常规、常识的语言形式,造成理解与感受上的陌生感,带来情感的波动。如《月迹》中弟弟妹妹讨论月亮是什么的时候,弟弟说:“月亮是我所要的。”妹妹说:“月亮是个好。”这两句语言从语法上来说都是有错误的。一句缺少宾语中心语,一句形容词充当宾语与主语搭配不当。但看似偏离语法规则的语言却让我们感受到儿童化的个性语言,体会到孩子们对月亮发自内心的喜爱。再如《柳叶儿》中,“我”把初升的太阳说成是“一个大樱桃,鲜红鲜红,全是肉做的。”形象的比喻写出了朝阳似火般鲜红,但“肉做的”樱桃却给人以心理上的偏差,把读者对颜色的关注转向它的质地,从而共鸣一位极度饥饿下的儿童心理状态。
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只有不断丰富语言的期待,积累语音、语义、语法与修辞等方面的常识,才能逐渐领略符号背后附着的横向、纵向的丰富的意蕴。学生才有可能与文本、作者形成一定的审美关系,获得独特的阅读经验和审美体验。
当然,在阅读实践中我们还要注重诱发、保持学生阅读动机,使得学生超越阅读耗费脑力与体力的活动本身,不断丰富对阅读价值的期待。“价值的期待”是指读者从接受动机与需求中产生的对作品价值的整体期待。学生由于经验与能力的不足,内心渴望认知世界,阅读可以满足他们求知的天性,宣泄情感得到心理的补偿。同时学生也有创造的需求,内心渴望思维的挑战。这些动机与需求是学生持续阅读、不断进行审美活动的基础。
阅读是建立在“期待视野”基础上的审美延伸,“期待视野”的丰厚程度直接影响审美活动的层次。只有将“期待视野”的“库存量”逐渐增加,并在阅读审美中不断将其向外投射,寻求在新的思维领域产生碰撞,确保阅读实践的顺利进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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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叶闯,江苏省淮安市,北京师范大学淮安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