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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永陵博物馆馆藏川南石刻浅析

2020-12-28韩莎

文史杂志 2020年5期
关键词:泸县石刻墓葬

韩莎

摘 要:2015年,成都永陵博物馆接受辜桂英女士捐赠20件石刻。据捐赠者叙述是在修建成自泸高速公路泸县段时发现。从石刻雕刻的内容和雕刻技法来看,它们是属于泸县南宋墓葬出土的石刻。石刻图像背后的文化内涵,反映出当时人们有营造生墓的习俗,祈求长寿,并希望死后也能安享阴宅。

关键词:泸县;石刻;墓葬;题材;丧葬观念

2015年,成都永陵博物馆接受辜桂英女士捐赠20件石刻。据捐赠者叙述是在修建成自泸高速公路泸县段时发现。它们分别是武士4件、青龙4件、白虎4件、玄武2件、朱雀1件、墓主人1件、二男持捧牌位1件、二女侍一椅1件、二女弹琴扶盘1件、鹤龟莲1件。为了进一步挖掘石刻背后深刻的文化内涵,现围绕这20件石刻进行简要分析。

一、石刻概况

1.武士:剔地浮雕。头戴兜鍪,鍪顶有一束缨饰,两侧有凤翅形护耳,鍪下沿有绦带系于颏下,绦带飘扬头后。怒目圆睁,双唇紧闭嘴角向下,威武庄严。身穿铠甲,披领巾,胸系勒帛,着披膊,披膊上部作兽头装饰,有臂韛,腰带遮蔽不可见,似有护腰和抱肚,腰间缠绕的看带绾结于左腰,并绕右手肘后执于左手,右手握长柄斧,斧头向下,斧柄向上斜伸出臂后。腰下左右各一片甲裙,甲裙下露出双腿宽裤,用带系扎,足穿长靴,两脚叉开呈外八字形,站立于云纹基座上。(图一,1)

2.武士:剔地浮雕。头戴兜鍪,鍪顶有一束缨饰,两侧护耳呈凤翅状,鍪下沿有绦带系结于颏下,绦带飘扬头两侧。浓眉大眼,嘴大张,背甲和前甲用革带扣系于肩,着披膊。披膊上部有兽头装饰,袖角绾结,有臂韛。胸间勒帛系一太阳阴阳形结,腰束革带,右手握斧柄。斧头向下,斧柄向上斜伸出臂后,左手扶持斧刃部。腰间着护腰,甲裙下露出双腿裤,用带系扎,足穿长靴,两脚叉开呈外八字形,站立于山形基座上。(图一,2)

3.武士:剔地浮雕。头戴兜鍪,鍪顶有一束缨饰,两侧护耳上翻,鍪下沿有绦带系于颏下,眉眼上挑,嘴唇紧闭,嘴角上扬。身穿铠甲,作披膊。披膊上部作兽头装饰,袖角绾结向上,有臂韛,腰间有抱肚,看带垂散身后。靠右肩双手紧握斧柄,斧头高举过头顶。腰下左右各一片甲裙,甲裙下露出裙摆,足穿长靴,两脚叉开呈外八字形,站立于云纹基座上。(图一,3)

4.武士:剔地浮雕。头戴兜鍪,鍪顶交平,鍪中部有竖梁一道,鍪顶一络缨饰,两侧护耳上卷,鍪下沿有绦带系于颏下,左右绦带呈麦穗状竖立护耳左右。眉眼上挑,嘴唇紧闭。领巾正中一蝴蝶结样,胸口正中一圆环连接胸带,着披膊。披膊上部作兽头装饰,袖口未绾结。双手交握一长剑,足似穿长靴。(图一,4)

5.青龙:剔地浮雕。龙头盘旋回转看向龙尾,怒目圆睁,上唇上翘呈梳状。头上的龙角向后穿过飞扬的鬣毛,左前足用力支撑扭转的头部,右前足肘部向上弯曲露出关节毛。四爪紧握一龙珠,后足踏于祥云上。龙尾绕过右足呈S形,龙身刻满鳞甲,背脊呈鱼鳍状。整体造型矫健有力。(图二,1)

6.青龙:剔地浮雕。昂头奋爪作飞奔状,口张开露出利齿和舌头。龙角和鬣毛向后飞扬,右前足、右后足踩祥云着力向前,左前足肘部向上弯曲,四爪紧握一龙珠,左后足被缠绕的龙尾所掩盖,龙身刻满鳞甲,背脊上还见锯齒纹。(图二,2)

7.青龙:剔地浮雕。曲头看向龙尾,嘴张开,上唇无明显上翘,龙眼鼓凸,龙角和鬣毛往后。左前足和右后足支撑扭转的身体,右前足肘部弯曲向上,显露出关节毛。四爪紧握一龙珠,左后腿向上举而不见龙爪,龙尾弯曲呈S形。龙身偏细长,刻满鳞甲。(图二,3)

8.青龙:剔地浮雕。龙头弯曲看向龙尾方向,嘴张开,上唇无明显上翘,龙角和鬣毛紧贴向后。右前足肘部弯曲向上,四爪握一龙珠,其余三足踩踏祥云,龙尾自然下垂。龙身偏细长,满刻鳞甲。(图二,4)

9.白虎:剔地浮雕。整体呈奔走状。虎头直立,双眼圆睁,嘴巴微张露出锐齿,刻出双耳。右前足向上,四爪握一宝珠,其余三足则踩祥云。前胸刻划飞飘的鹿叉形翅膀,尾部自然下垂。(图三,1)

10.白虎:剔地浮雕。整体呈奔走状。虎头直立,双眼圆睁,嘴巴微张,刻出双耳。右前足向上,四爪握一宝珠,其余三足则踩祥云。前胸刻划飞飘的鹿叉形翅膀,尾部自然下垂。(图三,2)

11.白虎:剔地浮雕。整体呈行走状。头部微微向下,双耳、头顶鬣毛向后飞扬。左前足和左后足伸直向后蹬,前胸鹿叉形翅膀紧贴身体;右前足和右后足提爪向前,尾部呈S形。(图三,3)

12.白虎:剔地浮雕。整体呈行走状。头部微曲向后,耳朵翻卷向上,鬣毛飞立。右前足弯曲向上,其余三足踩踏祥云。前胸鹿叉形翅膀紧贴身体,尾巴微微弯曲向下。(图三,4)

13.玄武:剔地浮雕。龟伸颈扬首向前,双目直视前方的蛇,龟背隆起,露出四足和短尾。蛇头回转与龟平视,蛇身经蛇、龟头部搭落在龟背上。蛇身蛇尾起伏呈波浪形。(图四,1)

14.玄武:剔地浮雕。龟伸颈向前,双目微微下倾凝视前方的蛇,龟背高高隆起,露出三足踩踏于祥云之上。蛇头回勾往向龟,蛇身经过龟腹缠绕龟背一周绕右足出,蛇尾平直。(图四,2)

15.朱雀:剔地浮雕。正面站立,头部稍稍偏向一侧露出尖喙,双目炯炯有神,隐约可见耳朵。头顶耸立两雀冠,颈脖见鱼鳞状羽毛,双翅向左右展开。雀身有部分羽毛装饰,尾部羽毛上翘过头顶。两足粗壮,三爪紧抓地面。整体造型强劲。(图五)

16.墓主人:剔地浮雕花卉纹边框,内一男子正襟危坐于交椅上,头戴展脚幞头,杏眼,直鼻圆隆,双唇紧闭。身着圆领广袖长袍,圆领露出内衣交领,腰部束带,双手合拢于袖内,袍下露出尖头鞋。背部为一卷草纹装饰的屏风。(图六,1)

17.二男捧持牌位:矩形方框内压地隐起浅浮雕对开板门作背景,格心有四叶花互联形成的古钱纹棂花。前立两男子,头绾高髻,浓眉大眼,表情肃穆,身穿圆领窄袖长襦,腰间隐约可见腰带。长襦下露出裤装,双手捧持牌位。(图六,2)

18.二女侍一椅:矩形框内压地隐起浅浮雕一门框,内设垂帐。垂帐前正中放一椅子,椅背有菱形纹,椅子底座有壸门装饰,椅子左右各立一女侍。右边侍女头绾双髻,面部微笑,内穿抹胸及膝长裙,外穿对襟旋袄,双手捧持一盒于左腰间;左边侍女头绾双髻,嘴角上扬,内穿抹胸及膝长裙,外穿对襟旋袄,对襟交叉。双手捧持一盒于右腰间。(图六,3)

19.二女弹琴扶盘:矩形方框内压地隐起浅浮雕卷草纹开出一壸门,门内设垂帐,前放置三弯腿几桌,右边妇人手持乐器坐于交椅上,左边妇人扶桌而立,似正在观摩桌上放置的棋盘。妇人均头绾双髻,两侧似垂小辫于肩部。面部风化仅能看出高鼻圆脸,外穿窄袖短襦,中穿及膝褙子,内穿有裙门的及地长裙,脚登尖头鞋。(图六,4)

20.龟鹤莲:剔地浮雕。浮雕两仙鹤站立于根茎横生的荷花上,左侧仙鹤左脚踩在龟背上,提右爪曲颈与莲蓬上正在爬行的龟对视;右侧仙鹤偏头半展翅,双脚直立于花苞上,似刚停落此处的神态。横置的根茎上长出莲蓬、荷花、荷叶,两仙鹤、两乌龟一伸一曲。画面和谐美观。(图六,5)

二、石刻所反映的墓葬信息

这20幅石刻从内容上看,武士、四神、仙鹤、女侍、男侍、伎乐等题材在已知的泸县南宋石刻均有发现,雕刻技法上使用剔地起凸、压地隐起等手法,画面多放置在矩形框、壸门形框里,层次分明,空间感强。这也是泸县石刻惯用的雕刻工艺,由此推断这批石刻是属于同一区域的墓葬出土。从目前发现的泸县南宋墓葬来看,墓葬形制多为竖穴式墓圹的长方形单室墓,也见同穴异室的合葬墓。它们分别由墓道、墓门、墓室组成。墓门由门柱和门楣构成,墓室内有仿木建筑构件,左右两壁和后壁凿刻壁龛、后龛。墓室正中设置棺床。墓葬年代皆为南宋。墓主人身份多为当地官绅。[1]

按照已知的泸县宋墓石刻的排列规制,武士多成双出土,此四幅武士原应在墓室入口门柱处,它们从服饰、神态到雕刻工艺均表现出明显的差异,其中1、2号武士在造型服装上有许多相似之处,或为一对,其余2尊则分属于不同的墓葬;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多分布在墓室壁柱上、壁龛门额上或者壁柱之间的壁基处。泸县经正式发掘的六座墓均是一龙一虎,牛滩镇滩上村一号墓内征集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也是各一,可知同一墓葬中四神图像并无重复出现。由此更加推定这批石刻至少出土于不同的四座墓。二女弹琴扶盘、二女侍一椅、二男捧持牌位、墓主人、龟鹤莲等图像,则应是散布于壁龛和后龛。

三、石刻所反映的丧葬观念

武士,分布在墓门左右。在川渝及黔北地区均有大量武士发现。武士形象除了头戴兜鍪手持斧佩剑的男性外,还见头戴冠、幞头或浑脱帽者;所持的兵器还有箭、骨朵、竹节状鞭,更有女性武士。另外在最新发现的黔北墓葬中还见有蛇首人身、鼠首人身武士,“兽首人身反映了道教信仰,人物身着竖条纹圆领上衣、短裙,具有民族服饰特征”[2]。另有研究称宋代四川包括泸县地区武士石刻受到佛教造像艺术的影响明显。[3]其实早在北朝及隋唐时期的墓葬壁画中,就常见门前绘制以守护、仪卫为主题的壁画,门内往往是院内或室内生活的场所。[4]这种“地下居室”的观念其时已经形成,如何保护逝者在阴间能继续享受生前的荣华富贵是人们思考的重点。泸县宋墓中怒目圆睁手持兵器的武士,作为“地下居室”的門将被固定分布在墓门左右,反映当时的人们更注重保护墓室主人阴宅的安宁。

四神,作为中国墓葬的传统题材,它们与二十八星宿有关,分别代表东南西北四方位。在墓葬、瓦当、铜镜中常见四神题材装饰。它们如此频繁地出现在人们的生活中,是因其具有标志方位、驱邪厌胜的意义。到了唐宋时期,仍然沿用四神;但此时的四神更加写实生动,注重世俗的审美趣味,其中以朱雀的形象变化最大。朱雀,早期的形象更像是鸟甚或直指为孔雀;但是到了泸县南宋的石刻里,朱雀仙气全无。有研究认为此种形象和佛教里的金翅鸟“不谋而合”,是儒释道思想交流的结果。[5]其实这也是人们对于世界认识的具像化与世俗化。而在南宋发现的诸多买地券文中能够更直观地了解到古人的想法:“谨用钱财百贯文,告问皇天父后土母社稷十二神边买得墓田一所,四至分别,东至青龙,南至朱雀,北至玄武,上至苍天,下至黄泉”[6]。古人在营造墓地时需要向皇天后土购买土地,其区域就是以四神作为边界,所以可以认为墓中所置四神是告知神灵,这块地为我的私人领域,希望能得到神灵的庇护而不被侵扰。

墓主人,此种形象在四川地区发现不少。它们多双手插入袖内正襟危坐。成都周边发现的墓主人坐像有:成都市龙泉驿区洪河大道南延线唐宋墓葬中M1墓出土的一尊女性拱手坐像,墓葬年代报告判断为唐代中晚期,报告称“男性早亡先葬,石刻女墓主坐像与其同时下葬”[7];成都市金牛区永陵路前蜀开国皇帝王建永陵出土的一尊王建石雕坐像;成都金牛区白果林小区前蜀时期墓葬发现的女性石雕坐像,研究认为是王建发妻周氏的坐像;[8]另外在永陵公园、温江“学府尚郡”、川音大厦、金鱼村四地发现的五代至南宋时期的石质或陶质坐像。川南、川东南发现的墓主人坐像有:资中谷田乡宁国寺村发现的宋代双室并列石室墓。西室后壁阴刻一长方形拱形龛,龛正中阴刻一头戴直脚幞头,身着圆领宽袖长衣,腰束带,呈坐姿的男石刻像。东室出土一尊坐姿女性石像。[9]资中大包山宋墓发现的4尊后龛浮雕墓主人端坐像,其中两尊旁侧还站立侍从。[10]此外在仁寿古佛乡、广安华蓥、泸州叙永等地也发现有墓主人像。在成都市西郊金鱼村南宋砖室火葬墓M9左室发现的红砂石墓主人坐像,有券文“预造千年吉宅,百载寿堂”“今将石真替代,保命延长”,可知当时流行营造生墓,并在墓内放置石真。由上述诸多材料可以看出,这种墓主人形象均放置在墓室后壁。其在唐末五代成都地区的墓葬中多有发现。成都地区的墓主人石像多以立体圆雕放入墓室。宋代以后此种葬俗逐渐发展到成都以外的四川各地,其墓主人像则多浮雕于墓室后壁。造成这一差异的主要原因是成都地区普遍流行砖室墓,墓主人像需单独立体雕刻放入;而成都以外的川西地区则流行石室墓,墓主人像直接浮雕于后壁即可。在重庆、贵州遵义一带宋墓中也有较多墓主人形象的发现,应属于同样的文化系统。

二男捧持牌位。此次征集所捧持牌位顶部为覆荷叶形顶,中间逝者名讳处并无字迹可寻;两旁有云气纹装饰,底部雕刻一桃。在已知的牌位底部多为仰莲,此牌位则为桃形。古人认为桃木具有驱邪避灾的作用,桃果则有长生不老的作用。早在中国最早的中药学著作《神农本草经》中就有“玉桃,服之长生不死,若不得早服,临终日服之,其尸毕天地不朽”的记载。后来在道教方士的极力宣扬下,社会上开始兴起东方朔偷食仙桃、西王母赠汉武帝仙桃一类的神话传说。此处牌位上的仙桃凸显了求长寿和死后升仙的思想。在华蓥永兴镇宋墓后壁正中发现的两件剔地起突莲花幢牌位,一阴刻“寿堂”,一阴刻“张中兴寿堂”。[11]寿堂,根据上文所提及的券文可知即生墓。在宋苏轼《东坡志林》中就记载有这一建造生墓的习俗:“古今之葬者,皆为一室,独蜀人为同坟而异葬,其间为通道,高不及眉,广不能容人。生者之室,谓之寿堂,以偶人被甲执戈,谓之寿神以守之。”[12]营造生墓充分体现了人们祈求长寿的功利心理。

二女侍一椅,是墓葬中常见的题材。侍女多手持生活用具恭敬站立,随时准备侍奉主人。空位椅子,在泸县发现的宋墓中有三种形式:一种是只有椅子,如奇峰镇一号墓后壁就有一椅子;一种是椅子加侍从,侍从有男有女,人数有一至二人;还有一种则是桌椅、侍从俱有。它们与墓主人题材有类似的地方。从考古发掘的泸县奇峰镇一号墓、奇峰镇二号墓中座椅放置在后壁推测,此类题材的浮雕应置于墓室后壁;只是坐具没有雕刻墓主人形象。虽然没有刻画出人物形象,但这虚实结合的画面已营造出供奉墓主人灵魂的场景:他们在阴间可以继续享受侍从的照顾。

二女弹琴扶盘,为泸县已有的伎乐题材。此处右侧女子右手放置在方形音箱上弹拨,左手握琴弦,琴首似有两个琴轴,与辽墓中一男子所持乐器相似。报告称“画中抱琴者,琴之音箱极似现代蒙古族特有的民族乐器——马头琴之音箱,但属弹拨乐器”[13]。在墓中安置这样的生活场景,意在彰显墓主安逸享乐的日常生活。

龟鹤莲,属于祥禽瑞兽题材。仙鹤因其长寿多为升仙坐骑,为道教仙骑。此处仙鹤脚踩莲花,怡然自得,再结合长寿龟的出现,凸显了祈求延年益寿的夙愿。莲花为佛教圣物;莲子象征多子多福,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他们应是当时建墓者通过吉祥美好画面的绘制,希望亲人在人间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综上所述,这些石刻画像所透露出来的丧葬信息就是:由于对死后世界的未知与恐惧,人们表现出对世俗的极度眷念。泸县乡绅在生前就开始营造死后居所,通过精心的构思将墓葬空间打造成自己理想中的“寿堂”。这一寿堂仿生前居室做成仿木结构,在里面放置“石真”、龟鹤等长寿动物,祈求能够“永保万岁”;待人逝去,在四神和武士的保护下阴宅不受到侵扰,继续享受有侍女侍奉、伎乐演奏美妙乐曲的现世生活。寿堂及其石刻画像,表达了人们事死如事生,希望长命百岁的愿望;即便死后也能继续享受人间的美好福祉,并祈求死后升仙。

结 语

我馆征集的这批石刻,题材丰富,画面保存完整,极大地扩充了泸县南宋石刻的内容,对于研究当地墓葬的文化内涵以及与周边墓葬文化的关联性有重要作用。画面展现出的丰富的服饰、家具、乐器,对于研究当时的社会生活有实证价值。泸县石刻的雕刻工艺极具特色,通过框型结构内剔地起凸、压地隐起的手法,让画面层次分明,空间感强。墓葬是人死后的藏所。人们对墓葬的修建与装饰都经过精心构思、设计与布局,从中反映出人们的生死观念。人们对于死后世界的思索从古至今就没有间断过。也正是人们的“奇思妙想”,让我们有机会一窥这属于人类所特有的智慧的结晶。

注释:

[1]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泸县宋墓》,文物出版社2004年版,第175页。

[2]《贵州首次发现蛇首人身武士像》,《文物鉴定与鉴赏》2019年第1期。

[3]邹西丹:《泸州宋代武士石刻》,《四川文物》2008年第2期。

[4]尹夏清:《北朝隋唐石墓门及其相关问题研究》,四川大学2006年博士学位论文,第198页。

[5]谢莹莹:《南宋川南墓葬中的四神图像研究》,重庆大学2013年硕士学位论文,第27页。

[6]重庆市博物院:《中国西南地区历代石刻汇编》第一册,天津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82页。

[7]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龙泉驿区文物保管所:《成都市龙泉驿区洪河大道南延线唐宋墓葬发掘简报》,《成都考古发现(2001)》,第175页。

[8]张亚平:《“前蜀后妃墓”应为前蜀周皇后墓》,《四川文物》2003年第1期。

[9]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2008年度永陵公园古遗址发掘简报》,《成都考古发现(2008)》,第390页。

[10]成都文物考古研究所、温江区文物保护管理所:《成都温江区学府尚郡工地五代及宋代墓葬发掘简报》,《成都考古发现(2006)》,第333页。

[11]易立、王瑾等:《成都市武侯区川音大厦工地唐宋墓葬发掘简报》,《成都考古发现(2015)》,第593页、595页。

[12]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队:《四川成都市西郊金鱼村南宋砖室火葬墓》,《考古》1997年10期。

[9]孙晓明:《资中发现宋代石室墓》,《四川文物》1992年第1期。

[10]陳卫东,郑万泉等:《四川资中县大包山宋墓发掘简报》,《四川文物》2013年第1期。

[11]陈祖军等:《华蓥市永兴镇驾挡丘宋墓群发掘简报》,《四川文物》2009年第1期。

[12](宋)苏轼:《东坡志林》卷七,《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63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68页。

[13]《敖汉旗喇嘛沟辽代壁画墓》,《内蒙古文物考古》1999年第1期。

作者:成都永陵博物馆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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