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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发于单纯疱疹病毒性脑炎的自身免疫性脑炎病例分析

2020-12-23徐丽云孙绍霞李玉芬宋纪国

山东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20年6期
关键词:颞叶脑炎头颅

徐丽云,孙绍霞,李玉芬,宋纪国,李 侠

(1山东医学高等专科学校,山东 临沂 276000;2临沂市人民医院)

单纯疱疹病毒性脑炎(Herpes simplex virus encephalitis,HSE)是由HSV感染所致的一种中枢神经系统感染性疾病,其发病年龄呈双峰样分布,儿童和老年人最为常见。一线治疗药物阿昔洛韦的应用使病死率大幅下降,但存活者留有较严重的神经系统后遗症[1]。近几年研究发现,大约1/3的患者会在未来几个月内出现原有症状加重或出现新的症状,经证实为继发抗N甲基-D-天冬氨酸受体(N-methyl-D-aspartate receptor,NMDAR)脑炎,简称为抗NMDAR脑炎[2]。本文对2019—2020年收治的2例HSE后继发抗NMDAR脑炎患儿的临床表现、诊疗过程及预后进行总结,并复习相关文献。

1 临床资料

例1,男,12岁,因“发热、头痛、头晕、抽搐3 d”入院。入院前3 d感冒后出现发热,Tmax 38.6℃,伴头痛、头晕,病程第3天在当地诊所输液期间出现抽搐,表现为双目上翻、颈强直、肢体抖动、呼之不应,持续约1~2 min缓解,缓解后意识不清,不能应答。查体:昏迷,刺痛睁眼,无发音,左侧肢体疼痛可定位,双侧瞳孔等大等圆,瞳孔直径约3 mm,对光反射灵敏,颈软,双肺呼吸音粗,未及啰音,心率120次/min,心音可,律齐,四肢肌张力可,双巴氏征阳性,脑膜刺激征阴性。颅脑MRI:双侧颞叶、岛叶多发异常信号(见封三图1A、B),脑脊液白细胞数186×106/L,蛋白轻度升高,血象不高;生化:低钙、低钠,血清单纯疱疹病毒Ⅰ型IgM阳性,脑电图背景活动慢;肺部CT:左肺下叶大片感染性病变,诊断为HSE、肺炎。从发病至病程第15天左右,病情逐渐加重,频繁发热、抽搐,昏迷(轻-重),先后用过头孢曲松、美罗培南抗感染,阿昔洛韦(3周)抗病毒,免疫调节药物丙球(2 g/kg),丙戊酸钠、奥卡西平、咪达唑仑、丙泊酚止惊,甘露醇降颅压及营养支持等。病程第15天至1个月,病情趋于稳定,体温正常,无抽搐,昏迷程度减轻(重-轻)。病程1个月时出现新的症状:阵发性烦躁、肢体舞动,睡眠少,口部咀嚼样动作。再次复查脑脊液:有核细胞 36×106/L,淋巴细胞反应,蛋白轻度升高,糖、氯化物、检菌及培养正常。复查头颅MRI结果:双侧颞叶、岛叶皮层区及皮髓交界区脑实质内稍长T1、稍长T2信号,T2flair呈高信号,DWI信号不高,考虑病毒性脑炎后遗改变(见封三图1C、D)。脑脊液NMDA抗体阳性,血NMDA抗体阴性,脑脊液IgG寡克隆区带阳性,脑脊液特异IgG寡克隆区带阳性。视频脑电图:背景活动慢,双侧前头部(左侧著)及右侧后头部尖形慢波、慢波发放。诊断为HSE继发抗NMDAR脑炎。给予自身免疫性脑炎的一线治疗方案:甲泼尼龙、免疫球蛋白冲击治疗,病程2个月时患儿阵发性烦躁、四肢舞动好转,仍有口部咀嚼样动作,时有吃手、眨眼,吹嘴,无抽搐,认知功能障碍,不认人,睡眠少,后又加用奥氮平,病程3个月随访烦躁、四肢舞动基本消失,能认人、能看一会手机,反应迟钝,说简单话。

例2,男,8岁,因“发热抽搐3 h”入院。患儿入院前3 h在学校上课时出现抽搐,表现为双目凝视、口吐白沫、呼之不应,四肢软,持续约1.5 h,伴发热,Tmax 38.5℃,在门诊急查头颅CT,示右侧裂池区类圆形稍高密度影,给予甘露醇治疗后患儿仍目光呆滞,偶可叫“妈妈”,不能言语对答,小便失禁,遂收入院。查体:抽搐状态,双目向右侧斜视、呼之不应,可坐稳,可饮水,无言语对答;皮肤无皮疹、色素沉着、咖啡斑;双肺呼吸音粗,未闻及啰音;心腹阴性,四肢肌力查体不合作,肌张力可,双巴氏征(-)。辅助检查:血常规、降钙素、C-反应蛋白、血沉等不高。头颅MRI:右侧额颞岛叶、海马区长T2信号,DWI呈稍高信号,右侧海马肿胀、体积增大(见封三图2 A、B)。脑脊液检查:白细胞计数182×106/L,生化正常,淋巴细胞反应,血清单疱病毒抗体-IgM可疑阳性。诊断HSE。阿昔洛韦治疗3周,甘露醇、甘油果糖降颅压,奥卡西平止惊,病情逐渐好转,住院3周出院。出院后继续口服奥卡西平,半片(0.15g),2次/d。病程第2个月时,患儿出现记忆力下降,无抽搐,无性格改变,无睡眠障碍,复查头颅MRI:右侧颞叶病变较前略大(见封三图2C、D),韦氏智力测试IQ<40,复查脑脊液白细胞计数12×106/L,脑脊液生化正常,脑脊液NMDA抗体阳性,血NMDA抗体阴性。诊断为HSE继发自身免疫性脑炎。给予一线治疗方案:甲泼尼龙、丙种球蛋白冲击。随访1年患儿无抽搐,但记忆力仍差,学习困难。

2 讨论

本文2例患儿在病程早期以发热、抽搐起病,1例伴有头痛、呕吐,很快出现了意识障碍,脑脊液白细胞轻度-中度升高,脑电图背景慢,早期头颅MRI可见颞叶、岛叶等部位病变,外周血HSV抗体IgM阳性。因此,HSE诊断成立。经过抗病毒、脱水、止惊等治疗后病情趋于稳定,体温正常,意识逐渐恢复,抽搐控制,例1患儿在病程1个月时出现新的症状如阵发性烦躁、肢体舞动,睡眠少,口部咀嚼样动作;例2患儿在病程2个月出现记忆力下降。再次入院检查,脑脊液仍有白细胞轻度升高,例1患儿头颅磁共振是恢复期改变,未见新发病灶;例2患儿头颅MRI右侧颞叶病变较前略大;2例患儿脑脊液抗NMDAR抗体均阳性。因此,HSE继发抗NMDAR脑炎诊断成立。确诊之后按抗NMDAR脑炎一线治疗方案治疗,2例患儿病情都有好转,例1恢复较慢,但随访时间较短,后遗症不好判断,例2记忆力仍较差,学习困难。

经查阅文献,有学者回顾性分析得出[3],患儿HSE稳定后出现以下情况要警惕继发抗NMDAR脑炎,比如出现运动障碍,头颅MRI平扫未见新发病灶,脑脊液PCR未检测出病毒,脑脊液抗NMDAR抗体阳性。确诊HSE继发抗NMDAR脑炎后及时要及时行免疫治疗。另有学者经前瞻性研究[4]得出,约27%的HSE患者在完成阿昔洛韦治疗后3个月内继发抗NMDAR脑炎,其临床表现随患者年龄的变化而变化:≤4岁的患者更容易发生运动障碍/舞蹈症(不自主运动)、意识水平下降和难治性癫痫发作,通常伴有婴儿痉挛;>4岁的患者,特别是年长的儿童和成年人更易出现认知障碍和精神症状。

HSV感染引发自身免疫反应的机制存在2种假说[5-6]:一种可能是由于病毒诱导的NMDAR和其他蛋白质的释放;另一种可能由于分子模拟的机制,例如NMDAR和HSV蛋白之间的相似性。目前研究的证据更支持第1种,但不排除第2种的可能性。

对于在HSE阶段系统地使用免疫治疗是否能预防AE的发生,如果有易感的遗传因素,及时的诊断和治疗能否改善预后,目前都没有定论。HSE继发抗NMDAR脑炎患者的预后明显较经典的抗NMDAR脑炎的预后差,本2例患儿预后均不理想。年龄较大的儿童和成人较年龄小的儿童预后好,但预后也比同龄的经典抗NMDAR脑炎患者差。其可能存在以下原因:与本身HSE引起的病变有关;补体或T细胞介导的细胞毒性,在经典的抗NMDAR脑炎中不起主要的致病作用,但在HSE继发抗NMDAR脑炎中起作用。有研究发现,只有33%的经典抗NMDAR脑炎患者有脑MRI异常,这些患者很少通过对比增强。相比之下,在82%的HSE继发抗NMDAR患者有对比度增强的区域,表明血脑屏障破坏,有可能进入补体和其他促炎分子[7]。

总之,HSE起病急、进展快、预后差,要提高警惕性及敏感性,早诊断、早治疗可能改善预后,但预后较经典的抗NMDAR脑炎差,年龄越小预后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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