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出版研究(1932―1937)
——兼与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对比
2020-12-20张林
张林
(信阳师范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世界书局是民国出版史上的三家最大的出版机构之一[1]45,特别是在教科书领域,其出版的中小学教科书曾风靡一时,销量一度赶超同时期的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为中国近代教育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然而,目前学界对世界书局的研究非常薄弱,这一具有广泛影响力的出版社甚至成为“一个正在淡出民国出版史的书局”[2],现有的研究成果将注意力多集中于世界书局的中小学教科书或其他通俗类著作等,忽视了其出版的大学教科书。即使有少数研究涉及世界书局“大学用书”,也都限于简介。作为与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并驾齐驱的出版社,世界书局在民国时期大学教科书的出版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就在商务印书馆推出中国历史上第一套系列的大学教科书——“大学丛书”[3]的同时,世界书局也出版了一套“大学用书”,这套教科书与“大学丛书”虽然在编辑方式上存在很大差异,但都对中国近代的高等教育产生了重要影响。本文谨以世界书局“大学用书”为中心,通过对比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来考察其出版背景、编辑与出版概况以及历史影响等。
一、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出版背景
世界书局出版“大学用书”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中小学教科书领域的激烈竞争,另一方面则是20世纪30年代大学教科书“中国化”运动的推动,这一点与商务印书馆出版“大学丛书”的初衷是一致的。
(一)中小学教科书出版领域的激烈竞争
中国近代本土教科书的编写和出版始于清末,1904年《癸卯学制》的颁布为中小学教科书的出版提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契机,商务印书馆最早抓住这一机遇,适时推出“最新教科书”,被当时风起云涌的新式学校广为采用,“从1904年一直发行到1911年底,发行量占全国课本份额的80%”[4],由此确立了商务印书馆在教科书出版行业的霸主地位[5]25。
1912年,借中华民国肈建之机,刚刚成立的中华书局推出“中华教科书”,由于“适应新教育要求,内容合乎共和体制,吻合教育宗旨,倡导新思想,因此为各学校广泛采用,一时间风行全国,几乎独占了1912年春季开学的全部教科书市场,并一再重印”[6]177,一举打破了中小学教科书出版领域商务印书馆一家独大的局面,奠定了之后十余年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两大出版机构垄断教科书出版市场的格局[7]29。
1921年,世界书局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三年后进军中小学教科书出版领域,并开始编辑“新学制小学教科书”。1926年国民革命军北伐至江浙地区时,书局总经理沈知方迅速组织人员将孙中山“三民主义”教育精神内容融入教科书,并抢在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之前推出,获得了巨大成功,世界书局一跃成为教科书出版领域的三大主力之一;世界书局还利用各种手段进行促销,以推广自己的中小学教科书,抢占了大量教科书市场[7]30-31。
然而,中小学教科书市场的丰厚利润一方面引发了世界、商务和中华三家出版社之间的激烈竞争,广告战、价格战、版权纠纷此起彼伏,极大地损耗了各自的精力与财力;另一方面吸引了其他出版机构的涉足,如大东书局、开明书店、新亚书局、正中书局等也都想从中分一杯羹,导致市场“一落千丈、奄奄一息”。时人评论说:“上海各大小书局出版的教科书,像连日决堤的黄河水一般泛滥着……商务(印书馆)与中华(书局)不消说了,次一等的世界(书局)与大东(书局)也急起直追,后起的北新(书局)、开明(书店)、光华(书局)、神州(书局)、新亚(书局)等也不甘落后。大家互相竞出,今日一批中学教科书,明日一批小学课本,后日一批又一批……市场早已一落千丈,复有检查、登记、没收等的剥削,自然奄奄一息了。”[8]激烈竞争使世界书局和商务印书馆在中小学教科书的出版方面面临着巨大压力,双方都有意开拓新市场,探求新的出版领域,而当时几乎还没有出版社涉足的大学教科书就成了二者的重要选择。
(二)大学教科书“中国化”运动的推动
大学教科书的编译与出版不同于中小学教科书,它不仅需要教育体制的相对完善,特别是高等教育的足够发展,而且还需要更高的学术水平和人才储备。由于中国近代科学与教育水平的落后,直到民国前期高校所使用的教科书还大多是外文原版,各大出版社除零星地出版各高校教授在自己讲义基础上改编的教材外,尚没有编写大学教科书的意愿和社会基础。
1931年,蔡元培发表《国化教科书问题》一文,指出大范围使用外文原版教材的诸多弊端,如“一靡费时间与脑力……二与国情不适合……三足为普及教育的障碍”,并明确提出教科书“中国化”的内涵和主要举措:“把我国各学校(偏重高中以上)所应用的各项教科书……除外国文而外,都应当使之中国化……除开外国文学一项,其余各种科学,都应该采用中国文做的教本……‘国化教科书’这个名词,可以用英文nationalized textbook两个字来做它的说明……各科专门名词之划一规定,外国书籍之多量的迻译,以及各项必需的教科书之编辑,均是应当加速进行的。”[9]由于蔡元培在教育界拥有极高声望,且时任中央研究院院长,这一演说又是在上海大东书局新建大厦落成典礼上发表的,因此引起了教育界、学术界和出版界的广泛关注。
同年,商务印书馆时任总经理王云五率先发文响应蔡元培[10]导言6,1932年商务印书馆正式推出“大学丛书”,填补了近代中国高等院校没有中文教科书的缺憾,将我国高等教学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11]自序2。“大学丛书”的出版不仅促成了教育界、学术界、出版界合作开展文化教育出版事业的新局面,而且激荡起一股编印出版大学教材的热潮[12],形成了近代高等教育史上一场具有深远影响的大学教科书“中国化”运动。在其推动下,中华书局推出一套“大学用书”,这套丛书规模虽然不及“大学丛书”,但在学界也颇具影响,是中华书局将大学教科丛书纳入出版计划的开始。与此同时,1931年成立、后归于国民党党营的正中书局也将部分精力从中小学教科丛书的出版转移至大学教科丛书的出版,1934年在时任副总经理叶溯中的主持下,正中书局组织专家编辑大学教科丛书,推出了一套正中版“大学丛书”[13]。此外,励志书局、龙门书局、中国科学图书仪器公司等出版社也纷纷加入大学教科书的出版行列,而作为教科书出版领域主力之一的世界书局,很快也将“大学用书”的编辑与出版提上日程。
二、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编辑与出版
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编辑借鉴了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的模式,两者又存在很大不同。尽管“大学用书”的出版速度很快,但在规模上依然不如“大学丛书”。
(一)“大学用书”的编辑
商务印书馆筹划编辑“大学丛书”是在1931年,由于“一·二八馆难”导致丛书正式出版时间推迟至1932年10月[12]。虽然在1929年出版的《世界书局图书汇报》中就列有“中等学校及大学用书”一项,但其中所列举的著作均为中学教科书,仅有几部辞典作为高校工具书使用,并没有大学教科书[14]7-52;此外,1931年世界书局十周年纪念特刊上刊载的“世界书局图书目录分类索引”中,列有“专科大学教本及参考书”一类,其中包含已出版的文学系、理学系、法学系、教育学系、农学系、工学系、商学系等系各科教科书及参考书[15]473-474,但实际上只是少数高校教师在讲义基础上自编的教材和参考书,并非丛书。据曾在世界书局工作29年有余且曾任函购部主任的朱联保回忆,1932年“由沈志明、詹文浒等向各大学教授或同学组织学术性的书稿甚多,著译者有吕思勉、钱基博、李石岑、邱瑾璋、王亚南、吴泽霖、张铭鼎、余协中、张素民、伍蠡甫、钟兆麟、倪受民、由宝龙等”[16],由此可以推测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出版时间应是1932年底,与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的出版时间相差无几。
商务印书馆在编辑“大学丛书”之时,首先组织学界专家组成“大学丛书委员会”,然后在委员会的主导下,制定“大学丛书目录”,并以采用成书、公开征集和特约编著三种方式进行征稿和编辑。世界书局“大学用书”并没有制定专门的编撰计划,但却借鉴了“大学丛书”的编辑模式,其中以“采用成书”方式选入“大学用书”再版的有张东荪著《哲学》(初版于1931年5月)、孙本文著《社会学大纲》(初版于1931年6月)等,由于书局前期出版的适用于高等教育的学术著作不多,因此以这一方式编辑的“大学用书”数量很少;“大学丛书”的征集与约著是根据当时高校课程设置以及丛书委员会制定的“大学丛书目录”有计划地进行,出版前还需经过较为严格的审查[12]。而世界书局“大学用书”并未组成专门的委员会,也没有具体的出版计划,所以“公开征集”的著作也很少;其绝大多数著作都是书局工作人员在高校课程设置的基础上与高校教师约定编辑的,且没有专门的委员会进行审查和修订,这使得“大学用书”的涵盖范围和学术成就远不及“大学丛书”。
(二)“大学用书”的出版
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的出版自1932年一直持续到1949年前后,共计出版专著320余部。因全面抗战爆发后,其出版计划和出版规模受到严重影响,其出版时间主要集中于1932―1937年,这一时期“大学丛书”共计出版专著260部,其中文学院用书44种,理学院用书44种,法学院用书63种,教育学院用书37种,工学院用书35种,商学院用书13种,农学院用书13种,医学院用书11种[12],每年出版专著50部左右。世界书局“大学用书”密集出版于1932―1935年,1935年之后出版速度和规模趋于平缓[17]86。据1935年版《世界书局图书目录》可知,这一时期“大学用书”共计出版专著140部,其中哲学系用书12种,中国文学系用书10种,外国文学系用书12种,史学系用书8种,政治学系用书11种,法律系用书22种,经济学系用书21种,社会学系用书7种,教育学系用书12种,心理学系用书3种,数理系用书9种,地理学系用书3种,农业社会学系用书10种[18]20-27,每年出版30余部,虽不及“大学丛书”的出版速度,但也非常迅速。1935年之后,世界书局因各种原因陷入经营困境,于是对严重亏本的大学教科书投入的精力逐渐减少,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世界书局损失惨重,其“大学用书”的出版计划几近停止,因此在出版数量上也不及“大学丛书”。
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主要来源如下:一是书局之前所编辑的丛书,如范錡著《教育哲学》是世界书局“世界新教育丛书”中的著作、孙本文著《社会学大纲》是世界书局“社会学丛书”中的著作、薛德焴著《生理学》是世界书局“文化科学丛书”中的著作等。二是各高校教师在授课讲义基础上修改整理的,如李石岑著《哲学概论》是“数年前学校的讲义稿,现在略加整理,并附评论,在书末增新唯物论一编,以见哲学的新趋势”[19]自序1;张东荪著《现代哲学》是其“在燕京大学的讲义,由许宝骙君笔记而成”[20]自序1;姜亮夫著《中国声韵学》是“著者在学校讲授声韵学所编之讲义”[21]编辑大意1。三是高校教师翻译的国外学术著作,如庆泽彭译的《哲学大纲》、顾敦鍒译的《政治学大纲》、詹文浒译的《经济思想史》、钟兆麟的《社会思想史》等。四是高校教师根据国内外学术著作并结合自己的研究成果编辑而成的,如嵇联晋编的《动物学大纲》是作者“以国内各校需用此种教本急切,遂参考国内外之书籍,着手编辑,甫及三月,而全稿完成”[22]序;张衷绂著《欧洲外交史》是“作者应世界书局之约而编著,原约限字二十万,限期一年”[23]自序。整体而言,世界书局“大学用书”中编著约占70%,译著约占30%;而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中编著约占60%,译著约占40%。此外,与商务印书馆在丛书封面上冠以“大学丛书”、中华书局在丛书版权页注以“大学用书”不同,世界书局“大学用书”无论是封面还是版权页都没有统一标示,因此应该视为广义上的大学教材[17]86。
三、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价值与影响
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出版并未给书局带来经济上的盈利,相反却给书局带来了巨大的经济负担。然而,不能因此否定这部丛书的学术价值以及它对推动中国近代高等教育发展所起的重要作用。
(一)“大学用书”的学术价值
民国时期,由于高等教育发展水平的整体落后,加之战乱频仍,各大出版社编辑出版的大学教科丛书几乎都无法盈利。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是当时民营出版社编辑出版的学术水平最高的大学教科丛书,但是其中300余部专著“多数是亏本的,就靠这部物理学(注:萨本栋著《普通物理学》)和王世杰先生的《比较宪法》来弥补一切的损失”[24]。世界书局“大学用书”也是如此,为了树立正派文化企业的形象,书局不计盈亏,以高报酬向学者约稿,最终导致“稿费较大而销数则极少,为该书局开始经济困难原因之一”[16]。
尽管世界书局“大学用书”在经济上并未取得成功,但其学术上的价值却不容忽视。由于高回报的保证,使被约稿的学者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学术专著的编写或翻译,确保了“大学用书”的质量。虽然它的学术成就整体上不如“大学丛书”,但其中的许多著作也颇具学术影响。如姜立夫所著《中国声韵学》,“原是他在上海大夏大学、复旦大学讲授音韵学的讲义,是我国早期比较全面地讨论传统音韵学的概论性著作之一。该书写作目的是使读者明了汉语声、韵的组成以及历世流变的概貌。书中首先以现代语音学的原理对‘声’‘韵’作了说明和分析。接着,用逆推的方法,首述以《广韵》为代表的中古音,次论先秦古音,以时代为纲,纬以各家之说。末编讨论反切,说明反切的原理、方法、源流和弊端。书中对历代特别是清代以来,有关学者研究汉语声韵的主要成就都作了比较详细的说明,对读者了解前人的研究成果有一定的帮助”[25]100,被陈新雄教授嘉许为“叙述颇为简明,编排也颇有秩序,立论多本章炳麟、黄侃的说法,参以语音学原理,是一部值得推荐的声韵学要籍”[26]。又如吕思勉所著《中国民族史》,代表了中国经史之学的固有传统,“在贯串全史、观其会通的基础上,对先秦时期华夏周边各族的资料梳理和系统论述,不仅在当时显示出很独特的长处,就是在今天仍具有珍贵的参考价值”,即便是在20世纪70年代末民族史研究生教育中,该书依然是“入门时的必读教科书之一”[27]。再如范錡所著《教育哲学》,是较早全面引入美国教育哲学的著作,“凡三篇,共四十有四章,首篇明其义,次篇评其说,终篇则探其玄,所有教育主要问题,咸网络而论之,庶阅者能知教育本质之所在”[28]序1,到20世纪70年代依旧在台湾再版和使用。
(二)“大学用书”对高等教育的影响
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编辑与出版对近代高等教育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一方面,有利于高校学术研究的进步。为编辑“大学用书”,世界书局为高校教师提供了丰厚的稿酬,稿费标准为千字8~10元,远超其他著作;而且为加强与著译者的合作,多数都是预付全款,这就使得学者能够有足够的财力投入学术研究和专著编译,从而提高了相关领域的学术研究水平。如张东荪所著《现代哲学》对西方哲学思想进行了较为“彻底”的介绍,有助于祛除学界对现代哲学的迷误:“我对于时人的介绍西方思想,尤其是哲学,不敢多所责备,然而亦不敢轻于赞成。就是因为我自己在此中颇有苦痛的经验。往往只须揭取几个名词亦可以算介绍一番,甚至于举几本书名和人名,而彻底介绍又不免要换一套说话。话一换了,便不免失原义,所以双方都有缺点。不过前一类书,换言之即具有前一类缺点的书,已经有了,并且不为少数。后一类的书,即具有后一类缺点的书,却迄今尚付缺如。我自承我此书或许具有后一类的缺点。然而我敢说倘使读者能合而观之,则所得必为不浅。因为倘使为前一类的书所蔽,其所得的迷误非有后一类的书不足以祛之。”[20]1-2
另一方面,有助于改变近代大学教科书的使用结构。民国前期,国内高校绝大多数使用的是外文原版教科书,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出版有助于改变这一状况。如孙本文所著《社会学大纲》在高校推广使用,取得了良好效果:“社会学之在今日学术界,已占有相当重要之地位,可无疑义。国内著名大学,已无不设社会学课程,其设社会学专系者更无论已……我国出版界近年所出版社会学书籍,已渐增多。但其可作课堂教本者,尚不多见。世界书局有鉴于此,乃有社会学丛书之编辑……此书既出,似可供各大学适合初步研究之需求。金陵大学社会学系主任吴君景超曾用此书作教本者一年,据其经验,谓此丛书极合社会学入门教本之用。而吴君泽霖、李君剑华、钱君振亚等亦多称此丛书极适合教课,均将采为课堂教本。此似可证丛书已有相当之成功。原版册数甚多,不便于课堂应用……将全书重行装订,分上下两册,俾适合于教科形式。”[29]1
虽然世界书局“大学用书”的社会影响不如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但较其他版本的“大学用书”还是具有很大优势的,特别是1932―1937年,世界书局“大学用书”数量上远超中华书局“大学用书”、正中书局“大学丛书”、励志书局“大学教本”等,整体质量上也不亚于这些丛书。世界书局“大学用书”和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在近代高等教育史的地位足以并称,时人评论说:“到了‘一·二八’前后……‘商务’与‘世界’并出版大学丛书,从此各大学的教科书不必再用外国本子,而可以用中文本子,这不但可以减轻学生的负担(因过去采用英文原版,书费甚高),挽回国家的利源,并且中文本比较适合中国的国情,阅读又方便。”[30]68-69
四、结语
在民国时期大学教科书“中国化”运动中,世界书局“大学用书”所占据的地位也是非常重要的。20世纪30年代,以蔡元培“国化教科书问题”的演讲为标志,国内兴起了一场持续近二十年的大学教科书“中国化”运动,并先后经历民营出版社主导阶段(1931―1939)和官方机构主导阶段(1940―1949)。在这场运动的前期阶段,以商务印书馆、世界书局、中华书局等为代表的民营出版机构率先编辑和出版了一批优秀的中文教科丛书,初步改变了外文教科书在大学中的绝对优势地位,这其中就以商务版“大学丛书”、世界版“大学用书”以及中华版“大学用书”为主要典型。这一时期,商务版“大学丛书”是教科书“中国化”运动的高峰之作,而世界版“大学用书”是除其之外最显著的成果。作为当时三大出版主力之一,世界书局及其“大学用书”不仅有助于扩大“大学丛书”编辑模式的影响范围,而且增强了中文教科丛书的社会影响力,对大学教科书“中国化”运动的发展产生了重要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