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明视角下的中国健康城市建设
2020-12-19罗勇
罗 勇
(中国社会科学院生态文明研究所,北京100732)
一、城市健康问题的再次凸显
城市健康一直是现代人类健康的主要挑战,新冠疫情使城市健康问题再次凸显。
只要是经济活动,微观的区位决策在利润最大化动机下就具有集中倾向,形成一种空间集中的向心力。经济活动的集中倾向体现为空间位移、生产的空间组织和企业之间的联系等变化,在空间上形成经济活动的综合体,进而带动人口聚集,出现城市和以城市为中心的影响地域,构成了城市经济空间。经济活动的空间分布和城市经济空间的形成,是城市人类健康问题的重要成因。
健康是一种完整的生理、心理和社会康宁状态,而不只是不生病或身体不虚弱。健康的空间不是医院,而是生活地和工作地,是街道、社区和家庭。经济学领域讨论健康问题多见于现代人力资本理论范畴。然而,以城市化之宗旨为人的发展而论,绕不开获得发展的最基本条件——健康。在中国,城市健康问题日益凸显,成为城市民生乃至城市化的一大挑战。
1.环境拥挤
拥挤本是城市繁荣的一种象征,却成为城市健康的阻碍。高度紧张和快生活节奏是拥挤环境的代名词。城市人长期处于这种环境下,对健康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一些被归纳为“拥挤综合征”的疾病发病率逐年上升,如:高血压、心脏病和神经衰弱等。此外,大城市特有的较长时间交通拥堵,对人的情绪和健康也有显著的负面影响。
在新冠肺炎疫情下,城市面临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拥挤为病毒的传播提供了条件和便利。这可能将深刻改变我们对传统经济学聚集的理解与认识。
2.建筑与住宅
2019 年中国的城市化率达到60%〔1〕,这意味着中国超过一半的人口工作和居住在城市建筑和住宅中。除了空间压抑的影响外,室内空气污染和流通不畅,对人健康的危害越来越严重。室内空气污染物还助力光化学效应,对城市环境造成进一步的危害。新冠肺炎疫情中的数据证实,中央空调系统成为病毒传播的重要渠道,使城市建筑与住宅对健康的影响更加复杂。
3.交通相关污染
城市中心区空气的主要污染源是汽车尾气排放,城市越拥挤,道路越拥堵,尾气排放量越大,城市健康问题越严重。一些城市环保部门的数据显示,尾气是城市雾霾的重要成因,更加重了汽车排放对城市健康的影响。交通噪声作为城市噪声的主要来源,对健康的直接损害也不容忽视。
4.代谢与城市废物
按照生态学的原理,城市系统本身并不完整,稳定性较差,尤其是内部没有足够的分解者;经济上的聚集和拥挤又使城市缺乏足够的分解空间。社会经济活动所产生的大量废物难以在系统内被分解和容纳,废水和垃圾等废物的累积给城市健康带来的危害倍增。
5.开放性
城市是开放和交流的枢纽,同时也是各能源系统的集成点和终端,消耗排放量很大。城市必须从系统外不断地接收输入的能量和物质。电力是城市运转的动力和命脉。对主要城市雾霾的成分解析结果表明,发电过程产生的排放物是其主要成因。车用能源排放也是城市能源消耗的重点领域。能源清洁与否已经成为影响城市健康的至关重要的因素。从农业角度看,食物和营养的输入,为健康城市提供了基本的物质条件,但农业生产中的化肥和农药却给城市健康带来了副作用和危害。转基因等不成熟科技也可能引起城市生产生活方式的巨变。
在新冠肺炎疫情中,跨区域、跨城市的人口流动和聚集加快了病毒的传播。在全球化开放性发展的今天,每天有数百万人往返穿梭于不同的国家和城市。交通科技的进步极大地缩短了全球城市之间的空间距离。如果某个城市出现传染疫情,会迅速波及其他城市。空间距离已经无法形成疫情防控的天然阻隔。
6.气候变化
气候变化不仅影响城市灾害发生和能源结构的变迁,还可能增加病毒侵害的风险。研究表明,在气候变暖的环境下,病毒会变得更加活跃,导致疾病发生频率和传播传染风险急剧增加。
7.生物安全风险
近年来,生物安全问题频频出现。2003 年的SARS、多次爆发的H1N1 病毒流感以及当前的新冠肺炎疫情,都与城市因素下的病原体进化密切相关。大规模城市化也使得疫情诊断、预警、监测等防控工作和病原体溯源变得愈发复杂和困难。
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城市的生物多样性被破坏,增加了人类的脆弱性,降低了人类的适应性。有证据表明,随着生物多样性的减弱,生物系统的免疫力降低,人类免疫力也随之下降。如果生态系统的生物种类足够丰富,病原体就不会轻易占据主导地位,造成大规模传播。如果生物多样性被破坏,则会产生特定宿主、媒介等有利于病原体繁衍的条件。
3、方向盘震抖、前轮摆头。出现方向盘震抖和前轮摇头现象,主要是前轮定位不当,主销后倾角过小所致。在没有仪器检测的情况下,应试着在钢板弹簧与前轴支座平面后端加塞楔形铁片,使前轴后转,再加大主销后倾角,试运行后即可恢复正常。
城市的扩张侵占并割裂了原本属于动物的栖息地,人类活动与动物之间的天然缓冲分隔区被破坏。病原体可以轻易地跨越物种壁垒,从野生动物传染给人类。当前,全球的人畜共患疾病种类呈逐年上升趋势。据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前沿报告》(2016)统计,人类75%的新兴传染病是人畜共患疾病。跨国公司的食物生产链越来越多地延伸到生态敏感地,这也构成了严重的公共卫生风险。另一方面,外来入侵生物的威胁也不断增加。目前,我国共有600 余种外来入侵生物,每年造成超过2000 亿元的直接经济损失。
8.城市生态
城市环境作为典型的次生环境,是自然环境中受人类活动影响最多的地域,存在许多次生环境资源问题。城市的环境质量、生态功能、资源的数量与质量都发生了危及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变化。
城市之于自然生态系统,是效率低下和反控制论的人类栖息地。尤其在资源利用方面,城市比自然生态系统,甚至比农田生态系统都不如。城市开发大量地掠夺腹地资源,对周围生态系统产生强烈的胁迫与干扰。人工的生活和工作环境极大地改变了人类的生态需求。城市生态系统的食物链结构单一,营养关系简单化甚至倒置,并且越来越不稳定。在城市,健康不再简单,其已经成为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
二、健康城市发展中的不足
1980年代中期,国际上首倡健康城市,旨在通过一项综合干预框架(integrated activity framework)〔2〕,把政府部门、非政府组织和社区居民联合起来应对城市优先健康议题。1986 年,“城市健康促进计划”在欧洲30 个城市先行试点,澳大利亚、新西兰和日本随后跟进。现在,全球健康城市协作网络已有4000 多个城市。
我国1989 年开展卫生城市创建,1994 年启动健康城市行动。2003 年“非典”(SARS)疫情,对中国健康城市建设产生了重要的促进作用。以苏州和上海为代表的许多城市越来越意识到健康城市的意义,希望进一步改善城市环境,提高生活质量。2007 年,全国爱卫办在上海市以及杭州市、苏州市和北京市东城西城二区等10 个市(区、镇)开展第一批健康城市建设试点。在2016 年召开的全国卫生与健康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深入开展健康城市和健康村镇建设,形成健康社区、健康村镇、健康单位、健康学校、健康家庭等建设广泛开展的良好局面”。随后,《“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出台,并在38 个城市进行试点,标志着健康城市建设在全国正式启动。经过几年的实践,中国的健康城市建设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仍存在诸多不足:
1.城市规划与健康城市相脱离
目前,我国健康城市的建设,多以健康服务、健康环境、健康人群和健康社会等软体内容为主,即使是“健康场所”项目,也主要是以“建设活动”来开展。如上海“2211”健康场所的建设活动,主要内容是评选各种示范点,包括20 个健康社区示范点、100 个健康单位示范点、20 个健康小区示范点和1 万个健康家庭示范户,命名了徐汇区健康商圈、淮海路健康一条街和浦东新区健康市场,以及黄浦区健康弄、静安区健康楼宇、虹口区社区健康教育学校、杨浦区健康服务基地和金山区健康村庄等。
以软体内容为主,缺少硬件建设,反映的是健康城市行动没有与城市规划建设相结合,许多脱离健康导向的城市规划建设行为没有被纠正,真正有利于城市健康的理念没有付诸规划建设实践,越来越严峻的城市健康问题不得不靠软体项目措施进行事后弥补。健康城市硬件建设的缺失严重影响了人民健康和城市化的质量。
2.缺少科技支撑
中国快速和超大规模的城市化,对城市人群健康构成的挑战是巨大的。从全球城市化发展形势看,影响城市健康的因素已经多元化。过去主要是单纯的生物因素,现在已转向环境、经济、社会等复杂的综合因素。尽管我们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健康形势发展变幻莫测,城市为此所做的准备,特别是相关的技术研发和储备仍然严重不足,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城市,如何营造能够适合人类生活的健康空间,是对城市化提出的新挑战。健康城市建设的各种活动、宣传、教育等软件内容已经率先推进,而硬核项目,如建筑、场地、距离等的专业规划,则亟须科学研究和数据的支持。2011 年《北京人健康指引》提出了每周至少进行三次有氧运动的健康标准。这究竟需要多少健身空间的规划配合?北京市现有的城市规划状况可以满足多少人口的健康需求?以上都是健康城市建设过程中必须回答的问题。
3.公共卫生思维的局限
三、健康城市的生态思维
城市健康问题的背后,是一系列社会政治经济的复杂因素。城市迎接健康挑战,需要新的思维和考量。
1.人与环境和谐之“大健康”观
在生态文明视角下,首先要把人与环境融为一体,树立“大健康”观。
健康城市发展超越了一般健康的概念,要从天与人、神与形、外与内、阳与阴、疏与堵的思想境界,积极创造有利于城市健康的非平衡环境和社会经济框架,把健康视为科学与生活的桥梁,努力促进城市健康发展水平的提高。
不同于过去的健康和公共卫生运动,健康城市既是目标,又是实现目标的路径。城市居民的健康并不等同于每种疾病被控制或消灭,健康城市建设也不能将各种健康措施进行简单的叠加。与之相关的城市生产生活的各个方面,包括住房、教育、营养、休闲、娱乐、健康和医药照顾等要素都应该被充分考虑,并且各种政策和资源要保证足够的开放性、交换性和可替代性。
从这样的角度观察城市健康的挑战,应对措施就是一种观念、一类方法和一门艺术,各种不同措施在本质上相互融合、殊途同归。健康城市的行动要讲求科学的进展节奏,张弛有度,不必千城一律。健康城市的发展应该允许一些地区或领域有所为,一些地区或领域有所不为,各领域和阶段的发展灵活多样,具有可替换性,使城市整体的健康品质不断提升〔3〕。
2.城市的生物安全
对于新冠肺炎疫情形势下的城市而言,重大新发突发传染病和外来物种入侵等生物安全风险已经现实地摆在眼前,成为一个严重危害公众健康的大问题。生态环境与经济建设、社会稳定等多个方面共同构成了“全局性”的国家安全问题。不能再想当然地认为“生物安全”是一个远离城市的学术概念。健康城市发展需要从威胁因子分类评估、风险甄别与早期预警、快速反应与检测监测、技术研发、公众教育、企业监管和物资储备等各个方面进行城市生物安全的全面战略响应。
城市还要慎视和规避那些具有“双刃性”风险的生物科技产业创新可能带来的健康安全隐患,应该建立从政府行政管理部门、行业科技协会到研究机构、实验室等不同层次的多级生物科技创新安全监管体系。同时,不断加强社会各界对新型生物两用技术的安全性和生物伦理的教育和普及,共同维护城市的生物安全。
3.城市的生态健康
新冠肺炎疫情提醒我们要有意识地以生态为导向来进行健康城市建设。健康城市行动自20 世纪80 年代开展以来,软体活动探讨较多,硬件开发建设相对不足。硬件建设较多地局限于建筑空间等小尺度的项目内容,对于城市生态系统与健康的关系等宏观尺度的问题鲜有涉及。一种新型传染病的背后,必然有广泛和深刻的生态原因。因此,城市的生态健康非常重要。
建设生态健康城市,首先要保护好城市的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其次,需要针对城市健康的特殊要求进行城市规划建设进行大尺度地改善,包括:对人与生物缓冲空间的合理布局和扩展,减少高密度人群聚集的措施和安排;韧性城市概念下的应急空间预留,如方舱医院、社区留观等设施或相应的基础设施接口等。还有其他生态战略,如景观生态整合、产业的生态转型、公共交通和节能建筑等。生态安全运动、生态文明活动等也都将对健康城市发展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全球变暖也可能对健康产生重大的影响,许多温室气体减排与低碳的制度安排都可能成为健康城市建设的关键变量。因此,气候安全也是生态健康城市的一个基本要求。
四、健康城市的生态设计
以生态文明的视角考量健康城市,对健康城市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城市必须设法通过健康城市建设,将健康的生态资本转化为经济社会的健康优势,将不断优化的环境资源转化为健康发展的资源。健康城市的建设重点在于生态健康与现代化。健康城市发展要力争闯出一条高科技含量、低资源消耗、环境更美丽的新路径。大力提升公共服务、社会建设和政府能力,让城市保持健康的同时,可以增值溢价,有效提高城市居民的获得感和满意度。
1.人与环境的交流
健康城市要体现生活在城市中人群的社会经济环境及其与环境之间复杂的相互作用,包括:人与城市自然环境的相互作用及影响,如空气、水、土壤质量及其污染方面;人与城市人工环境的相互作用及影响,包括住房、道路、交通、市政工程、公园和娱乐设施等;健康和卫生服务在城市不同部分之间的分配与开放,即健康平等;其他健康决定因素的交流和配置,包括社会的、经济的和文化的,其管理过程的有效性,如教育、参与和获取决策的能力等;城市人口与其他生物种群健康方面的关联,包括环境质量和遗传的、物种的多样性等。
2.物质转换系统
要打造高效率的健康城市的物质转换系统,就要在经济物质产出增加的同时,确保自然物质投入以及废弃物质排放的缩减。
健康城市必须优化产业结构,并提升各产业的效率水平,才能打造出高效率的物质转换系统。与此相关的一系列产业结构问题都必须逐一解决。比如,产业间的匹配与组合,是否体现了优化的结构?其中以贸易、金融、信息和其他服务业为主体的第三产业,是否占据较大的比重?健康城市三个产业中第三产业的适度比重应该是70%还是80%以上?在第二产业中,新能源与环保等绿色高新技术产业应该占到多大比重?物质高效转换与再生、能量多层次充分利用和清洁无污染的生产工艺应该在多大规模上推广应用?第一产业的重点发展内容中,有多少比例的有机绿色产业和产品等等?
3.流通系统
健康城市的流通系统包括物流、能源流、信息流、价值流和人口流等。健康城市需要配备高效的交通运输系统、完善的物质和能源供给系统、发达的信息传递系统、优良的商业金融服务系统以及先进的污水废气废物处理排放系统,等等。这样才能保证流通系统的高效率。
4.环境质量
健康城市应该具有更高的环境质量。至少要以国际发达城市的环境质量为参照,制定城市各项环境质量指标。
5.人文环境
健康城市必须能够促进硬体社会形象之外的软体社会进步,如优良的社会风气、和谐的社会秩序、丰富的精神生活、发达的教育体系、完善的社会保障制度和医疗服务等,都应该成为健康城市的标配。人们在健康城市中,能享受到更好的公共教育和服务,生态环境意识更强,公共道德观念得到提升。
6.城市管理
健康城市应该形成一整套独特高效的能源资源利用、社会服务、城市建设、环境保护和治安防灾等管理模式。在经历新冠肺炎疫情后,应急公共卫生与健康管理系统应该受到特殊重视。
五、健康城市的未来
应该在生态文明视角下开展健康城市的新建设,使之成为生态文明建设的组成部分。
1.迎接跨越式发展
新冠肺炎疫情的发生应该成为健康城市建设的重要转折点。要积极以生态文明建设为指引,寻找和把握有利于健康城市发展的“关键时刻”。比如保持社交距离意味着保持健康距离,城市是否需要“宽松”一些?如何运用大数据,既解决交通拥堵,也解决人的过度拥挤。
城市的生产过程中应该持续优化资源利用,降低能源消耗和减少排放。要增加城市的分解者,重点开展环保产业供给侧改革。要增加城市的分解空间,积极开展水环境保护、垃圾处理和生态建设。城市还应该加大绿色建筑和健康住宅的推广,并且提高中央空调系统的设计标准。
经历新冠肺炎疫情后,我们应该认识到城市开放性有双面作用,有针对性地加强公共卫生和防疫体系建设,筑牢城市防疫与卫生之筛。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减排与低碳战略,环境保护与生态文明建设的制度安排,都有利于我们打破束缚健康城市发展的旧的体制和结构,激活健康城市发展的动能和状态,为健康城市的建设提供正反馈,创造时机和条件。
2.城市发展的健康指向
在生态文明建设视角下,健康城市已经不是国家卫生城市的创建和深化。我们应该超越传统公共卫生的思维,把建设健康城市理解为一种新型的以健康为宗旨的城市发展。中国的健康城市建设,必须遵循人的生命过程和全面发展来进行,在战略、规划、建设和制度安排等各个方面全程围绕人的健康来施力,通过充分培育健康人群、健康环境、健康社会和健康生态,并将其有机结合,打造崭新的健康城市。健康城市的体制机制不应仅以公共卫生部门为主导,而是要强化健康城市建设的综合应对,统筹推进项目设计、实施与管理,内生地形成健康的公共政策,把更多的政策资源调动起来,促进城市整体健康水平的提高。
除非遇到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在常态下,健康城市的收益在短期内不那么明显,收益的显示也不那么数据化,因此,城市政府对健康城市建设必须摒弃短期行为。健康城市建设的本质是改善城市民生的重要途径。如果在健康城市建设上高瞻远瞩,城市就可以在发展质量提升、有效内需拉动和城市可持续发展方面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3.制定科学、合理的衡量标准
在国际上,各个城市的人口特征、健康焦点、文化传统和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等都不尽相同,城市政府、居民、非政府组织之间关系和治理模式各有千秋。因此,“健康城市”并未形成一个完全统一、充分量化的标准。世界卫生组织曾提出健康城市的原则性愿景,包括12 大类、300 多项指标。我国一些城市也制定过“健康城市”的成套标准。如2009 年杭州受全国爱卫办委托制订的“国家健康城市”体系标准,包括环境、人群、服务、社会、政策、民意和特色等7 大项主体指标,50 多项具体指标。这些健康城市标准基本是建立在健康影响评估(health impact assessment)〔4〕的科学基础之上的。
为塑造生态文明建设下的健康城市新模式,健康城市还应提出生态化的质量衡量指标和标准。衡量指标方面包括:测度物质能量流畅程度的生态滞竭系数、测度组织合理程度的生态协调系数和测定生态成熟度的自我调节能力。衡量标准方面包括:生理生态方面是否具备广泛的开敞性;是否采用无害无污并可自然降解的绿色建筑材料;无废无污的生态工程设计程度;是否有合理保护和稳定周边地域生态的立体绿化;利用清洁能源降低城市的运转能耗与自养水平;以及生态文化及艺术内涵是否丰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