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视角下的中国社会学新时代担当研究
2020-12-18明世法
[摘要]新时代更加突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的重要性。作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重要构成的中国社会学,在社会理论知识的生产、研究方法、研究议题、社会实践等方面具有服务社会的传统。但随着社会学各学科方向、研究方法和相关理论的日益分化,社会学单一的学科方向往往难以准确透视和有效应对复杂的社会问题。因此,社会学需要以服务社会为取向,从学科整合视角重构多元一体的社会学学科,积极回应新时代的需要。在明确各学科方向的分工和服务定位的基础上融合发展,促进社会学不同方向及交叉学科理论方法的交流、互动,增强社会学边界的弹性和开放性,优化相关理论知识的生产、应用和创新环境。
[关键词]中国社会学;新时代担当;社会学整合
[中图分类号]C91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69(2020)12-0022-06
社会学是从社会系统的整体性出发,通过研究社会关系和社会行为以揭示社会的结构、功能的发生和发展规律的一门综合性的社会科学。社会学从西方引入我国初期就有通过社会调查、社会扶贫、社会教育等理论方法和社会工作实践等方面服务时代的传统。在新时代,中国社会学又迎来学科发展的新机遇,也面臨时代担当的诸多新挑战。随着我国社会快速转型和进入新常态,在国家和人民面临更加多样性、综合性的社会需求方面,中国社会学需要以新的视角来回应新时代担当问题。
一、中国社会学新时代担当的背景
社会学作为哲学社会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存在的作用已经成为国家和社会的共识。“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哲学社会科学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1],此论述对于繁荣和发展我国哲学社会科学意义重大,必将推动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进入新境界。
社会学作为哲学社会科学的重要组成部分,雷洁琼先生将“社会学划分为应用社会学和理论社会学,应用社会学应该包括社会问题研究和社会工作,而社会工作又划分为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社会工作是社会政策和社会福利,狭义的社会工作是指社会救助和社会服务”[2]。国务院第六届学科评议组从一级学科的角度,将中国社会学学科归类为七大方向,即“理论社会学、应用社会学、人口学、人类学、民俗学、社会管理与社会政策、社会工作”[3]。清华大学李强教授认为,“社会学是个庞大的学科体系,不同国家的侧重点有所不同,中国社会学的建设立足于中国国情,满足中国社会发展的需要,建立主干学科及分支学科”[4]。中国社会学作为一门理论性和应用性都很强的学科,不仅包括上述社会学一级学科所涉及的主干学科,也包括相关交叉学科方向,如老年学及老年社会学、社会照顾及医务社会工作、灾害社会学与救灾社会工作、组织社会学和团体工作,经济社会学及工程社会学、民族学和民族社会工作、宗教社会学和宗教社会工作、军人事务及军人社会工作、环境治理及环境社会学、社区治理及社区社会工作等交叉学科方向。
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其中关于社会建设的若干重要政策对社会学的发展提出了新要求,也同时为社会学发展带来新的机遇。对此,国内一些知名学者有如下评价,中国社会学正处于发展的“新黄金”时代(李培林,2015)、“历史上难得的好时期”(李友梅,2016)。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学基本确立了其学科地位,教学和科研机构不断增加,从业人员和人才培养规模不断壮大。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学在中国特色社会学理论建设、城镇化、家庭结构变迁、民族关系、社区工作、流动人口、当代阶级阶层结构、社会结构转型、人口问题、老龄化、社会体制、社会组织、创新社会治理、社会心理、社会建设、社会工作与社会服务等一系列重大现实问题研究上进行大量的社会调查和追踪研究,开展了针对弱势群体的相应扶贫、心理援助、医务社会服务和社区营造等工作,形成了诸多政策建议和社会治理的成功案例。从上述鲜明社会学话语符号在国家政策法规和媒体上的频繁出现,可以窥见其在国家社会生活中产生的广泛和深远影响。对此,中国社会科学院时任副院长、中国社会学名誉会长李培林研究员认为,“在当今世界上,像中国这样把社会学研究的问题与本国社会亟须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联系得如此紧密,社会学研究受到民众和政府如此高度关注的国家还是为数不多的”[5]。在此背景下,社会学如何继往开来,值得学界深思。
二、中国社会学时代担当的特点
(一)理论知识生产体现出科学性和多样性,但原创性的精品尚不多
自社会学从西方引入以来,中国社会学者一直重视社会学理论方面的探索。根据尉健文、柴玲等对中国社会学领域最权威的杂志——《社会学研究》创刊30年间(1986~2015)所发表的学术性文献(含学术论文、学术述评和书评)进行的检索统计发现,“由于种种原因(如许多当代中国社会学者出身于哲学、历史、文学等人文学科),理论成果的数量,在较长的一个时期超过定量研究和质性研究成果”[6]。诚如北京大学谢立中教授所言,数量不等于质量。其实这些相关社会学理论成果主要是解读和分析国外社会学家社会学理论、中国早期的社会学家思想和社会学基本问题的探讨。虽然在人际关系、社会转型、社会治理、专业社会服务、制度建设、组织机制等方面,一些中国社会学家的社会理论规范性和影响力较高,但整体而言,相对于大量的研究成果而言,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社会学家原创的社会理论和较高影响力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少。
目前,在国内对社会学的质性研究方法和定量研究方法常常被视为两个极端,将社会学规范性的两类研究方法之间的差异和局限,有意无意夸大,忽略对方的共融性和优点,少数持极端见解的双方长期相互批评和贬低。北京大学社会研究中心、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教授谢宇指出,“依我之见,社会学中最明显也是后果最为严重的矛盾是研究方法上的矛盾。社会学也因此而分化为不同的阵营”[7]。一般情况下,社会学质性研究往往比较深入,但研究对象和研究范围比较有限,研究结果的普遍性意义不强;定量研究,关注研究对象的代表性和研究范围的广泛性,追求研究的精确性,但由于现实社会的复杂性,现有定量方法的局限也时常导致研究的偏差和缺少质感。方法之间有差异但却不是对立的,使用何种研究方法往往要根据研究问题层面的适宜性。社会学的质性研究方法和定量研究方法,在运用时不是非此即彼的,可以根据研究对象需要共同作用一个研究问题,使研究更加系统和深化。当然,作为研究方法,无论是质性研究和定量研究都需要不断发展。面对复杂的研究难题时,质性研究和定量研究需要相互学习,有时也需要及时借鉴相关领域的科学研究方法。社会学家拉扎斯菲尔德提出,“需要关注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之间的关系问题”[8]。在早些年,我国社会学思辨性的理论性研究的成果较多,在近些年定量的研究成果明显增多,但是相对于发达国家和地区,我国的定量研究成果所占的比例要低得多。目前已有社会学的研究论文和课题成果虽不少,但其中属于高信度、高效度、高质量的成果尚不多,能够作为决策服务的成果以及参与国际学术对话和有国际影响的研究成果尚不多。近些年,“中国量化研究已有长足发展,与美国等国家的顶级期刊相比,中国社会学量化研究所占比例依然偏低”[9]。在开放时代和全球化背景下,某些研究方法、研究领域都不应成为研究的学科藩篱,更不应该成为学术利益的藩篱。学术研究方面的“成一家之言”的学术自信、理论自信,离不开“通古今之变”的文献,离不开研究方法的娴熟运用,离不开具有综合性、系统性、深入性的高质量的研究成果。
(二)应用性研究议题有针对性,但选题单一和同质化现象严重
习近平同志指出:“哲学社会科学,要以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为中心。”[1] 因此,社会学科也不能例外,而且要紧紧围绕新时代的改革发展稳定的主题及其关系进行研究和实践。实际上,中国社会学先贤潘光旦、吴文藻、费孝通、林耀华以及当代著名社会学家在人生中都多次围绕中国社会变迁和社会问题深入农村、小城镇、大城市进行调研,始终注重社会学研究的实用性,尤其是重大现实问题的研究。当代中国社会学表现出了强烈的“问题导向意识”(李培林,2016;郑杭生,2008)。中国社会学一定是“根植于中国土壤之中”或基于中国现实需要(费孝通,1998;郑杭生,2008)。费孝通一生中多次赴民族地区、苏南乡村、上海等大都市进行调研,他认为中国学者应以研究解决中国问题为本,走自己的发展道路,为解决社会问题提出方案与线索。郑杭生多次深入社区调研,关注社会治理和社会学理论体系的建构,他认为“中国社会学是应中国社会的现实需要而产生、而发展,目的都是以不同形式为现实服务。這是中国社会学的优良传统。在中国,从来没有那种单纯的‘为学术而学术的社会学”。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学“绝大多数的研究都聚焦于当前社会发展中的重大现实问题”[10]。英国著名社会学家吉登斯总结自己的研究历程:从早期关注纯理论,到后来反思全球化与现代性,到后来逐渐放弃抽象的学术探讨,投身政治决策与实践。吉登斯认为,社会学家“不该只呆在大学这个象牙塔里埋头苦干,更重要的是要走出象牙塔,用理论去启发大众。建议中国的社会学家也应该走到‘广阔的天地中去,将理论付诸实践中,否则,经不起实践考验的理论,也不可能有多大的说服力”[11]。虽然中国社会学一直有注重调查和实践的传统,但相对于经济学和政治学等学科,社会学的学科影响较弱。社会学的理论成果从知识的生产看,其数量并不少,但向实践转化的有效成果不多,这种现状成为不少社会学者的共识。
在课题选题方面,虽然政策导向有助于推动研究向实践性和应用性转化,但由于科研立项政策围绕国家和地方发展的中心任务和社会的突出问题,而且这些中心任务和社会的突出问题在较长的一个时期内是相对稳定的,导致多年来国内很多学者的研究视野和选题过于密集在相近或形似的研究。从国家和各省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办多年的选题指南和立项项目来看,不少是相同或者相似选题。相同或相似的选题立项可能有助于对某个或某些问题研究的强化和深化,一方面随着研究的深入,对策研究的针对性会得到增强。另一方面,同一选题对于多数研究者来说意味研究难度的提升,甚至进入了一个难以超越的“瓶颈”。难免出现“研究成果的重复率较高但提炼水平较低”的情况,此种情况在一定程度上浪费了有限的科研物质和人力资源。选题的同质化,会导致相关微观或地方性议题的忽略。不过,对于这个问题,目前已经引起国家有关部门注意,在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选题立项的政策上,开始关注“冷门”“绝学”的专业选题。
改革开放以来,不少学者在各类媒体上发表了不少社会学类的研究成果,但面对转型中国社会发展中的老龄化问题、反贫困问题、社会风险及预测、科技创新和工程管理中的社会影响因素等时代关注的重点问题,在国家或地方层面比较有影响、有针对性的研究成果并不多,许多复杂的问题需要进行跨学科的理论和方法进行回应。在研究方法方面,大数据时代中的传统定量(相对数量有限的样本)研究如何与计算机科学方法的结合,定量研究如何与质性研究进行融合,在世界上此类研究(新计算社会学)“只是刚刚在美国兴起,也远远未成为主流”[12]的背景下,中国社会学整合相关学科资源进行跨学科合作和开创性研究的意义极为重要。“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中国社会学学科内部的分化过快,社会学与其他学科的联系也不够紧密,而其与自然科学的联系则更为肤浅。这样一种状况严重限制了社会学的视野,限制了社会学对社会现象复杂性的认识,限制了社会学对于当代快速社会变迁的理论回应能力”[13]。对于上述问题,虽然社会学学科基本上都能够在某一层面作出了理论回应,但往往因为缺少系统性研究和成果转化机制等原因,研究的深度、广度和影响力都不够。现有不少成果,甚至也有长期得不到重视的现象,也难以再向社会政策层面转化。
(三)社会服务具有一定的专业性,但整体服务水平不高
如果说社会学在客观和主观方面的理论分析、调查研究方法具有敏锐地透视社会问题和社会需求的功能,那么作为社会学方向之一的社会工作,就可以说是基于社会学对于社会问题和社会救助的需求的洞察,社会工作者是及时服务社会弱者的专业使者。多年来,我国社会工作者为基层困难群体提供诸多社会服务,直接间接地参与社会治理。社会工作在社会治理服务的“参与中表现于其面向底层民众及其基本需要,既治标也治本,既遵循政策规则又重视情理,既注重环境因素也不忽略个人方面的原因,既从事治疗也重视预防和发展,协助居民形成参与和治理经验,既致力于基本服务又从事政策倡导等”[14]。虽然在国家大力推动下,社会工作在人才培养、就业岗位、社会机构和服务项目等方面得到了制度性的支持与发展,但社会工作服务水平和效果总体上并不高。
从近几年的社会服务发展来看,社会工作服务实践在社区工作、社会救助、社会心理服务、社会关爱及医务社会工作等方面为弱势群体做了大量工作,社会工作专业性和社会影响方面有了显著提升,但社会工作从教学、科研和服务能力等方面都比较弱。社会工作多年来主要得益于国家行政化力量的推进和教育先行的发展策略,师资队伍、专业性、职业性、科研方面都缺乏扎实的基础,教学和研究人员缺乏实践经验,引进西方的理论、经验在本地化方面有不少困难,诸如此类的原因导致社会工作专业的社会服务尚不能胜任新时代社会发展的需要。因为人手的原因和学科分化,社会工作教学和专业实践人员力量往往因为投入了很多精力用于一线的教学或服务而无暇投入专业研究。个别教学人员和专业科研人员也往往因为缺少实务经验,导致研究成果的针对性并不强。在社会工作实践环节亟须社会政策、心理学、管理学、护理学、医务管理等多学科及交叉学科的支持。但由于学科之间的界限沟壑和学科利益化,导致相关学科之间相互沟通和合作不够。另外,已有的社会服务机构之间竞争多,合作少,导致相互之间难以共享资讯,进而影响服务的连续性和系统性,也制约整个行业的服务水平的不断提升。
三、中国社会学新时代担当:社会学整合视角
在当今世界巨变的背景下,必须以实践为取向促进学科沟通、合作和整合。社会学科尚缺乏共享的问题意识、规范意识、共同体意识以及共同认可的话语体系。社会学各分支学科自行其是,缺少专业发展的规范性。这些情况的存在导致了社会学在理论和应用性上回应社会需求的能力弱化。因此,中国社会学的新时代担当需要整合视角。
(一)秉持理论研究的规范方法与中国情境相结合
一方面要传承社会学研究方法的严谨性。无论是理论研究、还是质性研究、定量研究必须要符合逻辑和实证的资料,方法要规范,科学的方法是研究质量的前提和保障。方法本身也在丰富和完善之中,要注意吸取新的研究方法,尤其是相关的自然学科有关方法。
另一方面在密切关注国外社会学理论发展的前沿动态的同时,还要加强对国外社会学产生和发展的社会实践和历史文化背景的研究,在借鉴时要结合中国情境的因素考虑其方法的适应性。中国社会学注重引进西方的社会学理论,但中国社会学家对于西方社会的现状的研究较少。“中国的社会学家几乎都只研究中国社会”[15](谢宇,2018)。中国社会学者要加强国外社会的研究,通过比较研究增强国际视野,才能进一步客观地认清中国社会,也有利于增强中国社会学者预测中国社会变迁的趋势。
所谓坚持中国特色社会学方向,关键是社会学理论研究必须考虑中国情境。社会问题的规范性研究都不可能是脱域的,研究当代中国社会问题,必须考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情境。
(二)完善学科之间的分工和合作,提高社会服务质量
传统的社会学要加强理论研究,尤其要主动加强和相关自然科学的积极联系和互动,为新的交叉研究提供新的研究方法和开拓新的研究领域。
社会政策和社会工作作为实践性学科,要加强应用性研究和提高服务水平。社会政策方面,如加强教育创新,科技创新,环境治理及企业管理创新,医疗、养老与社会保障,社会慈善、社会参与和社会管理等领域的社会政策促进机制研究;在社会工作专业设置方面,可以考虑尝试从现实问题出发设计适合本地化社会需要的社会工作和社会政策的专业课程体系,相关课程设计不能从盲目或追求西方社会政策、社会工作的知识体系。在课时和学分方面,可以考虑根据专业需要,适当提高社会政策和社会工作实践的比重。学科专业方法只是服务的资源和手段,专业界限不应该成为服务资源整合的障碍。可以考虑根据地方需要开设或加强相关交叉学科专业,如从社会工作的角度,设立应急与救灾社会工作、企业社会工作、退伍军人社会工作、医务社会工作、学校社会工作、宗教社会工作、民族社会工作、矫正社会工作等。对于师资不足的情况,社会工作学科要积极与相关单位和相关专家互动,引进相关专业人才投身社会工作,积极参与专业互动,促进实践性人才的科研能力。
也可基于各地实际需求,加强地方性专业建设特色,如在大城市老龄化问题突出而养老工作人员短缺的地区,加强社会工作与护理学和医务管理专业的融合;面向经济相对困难的老龄化城镇和乡村,要培养类似全科医生的全科社区工作者;培养实务性人才的科研能力和创造研究性人才的实务锻炼机会,提升社会服务方面研究的质量和研究针对性。
(三)善用现有社会开放的平台资源,既要聚焦突出问题,也要抓住“潜在”问题
随着新时代国内重点社科研究机构,如国家图书馆、中国社科院和相关重点大学社科类研究方面的各种大型数据库的建设、开放,甚至免费使用,相关数据可以支撑的研究选题显著扩大。因此,在选题方面不仅要关注当下正在发生的社会变迁中的社会重大问题,而且要研究可以预测的潜在社会问题。研究视野不要仅仅盯在热点问题上,要关注常常被人忽视的问题,或许它是个重要的问题,从多角度多层思考、观察和探索身边的社会生活变迁,运用适当的科学方法和搜集丰富的资料进行分析总结,相信好的问题和优秀的成果一定会产生。
另外,要积极发展与发挥现有社会学相关的上百个学科方向的学会及各级社会科学联合会等核心枢纽平台的作用,促进各类教学科研和实践工作者积极整合多种资源,增强社会学科的实践性和服务性功能,为社会学服务社会发挥更大的作用,为新时代的学科担当贡献社会学学科的智慧。
四、结语
社会学时代担当的任务不仅要包括理论方法方面的知识生产和完善,也包括理论方法的应用、社会服务的践行。中国社会学整合视角的时代担当的背景是,随着社会学各学科方向、研究方法和相关理论的日益分化,社会学单一的学科方向难以准确透视和有效应对复杂的社会问题。缺少应对社会问题的能力,社会学学科的话语体系和学科的特色也难以真正建立。根据社会需要重构多元一体的社会学学科,整合发挥其综合性学科资源的作用,是体现社会学学科价值和维系此学科持续性发展的需要。特别是新时代的老龄化、信息化的快速发展以及创新社会治理和社会服务的背景下,重构多元一体的社会学学科,现有社会学一级学科中的理论社会学、應用社会学、人口学、社会政策、人类学、民俗学、社会管理、社会工作等相关专业要相互借鉴有关理论和方法,也要重视吸纳心理学、医学等领域的研究成果,也要主动与有助于预防和化解社会问题相关的其他交叉学科(自然学科和其他社会科学)加强沟通和联系。费孝通先生在晚年基于中国社会学在某些领域或层面尚难以作为的现实,倡导“扩展社会学的传统界限”[16],主张学界要探索社会学学科与其他学科交叉交融进行研究,尤其是在文化、心理等领域,社会学要其与他人文学科开展交叉研究。社会学自一百多年前诞生以来就受到物理学、生物学、医学、数学、哲学等自然学科和社会科学的深刻影响,社会学理论方法也始终保持综合性的特点,但社会学并没有因此而成为生物学、物理学、医学、数学和哲学。
新时代的中国社会学仍需继续以社会问题和社会弱者为研究和服务对象,在明确各学科方向的分工和服务定位的基础上进行融合发展。促进社会学不同方向及交叉学科的理论方法的交流、互动,有助于增强社会学边界的弹性和开放性,有助于不断优化相关理论知识的生产、应用和创新的环境,有利于整合相关学科资源更好地服务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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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邓小龙
[作者简介]明世法(1972-),男,安徽阜阳人,廊坊师范学院社会发展学院教授、社会学博士、博士后,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從事社会慈善、社会组织与社会发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