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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结灵口服、青蒲方保留灌肠联合美沙拉秦缓释颗粒治疗溃疡性结肠炎临床观察※

2020-12-16陆喜荣徐进康陶鸣浩

河北中医 2020年8期
关键词:脓血甲基化灌肠

陆喜荣 徐进康 陶鸣浩 杨 炜 胡 芸

(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昆山市中医医院脾胃肝胆科,江苏 昆山 215300)

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UC)是一种累及直结肠黏膜和黏膜下层的特发性炎症,主要临床表现为中下腹部胀痛,解赤白脓血便,往往伴有肛门烧灼感及里急后重感[1]。目前,现代医学对UC的疗效不甚理想[2],且UC病情容易反复,需要长期服药,增加了患者的痛苦。中医药对UC的治疗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治病求本,标本兼治。江苏省名中医徐进康教授认为,UC活动期病机以肠道湿热为标,脾胃虚弱为本。2017-01—2019-05,我们采用溃结灵口服、青蒲方保留灌肠联合美沙拉秦缓释颗粒治疗UC患者40例,并与美沙拉秦缓释颗粒治疗40例患者对照,观察对白细胞介素6(IL-6)的表达及其基因甲基化的影响,结果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全部80例均为我院脾胃肝胆科门诊UC患者,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2组。治疗组40例,男22例,女18例;年龄22~69岁,平均(39.17±7.81)岁;病程2~26个月,平均(9.17±3.52)个月。对照组40例,男21例,女19例;年龄20~67岁,平均(38.95±6.42)岁;病程2~24个月,平均(8.97±3.84)个月。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病例选择

1.2.1 西医诊断标准 参照《炎症性肠病诊断与治疗的共识意见(2012年,广州)》[3]诊断标准,并结合患者临床表现、肠镜检查及肠黏膜组织学检查确诊。

1.2.2 中医辨证标准 参照《溃疡性结肠炎中西医结合诊疗指南(草案)》[4],辨证为大肠湿热、脾气虚弱证,主要表现:腹泻,黏液脓血便,腹痛,腹胀,里急后重,肛门灼痛,纳差食少,肢体倦怠。舌质红,边有齿痕,苔薄黄或黄腻,脉滑数或脉沉细。

1.2.3 纳入标准 符合UC西医诊断标准及中医辨证标准;入选年龄18~70岁;UC分期为活动期,严重程度为轻、中度[3];本研究经我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患者知情同意,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4 排除标准 病情程度为重度;发生并发症如肠道局部狭窄、肠道梗阻、肠穿孔、中毒性结肠扩张;妊娠期、哺乳期妇女;合并心、肝、肺、肾等影响其生存的严重疾病。

1.2.5 剔除标准 患者自行要求退出本研究或者失访;患者不能按时服用药物或按时检查;在研究观察期间,患者出现其他危重疾病,不能完成本研究。

1.3 治疗方法

1.3.1 对照组 予美沙拉秦缓释颗粒(上海爱的发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20143164)1.0 g,每日4次口服,4周为1个疗程。

1.3.2 治疗组 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予溃结灵口服联合青蒲方保留灌肠。①溃结灵药物组成:白头翁30 g,马齿苋15 g,黄连6 g,黄芩10 g,白术15 g,槟榔15 g,枳壳10 g,木香10 g,白芍20 g,陈皮10 g,厚朴10 g,白扁豆30 g,建曲10 g,薏苡仁30 g,冬瓜子10 g,升麻3 g。日1剂,水煎2次取汁400 mL,分早、晚2次口服。②青蒲方药物组成:青黛3 g,蒲公英30 g,白头翁30 g,马齿苋30 g,赤芍30 g,黄柏炭10 g,黄连10 g。日1剂,浓煎取汁100 mL,冷却至37 ℃左右,晚餐后30 min行保留灌肠,灌肠时患者臀高头低位,灌肠过程中取旋转体位:右侧卧位—俯卧位—左侧卧位,每种体位时间为10 min,30 min灌肠完毕取侧卧位、俯卧位、仰卧位,每15 min变换1次体位,保持1 h以上,以后取自由体位。

1.3.3 疗程 2组均4周为1个疗程,共治疗1个疗程。

1.4 观察指标

1.4.1 症状评分 2组治疗前后均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6]对主要症状进行评分,腹泻、脓血便、腹痛、腹胀症状由轻到重,分别记2、4、6分,无症状记0分,肛门灼热、里急后重根据有、无,分别记1、0分。

1.4.2 C反应蛋白(CRP)、红细胞沉降率(ESR)及粪钙卫蛋白检测 2组治疗前后均清晨空腹取静脉血,采用电化学发光法检测CRP、ESR,试剂盒购自上海澳普生物医药有限公司。取早晨粪便20 g行粪钙卫蛋白检测,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试剂盒购自瑞士Buhlmann公司。

1.4.3 肠黏膜组织及血清IL-6检测 治疗前后查肠镜,取病变肠黏膜组织2块,回盲部、乙状结肠、直肠黏膜组织各2块,采用免疫组化法检测肠黏膜组织IL-6表达,试剂盒购自上海澳普生物医药有限公司。血清IL-6水平采用酶联免疫吸附法,试剂盒购自上海澳普生物医药有限公司。

1.4.4 IL-6基因启动子区CpG位点甲基化检测 加入蛋白酶K消化肠黏膜组织碎块,沉淀DNA后使用酶标仪测定DNA样本浓度。用亚硫酸氢盐修饰DNA样本,使未甲基化的胞嘧啶(C)全部转化为尿嘧啶(U),使用甲基化特异性聚合酶链式反应(MSP)引物进行聚合酶链式反应(PCR)扩增(引物序列见表1),将PCR产物与缓冲液混匀后加入琼脂糖凝胶中,电泳成像并保存。

表1 MSP检测IL-6启动子区CpG位点甲基化引物序列

1.5 疗效标准 完全缓解:症状消失,肠镜检查见结肠黏膜大致正常;有效:症状基本消失,肠镜检查见黏膜轻度炎症或假息肉形成;无效:症状、肠镜和病理检查结果均无改善[5]。

2 结 果

2.1 2组治疗前后症状评分比较 见表2。

表2 2组治疗前后症状评分比较 分,

由表2可见,治疗后治疗组各项症状评分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对照组腹泻、脓血便、腹胀、肛门灼热及里急后重评分均降低(P<0.05),且治疗后治疗组腹泻、脓血便、腹痛、里急后重评分均低于对照组(P<0.05)。

2.2 2组治疗前后CRP、ESR及粪钙卫蛋白比较 见表3。

表3 2组治疗前后CRP、ESR及粪钙卫蛋白比较

由表3可见,治疗后2组CRP、ESR及粪钙卫蛋白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且治疗后治疗组均低于对照组(P<0.05)。

2.3 2组治疗前后肠黏膜组织及血清IL-6表达比较 见表4。

表4 2组治疗前后肠黏膜组织及血清IL-6表达比较

由表4可见,治疗后2组肠黏膜组织及血清IL-6表达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且治疗后治疗组均低于对照组(P<0.05)。

2.4 2组疗效比较 见表5。

表5 2组疗效比较 例

由表5可见,2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

2.5 2组治疗前后肠黏膜组织IL-6基因启动子区CpG位点甲基化结果比较 见表6。

表6 2组治疗前后肠黏膜组织IL-6基因启动子区CpG位点甲基化结果比较 个

由表6可见,治疗后2组肠黏膜组织IL-6启动子区CpG位点甲基化水平均较本组治疗前升高(P<0.05),且治疗后治疗组甲基化水平高于对照组(P<0.05)。

3 讨 论

近年来,随着人们饮食结构的改变,UC发病率逐年上升,严重困扰患者的生活,且部分存在癌变的可能,给患者造成较大的心理负担[7-8]。目前,西医治疗UC主要以口服5-氨基水杨酸(如美沙拉秦)、免疫抑制剂、糖皮质激素和生物制剂为主,但需要长期服用,极易出现耐药及较多副作用,停药容易复发,给患者造成了严重的思想及经济负担。中医药可以标本兼治,发挥整体优势,在治疗UC方面疗效较显著[9-10]。

UC属中医学“久痢”范畴。徐进康教授认为,UC活动期的病机为患者感受湿热外邪,或嗜食肥甘厚味及不洁食物,湿热疫毒内侵人体,滞于脾胃,积于肠腑,使气血滞留,肠道不能正常传导,大肠脉络受损,肉腐化脓,故出现黏液脓血便;湿热疫毒之邪使肠腑气机阻滞,肠道不能正常传送糟粕,不通则痛,不通则胀,故出现腹痛、腹胀;湿热下注于肛门,肛门滞而不通,则出现肛门灼热、里急后重感。患者长期腹泻,黏液血便,病势迁延不愈,导致中焦脾胃受损,水谷精微运化失司,出现脾胃虚弱,正虚邪恋,清浊不分,传导运化失调,则加重腹泻、黏液血便、里急后重之感,使病情更加迁延难愈,周而往复,虚则更虚,实则更实。故徐教授认为,UC活动期病机以肠道湿热为标,脾胃虚弱为本,故拟经验方溃结灵治疗,方中白头翁、马齿苋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止痢;黄连、黄芩清热燥湿,清除湿热疫毒之邪;木香、厚朴、槟榔、枳壳行气除滞;升麻提升中气,调气则后重自除,缓解里急后重感;行血则便脓自愈,白芍养阴活血,减少脓血便;白术、陈皮、建曲、白扁豆、薏苡仁、冬瓜子健脾益气化湿,以治病求本,使患者脾胃功能恢复,运化得健。诸药合用,共奏清热化湿、健脾益气之功效。现代药理研究显示,白头翁提取物可以抑制中性粒细胞弹性蛋白酶的释放,从而抑制UC患者炎症介质级联反应,达到黏膜愈合的疗效[11];马齿苋提取物马齿苋生物碱具有明显的抗炎作用,可减轻UC患者肠道黏膜的损害[12];白术可以修复肠黏膜受损的细胞,减轻结肠黏膜损伤,减少上皮细胞凋亡,促进肠黏膜细胞的再生[13]。

中药保留灌肠亦是治疗UC的一种有效手段[14]。肠镜显示,大部分UC患者结直肠黏膜充血、水肿、糜烂甚,结合中医理论分析,肠镜病变处当属于湿热之象,故使用清热化湿之青蒲方保留灌肠。方中青黛、蒲公英、白头翁清热解毒泻火;马齿苋清热凉血化湿;黄连燥湿清热;赤芍活血化瘀;黄柏炭除清热外,还能收涩止血。诸药直接作用于肠道黏膜溃疡、糜烂面,清热解毒之效更加明显。现代药理研究表明,青黛可以降低UC患者的炎症因子水平,从而减轻对肠黏膜的损伤,促进肠黏膜修复[15]。采用旋转体位进行灌肠治疗,可以促进灌肠液与肠道黏膜面充分接触,防止部分肠道黏膜得不到药物治疗。

本研究结果显示,溃结灵口服联合青蒲方保留灌肠治疗UC效果明显,总有效率92.5%,优于对照组(P<0.05),在缓解各症状方面均比治疗前有明显好转,缓解腹泻、脓血便、腹痛、里急后重优于对照组(P<0.05)。溃结灵方中健脾益气药物治病求本,使患者脾胃功能恢复,运化得健,故可减少腹泻,且疗效持久。清热药可以快速清热化湿,去除病因,同时加用白芍、赤芍活血行气,行血则便脓自愈,通过清热行血可迅速减少脓血便,缓解腹痛,促进疾病的恢复。西医治疗里急后重效果不明显,选用木香、枳壳、升麻调气则后重自除,症状迎刃而解。

血清CRP、ESR可以反映UC患者肠道的炎症情况。粪便钙卫蛋白是一种肠道炎症细胞活化的标志,可以明确肠道是否有炎症[16]。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2组CRP、ESR及粪钙卫蛋白均降低(P<0.05),且治疗后治疗组低于对照组(P<0.05)。说明溃结灵口服联合青蒲方保留灌肠可以较好地改善UC肠道炎症。

IL-6是UC发病中重要的炎症因子,在病情的发展与预后评估中起到重要作用。有研究证实,UC患者血液中IL-6的表达高于健康人,并且与结肠黏膜坏死程度有显著相关性[17]。另有研究表明,UC小鼠的肠黏膜IL-6表达高于正常小鼠[18]。同时DNA甲基化在UC患者的发病机制中起十分重要的作用。本研究显示,UC患者IL-6基因启动子区的甲基化水平较健康人显著降低,血清和肠黏膜IL-6水平升高[19],说明IL-6基因启动子区的甲基化水平降低促进IL-6的高表达,最终影响UC的进展。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组肠黏膜组织中IL-6甲基化水平提高,肠黏膜组织及血清IL-6表达降低,与对照组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

综上所述,溃结灵口服、青蒲方保留灌肠联合美沙拉秦缓释颗粒治疗UC有效率高,能够较快较好地减轻各临床症状,控制肠道炎症,值得临床推广。提高肠道黏膜组织IL-6甲基化水平,降低肠黏膜及血清IL-6表达为其治疗UC的作用机制之一。在下一步的研究中,进一步挖掘中医药的治疗优势,明确溃结灵口服联合青蒲方保留灌肠对重度UC是否也有一定的治疗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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