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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王世全

2020-12-15访谈者受访者王世全整理冯星月

演艺科技 2020年11期
关键词:王世全音响老师

访谈者 /马 昕 受访者/王世全 整理/冯星月

编者按:

由马昕先生发起的视频专题《一声一忆》,邀请并拍摄十余位业内知名的音响行业工作者,以对谈的方式,回忆与音响行业发展的过往、个中机遇良缘、演出趣事,回顾随着演出的变化而不断发展的国产演艺装备、进口设备的渗透;呈现前辈的敬业精神、职业操守,以及做人做事的态度;分享对扩声的观念、技术的看法、行业发展的得失和对未来的期许。《一声一忆》涵盖内容广泛,真实鲜活,既具有纪念意义,也具有参考价值,播出后受到广泛关注与欢迎。由此,本刊在《口述发展》栏目中,将其从直观的影像观感中,凝练出文字的思考与遐想。

马昕:中国著名音响师、录音师,国家一级舞美设计师。中国演艺设备技术委员会会员,中国演艺设备技术协会场馆设备专业委员会员,中国舞台美术学会音响专业委员会执委会委员,《演艺科技》杂志编委。自1979年进入中国煤矿文工团工作至今,马昕先生是伴随着中国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一代调音师,有40年现场扩声工作经验。曾担任众多国事活动、庆典活动及重大文艺演出项目的音响工程总指挥、音响设计和制作工作,包括2008年北京夏季奥林匹克运动会、残奥会开闭幕式,2009年国庆60周年庆祝大会,2010年上海世博会开幕式,2014年APEC北京峰会欢迎晚宴,2016年杭州G20峰会文艺晚会,2017年“一带一路”高峰论坛人民大会堂国宴,2017年天津第十三届全运会开幕式,2019年庆祝祖国成立70周年大会、群众游行和联欢活动,2019年庆祝澳门回归20周年文艺晚会等。

王世全:国家一级舞美设计师。1972年毕业于文化部音乐声学技术培训班,一直在中央乐团①从事音响工作。曾担任庆祝建国35周年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中国革命之歌》等多项国家重大演出的音响设计和主调音师,见证并主持了众多我国里程碑式的演出,如1987年在北京首都体育场800名乐手同时演出的第一届《交响乐之春》(是国内首次使用大规模国产专业音响系统进行扩声的大型交响乐演出),1990年亚运会闭幕式大型文艺演出《今夜星光灿烂》(是国内首次在7万人规模体育场举办的以国产音响设备为主的现场文艺演出),1991—1999年人民大会堂国家庆典的相关演出(是国内首次使用了类5.1和类7.1环绕声的扩声方式的演出),1989—1999年圆满完成了建国40周年、45周年、50周年天安门广场晚会主舞台的演出。1991年,协助宋效增老师成立了“中国舞台美术学会音响专业委员会”,时任副主任兼秘书长,1997—2009年任主任;还曾担任国家大剧院建设领导小组专家组副组长,并承担过国内外几十个新建剧场的咨询顾问工作。

王世全老师工作照

马昕:我和您曾经有过共同经历——舞蹈演员。您是怎么从舞蹈专业转行做了音响专业的?

王世全:我转行做音响还真有点故事。1960年中央歌舞团②在青岛招生,我被选中,但在北京学舞蹈三年的时候,眼睛突然近视了。舞蹈演员转圈定点时,眼睛近视就无法找准。于是改到舞美队,开始是学灯光。1971年文化部组织了一个音乐声学技术培训班,培训期一年三个月,主要目的是给样板团和部队乐团培养音响师,提高音响师的整体素质。当时是边学习边工作,一个星期上六天课,老师都很厉害,来自清华、北大、电影学院、八一电影制片厂③、中央音乐学院,学的内容也很广泛,包括乐理、钢琴、音乐史等。这应该是国内音响圈里最系统、最全面的一次培训。

马昕:在那个年代,能有这样一个机会真是不容易。

王世全:很不容易,这个班的人后来都成为各个院团的业务骨干了。

马昕:那时的演出虽然不像现在这么多,但八个样板戏的演出质量要求很高,即使是现在来听、来看,对声音质量的追求也是非常之高的。您能简单谈谈当时的设备使用情况吗?

王世全:从硬件条件上讲,现在是好太多了。那时候用的都是电影音箱、会议用传声器。

马昕:据说口技表演用797厂的老会议动圈话筒,缠块红布用,还有交响乐的拾音,对吗?

西湖牌调音台

王世全:对。当时也有个别的进口话筒,是进口录音机时配套而买的,像我们团有两支,但也只有两支。在这种情况下完成了大量的演出,坚持到基层去,农村、厂矿、部队,而且艺术要求也是比较高的,很不容易。这种演出情况下,用的是广播用的高音扬声器。

马昕:就是25W的高音扬声器。

王世全:对,就是学校、广场上用的那种。比较好一点的就是天津电影制片厂的633C,下限能到125 Hz,也用于天安门广场。

马昕:天安门广场也有用吗?

王世全:原来用,后来使用声柱了。那时真是想方设法利用现有条件,还要靠像宋效增等前辈们的艺术修养,尽量发挥设备的作用和优势,把任务完成好。一直到1973年,国内组织6省研制了第一套设备,其中,包括杭州无线电厂的西湖牌16路调音台,DK100电子管功放,20 W音箱,以及经常说的老CR1-3、CR1-4话筒(编者注:文中呈现的是记忆中的时间,而据《电视技术》2008年S1期中发表的《中国专业音响工程应用的发展与现状》一文显示,是在1974年,当时的第四机械工业部④为配合中央乐团出国演出,组织了6个省市18个厂家在半年左右的时间里研发、生产了中国第一套专业音响产品)。

马昕:电容话筒开始出现了。

1999年建国50周年庆祝活动现场

王世全:还有石富卓老先生做的双动圈话筒CDZ1-1,主观评价也很好;后来山西4382厂做了CR1-5,真的很不错,天津又研制了40 W声柱等。这些设备现在看,好像差距比较大,但在当时,与进口设备相比,差距不大。

实事求是地讲,当时国产设备还是不错的。再简单举个例子,大约是1978年,我们团艺术家小组去重庆人民大会堂演出,号称5 000座,卖票连续演了27场,一方面是重庆观众的艺术欣赏能力强一些,另一方面,演出总体有一定的艺术效果,有一定的感染力,老百姓才肯花钱买票。重庆人民大会堂这么大的体积,传输距离远,就靠两只20 W的音箱、两只40 W的声柱,而且灵敏度也低。所以从这个角度看,那些设备的性能应该还是不错的。

马昕:全是国产的?

王世全:对,研发、生产中国第一套专业音响产品时,是攥起来的拳头,把力量集中起来,搞了不到一年就出来了,当时演出团体用的基本都是这套设备,而且带着去美国、日本演出。

马昕:我就用过,我们团有。

王世全:开始进口设备是在80年代。

马昕:我记得中国煤矿文工团大约在1982年去美国演出《丝路花语》,当时归煤炭部管,特批了大概几万美元的外汇,买了百威音箱和调音台、马兰士功放、索尼电容话筒等进口设备。印象中那时国家外汇很紧张,你们国字号的院团应该充裕一点吧?

王世全:也不充裕,1980年前后,艺术局才给中央乐团配了点专款,到香港采购了441话筒、U87话筒等音响设备。当时购买的进口设备数量很少,也不够用,所以,主力还是靠国产。

1982年、1983年中国剧院改造,上演《中国革命之歌》,当然也是国家建国35周年庆祝活动的演出,比较重视,投入确实不错,用了一套比较完整的专业音响设备,当时的音响顾问是香港的音响顾问公司,那套设备应该说在当时国内比较先进,另外,音响组也多数是部队的音响专业工作者。

马昕:我记得,我们团也有很多演员参与到《中国革命之歌》,这是继《东方红》大歌舞之后,以文艺演出的形式对以前发展历程的汇报、总结。所以是当时国内高级别的演出,把国内尤其是北京的各个院团的演出骨干都调过去了,您直接参与了当时的音响工作。国家又开始集中人才力量,我觉得是特别好的一件事情。

王世全:对。到了1986年,国外设备开始涌进。电子部和文化部有关领导觉得国产设备一直没有提高,还应该再组织一次力量,把中国的产品整体提高一下,在1987年组织调研,考察了杭州、南京、上海、天津、北京等几个大的音响生产基地,考察了剧场、剧团,召开座谈会。但调研报告分析认为,市场达到了几个亿,那时几个亿了不得了,认为市场已经饱和了,再投入没意义。我觉得很遗憾。

马昕:就是在那段时间,专业音响的生产开始走下坡路,因为大量进口设备进来,对吧?

王世全:对,那时用这套设备完成任务没问题。但1987年的调研,大家觉得花大力气联合研发设备时机不成熟,因此,老专家纷纷去了民营企业,音响企业各自为政,力量就差多了,这段弯路走得时间长了一点。不过应该说这几年,音响行业还是有相当大的提高。

马昕:您在中央乐团这么长时间从事音响工作,和艺术家、指挥家有过深入的交流,他们对声音有着怎样的要求。

王世全:宋效增老师在这方面给我们开了个好头,影响到我,是我们的榜样,宋老师跟李德伦不仅在业务上有沟通,在专业上也是如此,都要跟李德伦商量方案。那时世界上各乐团几乎没有音响岗位,而我们团有个独立的音响组,这么多年一直延续下来,这与宋老师、李德伦及老艺术家的沟通是绝对分不开的。

前一阵子邵勇向我求证一个观念,交响乐应该扩声还是应该补声?我认为是补声,但对于特别大的环境,仅补声就不够了,叫扩声也没有错。在音乐方面,最漂亮的声音应该是乐队和指挥协调好的、很融洽的声音。在扩声上,我们永远是在声音不够的时候补一点,二胡跟交响乐的协奏曲不补行吗?埙不补声哪儿去找,所以要视情况而定。另外,有些乐团编制不全,低音声部或某个声部不齐,稍微补一点,让它的效果更完整不行吗?马泽尔在大会堂演出,问话筒是录音用吗?我说是给补声的。他反问需要吗?我说需要,这是万人的场子,声音灌不满这么大的空间。排练中,他要求先不补声,让首席去观众席听,结果说需要把声音补一下。

我们团这么多年都是艺术家在做领导,而且大家都互相尊重,所以音响组比较好开展工作。我们团出去演出,一块儿装台,一块儿卸车,一块儿吃饭,一块儿打打闹闹,盛中国的手珍贵不珍贵?一样搬箱子,大家是平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界限。这么多年,我觉得音响专业的人跟艺术家没有隔阂的沟通,这点太重要了。

马昕:对,大家互相信任,这对于音响工作者和演员来说非常关键,如果说不信任,开始互相挑毛病,工作就不容易进行了。那时候没返送吧?

王世全:那时没有返送,李谷一说唱歌时听不见难受,养成了一个习惯,排练时把手扩在耳边。我用601录音机简单做了一个返送,她前面放一只四六英寸、2.5W的小扬声器,连接到DK100功放的一个4W的监听输出。

马昕:这是最原始的返送音箱。

王世全:再后来有了返送音箱,确确实实是在一步一步地进步。

马昕:您见证了返送音箱在国内的发展,这方面有什么感受或是想要分享的?

王世全:对于交响乐,给指挥的返送送独唱、独奏的信号即可。整个乐队特别是民乐的声音,指挥听到的是平衡协调、高融合度的,如果把乐队里的部分拆出来再给指挥,绝对不可取。在交响乐里,我不希望扩的因素或者其他的因素过多,还是这个观点,交响乐应该是以补为主,即使是大的场合,也是一个补的概念。在大会堂演出,经常碰到熟人问扩了吗?我说不扩你能听得见?

在大会堂演出,这么多年做下来,我的调音位永远在一楼过道、二楼挑台的前面,这里可以很好地捕捉演员的状态并及时调音,因为他们受观众的影响多少都有变化,如固定在机房,进出对比后调音,效果太慢。建国50周年大庆音乐会,在大会堂吊音箱必须得有条件,直接找到北京建筑设计院拿到大会堂的结构原图,经结构师分析后才敢吊。这些工作以前用计算尺、比例尺去算,哪怕是再差的设备,这些计算程序都有,现在方便多了,有电脑、软件,应该做得更细,做到心中有数,要负责任。在声音不错的大会堂,就用7支话筒,这样拾取声音的融合度最好,我不太喜欢每个谱台上都有话筒,因为我觉得话筒多了,串音等一些不良的东西还是存在,互相之间干扰。不过我承认,我的观点跟现在的观点差距很大,我的一些知识可能跟现在不大合拍了。

马昕:我们都知道,宋效增老师是音响行业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无论是技术的水平,还是作风,非常值得称道。您是他的学生,请您聊一聊宋老师。

王世全:我在退休的时候就说了一句,我这辈子特别有幸赶上了好老师,赶上几位好同事,当然也赶上了好机遇。宋老师确实不仅在专业上是我的老师,在做人等方方面面都是我的老师。在中央歌舞团成立的时候,他任演出科科长,中央歌舞团是文化部最早的直属团体,1952年成立,1954年分出去中央乐团,1957年分出去中央民族乐团,1960年分出东方歌舞团。宋老师特别热心,不仅完成演出科的常规任务,因为团里没有专职搞扩声的,有扩声问题时也想方设法去解决。

马昕:那时候都没有?

王世全:没有,歌舞团是没有的。宋老师兴趣广泛,自己改音箱,后来在样板戏演出中采用了;团里面有什么困难都很热心地去解决,那时抄谱的工作量很大,他自制复印机;积极筹备并建立了舞美学会音响专业委员会。

马昕:王老师,我和您接触的比较多,和宋老师大概有过一两次接触,但感觉到宋老师是有大家风范,您们对行业发展都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是我们年轻一辈特别尊敬的前辈、老师。

王世全:宋老师特别值得敬佩,一生为国家、为音响行业做了这么多贡献,却没赶上回报,而我后来有一些商业演出、工程,在经济上得到一些回报,生活上也有很大的提高。实现宋老师有组织、有职称、教育成体系这三个宿愿,是我一生要去努力的事,总说的一句话,这一生就是要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从事的行业。

马昕:您讲讲职称评定的建立过程吧。

王世全:1985年,当时的人事部委托文化部起草艺术系列职称的评审条列,宋老师负责起草音响专业的。宋老师比照演员的四级标准制定音响专业的评审条列,分为正高、副高、中级、初级;而青年艺术剧院因多种原因,为舞美制定了四级,而音响、灯光、化妆是三级,没有正高一级。第一次评职称时,我们团给宋老师评了一个最高一级的主任舞台技师(编者注:青年艺术剧院制定的评审标准),副高;团里没工作多少年的年轻演员,业务好的评了正高,横向一比不大对,反映到部里,因为我们单位是职称评审的试点单位,所以部里比较重视,于是破格,所以宋老师为音响专业评上正高职称开了个头。

马昕:以前听您讲过,对于音响师的称谓,有管喇叭的、电工、开扩大的、搞效果的,但没有一个正式的称谓。

王世全:这是个挺难办的事,牵扯到国家职业大典里的称谓,在80年代中期,劳动部和人事部是分开的。劳动部委托广电部王明臣老师,找到熊国新、李正本、我等六七个人,主要制定歌舞厅上岗证的评审标准,也有歌舞厅调音员的职称评审系列。当时评委一致想用“调音师”这个称谓,但劳动部没有权利改职业大典,制定职称的科级组就更没有这个权利了,所以只能按职业大典采用“调音员”。我们几个评审专家一致建议修改为调音师。当时文化部人事司司长、职称办的主任等都很支持,向上反映这个事情,但不知道哪个环节的问题,直到2016年,职业大典里才改叫“调音师”。

直到2017年,由人事部、劳动部合并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正式下文,舞台技术系列有了正高系列。到2020年年初,文化和旅游部第一次有舞台技术系列正高的评审,我担任主任,很高兴看见这么多老同志参与评定,评定通过的55到60岁占了近40%,这是对这些老同志的肯定,也是对行业的肯定和认可。关键是,现在音响行业的影响力是越来越大,越来越认可了。

职称的称谓还不太尽人意,但有了正高级至少有了相应的待遇,如果称谓也再正名,大学里面有一个明确的专业设置,就锦上添花了,但这还是得有个过程。

马昕:中国国家大剧院建设对于中国剧场建筑史来说是一个标杆,当时的国务院总理亲自召开会议,听取专家意见,说明这是当时国家的一件大事。您从开始就是文化部专家组成员,给我们讲讲其中的故事吧。

王世全:从1957年开始立项,1991年成立了一个10人专家组进行可行性研究,大剧院到底建成什么样,多大的规模,具体都有哪些功能,到1996年政治局常委决定正式运作。可行性报告报到中央以后,组织设计竞赛,成立了国家大剧院建设领导小组,由时任北京市委书记、政治局委员贾庆林任组长,成员有人大办公厅副秘书长、政协办公厅副秘书长、国务院办公厅副秘书长,再加上国家财政部长、财政部副部长、建设部长、文化部长。当时还成立了两个专家组,专家一组由建筑方面的12人组成,由获得国家建筑大奖、科学大奖的两院院士吴良镛任组长;专家二组由舞台工艺方面的专家10人组成,由李畅任组长,我任副组长,委员有宋效增、陈治、骆学聪、王炳林、项端奇等。应该说开始还是听专家组的意见,比较尊重,特别是在方案竞选过程中,开领导小组会时,组长、副组长也要参加,我是副组长,就得参加领导小组会,定竞赛的最后方案时,朱镕基总理在文化部三楼会议室召集大家开了三天会,并决定由北京市牵头协调方方面面,包括用地、拆迁等问题,由建设部部长俞正声负责整个建筑,建好后交文化部。

马昕:您从事音响工作40余年,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吗?

王世全:有过一次记忆犹新的事情,1995年在大会堂举办抗战胜利50周年大会,我将调好的信号给转播车,有个片头音乐,现场也要听,都连好、试好了,江泽民等中央领导坐那儿了。我有个习惯,趁乱的时候听一听声出来没有,结果听到了“呜”,赶紧问中央电视台,转播车上是不是把我的信号给送回来了。

马昕:就是您送给它的信号,从它的路由又给您送回来了,所以您一推还音这信号,正反馈就叫了。

王世全:对。回复我没有。最后查出是转播车里有人误操作把信号给送回来了。幸亏提前发现了。当时一身汗,真虚脱了。演出当中确实能碰到这种意想不到的事,到1999年,我在工作日记扉页写了个“急流勇退”。

马昕:您做过的这些不同的工作中,最喜欢哪种?对您来说差异性在哪里?

王世全:比较倾向于两类。精力特别好的时候,还是愿意做本专业,就是现场扩声,有成就感。我总是忘不了建国45周年、建国50周年天安门广场的庆祝活动,特别是建国50周年最后礼花腾空,《我爱你中国》音乐响起,真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大家抱成一团。任务完成了,大家没白辛苦,我觉得这种幸福感是最主要的。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做世纪剧院、保利剧院等一些剧场建设的咨询顾问。这部分的工作就是能够指出可能会影响演出的一些不太合适的设计,并进行改造,国内在这方面用心、考虑比较周全的人比较少,我觉得做这些工作也有一种成就感。我认为,剧场不一定非得多好用,至少能用,现在国内有些剧场没法用,有的乐池不留门,演出完乐池降下去,要从梯子爬上来,诸如此类的问题挺多,做这些剧场建设咨询,也有点成就感。

站在调音台前的那种愉悦,甚至有点自豪,带给我幸福感;在剧场建设咨询上量力而行,能够发挥一点作用,让剧场能更好用。现在咨询公司也多了,各有见地,所以就退出了。总的一句,我还是最喜欢做演出。

采访后记:积极开拓,勇于创新,王世全先生对中国演艺扩声行业的发展做出了突出贡献,并以其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至雅至臻的艺术修为以及刚正洒脱的处世风骨为下一代从业人员做出了典范。

注释:

① 中央乐团在1996年更名为中国交响乐团。

② 中央歌舞团是新中国成立后建立的第一个国家歌舞团(1952.10.31),后与1984年成立的中国轻音乐团合并组建而成中国歌舞团。

③ 八一电影制片厂已于2018年2月初军改合并完成并更名为:解放军文化艺术中心电影电视制作部。

④ 原第四机械工业部,经过多次机构改革,现划归工业和信息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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