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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届六中全会在党的政治建设史上的地位及启示

2020-12-12王建瑛

关键词:政党抗战政治

王 东 王建瑛

(中国人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2)

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党的政治建设这一重大命题,并首次将党的政治建设纳入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中。党的政治建设是马克思主义政党为保持自身先进性和纯洁性,在政治纲领、政治信仰、政治领导、政治能力和政治生态等诸多范畴中所进行的根本性建设。党的政治建设的理论和实践在党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历史进程中得到不断丰富和发展。1938年召开的六届六中全会是党的历史上具有重大意义和深远影响的会议。1945年,毛泽东在中共七大上回顾党的历史时就曾表示:“中国共产党历史上有两个重要关键的会议。一次是一九三五年一月的遵义会议。一次是一九三八年的六中全会。”[1]530。虽然六届六中全会没有明确提出政治建设的概念,但从会议的指导思想、基本议题、政策决议和具体部署来看,六届六中全会实际上从多个维度推动了党的政治建设发展,增强了对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的理解和把握。

一、党和人民事业转折发展时期召开的一次重要会议

1938年9月29日至11月6日,扩大的中国共产党六届六中全会在延安召开。这次会议共有17位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30余位中央和地区领导干部出席,是六大以来规模最大的中央全会。这次“决定中国之命运”[1]531的中央全会,其召开有着深刻而复杂的国内和党内背景,是在抗战初期党和人民事业转折发展时期召开的一次极其重要的中央全会。

(一)从国内局势角度来看,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十五个月的经验和教训亟需总结

“七七事变”爆发后,日本通过大规模的军事进攻,企图通过“以军事进攻为主,政治诱降为辅”的速战速决方针,[2]411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取得战争胜利。虽然在全面抗战初期,日军占领了大量城市和主要交通线,但正面和敌后两个战场的配合迟滞了日军的侵略计划。日军在速战速决的计划破产后开始调整其侵华方针,改为“政略为主、战略为辅”[2]412,准备进行长期战争。抗日战争即将进入新环境和新阶段,要求中国共产党人针对中国在政治上、军事上所暴露出的弱点,科学研判抗日战争的演进趋势,制定党在新形势下的工作任务,同时向全国人民发布新的意见。1938年5月26日至6月3日,毛泽东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发表讲演,批驳了“中国必亡论”和“中国速胜论”等错误观点,系统论述了中国通过对日持久作战从而取得最终胜利的必然性。“抗日战争是持久战,最后胜利是中国的”[3]515,这一结论是毛泽东对抗战经验的深刻总结,为抗战胜利指明了正确方向。但在持久战的总战略下,“如何在现有基础上增加新的力量,渡过战争难关,停止敌之进攻,准备我之反攻,达到驱逐敌人之目的”[4]578已经成为问题的关键,需要中国共产党人在科学总结全面抗战以来经验和教训的基础上,进一步具体回答和解决。

(二)从国共关系角度来看,国民党对共产党政策的转变导致党的发展面临新挑战

“华北事变”后,面对日军侵华的严峻形势,中共中央先后发表《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停战议和一致抗日通电》《中国共产党致中国国民党书》,呼吁停止内战和一致抗日,主张建立“一个统一的民族革命战线”。[5]1511936年12月,“西安事变”的爆发迫使蒋介石和国民党重新审视其内战政策。此后,国共两党围绕合作抗日进行多次谈判。“七七事变”后,中共中央即发布通电,号召军民团结与国共合作,并向国民党提交《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1937年9月22日,国民党中央通讯社发表《中共中央为公布国共合作宣言》;23日,蒋介石发表《对中国共产党宣言的谈话》,至此国共第二次合作正式形成。国共第二次合作的形成表明国民党对中国共产党政策的转变:一方面是放弃军事围剿共产党,事实上承认中国共产党的合法政治地位;另一方面是准备用溶共、防共和限共的策略打击中国共产党。[6]206这种转变,既要求中国共产党充分调动各方面的积极因素,维护和发展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同时也要求中国共产党能够正确认识和警觉国民党新的反共策略,通过加强自身各方面的建设提高应对新挑战的因应能力。但在党内,部分党员对国民党政策转变的实质及其表现形式缺少清醒的判断。因此,有必要从政治、思想、组织等各个层面提高广大党员和各级党组织在新形势下的认识水平和斗争本领。

(三)从中共党内角度来看,党内迁就国民党的无原则倾向使全党的步调难以统一

1937年11月王明回国后,为贯彻共产国际的“新政策”,提出了一系列右倾错误观点。王明对统一战线中的统一性和独立性缺乏辩证认识,忽视党领导的游击战争和敌后根据地对夺取抗战胜利的重要性。[6]202王明主张“一切通过统一战线”和“一切服从统一战线”,宣扬“抗战主要的是靠国民党领导,共产党不要同国民党争领导权”。[7]44此外,王明还提出了脱离中国实际,甚至不被国民党所接受的设想,即主张“建立真正统一指挥,统一纪律,统一武装,统一供给和统一作战计划。”[8]543王明的右倾错误观点在党内造成了思想和行动混乱,“一度又模糊了党内对毛泽东思想的认识,以致此后约半年时间内,毛泽东又处在少数甚至孤立的地位”。[9]341为使共产国际了解中国抗战和国共合作形势,1938年3月,政治局会议派任弼时向共产国际说明情况。6月11日,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在充分讨论后声明“完全同意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路线”。[10]王稼祥回国后,在9月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传达了共产国际的意见,即“中共一年来建立了抗日统一战线,尤其是朱、毛等领导了八路军执行了党的新政策,国际认为中共的政治路线是正确的。”[11]138共产国际的指示对维护中共中央的团结起到重要作用,但以王明为代表的右倾错误尚未在党内得到有效的解决,严重影响了全面抗战路线的实施。

六届六中全会是在抗战“向新阶段发展的过渡期间”[4]579召开的重要会议。复杂的国内和党内环境,要求党从“讲政治”的高度制定出符合中国国情的具体抗战策略和符合中国共产党党情的具体斗争策略,以及时消除党内存在的错误观点和错误认识,维护党作为无产阶级政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二、六届六中全会在党的政治建设史上的地位

毛泽东在六届六中全会上所作的《论新阶段》的政治报告中明确指出:“扩大的六中全会担负了重大的历史任务”[4]577全会围绕统一战线、边区建设、职工运动、党内法规、工作纪律、组织机构、战争战略等重大议题形成了一系列决议,并从政治权威、政治方向、政治路线、政治原则、政治立场和政治本色等具体范畴推进和加强了党的政治建设,从而奠定了六届六中全会在党的政治建设史上的重要地位。

(一)在政治权威上,强调毛泽东在党内的领袖地位

政治权威是政党组织实现政治目标、维护政治地位的基本要素。政党的政治权威主要包括两个相互统一的部分,即党内权威和党外权威。其中,党内权威是党外权威的基础和前提。对马克思主义政党来说,增强政治权威,首先是要维护以政党领袖为核心的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列宁曾指出:“政党通常是由最有威信、最有影响、最有经验、被选出担任最重要职务而称为领袖的人们所组成的比较稳定的集团来主持的。”[12]21领袖威望的产生具有非自发性和非强制性,而是来自其对政治实践的深刻把握和准确判断,表明政党成员对政党领袖的自觉信服。毛泽东作为党的创立者和领导人,就中国革命和党的发展先后提出“武装夺取政权”“农村包围城市”等重大论断,并被正反两方面的实践反复检验,符合中国革命实际。六届六中全会召开前,季米特洛夫对即将回国的王稼祥等人提出“应该告诉全党,应该支持毛泽东同志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他是在实际斗争中锻炼出来的领袖,其他的人如王明,不要再争当领导人了。”[13]毛泽东关于抗战的正确主张“得到绝大多数同志的理解和拥护”。[6]204六届六中全会批准了毛泽东所作的政治报告,进一步确立了毛泽东在全党全军的领袖地位。彭德怀在会上指出:“领袖是长期斗争经验总结的,是长期斗争中产生的。毛泽东的领导地位是由正确的领导取得的。”[14]524、525强调毛泽东在党内的领袖地位对统一全党的思想认识、增强党的团结统一起到了重要作用。

(二)在政治方向上,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

政治方向是政党基于其组织性质和基本纲领而设定的进路选择,事关党的理论、路线和方略的准确性和科学性,对政党的理论和实践活动具有现实和长远的规定作用。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其指导思想和实践指南是马克思主义。但正如恩格斯所说:“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15]691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应用和实践,需要扎根中国的历史文化,遵循中国的基本国情,解决中国的实际问题。毛泽东在六届六中全会上首次明确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命题,他强调:“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4]651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个动态的历史过程,这一概念的提出,一方面表明中国共产党人对建党以来经验教训进行了深刻总结,在此基础上形成了广泛的党内共识;另一方面也体现中国共产党对未来发展方向的明确,即将马克思主义置于中国的实践场域中进行具体分析。王稼祥在全会闭幕词中指出:“此次会表示我们已掌握马列主义,以之分析具体的复杂的环境,定出正确的政策与方针。”[4]784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提出为中国共产党反对教条主义的桎梏,探索具有中国特色的革命道路指明了前进方向。

(三)在政治路线上,丰富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

政治路线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在不同历史方位中,依据社会主要矛盾所制定的基本政策和发展蓝图,是党的其他具体路线,如思想路线、组织路线、工作路线的前提和基础。随着中华民族和日本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逐渐上升为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中国共产党积极倡导构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并以此为党的政治路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为推动国共实现第二次合作提供了重要基础,使党在抗战全面爆发的恶劣环境下迅速打开了工作局面。但在建立什么样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怎样发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等重大路线问题上,党内存在不同的认识。毛泽东曾多次阐释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原则的极端重要性,认为这 “是把抗日民族革命战争引向胜利之途的中心一环”。[3]394但以王明为代表的右倾错误对国民党的两面性缺乏客观分析,客观上放弃了无产阶级的领导权,不利于党领导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巩固和发展。鉴于此,毛泽东在六届六中全会上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问题进行了专门论述,明确批驳了“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等错误观点,厘清了统一战线中独立性和统一性之间的辩证关系,强调“我们的方针是统一战线中的独立自主,既统一,又独立。”[4]715六届六中全会进一步丰富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方针内涵,表明党能够根据中国具体实际科学地制定和完善其政治路线。

(四)在政治原则上,严明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

政治原则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各级组织及其成员所必须遵循的思想和行为规范。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是党的纪律和规矩中最关键的部分,是党的政治原则的突出表现,“现代政党都是有政治纪律要求的,没有政治上的规矩不能成其为政党。”[16]133坚持铁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是党顺利进行抗日持久战,推动国共长期合作的基本保证。毛泽东在六届六中全会上首次完整提出了“四个服从”的原则。即个人服从组织;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4] 645“四个服从”作为党最基本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对坚持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维护党的高度团结与统一起到了重要作用。全会还对张国焘破坏党的团结统一等严重违反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的行为进行了批判,强调要“给全党尤其是新党员以必要的纪律教育”[4]646。刘少奇在会上作了《党规党法的报告》,分析了党所面临的新情况,强调要通过制定党规党法,“保证按民主集中制来建设我们的党”[4]750。全会通过了由刘少奇等负责起草的关于中央委员会工作规则与纪律、各级党部工作规则与纪律、各级党委暂行组织机构等三个决定。这三个决定涉及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党组织和党员,在规范各级党组织和党员工作权限和工作程序的同时,以党内法规的形式明确了许多党的基本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

(五)在政治立场上,明确群众在抗战中的主体地位

政治立场是政党组织及其成员对重大政治问题所持有的选择偏好和价值取向,是政党意识形态的集中体现。作为马克思主义执政党,“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17]352中国共产党以唯物辩证法为指导,认识到人民群众在革命斗争中的主体地位,将党的意志转化为人民群众的自觉行动。在抗战全面爆发前召开的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上,毛泽东即提出要“把党的方针变为群众的方针”[5]279。但国民党却“不愿意发动全国人民参加抗战”[18]474,实行片面的抗战路线,增加了抗战的危险性。六届六中全会重申“支持长期战争与争取最后胜利的唯一道路,在于统一团结全民族,力求进步,依靠民众”。[4]586毛泽东在全会上批判了关门主义倾向,提出要在“大胆发展而又不让一个坏分子侵入”的总方针下扩大党的组织,“向着真诚革命,而又信仰党的主义,拥护党的政策,并愿意服从纪律,努力工作的广大工人、农民与青年积极分子开门,使党变为伟大的带群众性的党”[4]641。张闻天在全会上对党在群众中的工作进行了具体部署,提出党的任务是“组织真正有广大群众的、公开合法的、独立的群众团体”[4]689。坚定以人民群众为革命主体的政治立场,既有利于党依靠人民群众壮大自身的组织力量,厚植党的群众基础;同时也有利于党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提高人民群众的地位,调动广大人民群众参与抗战的积极性。

(六)在政治本色上,发挥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

政治本色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和广大共产党员本质和品质的体现。共产党员的政治本色不是抽象的,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是共产党人政治本色的具体表现和基本要求。张闻天在六届六中全会的开幕词中即提出:“我们要确定明确的方针,使我们党进一步发挥先锋、模范作用,使我们党成为广大的群众性的布尔什维克的党,以保证抗战的胜利。”[4]571毛泽东在政治报告中就共产党员在民族战争中的模范作用进行了专门阐释,并对共产党员在军事作战、政治工作、政府工作、民众运动、统一战线等不同场合下所应发挥的先锋模范作用分别进行了具体论述。[4]639发挥共产党员先锋模范作用也被写入了全会通过的政治决议案中,决议案指出:“中国共产党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先进的儿女,以满腔热忱和无限英勇参加反抗日寇保卫祖国的事业,是真正无产阶级先锋队和国际主义战士应有的态度和必需的工作。”[4]762六届六中全会强化和细化了共产党员在抗战中所应发挥的先锋模范作用,有利于激励处于艰苦环境中的抗战军民,“动员全民族一切生动力量,提高落后,克服困难,为战胜敌人创造新中国而奋斗”。[4]640同时也有利于确保党在抗战中发挥中流砥柱的作用,增强党的战斗力和凝聚力,提高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声誉和威望。

三、六届六中全会对新时代加强和开展党的政治建设的启示

六届六中全会加强党的政治建设顺应了当时纷繁复杂的党内外环境变化要求,统一了全党的思想认识,增强了全党的斗争能力,使党成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积极倡导者与合格领导者。回顾和总结六届六中全会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历史经验,对新时代开展党的政治建设具有重要的启示。

(一)提升党的政治建设的统领性,强化党的政治领导

政治领导是党运用政治权威,实现政治目标的过程,是党的全面领导的主要内容。党的政治领导主要体现在党中央对制定和实施重大政治原则、方针和政策的领导上。六届六中全会使全党认识到党中央的正确领导是取得革命斗争胜利的基本条件。陈云在全会上指出:“过去国际也帮助过,同志们也很努力,但成绩不大,故单靠努力还不行,还要靠中央的正确领导。”[19]89六届六中全会就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维护毛泽东在党内的领袖地位达成了普遍共识,并将其作为核心内容贯彻到党的各项建设和具体工作中。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党的政治建设的首要任务是“保证全党服从中央,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20]50习近平总书记也强调:“坚持党的政治领导,最重要的是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21]由此可见,党的政治领导与党的政治建设是相互配合、相互统一的辩证关系。确保党作为最高政治领导力量,需要以政治建设为统领的党的建设不同领域和各个环节协同发力。因此,必须通过提升党的政治建设的统领性,使党的政治建设在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中起到“纲举目张”的作用,将坚持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等政治建设的重要原则寓于党的建设总体布局中,使其成为党的其他建设领域的核心要义。

(二)提升党的政治建设的时代性,聚焦党的政治目标

党的政治建设的根本目的是服务党的事业发展,巩固党的政治优势。在党领导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不同发展阶段中,党的政治建设的基本范畴是一脉相承的,但各个基本范畴所指的具体路径和具体内涵是不尽相同的。历史方位变迁使党的事业发展面临新环境、新任务和新挑战,党的政治建设也要顺应时代变化,进行相应的调整。六届六中全会召开之时,中国正面临着日本帝国主义的军事入侵。壮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推动全民族抗战取得胜利成了中国共产党的政治目标。党所推进的政治建设也是以提高自身参与全民族抗战的力量,加强党对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领导为基本要求。新时代,党顺应社会主要矛盾发生的变化,制定了新的政治目标:党的十九大提出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分两个阶段对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进行部署,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到21世纪中叶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20]23习近平总书记也强调:“党和人民事业发展到什么阶段,党的建设就要推进到什么阶段。”[17]355党的政治建设作为党的根本性建设,要顺应党和人民事业发展的具体要求。通过提升党的政治建设的时代性,为党领导社会主义现代化的事业提供与时俱进的保障。

(三)提升党的政治建设的持久性,涵养党的政治生态

政治生态用来表示具体场域内政治主体的行为和发展状态,是一个包含多种要素的有机系统。风清气正的党内政治生态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重要政治优势,有利于充分调动全党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营造良好的政治生态,需要严肃的党内政治生活,严明的党的政治纪律,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规范的选人用人标准作为基础。六届六中全会通过加强党的政治建设,避免了党内政治生态受到污染和侵蚀,营造了一个良好的革命斗争环境,使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能够积极应对抗日战争中的各种风险和突出矛盾。党的政治生态直接体现管党治党的质量和能力,也是党的政治建设的重点和难点。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营造良好政治生态是一项长期任务,必须作为党的政治建设的基础性、经常性工作”[21]。当前,国际和国内局势复杂多变,党所面临的考验和危险呈现出新的表现形式,对塑造新时代的党内良好政治生态提出挑战。解决党内政治生态出现的问题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22]40因此必须将涵养党的政治生态当作一项持久的政治建设工作。一方面,要继续惩治消极腐败行为,纠正党内出现的不良风气,坚决防范政治利益集团;另一方面,要通过抓“关键少数”来影响“绝大多数”,加强广大党员的党性锻炼,恢复和发扬党内的优良传统。

(四)提升党的政治建设的稳定性,完善党的政治制度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长期性。”[23]391党的十九大提出要把制度建设贯穿党的建设总布局,体现了制度治党对全面从严治党的重要价值。将党的政治建设的理论和实践建构成科学完备的党内政治制度,能够提升党的政治建设的稳定性。六届六中全会坚持民主集中制这一党的根本领导制度,用制定党规党法的形式将严格执行民主集中制的工作规则、纪律和程序确定下来,使其成为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的基本遵循,体现了政治建设的法治思维和制度思维。党的十八大以来,共有140余部中央层级的党内法规被制定和修订,[24]为党的政治建设提供了重要的制度保障。在进行全面从严治党的过程中,需要通过进一步完善以民主集中制为基础的党内政治制度,使党的政治建设有法可依,有章可循。既要发挥制度的刚性约束作用,明确党的政治建设的具体要求,提出政治标准和政治红线,严肃查处违反政治纪律的行为;同时也要发挥制度的教育引导作用,提高广大党员对制度的敬畏感和认同感,使广大党员自觉支持和参与党的政治建设。此外还要将党的政治制度建设与国家法律体系完善有机衔接起来,通过党规与国法的集成联动,构建全方位和常态化的党的制度保障网络。

(五)提升党的政治建设的针对性,增强党的政治能力

政治能力是政党参与政治生活和开展政治活动所具备的主观条件。拥有较强的政治能力是政党取得领导地位的关键。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政治能力是其维护和发展人民群众利益的重要基础。但党的政治能力不是与生俱来和一劳永逸的,需要坚持问题导向,通过政治建设进行改进。六届六中全会针对全面抗战爆发的严峻形势,结合国内抗战实际,提出了“中国革命要有强大的统一战线,同时要有强大的党。”[4]711全会把党领导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并在全面抗战中发挥先锋模范作用作为目标,消除和改正了党内存在的右倾错误,提高了党的战斗力。现阶段,作为长期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的政治能力主要体现在党把方向、谋大局、定政策和促改革的能力上。把方向,要求党既不走老路,更不走邪路,按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要求,坚持和优化政治纲领和政治路线。谋大局,要求党树立战略思维和系统思维,提高自身政治站位,通过加强顶层设计实现统筹兼顾和协同发展。定政策,要求党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根本政治立场,把维护人民群众利益放在首位,在立足人民群众实践的基础上制定科学合理的工作部署。促改革,要求党强化政治担当,直面党和国家发展中面临的突出矛盾,以“自我革命”的精神和勇气破除阻碍深化改革的藩篱,保持党的生机活力。

总之,党的政治建设既是关于夯实政治根基的本体论,也是关于提高党建效能的方法论。六届六中全会从多个维度加强了党的政治建设,揭示了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在逻辑,并被历史检验符合党的建设规律和党的发展实际。新时代坚持党的政治建设,要充分借鉴六届六中全会的历史经验,从党的建设布局和党的事业全局出发,深刻认识到党的政治建设作为党的根本性建设的极端重要性,准确把握党的政治建设的基本内涵,持之以恒推动党的政治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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