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澄的诗

碧澄

我住在红区

只觉得这儿是个安乐窝

来自四方八面 在513之前

把它建构 照我们的心愿

一寸寸 一尺尺

哦    怎么一夜风雨

竟然换了颜色    不再是嫩绿

猜不透那是谁的杰作

每天要走几趟的马路

忽然变得异常腼腆

看不出丁点儿笑魇

只管像帮着军警大喊

归去归去胡不归

路旁老树上的麻雀们

该在争论什么

当昨天黄昏大群乌鸦互相厮杀后

不知躲在哪个窟窿恹恹而睡的时候

狗狗没力摇尾巴了

暂且缩在档口下面

嗅着长久留存的腥臭

把辘辘的饥肠压服

从暗沟里爬出来的多只老鼠

眼睛无论怎样精灵

总得过了这段时日才有好日子

人有三衰六旺

这句俗语你们也许没听说过

鼠就是鼠，说什么金鼠银鼠

你们的同类，得一只只给揪出来

送去检验确诊以让我们宽心

鱼与熊掌

放弃奇花异草

就当个老僧入定

让值勤的无名英雄

集中仅存的一股精力

向龇牙咧嘴的怪兽冲去

狭窄的一块空间

外间七彩缤纷世界

掺入声色犬马的杂质

让我们只想到紧捉住鱼

却忘了上头更有一只熊掌

电视机前面猛打盹

突然传过来醍醐灌顶

都在体验火星上的生活

每天多四十多分鐘供使用

六百八十七日才是一年岁月

顽童不再抗拒学校难忍

思念与他斗嘴打架的友朋

有人发觉手上的香烟没味道

有人埋怨嘴唇边发不出三字经

他们的记忆落在咖啡店和菜市场

常叹来日苦短的一群老汉

拿起手机胡乱拨打几个号码

诅咒来历不明的猛兽没有人性

让人不明白何以改变人类的常态

禁社交密切更封闭自由惯的鼻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