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核心是要有好故事

杨天祥

“美人如花隔云端”是李白《长相思》中的句子，诗人秋日望月感叹：如花似玉的美人啊，仿佛相隔在云端。小说《如隔云端》的标题自然是从这句中取来的，如同诗人一样，作家刘志威讲述了一个非常好听又伤感的爱情故事：一场意外车祸，让范心玉成为植物人。而她的一篇日记，让范心玉的胞妹范心冰怀疑姐夫卫子衿有谋财害命嫌疑。小说故事在这种重重矛盾中展开，其层层悬疑构造出的故事抓人眼球、婉转曲折。如果再加上围在卫子衿身边的几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想想，在这样精心布局下，产生出来的故事效果，想不招人喜欢都不成。

有些人认为，只有通俗小说才重视故事。纯文学讲究的是价值取向、艺术趣味，小说中有没有故事无所谓。这种观点曾经在一些作家中有市场，他们讲究感觉，讲究支离破碎，讲究意识流，而唯独不讲究故事。正是在这种观点的作用下，纯文学被边缘化了，有人说：“小说死了。”文学作品，尤其是小说中没有了故事，甚至两三万字的中篇小说都不再讲故事了，我不知道这样的小说是否还可以称之为小说。其实，让一个普通故事鲜活起来，变得温暖人心，是作家独有的功力。从这一点来说，创作文学作品，特别是小说，不但要有人物、环境、背景等基本要素，还要有情、有趣、有故事。

中国小说起源于说书，本属于通俗文学一类，今天的作家恐惧“通俗”二字实无必要。事实上，文学创作，特别是小说，适度强调大众和通俗特征，建立起以读者为中心的写作观念，并无不好。“话须通俗方传远，语必关风始动人”，能把小说写得通俗，本身也是一种本事。判断一部作品好还是不好，标准不在通俗与否，而是要看这部作品是否有创造性，是否能吸引人、感动人。

《如隔云端》顯然是感人的。疑心重重的范心冰布下重重圈套，开启了对姐夫卫子衿的明察暗访。然而，随着调查深入，范心冰不但没有找到姐夫的作案线索，还渐渐扭转了自己的偏见，萌生出对姐夫的好感。医院对范心玉康复无望的鉴定，以及范心冰对卫子衿态度的改观，让故事似乎有了某种新的发展轨迹。但范心玉的突然醒来，让这条轨迹顷刻间改变了方向。造化弄人，有些事情这一刻近在眼前，转瞬间便如隔云端。你难以定性它的好坏，因为它在冲散一种美好的同时，又等量带来另一种意外，让人无限感伤也不胜欣喜。这大概也是人生常有的况味，而这种况味正是小说的叙述艺术和博大幽远。

小说的核心是要有好故事。讲好自己的故事，将小说写得有趣味、有意思、有众多人读，是作家的应有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