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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觉压力、社会支持对老年人幸福感的影响及希望的中介作用

2020-12-09范志光袁群明门瑞雪

中国老年学杂志 2020年23期
关键词:正性负性幸福感

范志光 袁群明 门瑞雪

(1长春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 长春 130017;2东北师范大学人文学院学生工作部)

随着老年人口增长高峰的到来,中国已经步入老龄化社会,全国60岁以上老年人人口达到2.21亿,占总人口的16%〔1〕。老年人受到退休、收入减少、身体功能下降、疾病侵扰、配偶死亡等负性事件的影响,生活质量较差〔2〕,幸福感水平较低〔3〕,容易罹患抑郁症〔4〕、焦虑症〔5〕、睡眠障碍〔6〕等身心问题,属于自杀的高危人群〔7〕,尤其是空巢老人、失独老人、患病老人等群体更是社会重点关注人群。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及物质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老龄事业的发展不应只是关注老有所养和基本物质需要的满足,更应该注重对老年人的精神关怀和心理慰藉,做好“精神赡养”工作,提升生活质量和生命质量,提高幸福感水平。

伴随生理功能不可逆转的改变,老年人对周围环境变得更敏感,对外界压力事件觉察力更强,即使生活琐事也易产生较强的情绪和情感反应,尤其是身体功能不断减退带来的慢性疾病的发生〔8〕,子女的忽视和精神虐待〔9〕及居住地变更〔10〕等事件都是常见的压力来源,而压力能够影响到个体的幸福感〔11〕。亲密关系、积极的社会支持可以提供情感慰藉与现实帮助,有利于资讯信息的获取,缓冲认知恶化带来的消极作用,对老年人幸福感的提升具有积极意义〔12,13〕。希望是一种推动个体沿确定的路径趋向目标的认知,与低希望个体相比,高希望者善于调节自身情绪〔14〕,在面对压力事件时,倾向于关注问题的解决而非情绪的困扰,减少对未来的盲目和恐惧,在积极探索应对措施和问题解决中收获正性情绪,在以往研究中发现,希望是预测个体幸福感的重要因素〔15〕。本研究拟探讨社会支持、知觉压力对老年人幸福感的影响及希望的中介作用。

1 对象与方法

1.1研究对象 采用方便取样的方式,选取60岁及以上老年人2 200人,最终得到有效被试2 034人(92.45%)。对于部分文化程度较低或者存在阅读困难的老年人,由调查员采用一对一口头提问的方式进行测试。其中男857人,女1 177人;已婚老年人1 403人,未婚老年人32人,离异老年人24人,丧偶老年人575人;年龄60~90岁,平均(70.28±6.38)岁。

1.2研究工具 ①领悟社会支持量表(PSSS)包括12个自评条目,用于评估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及其他支持三方面的内容,采用7级计分方式,从“极不同意”到“极同意”间进行选择。得分越高表示个体领悟到的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在本次研究中,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为0.931。②知觉压力量表(PSS)共包括14个项目,7个项目反向计分,包括失控感和紧张感两个因子,采用5级计分方式,得分越高说明在日常琐事、重大事件及因资源的改变三种情境导致的压力越大。在本次研究中,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为0.680。③纽芬兰纪念大学幸福度量表(MUNSH)。从被调查者对生活的满意度、精神状况等方面进行调查,共包括24个项目,采用3点计分的方式。量表分为正性情感(PA)、负性情感(NA)、正性体验(PE)及负性体验(NE)四个因子,总幸福度=PA-NA+PE-NE。本研究将正性情感和正性体验合并为正性情绪,将负性情感和负性体验合并为负性情绪。在本次研究中,正性情绪和负性情绪内部一致性α系数分别为0.818和0.853。④希望量表(HHI)包括对现实和未来的积极态度、采取积极行动及与他人保持亲密关系3个维度,共12个项目,从非常不同意、不同意、同意、非常同意4个选项中做出选择,分别计为1~4分,分数越高,希望感越高。在本次研究中,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为0.858。

1.3统计处理 采用SPSS17.0软件进行相关分析,并利用Amos17.0建立结构方程模型进行分析。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结果表明,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共有10个,共解释总方差的55.48%,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21.09%,小于40%的临界标准,没有只析出一个因子或某个因子的解释率特别大的情况,说明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变异。

2 结 果

2.1各变量的相关关系 社会支持、希望与正性情绪和幸福感显著正相关,知觉压力与社会支持、希望、幸福感显著负相关。知觉压力与负性情绪显著正相关。各研究变量之间密切相关,满足中介效应分析的前提条件。见表1。

表1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r值)

2.2领悟社会支持、知觉压力影响老年人幸福感的中介作用模型检验与分析 根据理论假设,构建以领悟社会支持、知觉压力为外生潜变量,希望、正性情绪和负性情绪为内生潜变量,领悟社会支持对希望、正负性情绪,知觉压力对希望、正负性情绪,希望对正负性情绪产生影响的初始模型。见图1。采用结构方程模型的极大似然法对初始模型进行估计和检验,结果见表2。初始模型各项拟合指标良好,但社会支持对正性情绪(β=0.037,t=1.095,P=0.274)、社会支持对负性情绪(β=0.026,t=0.743,P=0.457)的直接路径不显著。删除不显著的路径,对原始模型修改后得到修改模型,见图2。结果显示,修改模型各项拟合指标比较理想,修改模型的AIC、ECVI值比初始模型小,说明修改模型的拟合程度更好。采用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检验,重复抽取5 000次,计算95%CI,以检验中介作用的显著性,结果如表3表示,各路径的Bootstrap95%CI上下限均不包含0,说明各路径均成立。

图1 社会支持、知觉压力、希望与幸福感的初始模型(均为标准化路径系数)

表2 模型比较拟合指数

图2 社会支持、知觉压力、希望与幸福感的修改模型

表3 对中介效应显著性检验的Boostrap分析

3 讨 论

积极情绪与消极情绪间的关系是个体幸福感的基础,本研究表明,压力不仅能够降低老年人的PA和PE,同时能够增加NE和NE。在以往研究中更多的关注压力对NE的影响,而对积极情绪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16〕。积极情绪能帮助个体调动心理与社会资源,缓冲外界对身心造成的不良影响〔17〕,以更好的应对困境,维持和增强幸福感水平。伴随衰老的进程,老年人对外界环境的适应与调节能力逐渐下降,对未来生活的担忧、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层出不穷的新事物都削弱了其控制力,应对和处理压力的能力开始下降,负性事件造成的不良后果持续时间较长,紧张担忧造成内心失控,体验到较强的负性情绪。知觉压力不仅可以直接影响老年人的幸福感水平,还可以通过希望的中介作用间接影响幸福感。希望是一种指向未来积极的动机性状态,是对实现预定目标能力的信念〔18〕。高希望水平的老年人通常将压力与挫折看作是成长的契机而非不可改变的困境,拥有足够的毅力实现期望的目标。在感知到压力时,能充分发挥个人能力或优势,采取问题解决、求助等积极的应对策略,降低自责、逃避消极应对方式出现的可能。而且,希望能够增强战胜困难的信心及形成肯定性自我评价,淡化疾病造成的身体和心理的痛苦程度,有助于积极情感的形成和消极情感的减少〔19〕。

社会支持是影响老年人幸福感的重要因素之一。随着社会的变迁,尤其是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家庭结构趋于小型化,生活节奏日益加快,子女照顾老人的时间与精力有限〔20〕,部分老年人因为身体健康或者性格原因,与外界沟通交流机会较少,缺乏必要的社会支持,在无法处理来自内外环境中的威胁性刺激时,情绪低落、心情烦躁,产生无用感,体验到孤独、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此时,良好的社会支持系统可以对幸福起到保护作用〔21〕。老年人活动中心逐渐从工作环境转为家庭,家人可以提供物质支持、生活照顾以及情感慰藉与关怀。此外,与他人保持适度的友谊关系,有助于降低孤独感,获取健康知识,缓解精神压力,增进健康促进行为,有利于幸福感的提高。

高社会支持的老年人较多的受到正面氛围与积极事件的影响,容易觉察到自己被关心、被理解、被照顾,对自身、他人与社会的发展充满信心,保持对未来生活较高的希望水平。本研究提示,与积极进取,不断探寻生命的价值与意义相比,坦然接受老化,遵循生命周期的自然规律及时调整心态,正确处理人生发展潜能和生理功能减退的冲突,才能真正安享晚年。研究显示,社会支持通过希望的完全中介作用对幸福感产生影响,说明单纯的增加陪伴时间并不能提高幸福感水平,这也是部分老年人拒绝与子女共同居住的原因。但这并不意味着来自家庭、亲友的支持可有可无,传统的中国社会有着浓厚的家庭观念,家庭成员联结紧密,老人与子女共同居住的意愿强烈。因此,在工作之余,增加回家探望的机会,保持较高频率的沟通,关注老年人的情绪变化,尤其是在遭遇困境时的心理反应,防止因为敏感多疑而造成抑郁情绪的积累;鼓励老年人参加老年大学或者社区活动,获得精神愉悦和心理满足;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鼓励老年人继续从事轻体力劳动,保持适度的社会联结,从中获得价值感和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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