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民民主专政”看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议题设置*
2020-12-07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党和人民在长期实践探索中形成的科学制度体系。”(1)习近平:《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说明》,《人民日报》2019年11月6日。“人民民主专政”作为这一科学制度体系的最初议题设置,(2)议题设置是西方传播学语境中的一个词,旨在引导公众“想什么”和“怎样想”。在中国共产党的发展历程中,虽然沉淀了许多有关意识形态议题设置的成功范例,积累了丰富的议题设置经验,但并未直接称之为“议题设置”,而是作会议“主要讨论”或“集中讨论”的问题讲。在毛泽东的著作中,明确有对“议题”的讨论和说明,如“我们这次会议议题众多,中心的议题是将旧有土地制度加以改革的问题”(《毛泽东文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79页)。在中国共产党历史上,“议题”不仅指会议主题,而且是在聚焦“主题”的基础上,商讨如何引导干部群众,统一思想、集聚革命力量的问题。近年,为应对西方意识形态挑战,我国开始关注并吸收西方这一理论中的合理成分为我所用。2008年,胡锦涛在人民日报社视察时提出:“加强舆情分析,主动设置议题”的要求,运用议题设置理论研究意识形态问题开始受到学界的关注。是其建设和发展过程中至关重要的环节。它是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对历史发展趋势、社会重大事件和不同党派政治主张进行全局审视、战略把握的智慧结晶,是其为解决中国革命胜利后“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而提出的新型“国家制度”设想,是一套既适合中国革命传统也适应中国国情的政权形式。这一关乎国家前途命运的重大意识形态议题设置,使之由中国共产党倡导的一项政治主张转变为深入民心的政治理念,一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成果转化为成功的政治实践。梳理总结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设置“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经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从“站起来”“富起来”走向“强起来”的征程中,对加强党的绝对领导、保障人民主体地位、维护国家利益、彰显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极具时代价值。
一、“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的前提
“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为新中国的国家性质与政权形式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虽然该议题是伴随解放战争胜利发展过程中为“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而提出,但其形成则是历史、现实与舆论三方面合力的结果。
(一)中共对“建国”方案的探索为“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做了历史性铺垫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根据革命形势变化提出过一系列“建国”构想,为“人民民主专政”的提出奠定了思想基础。1919年,陈独秀、李大钊在《每周评论》第16号中提出“用革命的手段建立劳动阶级(无产阶级)的国家”的主张。中共一大提出“以无产阶级革命军队推翻资产阶级,由劳动阶级重建国家”的设想。中共二大提出“建设真正民主主义国家”。土地革命时期,因革命形势剧变,中共借鉴苏维埃组织模式,于1931年11月在中共中央苏区成立工农民主专政性质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将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作为政权的阶级基础。抗日战争初期,为适应抗战需要,中共在《致中国国民党书》中提出“建立中华民主共和国”的构想。之后,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1940年,毛泽东在《新民主主义论》中丰富了这一构想,提出我们“现在所要建立的中华民主共和国,只能是无产阶级领导下的一切反帝反封建的人们联合专政的民主共和国”即“新民主主义共和国”。(3)《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675页。解放战争时期,在总结以往经验的基础上,依据人民的愿望与国共力量的变化,中共最终提出“建立工人阶级为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的主张。据此,“人民民主专政”的主张在经过“劳动阶级的国家”“民主主义国家”“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华民主共和国”“新民主主义共和国”等方案演进的基础上渐进清晰、明朗。
(二)社会主要矛盾变化是“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提出的客观要求
1945年4月,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局势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毛泽东据此指出:“整个世界上反对法西斯侵略者的神圣的正义的战争, 已经取得了有决定意义的胜利”。(4)《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029、1027页。4月23日,他在中共七大开幕词中指出,中国具备了“一个强大的中国共产党,一个强大的解放区,全国人民的援助,国际人民的援助……在这些条件下,打败侵略者,建立新中国,应当说是完全可能的。”(5)《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029、1027页。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取得全面胜利。战后,帝国主义因其力量受到严重削弱而忙于休养生息,难以集中力量干涉中国革命,为新中国的成立提供了相对稳定的国际环境。国内因阶级矛盾取代民族矛盾上升为社会主要矛盾,推翻蒋介石反动统治成为革命斗争的首要任务。1947年10月,毛泽东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宣言》中提出:“废除蒋介石统治的独裁制度,实行人民民主制度”。(6)《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237、1375页。标志中共明确把“人民民主制度”作为未来国家的基本性质和主要价值追求。1948年12月,当人民解放战争取得决定性胜利后,毛泽东在《将革命进行到底》一文中向全国昭告:“在全国范围内推翻国民党的反动派统治,在全国范围内建立起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主体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共和国。”(7)《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237、1375页。随着解放战争进一步胜利,建立新中国的可能性条件和必要性条件更加充分,建立“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随即成为中国议事日程中的头等大事。
(三)各界对“建国”方案的热议为“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提供了舆论契机
抗战胜利后,未来的中国究竟要“建设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一话题引发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与探讨。1945年9月3日,蒋介石发表《庆祝抗日战争胜利对全国同胞广播词》,提出“军令政令的统一”的思想,仍然希望采取独裁统治的方式管理国家。而代表民族资产阶级和上层小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的中间派则主张走“中间道路”。他们既反对国民党的反革命道路,也反对共产党的革命道路,希望走一条国共两党之外的“第三条道路”,用“和平渐进的方式来转移政权”。他们认为自己“没有所谓偏左偏右的成见,亦没有资本主义民主和社会主义民主的成见,更没有拿苏联的经济民主来充实英美的政治民主”。(8)中国民主同盟中央文史资料委员会:《中国民主同盟历史文献(1941—1949)》,文史资料出版社,1983年,第71、76、77页。这看似无“成见”的主张,实质则是坚持走英美式资产阶级专政道路、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的虚伪表达。
中国到底该走向何方?国民党的独裁政治不可行,第三条道路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再无独立存在之可能,“只能在靠近共产党或靠近国民党中选择道路,而不能有其他道路。”(9)《周恩来选集》,上卷,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284页。多种“建国”方案的争论与博弈使人们的质疑更多、思想更混乱。为回应各方争论,理清思路、统一思想,毛泽东通过《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文,全面系统阐述了“人民民主专政”的基本思想,从多维角度论证了关于未来中国道路和制度的基本内涵和丰富内容,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提供了理论基础,并与《共同纲领》一道,从理论建构到具体规定,为新中国绘制了一幅宏伟蓝图,标志着以毛泽东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关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方案构思最终完成。
二、“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设置逻辑
“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虽然具备了历史、现实与舆论的充分条件,但中共运用何种逻辑整合分歧,设置一个富有意义框架的意识形态议题,影响社会各界按照自身所期待的“想什么”和“怎样想”的方向去“想”,最终“团结全国除了反动派以外的一切人,稳步地走到目的地”(10)《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81、1475页。是议题设置的必要条件。
(一)“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设置旨在改变人民被压迫被奴役的命运,赋予人民主体地位
在“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设置过程中,中共依据革命形势变化不断扩展“人民”概念的外延。大革命时期,中共已经意识到农民是无产阶级可靠的同盟军。之后,在《新民主主义论》中,毛泽东对“人民”概念作了明确界定,他说:“人民是什么?在中国,在现阶段,是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11)《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81、1475页。这四个阶级,共同构成“人民大众”的实体和人民民主专政的阶级基础。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将社会绝大多数人纳入统治阶级的预设性表达,使“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制度构想在逻辑起点上最大限度地与新政权的社会基础(绝大多数个体及其命运)紧密联系起来,确保这一关系未来国家发展的根本制度最大限度地被社会大众认同和接受。
首先,“人民民主专政”是基于改变人民在经济上被剥削命运所进行的生活目标设置。物质生活需要是人民最基本的需要。“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以改变人民物质生活为出发点,通过变革上层建筑,释放并激活生产力中最革命性的要素——人的主体性,以促进生产力的解放和发展。毛泽东指出:“消灭了旧的生产关系,确立了新的生产关系,这样就为新的生产力的发展开辟了道路。”(12)《毛泽东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32页。“人民民主专政”这一新型制度与新的生产力之间存在内在一致性,它能够为组织和发展社会经济提供相应的制度保障,确保人民过上幸福生活。新中国的道路设计和制度设计唯有从此点出发,才既符合中国传统的“民本”思想,又符合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需要理论,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人民参与建设新国家的热情,也才能从根本上谋求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据此逻辑,中国共产党的“初心”与“使命”也通过意识形态顶层设计被正式纳入新中国“建国”方案,并在新中国成立之后不断通过制度完善得以巩固和发展。
其次,“人民民主专政”是基于改变人民在政治上被压迫命运所进行的政治目标设置。中共认为,“三民主义”的“民权主义”和“人民民主专政”的最大区别在于坚持谁为领导的问题。“人民民主专政需要工人阶级的领导”,(13)《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9、1470、1476页。“专政的最高原则就是维护无产阶级同农民的联盟,使无产阶级能够保持领导作用和国家政权。”(14)《列宁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54页。这一论述的实质是通过解决“谁领导谁”的问题导出“政权属于人民”的结论,从根本上赋予人民当家作主的主体地位,并由此勾勒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政体雏形,使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具备实质性内容。在中共看来,只有以“人民当家作主”为前提设置未来国家的国体和政体,人民被奴役、被压迫的命运才能得到彻底改观。新中国成立70年的实践证明,正是这一高屋建瓴的政治构想,才有毛泽东向世界发出“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豪迈宣言,才有70年来新中国的独立自强。
再次,“人民民主专政”是基于改变人民在精神上被奴役命运的自由意志的表达。没有人的精神解放,就不会有人的自由意志,更不会有国家的独立自强。一方面,自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后,帝国主义在对华进行战争侵略的同时,也大肆进行文化奴役,期望中国人从思想上臣服于帝国主义统治。毛泽东深刻揭露了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本质,旨在“造就服从它们的知识干部和愚弄广大的中国人民。”(15)《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 1991年,第630页。另一方面,为挽救民族危亡,中国先进分子积极向西方学习,但从洋务运动到戊戌变法再到辛亥革命的道路探索,均以失败告终。残酷现实打破了中国人学习西方的“迷梦”,也产生了“为什么先生老是侵略学生”(16)《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9、1470、1476页。的自卑感及路在何方的迷茫感。再一方面,广大民众内遭封建主义四大绳索的奴役和压迫。鲁迅笔下精神胜利法的代言人阿Q、“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孔乙己、被封建礼教吞噬的祥林嫂等就是被其压迫的典型文艺形象。如果新生国家不能使民众精神得到彻底解放,国家独立和民族解放便缺乏内在支撑力量。只有通过“人民民主专政”的方式赋予人民主体地位,才能消除精神上压迫人民的“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等阶级势力,也只有将“人民民主专政”作为改造人民精神面貌的方法和途径,才能使人民成为国家的真正主人。因为,只有“有了人民的国家,人民才有可能在全国范围内和全体规模上,用民主的方法,教育自己和改造自己,使自己脱离内外反动派的影响(这个影响现在还是很大的,并将在长时期内存在着,不能很快地消灭),改造自己从旧社会得来的坏习惯和坏思想。”(17)《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9、1470、1476页。新中国成立70年的历史证明,正是在“人民主体”价值的引领下,中共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不断唤醒、组织和武装人民,人民精神面貌才经历了从迷茫到自觉、从自卑到自信、从被动走向主动的转变。
(二)“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设置旨在加强党的政权建设,巩固党的执政地位
“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是对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斗争的经验总结,是遵循实践探索和理论探索同构的逻辑进行的设置,旨在保障全党在重大问题上易于集中目标、积聚力量进行革命和建设成为可能。
首先,“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是对中国共产党政权建设经验的总结。“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酝酿、提出与设置的过程,是中共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发展历程。大革命时期,处在幼年的中共虽然提出了革命专政的目标是彻底反帝反封建,但未充分认识到领导权的重要性,致自身陷入白色恐怖之中。土地革命之后,中共把握革命斗争领导权,不断总结经验,明确了政权基础,初步构建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斗争模式,推动革命不断向前发展。抗日战争时期,这一斗争模式的“统战”特点尤为突出,毛泽东对此指出:“我们所建立的政权的性质,是民族统一战线的。这种政权,是一切赞成抗日又赞成民主的人们的政权,是几个革命阶级联合起来对于汉奸和反动派的民主专政。”(18)《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741、742页。之后,又创造性地提出“三三制政权”形式,即“共产党员占三分之一,非党的左派进步分子占三分之一,不左不右的中间派占三分之一。”(19)《毛泽东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741、742页。解放战争时期,随民族矛盾转变为阶级矛盾,政权形式也发生了根本转向。通过对政权建设经验的总结,毛泽东指出:“中国人民在几十年中积累起来的一切经验, 都叫我们实行人民民主专政”,(20)《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5、1480页。并用“我们的公式”“我们的主要经验”“我们的主要纲领”定位“人民民主专政”的内涵,即“工人阶级 (经过共产党) 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21)《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5、1480页。这一表达充分彰显了该议题并非主观臆想的产物,而是中共依据时代需要为解决革命斗争实际问题所进行的实践探索和理论思考的结果,是在历史出现多种可能性的紧要关头进行的智慧性判断和关键性抉择。
其次,“人民民主专政”是中国共产党在政权建设中始终坚持人民群众主体地位的必然成果。一方面,“人民民主专政”的议题设置秉持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原则,结合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复杂国情,将执政的阶级基础扩展到农民、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这是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在中国的发展与具体运用,使“人民”概念既与中国的“民本”传统相契合,又与国民党提出的“国民”相区别,也与西方“公民”概念不同,易为群众辨别、理解和接受。这样,“人民”概念不仅更具标识度,也更具包容性、变化性和适应性。另一方面,“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性质,决定了与之相适应的国家政权形式只能采取民主集中制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这一政权形式至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在实践上开辟了中国历史上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纪元,又于1954年新中国通过的第一部宪法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人民行使权力的机关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始,标志着这一国家根本政治制度获得了国家根本法的保障与支撑,具有了宪法基础。从此,这一根本政治制度最大限度地保障了人民的主体地位,激发了人民的主人翁意识与社会参与热情,在新中国的建设与发展过程中,展现出了它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既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中国特色”,也展示了它无比的优越性。
再次,“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是中共对政党执政历史规律探索的成果。“民主”既是“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重要内容,也是中共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执政历史周期律的新探索、新思路。1945年7月4日,毛泽东与黄炎培在“窑洞对”中指出:“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22)黄炎培:《八十年来》,文史资料出版社,1982年,第149页。以“人民民主专政”的方式设置未来的国家制度、建构国家治理体系,是期待将人民治理国家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化,通过制度保障执政党恪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践行“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思想路线。政府才能在“民主监督”下“不会懈怠”,(23)习近平:《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六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求是》2019年第18期。才能抵挡资产阶级“糖衣炮弹”的诱惑;才能在“民主集中”下,避免主观预想带来的执政风险,为党的长期执政提供制度保障。只有建立在对执政历史规律认知与把握基础上的国家道路设计、制度设计,才能以历史的长度、理论的深度和思想的高度说服并赢得不同党派、不同利益团体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服膺与支持。
(三)“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设置旨在改变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命运,谋求国家的独立富强
中国共产党认为,在建构一个什么样国家的重大问题上,中国既不能走封建主义的老路,也不能走资本主义道路,必须依靠“人民民主专政”“由农业国进到工业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进到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消灭阶级和实现大同。”(24)《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6、1476、1471、1471页。但要将“人民民主专政”上升为指导国家未来发展的方向性议题,必须“用无产阶级的宇宙观作为观察国家命运的工具”,(25)《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6、1476、1471、1471页。才能确保其方向的正确性,并最大限度动员全国力量进行社会主义建设。
首先,只有依靠“人民民主专政”才能摆脱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命运。毛泽东在中共七大报告中指出,建设什么样的国家,中国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中国之命运有两种”。一种是蒋介石提出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命运。这种主张集中体现在1943年3月蒋介石发表的《中国之命运》一文中所提出之观点:中国的命运取决于人民是否服从国民党及其领袖蒋介石的领导。蒋介石认为,“至于所谓自由主义与共产主义之争,则不外英美思想与苏俄思想的抄袭和附会”。(26)南方局党史资料编辑小组:《南方局党史资料——统一战线工作》,重庆出版社,1990年,第424-430页。另一种中国命运是:建立“一个独立、自由、民主、统一、富强的中国”,即一个“光明的中国,中国人民得到解放的新中国”。(27)《毛泽东选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 1991年,第1025-1026页。在《论人民民主专政》中,毛泽东指出:“在二十二年的长时间内,蒋介石把中国拖到了绝境。”(28)《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6、1476、1471、1471页。中国共产党必须站在关照国家命运的高度去审视和构建新中国的“国体”,中国才能摆脱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命运。这里,毛泽东将中国命运的选择与“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之间的历史关联、现实要求、理论推导紧密联系起来了。不仅体现出中共高瞻远瞩的政治站位,也展现了“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背后中共关于国家发展的理论思考、制度设计和洞察现实的社会统合能力,也反映了中共在多种历史因素及其力量较量中的政治决断力和领导力。
其次,只有依靠“人民民主专政”才能使中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新民主主义共和国是基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情下“一定历史时期的形式”预设。毛泽东对未来中国道路的走向问题,一方面承认它的前途存在三种可能,即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但另一方面又旗帜鲜明地强调,中国只有走“人民民主专政”的道路,才能使中国由新民主主义社会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因为,只有“人民民主专政”能够以制度方式最大限度地保障并充分彰显新型国家的“人民性”,为新民主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社会过渡明确所依靠的政权基础,体现社会主义的根本属性,进而在此基础上设定中国的基本政治制度、经济制度和文化制度,并据此为未来中国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建构和发展奠定坚实基础。这样,“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体现了国家根本制度与基本制度同频构建的基本策略。
再次,只有依靠“人民民主专政”才能为中国走向共产主义社会提供过渡条件。“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勾勒出了未来中国的国体,为《共同纲领》的完整呈现奠定了理论基础。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指出,如果“不谈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国家制度”,“即使你把‘人民’和‘国家’这两个词联接一千次,也丝毫不会对这个问题的解决有所帮助。”(2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45页。中共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学说,认为阶级和国家在未来必将走向消亡。“经过人民共和国到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到达阶级的消灭和世界的大同……唯一的路是经过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共和国。”(30)《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76、1476、1471、1471页。这样,以“人民民主专政”为“国体”的人民共和国成为新中国由社会主义社会进入共产主义社会的过渡条件。“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也由此实现了现实国家形态与社会理想同构的逻辑统一,使之不仅成为关乎社会现实的重大命题,也成为指引社会方向、影响国家未来发展的重大意识形态战略。
三、“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的传播策略
“人民民主专政”议题在理论上完成了系统化设置后,但推进其成为全党、全军、全民共识并上升为新型国家意识形态,需要在实践层面采取与之相配套的传播策略。这是“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离开了这一环节,其理论构想只能是写在纸上、挂在墙上的文字,无法转变为改变社会的现实力量。为实现这一目标,中共采取如下策略推进该议题的传播。
(一)“破”“立”结合,进行反击式传播
新中国成立之前,虽然中共有自己的舆论传播网络,但在国统区,大量的报纸、广播电台、通讯社等宣传机构仍然掌控在国民党手中。中共提出“人民民主专政”构想后,其媒体不仅提出诸多质疑,而且对之进行大肆歪曲和抨击。面对此局势,中共在与之交锋中,以点带面,化被动为主动,积极引导舆论走向。
首先,在军事动员中进行舆论反击。中共历来反对单纯军事观点,始终坚持“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的主张和策略,对“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宣传,始终将其贯穿于解放战争的军事动员中。中共认为,军事动员越及时、越坚决、越彻底,“人民民主专政”思想内容的传播就越迅速、越广泛。为此,中共前瞻性分析国民党的军事部署,揭露国民党策划“和平运动”烟幕弹的实质是“战争失败时求得喘息机会以利再战的阴谋计划”,破除蒋介石设置的舆论迷雾,提出将“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作为奋斗目标;动态研判社会各界对待革命的态度,针对“是将革命进行到底”还是“立即停下来”的疑惑,毛泽东指出,只有把“伟大的解放战争进行到底”“在全国范围内建立无产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主体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共和国”,才能使“中华民族来一个大翻身”,“中国人民来一个大解放”。(31)《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379、1375、1488、1503页。深刻睿智的洞察力、清晰明确的观点,凌然决绝的气势和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党政军民及各民主党派中产生了强烈的心理震荡,引发了强烈的社会反响。让人们在彷徨中看到了光亮、看到了方向、看到了希望,进而推动“人民民主专政”的学习,达到在态度上认真、在行动中贯彻的目的。
其次,“破”“立”结合,回击敌对势力的污蔑诋毁。解放战争胜利前夕,援蒋反共的美帝国主义为推卸战败责任,发表《美国与中国的关系——着重于 1944—1949 年时期》白皮书和艾奇逊的《附信》,诋毁中国政府为“极权政府”,苏联政府为“赤色帝国主义”。毛泽东一针见血地揭露其本质,指出:“艾奇逊公开说,要‘鼓励’中国的民主个人主义者摆脱所谓‘外国的羁绊’”,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推翻马克思列宁主义,推翻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制度”。(32)《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379、1375、1488、1503页。毛泽东认为,艾奇逊之所以得出此结论,皆是由资产阶级政府的民主虚伪性所导致的结果,在阶级矛盾极为尖锐的情况下,他们“索性不用那片资产阶级内部民主的幕布”了,于是便露出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在《为什么要讨论白皮书》一文中,毛泽东进一步阐释“人民民主专政”的科学内涵,即“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政府,对于人民内部来说,不是专政或独裁的,而是民主的。这个政府是人民自己的政府。这个政府的工作人员对于人民必须是恭恭敬敬地听话的。同时,他们又是人民的先生,用自我教育或自我批评的方法,教育人民。”(33)《毛泽东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379、1375、1488、1503页。通过对“人民民主专政”的科学诠释,以有理、有利、有节的方式回击美国帝国主义的污蔑与攻击,使“极权政府”的污名不攻自破,起到了正本清源的作用,提高了民众觉悟,凝聚了各方力量。
(二)通过政策文件定调,进行权威式传播
中共制定的政策文件是其解决社会现实问题的智慧结晶。通过纲领性文件定位、宣传性文件阐释、指令性文件提出要求的策略进行“人民民主专政”议题宣传,赋予其内容的权威性和合法性,是多维传播该议题的必要条件。
首先,通过纲领性文件赋予议题权威性。“人民民主专政”议题形成之后,其性质、内容通过纲领性文件以权威方式确定下来,以增强议题的可信度。1948 年1 月 18 日,中共中央颁布《关于目前党的政策中的几个重要问题》 的决定,明确将中国未来的国体概括为:“新民主主义的政权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帝反封建的政权”“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权力机关是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选出的各级政府。”(34)《胡乔木回忆毛泽东》,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542页。1949年6月,《论人民民主专政》发表,对中华人民共和国国体的阐释更加清晰和全面,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的起草奠定了基础。同年9月,《共同纲领》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政权属于人民。人民行使国家政权的机关为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和各级人民政府。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由人民用普选的方法产生之。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人民政府。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闭会期间,各级人民政府为行使各级政权的机关。”“各级政权机关一律实行民主集中制。”(35)《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25册,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760页。《共同纲领》起到临时宪法的作用,“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由此在实践层面展开,它不仅为其传播提供给了合法性依据,也为之后新中国的国家制度建设定了基调。
其次,通过宣传性文件阐释议题的基本精神。宣传与阐释是为了让群众广泛接受议题内容。一方面,宣传文件强调传播“人民民主专政”的重要性。1949年1月,毛泽东在政治局会议中下达宣传“人民民主专政”的任务,并提醒各宣传部门存在“对这个问题宣传得不够, 甚至党内也有人弄不清”的现象,强调“这是基本问题,必须讲清。讲清就有主动权, 否则就没有主动权, 没有道理好讲。”(36)《中共中央移驻西柏坡前后》,中共党史出版社,1998年,第332页。另一方面,宣传文件对于如何传播该议题的内容做了具体说明。1948 年 6 月 1 日,中共中央宣传部重印 《共产主义运动中的 “左派”幼稚病》一文,就“人民民主专政”与“无产阶级专政”之间的区别明确指出:“人民民主专政是无产阶级领导的、 人民大众的、 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资本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这种革命的社会性质,不是推翻一般资本主义,而是建立新民主主义的社会与建立各革命阶级联合专政的国家。”(37)《中共党史参考资料(六)·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435页。这样,中共为“人民民主专政”内容的传播提供了方法论指导,使之将宣传与阐释有机结合起来,将目标与内容协同起来,促使传播工作得以向纵深发展。
再次,通过指令性文件提出具体要求。通过指令性文件提出明确要求,是传播过程规范、有序、有效的基本保障。1948 年 9 月,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的报告中特别强调:“我们是人民民主专政,各级政府都要加上‘人民’二字,各种政权机关都要加上‘人民’二字,如法院叫人民法院,军队叫人民解放军,以示和蒋介石政权不同。”(38)《毛泽东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135页。遵循此要求,新中国的机关命名、政治协商会议、代表大会以及与百姓日常生活相关的内容都最大限度地与“人民”称谓挂钩,如“人民政府”“人民医院”“人民银行”“人民广场”“人民币”等名称或称谓,均体现了国家制度与人民的实际生活、与国家机构称谓的高度关联性,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这在宣传心理学理论上,是意识越过“前意识”和“潜意识”检阅环节,直接进入人内心的传播策略。这既是“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内容关于“人民性”的具体体现,也是增强其内容宣传吸附力的有效形式。
(三)借助多元媒介聚焦,进行弥散性传播
弥散性传播是借助物理学领域关于弥散效应原理而来的一个词汇。中共在意识形态传播中,善用、巧用这一原理,借用声、光、文共同构成的应力波效应,保持信息传递过程中与其自身特有的速度,使传播力在整体上拉长、上升沿变缓,波形出现高频震荡现象以增强传播效果的一种策略。其借助多种媒介宣传“人民民主专政”的方式属于其中的经典范例。
首先,进行由点到面的传播。在解放区,中共媒体关于“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播报,带动机关报纸、书籍、广播等多种媒介的大量转载或播放,形成由点到面的传播形态。1949年6月30日,新华社首次播发《论人民民主专政》,7月1日《人民日报》刊发,随后,《真理报》头版刊登,《人民论坛》全文刊载。除此之外,全文还通过正式出版的方式大量发行之。大量、密集、重复的播报策略,使“人民民主专政”议题宣传在短时间内形成同一信息内容的叠加态势。据 1949年7月12日北平广播电台播报:华北人民政府、中共中央华北各部门和所属各单位以及北平各机关、学校、公营企业、工厂等都在热烈学习《论人民民主专政》。一时间,在中共领导的解放区,掀起了学习《论人民民主专政》的热潮。
其次,进行由内到外、由外到内的循环式传播。“人民民主专政”的传播范围不仅限于国内,而且扩展到了国际社会。一方面,中共除了以常态方式积极推进“人民民主专政”议题的国际化传播,还专门出版了《论人民民主专政》英文版本,集中扩大“人民民主专政”思想的影响力;另一方面,世界各国共产主义政党在了解“人民民主专政”内容的基础上,也以《论人民民主专政》文章为播报焦点,在其国家进行了相应报道。如捷克共产党、美国共产党机关刊物全文刊载《论人民民主专政》,苏联《新时代》杂志发表《毛泽东论人民民主专政的基础》,法共中央机关报《人道报》,不仅全文刊载《论人民民主专政》,刊发前两天以显著位置预告,而且还通知全党学习该文。与此同时,中共又通过宣传部门,将国外的这些情况进行回流转播。而当国外的相关播报情况传递回国内,民众亦备受鼓舞。这样,《人民民主专政》的宣传既形成由内而外的弥散播报态势,又形成由外而内的回流反射效应,大大增强了信息播报内容的粘性与吸引力。
再次,在传播中把握关键节点。“人民民主专政”议题提出的时间和传播峰值并不完全重合,但却形成了传播燃点的爆破式聚焦点与信息播报的持续性覆盖有机协同的特点,以变奏方式推进议题的传播。以1949年《光明日报》对《论人民民主专政》的宣传为例,这一特征尤为突出。通过对1949年6月至12月《光明日报》数据库的分析,我们发现,涉及“人民民主专政”的词频分别为2、98、75、153、73、47、24个,发表文章的数量为843、1 516、1 588、1 474、1 481、1 504、1 310篇。(39)参见 《光明日报(1949—2017)》数据库,http://gmruc.egreenapple.com/.访问时间:2019年11月。其词频高峰值出现于9月,为153个;发表文章的高峰值出现在8月,为1 588篇,但整体均衡。高频词的点状峰值与发表文章的持续性特征之间呈现出明显的非协调现象。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比较多,既有政治议题与媒介议题播报节奏不完全同频的因素,也有政治性议题必须契合并服务于政治任务的因素,还有显性宣传方法(直接用语)与隐形传播技巧(间接用语)并用的因素,体现了中共依据现实需要、把握宣传技巧、对信息实施有效覆盖相结合的宣传策略及对重大意识形态议题传播的把控力。
综上所述,“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实践有机结合的产物,其形成过程既是实践催生理论的结果,更是历史发展多重合力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顺应时代要求,有效研判历史发展趋势,回应现实重大问题是成功设置重大意识形态议题的首要因素。中共作为中国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始终坚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审视历史、顺应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要求,结合中国实际、正确预判社会发展趋势,积极回应中国向何处去之争议,有效引领社会思潮。这是议题设置的主体和决策者,是能够成功设置这一关系中国前途命运重大议题的前提。离开这一前提,任何重大意识形态议题设置的必要性、目的性和指向性都有可能受到质疑。其次,提炼反映人民中心意志的内容是重大意识形态议题设置成功的核心。议题设置的功能在于引导议题设置对象“想什么”“怎么想”,促进主客体双方实现对话、达成共识。为此,能否从纷繁复杂的利益纠葛与思想观念中,集合社会最大公约数,凝练出反映人民中心意志的内容,是重大意识形态议题设置能否起到引导民众的关键,是对政党政治素养、政治智慧和社会治理能力的最大考验。再次,立体、多元、全覆盖实施策略是重大意识形态议题设置成功落地的关键。这一综合性要素,是议题设置主体利用设置内容、对传递给客体实际量值与期望值之间产生的偏差信号所进行的传播调控、以接近期望值的重要环节。它要求议题在传播过程中结合内外环境,善用差异化原则,聚焦争论焦点,形成对问题进行分解、选择、整合或疏离的有机链条,以推进议题设置目标落地。在推进议题设置从观念构想转化为实践、从党的政治主张转化为全国共识的过程中采取“破”“立”统一、政策赋权、信息叠加等策略,就是最好的例证。最后,重大意识形态议题设置不仅是关乎时局走向的问题,也是关乎国家长治久安的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年来取得的伟大成就,无不得益于这一奠基性的重大议题设置。新中国成立70年来,正是在人民民主专政制度的护佑下,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才得以不断巩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才越走越宽广,人民的生活才越来越美好。在世界处于大发展大变局的今天,在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心的当下,意识形态领域的挑战更加“乱花渐欲迷人眼”,不管是中美贸易战背后意识形态的刀光剑影,抑或是“宪政”“党治制”“专制”等别有用心的舆论攻击,再或是“香港修例风波”中的暗潮涌动,无一不警醒我们——“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既是人民主体地位的根本保障,更是国家安定团结的前提和基础。
回溯“人民民主专政”意识形态议题的形成、构建、传播策略,有助于我们从“人民民主专政”议题设置的过程中管窥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议题设置的“昨天”,“讲清楚历史性成就背后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理论、制度、文化优势”;(40)习近平:《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能没有灵魂》,《前线》2019年第5期。明确在世界政治经济格局调整和中国经济崛起的“今天”,提升中国共产党在意识形态领域内的议题设置水平,在与一切敌视社会主义制度的内外势力作斗争的过程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保障中华民族在走向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征程中更加顺畅地走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