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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道旅游发展的社区居民感知与影响因素
——以大别山国家风景道为例

2020-12-02杨效忠

关键词:大别山廊道态度

李 龙,杨效忠

(1.安徽师范大学 地理与旅游学院,安徽 芜湖 241002;2.宿州学院 管理学院,安徽 宿州 234000)

一 文献回顾

社区居民是旅游地重要的利益主体之一,社区居民对当地旅游开发的感知和态度直接影响着当地旅游经济的健康可持续发展,也影响着地方旅游经济的社会生态系统。因此,社区居民感知和态度受到国外学者的广泛关注,并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研究内容涉及社区居民对旅游环境影响的感知(1)Juanita C. Liu, Pauline J. Sheldon, Turgut Var, “Resident perception of the environmental impacts of tourism,”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14, no.1 (1987): 17-37.、居民对旅游业的依赖程度与积极性的关系(2)Nicholas Haralambopoulos, Abraham Pizam, “Perceived impacts of tourism: The case of samos,”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3, no.3 (1996): 503-526.、职业认同和环境认同等因素对居民旅游支持(行为)态度的影响(3)Robin Nunkoo, Dogan Gursoy, “Residents’ support for tourism: An identity perspective,”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39, no.1 (2012): 243-268.、社区居民对旅游影响感知与居民对特定生活领域满意度的关系(4)Kyungmi Kim, Muzaffer Uysal, M. Joseph Sirgy, “How does tourism in a community impact the quality of life of community residents?” Tourism Management 36 (2013): 527-540.,其中社区居民旅游感知影响因素方面的研究成果较多。Jerry等发现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居民对旅游业的预期都会直接影响居民的感知态度(5)Jerry D. Johnson, David J. Snepenger, Sevgin Akis, “Residents’ perceptions of tourism development,”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1, no.3 (1994): 629-642.;Dogan等则验证了社区支持旅游发展的影响因素,即社区关注程度、社区依恋、社会效益、社会成本等(6)Dogan Gursoy, Denney G. Rutherford, “Host attitudes toward tourism: An improved structural model,”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31, no.3 (2004): 495-516.;还有部分学者认为当地居民的同情理解、欢迎态度(7)Sedigheh Moghavvemi, et al, “The effect of residents’ personality, emotional solidarity, and community commitment on support for tourism development,” Tourism Management 63 (2017): 242-254.等也是影响居民认知的重要因素。国内学者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关注旅游地社区居民感知和态度问题,陆林较早开始调查旅游地居民的感知态度(8)陆林《旅游地居民态度调查研究——以皖南旅游区为例》,《自然资源学报》1996年第4期,第377-382页。。近十年来,社区居民感知态度的研究成果增长较快,研究内容主要有:分析社区居民旅游发展期望、旅游影响感知对旅游态度的影响(9)程绍文等《自然旅游地社区居民旅游发展期望与旅游影响感知对其旅游态度的影响——对中国九寨沟和英国NF国家公园的比较研究》,《地理研究》2010年第12期,第2179-2188页。,验证社区参与、获益感知和成本感知等因素对居民旅游发展态度的影响(10)王纯阳、屈海林《村落遗产地社区居民旅游发展态度的影响因素》,《地理学报》2014年第2期,第278-288页。,探讨居民主体因素与旅游影响感知、社区发展满意度之间的关系(11)唐晓云《古村落旅游社会文化影响:居民感知、态度与行为的关系——以广西龙脊平安寨为例》,《人文地理》2015年第1期,第135-142页。,揭示居民支持旅游开发的形成机制(12)郭安禧等《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对支持旅游开发的影响——生活质量和社区依恋的作用》,《经济管理》2018年第2期,第162-175页。。社区居民对区域旅游发展的感知和态度会受到微观居民个体因素、旅游资源特征和宏观社会经济环境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具体来说,交通线路的通达性、居民对风景区的了解程度、居民的响应程度等因素对社区居民旅游感知和态度的空间分异产生重要影响(13)李东和等《居民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空间分异——以黄山风景区为例》,《地理研究》2008年第4期,第963-972、976页。,旅游地性质、旅游经营机制、收益分配制度等也是影响居民旅游发展感知差异的重要因素(14)卢松等《旅游地居民对旅游影响感知和态度的比较——以西递景区与九寨沟景区为例》,《地理学报》2008年第6期,第646-656页。,尹寿兵等提出社区旅游发展和居民旅游收益受到距离景区的相对区位、社区组织介入情况、景区治理模式变迁等因素的共同影响(15)尹寿兵、刘云霞《风景区毗邻社区居民旅游感知和态度的差异及机制研究——以黄山市汤口镇为例》,《地理科学》2013年第4期,第427-434页。。

总体来看,关于社区居民对旅游开发感知和态度的研究成果主要从心理学、社会学、消费者行为学等领域切入研究,涉及社区居民对旅游经济、社会、文化和环境影响等方面的感知和态度,多选取社会交换理论、利益相关者理论、旅游地生命周期理论等理论支撑研究架构,研究方法涉及回归分析、因子分析、结构方程模型等。乡村社区居民具有异质性的特点,不同旅游社区居民或同一旅游社区不同特质居民对旅游开发的感知和态度都会存在一定差异,社区居民的感知态度差异直接影响着其对地方旅游建设的支持程度。通过文献梳理发现,目前从地理空间视角对社区居民感知和态度进行研究的成果相对较少(16)李东和等《基于旅游地居民感知和态度的旅游影响空间分异研究——以安徽省三河镇为例》,《地理科学》2007年第4期,第602-608页。。因此,本研究关注不同社区居民的感知差异,根据研究目的和前人研究基础,围绕旅游风景道建设对乡村社区居民影响这一核心议题,提出以下研究问题:乡村社区居民对旅游风景道建设及当地旅游发展的感知和态度如何?是否存在显著区域(空间)差异?影响社区居民感知和态度差异的因素有哪些?本文选取大别山国家风景道为案例地,分析不同社区居民对旅游风景道建设的感知差异以及感知差异产生的影响因素,试图为旅游风景道的开发建设提供理论依据,并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借鉴。

二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

(一)研究区概况

大别山区是国家1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之一。早在2012年,中央已在六安市启动了大别山旅游扶贫快速通道建设;2016年,国务院印发的《“十三五”旅游业发展规划的通知》明确了大别山国家风景道为25条国家风景道之一(17)《国务院关于印发“十三五”旅游业发展规划的通知》,新华网,2016年12月26日发布,2020年8月28日访问,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6-12/26/c_1120191325_3.htm。。大别山国家风景道集交通、旅游、扶贫等多重功能于一身,具有较为典型的研究价值。大别山国家风景道分为主体廊道和延伸廊道两部分,其中主体廊道以大别山旅游扶贫快速通道为依托,延伸廊道自济广高速单龙寺镇互通立交向东延伸,并在与儿街镇接济广高速。(18)李龙、杨效忠《旅游廊道扶贫:大别山旅游扶贫模式创新研究》,《安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5期,第31页。旅游扶贫快速通道将合武高速公路与济广高速公路之间的旅游景点以标准的二级公路连接起来,游客进入大别山腹地各景区的时间大大缩短。(19)李龙、杨效忠《大别山国家风景道视觉景观评价》,《皖西学院学报》2018年第5期,第149页。本文选取大别山国家风景道主体廊道为研究对象,考虑案例地的典型性和行政区划的完整性,选择磨子潭镇宋家河村、龙井冲村,太阳乡船舱村、金竹坪村,上土市镇铜锣寨村、陡沙河村,天堂寨镇前畈村、后畈村、渔潭村、马石村,燕子河镇大峡谷村,斑竹园镇斑竹园街道村共12个村以及天堂寨风景区、燕子河大峡谷景区、铜锣寨景区共3个景区作为调研案例地。

(二)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参与式农村调査法对社区居民进行深入访谈及问卷调查,获取一手数据资料。采用质性研究与量化研究相结合的混合研究方法进行数据分析。在进行问卷分析时,主要采用因子分析法提取社区居民对大别山风景道旅游开发感知的主要因子;在分析旅游感知差异的影响因素时,对访谈信息进行话语分析,通过不同访谈个体观点的相互印证以获取全面真实的信息。课题组设计调查问卷包括三个部分:(1)被访者基本信息,涉及被访者人口统计学特征变量;(2)家庭参与旅游业情况,包括被调查者是否为旅游经营户、是否支持当地旅游开发、参与旅游活动的积极性等;(3)社区居民对旅游廊道建设的感知态度调查,感知态度问卷量表采用李克特量表5级尺度进行量化(分别为非常不同意、不同意、一般、同意、非常同意),原量表共涉及29个问题,根据预调研样本分析结果和专家意见,删除7个测量指标,剩余22个测量指标。同时,针对基层政府工作人员、当地社区居民、旅游经营管理者、景区管理者、游客等不同利益主体,进行深度访谈和细节追问。按照总体10%的比例进行分层随机抽样,共发放问卷647份,访谈147人,剔除填写不完整的问卷,回收有效问卷520份,问卷有效率80.4%,样本总量达到了科学抽样5%的最低要求(见表1)。

表1 调查样本抽样情况

三 量表结构与因子提取

(一)量表结构

通过大量查阅旅游社区居民感知量表设计的相关研究文献,结合案例地实际情况设计社区居民对大别山国家风景道旅游开发感知的李克特量表(见表2)。依据Tosun的评判标准(20)当采用李克特五点量表进行测量时,变量均值在1-2.4之间表示反对,在2.5-3.4之间表示中立,在3.5-5之间表示赞同。参见:Cevat Tosun, “Host perceptions of impacts: A comparative tourism study,” 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 29, no.1 (2002): 238。,12个样本社区居民对大别山国家风景道建设总体呈现出积极正面的认知态度,其中大别山风景廊道对提高本村的知名度(M=4.11)认可度最高,对旅游发展改善本村交通状况(M=4.09)、改善乡村景观质量(M=3.92)、改善公共服务设施(M=3.90)认可度均较高;对旅游开发建设导致的负面影响大多持反对态度,如使本地居民信任度降低(M=2.23)、导致农田荒废现象增加(M=2.37)、导致当地空气质量下降(M=2.38)。由于大别山国家风景廊道不同社区旅游发展阶段不同,因此,认为风景道旅游开发会导致当地水污染加重(SD=0.994)、商品和服务价格上涨(SD=0.982)的分歧较大,对于旅游发展提高了村民环保意识(SD=0.604)、吸引投资机会增多(SD=0.611)的观点较为一致,较为赞同旅游发展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但个体观点分歧较大(M=3.82,SD=0.904),对旅游发展提高了居住环境质量的观点较为一致,认可度也较高(SD=0.717,M=3.74)。

表2 社区居民对风景道旅游开发的感知量表

(二)社区居民感知差异因子提取

利用SPSS 23.0软件对社区居民感知测量指标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和正交因子旋转最大方差法抽取社区居民感知主因子,提取出4个特征根大于1的公因子,解释了总变异量的64.21%,达到60%的标准。根据各因子的主要测量指标,将公因子1命名为“正向经济感知因子”(Ec+),公因子2命名为“正向环境感知因子”(En+),公因子3命名为“正向社会文化感知因子”(Sc+),公因子4命名为“旅游发展成本感知因子”(Dc-)。公因子1包括5个变量,涉及大别山国家风景道旅游开发对社区经济发展、投资机会以及对居民的就业、收入、生活水平等方面的正向影响变量;公因子2包括5个变量,反映旅游开发对乡村社区居住环境、景观质量、公共服务设施、交通状况以及村民环保意识等方面的正向影响变量;公因子3包括5个变量,反映旅游发展对乡村传统文化、知名度、女性社会地位、邻里关系以及社区居民对外来文化认知等方面的影响;公因子4包括7个变量,反映旅游开发带来的负面影响,涉及旅游开发对商品和服务价格、水和空气质量、居民日常生活、农田利用情况、居民信任度以及贫富差距等方面的感知(见表3)。整体来看,12个乡村社区居民对旅游开发的经济影响(M=3.696,SD=0.771)、环境影响(M=3.872,SD=0.796)、社会文化影响(M=3.668,SD=0.770)持有较为积极的认知,且分歧不大;不认可旅游开发造成的负面旅游发展成本,但意见分歧较大(M=2.474,SD=0.916)。

表3 社区居民感知正交旋转因子分析(21)提取方法为主成分分析法;旋转方法为凯撒正态化最大方差法,旋转在4次迭代后已收敛。

四 不同乡村社区居民的感知差异分析

(一)社区居民对风景道旅游发展的感知差异

由于不同乡村社区居民对风景道旅游开发的不同影响因子存在感知差异,本文取12个样本村对正向经济感知因子(Ec+)、正向环境感知因子(En+)、正向社会文化感知因子(Sc+)、旅游发展成本感知因子(Dc-)的均值进行比较分析(见表4)。通过数据分析可以看出如下感知差异。

表4 不同乡村社区居民主因子感知差异

1.龙井冲村(M=4.200)、金竹坪村(M=4.150)、前畈村(M=4.032)对大别山国家风景道旅游开发的正向经济感知位居前三,陡沙河村(M=2.904)正向经济感知值较低。调研发现金竹坪村、龙井冲村和前畈村位于大别山国家风景道道路旁边,交通便利。金竹坪村位于白马尖脚下,前畈村靠近天堂寨景区,均形成了农家乐集聚区;龙井冲村位于磨子潭水库旁边,周边风景优美,是非常重要的旅游节点;陡沙河村虽然靠近公路,但是在旅游开发过程中没有处理好与社区居民的关系,导致社区居民意见较大。

2.龙井冲村(M=4.266)、宋家河村(M=4.188)对大别山国家风景道旅游开发的正向环境感知值较高,船舱村(M=3.404)最低。龙井冲村按照景区标准重新建设,人居环境优良;船舱村处于旅游开发的起步阶段,基础设施建设不完善,居民环境感知较低。

3.正向社会文化影响感知方面,宋家河村(M=4.116)最高,船舱村(M=2.610)最低。

4.陡沙河村(M=2.857)对旅游发展成本感知值最高,斑竹园街道村(M=1.647)最低,金竹坪村(M=2.013)、宋家河村(M=2.019)感知值也较低。

(二)风景道旅游发展感知差异的影响因素

从不同的层面来看,社区居民对区域旅游发展的感知态度既有客观因素又有主观因素,既有微观层面的因素又有宏观层面的因素。例如,乡村的地理区位是一个地方发展旅游的先决条件之一,既是客观存在的影响因素,也是微观层面的影响因素。综合前人的研究观点,结合调研案例地的实际情况,本文认为大别山国家风景道沿线乡村社区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感知态度主要受到微观层面的乡村社区居民个体条件、旅游地特征因素和宏观层面的社会经济环境因素的影响(见图1)。

图1 社区居民旅游感知差异的影响因素

1.社区交通条件的变化导致社区居民受益情况发生变化,对大别山国家风景道旅游开发的感知态度也发生变化。“这个快速通道的建设使我们这个镇子变得边缘化了,以前游客都会从我们斑竹园镇经过,这让我们有了跟游客交谈以及留住游客的机会,而且因为我们这里拥有独特的农副产品,给我们都带来了一笔额外的经济收入。可是现在,游客都不从我们这里经过了,这让我们这里的游客量少了很多。”(访谈对象:斑竹园街道村农家乐经营者)斑竹园镇斑竹园街道村位于大别山国家风景道的起点,旅游公路的建设减少了游客在斑竹园镇的停留时间,致使部分受益主体(旅游经营户等)态度发生变化,同样的情况也存在于燕子河镇大峡谷村。“快速通道修建之前,大峡谷村位于交通的三岔路口,过往车辆途经这里,快速通道修建后车辆不从这里走了,对这边的带动作用不是很明显。”(访谈对象:燕子河镇大峡谷村村民)

2.旅游发展阶段不同或者社区旅游产业业态的成熟度不同导致社区遇到的问题也不同,旅游发展较早的社区会遇到物价上涨、社区贫富差距拉大等问题(如天堂寨镇前畈村);旅游刚起步或者业态不成熟的村,社区居民还未从旅游开发中获益,多以外出打工或务农为主(如太阳乡船舱村),因此对风景道旅游开发的认知态度也不尽相同。“旅游开发也有一定的负面影响,当地的肉制品等物价较周边地区高,物价上涨过快;大多数人都是向钱看齐,邻里关系也比较紧张;贫富差距也拉大了,攀比现象严重。”(访谈对象:天堂寨镇前畈村村民,非旅游业从业者)天堂寨镇前畈村的社区居民看到了旅游带来的益处,但也体会到了旅游快速发展带来的问题,而处于旅游起步阶段的太阳乡船舱村村民更多的是对旅游发展的期望。“我们这边年轻人大都外出打工,家里大多只剩老人和小孩,家里可以干的活少,挣不到钱。船舱村旅游刚开始,希望能多提供一些就业岗位,年龄大了也不愿在外面漂着了。”(访谈对象:太阳乡船舱村村民)

3.旅游受益主体或收益分配情况不同也会导致社区居民感知态度的差异。天堂寨前畈村、太阳乡金竹坪村、磨子潭镇龙井冲村等旅游发展较好的社区农家乐经营者大多持正面观点,而上土市镇陡沙河村社区居民虽然也认识到旅游发展的重要性,但是由于没有处理好企业与社区居民的关系,导致旅游开发安置点村民意见较大。“搬迁地居民与景区、政府关系比较紧张,景区一边开发一边经营,景区建设完成后,搬迁安置点居民返回景区内居民安置房居住。田地基本都被政府征收了,搬迁户最多就在景区内打打工,景区内不允许搬迁户私自经营有关旅游方面的事情。搬迁安置房的条件较差,洗澡还是烧水,太阳能还未安装完全。”(访谈对象:上土市镇陡沙河村安置点村民)

4.政府的政策支持对社区旅游的带动作用较为明显,也是社区居民感知差异的一个原因。天堂寨镇农家乐经营者受地方政府支持力度较大,获得了发展的契机,旅游参与者对旅游开发建设的经济感知较为正面。“我2012年开始经营旅游,开始的时候没有钱,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搞,后来镇上的领导帮忙并指导我们向银行贷款,这才让我们的经营逐渐走上了正轨。现在生意也好了,回头客也多了起来,亲戚朋友也都回来帮忙了。”(访谈对象:天堂寨前畈村农家乐经营者)天堂寨前畈村农家乐经营者和天堂寨镇政府工作人员的访谈均验证了政府支持政策的作用。“大别山快速通道拓宽取直以后,客流量也增多了,政府引导村民建设农家乐,比如符合条件的,政府给与补助1万元,农家小院做的有很多,同时也带动了三产,增加了居民收入。”(访谈对象:天堂寨镇政府工作人员)

5.旅游设施的完善程度会直接影响到游客的体验,进而影响到社区旅游经营。“扶贫快速通道建设后进出景区方便了,游客数量2012-2015年增长较快,2012年大约二三十万游客,到了2015年有55万人次,2017年、2019年人数始终保持在50多万人。2018年由于景区的索道停运导致景区人数有所下降,主要对老年人以及带小孩的群体影响较大。”(访谈对象:天堂寨景区管理人员)2018年天堂寨景区索道的停运不仅影响到景区的客流量,对周边社区旅游经营者也造成了一定影响,在访谈过程中发现天堂寨景区周边的村组社区旅游经营者普遍反映2018年的旅游收入比往年要差一些。

6.核心景区的辐射带动作用会直接影响客流量,对当地旅游经营和社区经济情况影响较为明显。相对交通的便利程度来讲,旅游项目的吸引力和辐射能力对社区旅游经营影响更为明显,斑竹园镇距离天堂寨景区较远,又没有较好的旅游项目支撑,旅游发展动力不足(22)“旅游扶贫通道可以吸引部分游客,但对当地经济的拉动作用并不太明显。公路缩短了距离,快来快去,对当地旅游来说留不住人。快速通道只是提供了交通方便,对于如何打造更好的辐射项目,目前来说还欠缺很多。”(访谈对象:斑竹园街道村政府工作人员);天堂寨景区的辐射范围主要集中在景区周边以及镇上(前畈村),对较为偏远的地区带动有限。“我们村距离镇上比较远,旅游对我们村带动作用比较小,条件好一点的都在公路附近开店或工作了,也有在镇上或县城里买房子了。物价涨了不少,特别是到镇上买东西花费更多了。”(访谈对象:天堂寨镇后畈村村民)

五 研究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与讨论

风景廊道串点成线,将入口节点、景区节点、观景节点、服务节点、项目节点以及村庄、小镇、农业资源等串联起来,构建成一个随走随停的体验空间;景区景点型旅游地通常呈现出圈层辐射的空间特征,在旅游影响范围和游客体验方式上与廊道型旅游地有着明显的不同。由于廊道不仅仅是一条道路的概念,而是一个空间域的概念,作为重要参与者的社区居民必将受到廊道旅游发展的影响,因此选择具有特殊性的风景廊道作为研究对象具有独特的意义。本文主要从旅游地特征和社会经济环境等方面对社区居民旅游感知差异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研究发现如下。

1.乡村社区居民对大别山国家风景道旅游开发可以提高本村的知名度认可度最高,对旅游发展改善本村交通状况、乡村景观质量以及公共服务设施认可度均较高。由于大别山国家风景廊道不同社区旅游发展阶段不同,因此认为风景道旅游开发会导致当地水污染加重、商品和服务价格上涨分歧较大,对于旅游发展提高了村民环保意识、吸引投资机会增多的观点较为一致;较为赞同旅游发展促进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但个体观点分歧较大;对旅游发展提高了居住环境质量的观点较为一致,认可度也较高。整体来看,12个样本乡村社区居民对旅游开发的经济、环境、社会文化影响持较为积极的认知,且分歧不大;不认可旅游开发造成的旅游发展负面成本,但意见分歧较大。由于乡村社区以及社区居民异质性的特点,导致对风景道旅游开发影响感知存在较为明显的差异。

2.大别山国家风景道沿线乡村社区居民对旅游发展的感知态度主要受到微观层面的乡村社区居民个体条件、旅游地特征因素和宏观层面的社会经济环境因素的影响。其中,微观层面的乡村社区居民个体条件包括受访者的性别、年龄、学历(受教育程度)、职业、收入来源、收入水平、社区居住时间、社区依恋程度、旅游业的依赖程度、个人的旅游发展预期等;旅游地特征因素包括旅游地的性质、旅游设施的完善程度、社区交通条件、社区区位条件、核心景区的辐射带动作用等。宏观层面的社会经济环境因素主要包括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旅游经济发展阶段、旅游收益分配制度、旅游业态成熟度、政府政策支持程度、旅游创造就业岗位等。

(二)建议

1.在旅游风景道规划设计的过程中,不仅要考虑旅游公路的景观设计,更重要的考虑是将廊道内部的景区、乡村、集镇、农业生产生活设施等要素串联起来,构建一个良性循环的旅游生态系统(23)李龙、杨效忠《旅游廊道:概念体系、发展历程与研究进展》,《旅游学刊》2020年第8期,第138页。。

2.需要考虑旅游廊道各个节点的错位发展。由于廊道内部各个节点地理区位、交通条件、资源禀赋等要素的不同,导致各个节点在旅游风景道建设过程中有不同的诉求。因此,不能仅关注核心旅游景区的发展,也要关注旅游景区辐射之外节点的错位发展,可以考虑为旅游发展提供补给服务、配套服务等,如打造为自驾游车队、骑行驴友俱乐部等提供专项服务的集聚区、营地等。

3.发挥政府的政策引导作用。调研发现,大别山风景廊道社区旅游发展不均衡特点较为明显,部分地区旅游基础设施和服务管理依然欠缺,因此,地方政府需要发挥政策的引导作用,如引导社会资本对旅游服务设施的投资、通过培训提高整体旅游服务管理水平等。

4.重视社区居民的参与。由于旅游发展阶段的不同以及旅游受益主体和收益分配的差异,不同社区或同一社区不同个体也有不同的诉求,因此需要有针对性地考虑社区居民的诉求,处理好旅游开发建设过程中旅游企业、社区居民、基层政府等不同利益主体间的关系(24)李龙、杨效忠、吴玲《旅游廊道扶贫:大别山旅游扶贫快速通道的实践——基于大别山旅游扶贫快速通道沿线12个村的调查》,《安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0年第1期,第22页。。

(三)不足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需要后续深化。

1.由于山区乡村社区和农户住宅相对分散,单个农户调研耗时较长,本次调研样本量较小,如果大幅增加样本量,可能会与本结论有一定的出入。

2.由于文章篇幅的限制,本文主要从旅游地特征和社会经济环境方面对社区居民旅游感知差异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没有对乡村社区居民旅游感知的人口统计学(个体特征)影响因素展开分析,也没有将廊道型旅游地与其他类型旅游地社区居民感知态度加以对比分析,这些都是后期需要深化研究的重点内容。

致谢:安徽师范大学研究生何鑫慧、王美勤、陈亚洲以及宿州学院旅游管理专业本科生许明祥、葛慧敏、明梦娇、吴苏明、葛娜娜等同学多次参与实地调研。在实地调研过程中,得到金寨县旅游委、霍山县旅游局、斑竹园镇、天堂寨镇、燕子河镇、上土市镇、太阳乡、磨子潭镇以及所辖12个村委及3个景区相关负责人的支持。在此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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