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近十年来“语文核心素养”研究的时空分布——基于CiteSpace软件的可视化分析

项裕荣（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广东广州 510665）

植金桂（广东技术师范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广东广州 510665）

一、引言

《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2017年版）》（以下简称“2017年版课标”）明确提出“语文核心素养”包括“语言建构与运用”“思维发展与提升”“审美鉴赏与创造”“文化传承与理解”这四个要素。这个概念的提出，既是语文教学的本质要求，也是新时代教育的使命。有学者指出，概念的明确有利于提高学生的语言运用能力，促进学生的思维发展，提高学生的审美素养，深化学生对传统文化的理解。[1]

当前，“语文核心素养”渐成研究热点，但另一方面，对于“语文核心素养”研究中的关键点的相关研究等进行深入分析的文章，尚寥寥无几。为了更加全面系统地了解“语文核心素养”的研究现状，本文采用CiteSpace软件，采集2011—2019年期间“语文核心素养”相关论文的信息，绘制知识图谱，从中分析该领域研究中的“潜藏”信息，探掘其发展规律，并试着剖析“语文核心素养”研究的趋势或问题，以供学界参考。

本研究采用的可视化软件CiteSpace，是美国德雷塞尔大学（Drexel University）陈超美研发的。[2]该软件适合多元、分时、动态的复杂网络分析，被广泛应用于学术分析，尤其擅长的是将某学科研究的发展趋势绘制成知识图谱，可向使用者直观地展现学科研究领域的关键文献、研究热点和未来走向等。笔者从中国知网（CNKI）2011—2019年的数据中，检出“语文核心素养”相关论文，得有效文献2479篇，导入CiteSpace软件进行数据分析。

以下我们以文献的发文时间、研究机构、研究作者分布图等关键因素为切入点，结合此种“大数据”分析以及软件特有的图谱形式，剖析相关情况。

二、“语文核心素养”论文的时空分布图及相关问题分析

本文主要针对论文的发表时间、发文机构以及作者的情况进行相关分析，以便把握整体的研究格局，以及格局形成中的细微因素。至于该领域中主要的研究机构及主要作者等关键信息的展示，也可为学者们的进一步研究打下基础。

（一）基于时间分布图的分析

从我们对近2500篇“语文核心素养”相关论文的发表时间的统计来看，相关文献呈现出逐年上升的趋势。首先，2011—2015年有关“语文核心素养”的文献还分别只是个位数，可谓形单影只，分别为1、2、2、1、7篇。可见这期间国内对“语文核心素养”这个整体概念的关注，是明显不足的。当然，这只是说明我们在概念上对“语文核心素养”未从整体上加以把握，理论的自觉性是不到位的，并不是说，基础教育中教师们会忽略学生们的语言建构能力或是思维能力品质等，自然也不会忽视语文的“文化传承”功能。其次，从2016—2017年，国内的发表文献出现“跳跃”性暴增，2016年发表文献第一次破百，为120篇。究其原因，则可追踪到2016年2月《中国学生发展素养（意见稿）》的公布，其中提出了我国学生的九大综合素养。从这时开始，该话题就已经引起教育界的广泛关注与讨论，同行对此也已经有所分析。特别是在当年9月，教育部委托北京师范大学组建的“核心素养研究课题组”正式发布了研究成果《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3]，这之后学者们对核心素养的研究可谓如火如荼，尤其是核心素养如何与课堂教学相结合、各学科相应的学科核心素养应该是什么等话题都持续升温。再次，从2018—2019年，发文量持续快速增多，2019年发表文献数量更是达到1113篇之多。发文数量的剧增，显然与2018年国家颁布的2017年版课标明确提出“语文核心素养”这一行动相关。所以“语文核心素养”的研究，也就一跃而成为当今教育研究的热点话题之一。从数据上来看，“语文核心素养”研究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2011—2015年的萌芽阶段，2016—2017年的起步阶段，2018—2019年的高速发展阶段。照此趋势判断，关于“语文核心素养”的热度在未来几年至少不会快速消退，2020年的发文数量极可能再创新高，而今后几年仍将会在高位徘徊。此外，文献数据也充分说明，教育部制定的“国家课程标准”等文献，对于基础教育以及相关研究，会产生巨大的指引作用，可见课程标准之类的“国家重器”的权威性与指引性，同时这也意味着我们在修订此类文件时，既需与时俱进，也需慎重对待。

（二）基于研究机构分析图的分析

笔者在CiteSpace（5.6.R2版本）中设置“Node Types”为“Institution”，运行软件，绘制出“语文核心素养”研究高产机构表格和高产机构合作网络图（见表1与图1）。

表1 “语文核心素养”研究机构的发文数量

表1列举了国内发文数量前十名的研究机构，其中，扬州大学文学院强势占据了文献发表量的第一位，共发文21篇，探讨问题涉及“语文核心素养”的涵义、特征、培养策略，以及基于核心素养下的阅读教学、文言文学习、语文的美育实施路径、口语交际教学、初中写作教学、识字教学设计等。以其中的《试论“语文核心素养”的涵义、特征及培养策略——基于研究性教学模式理论分析》[4]一文为例，该文认为“语文核心素养”具有基础性、动态性、终身性等特征，并通过梳理语文教师的核心素养理念，认为教学要善于创设问题情境，实施探究式教学，但短短两页的论文中要讨论这些丰富的议题，显然深入与细致必有欠缺。排第二位的是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发文量为10（限于篇幅以及本文主要想做的是宏观扫描，我们不再就其具体内容来说明该机构的影响力）。数据显示，这两所大学在“语文核心素养”研究领域方面确实更有研究热情，至于研究实力，自然尚待时间检验。

前十位的研究机构中，有八个属于高校，这说明我国高校在“语文核心素养”研究领域，占据着明显的话语权。

图1为“语文核心素养”研究机构的合作关系图谱，从中可以得知，排名前十的研究机构，分布较为分散，并没有形成密切的合作关系，都只能算是独立的研究实体。图中显示出合作机构关系较为密切的是江苏省的一些单位，包括苏州市中学、苏州大学实验学校、苏州市实验小学、苏州市盛泽实验小学这几所学校，这大致可以说明江苏的中小学合作意识较强，当然深入考察的话，还可以发现政府的巨大（强力）推动作用（江苏苏州地区的研究机构存在着联合署名发表论文的情况，这显示在软件中为“合作关系密切”，而实际情况则小有差异，事实上这些机构是共同举办了几场“语文课程改革高峰论坛”，论坛的综述恰好以“联名发表”的形式见诸期刊）。综合图谱内容及以上分析可得出以下几点：

图1 “语文核心素养”研究的机构合作网络图

其一，当前“语文核心素养”的研究，论文成果的高产机构主要集中在高校，中小学参与较少。这或许也与“课题研究”这种“论文生产方式”有关。此外，众所周知，一线的中小学教师，实践经验丰富，但理论探讨并不擅长。

其二，不仅高校与中小学的联系不密切，高校之间也未形成密切合作，而由地方政府主导的“论坛”等活动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推动基础教育研究中的热点话题由理论趋于实践。

结合研究机构的分析，我们认为，高校间的学术合作可能还在其次，但加强高校研究者与中小学一线教师的联系，促进研究成果的转化并进一步接受一线教学的实践检验，才是本话题的研究应重点突破的方向。同时，中小学语文教师也应更多地关注“语文核心素养”研究的学术前沿，共同推动教育理论的实践。我们相信，唯有高校研究者与中小学一线教师相互合作，我国语文教育中核心素养的培养才能真正地落实到位。

（三）基于研究作者分布图的分析

作者是文献研究的主体，“语文核心素养”成为近两年来语文教育界的热门话题之一，自然也吸引了教育领域内的优秀学者。请看笔者制成的两张表格（表2、表3）和用Citespace（5.6.R2版本）绘制成的“语文核心素养”作者合作网络图谱（图2）。

表2 “语文核心素养”的作者发文数量图

表3 “语文核心素养”作者核心期刊发文量

图2 “语文核心素养”作者合作网络分析图

首先，从表2可以看出，在该领域内研究数量最多的作者是刘飞，其次是郭家海，后八位作者中研究的数量皆为个位数，而且数量也相差无几。其次，通过表3得知，核心期刊的发文量，前三分别为徐鹏、徐林祥、郑昀。这说明在该领域中，作者发文数量与其核心期刊发文数量间，不构成正相关的态势。最后，从图2中可比较直观地看出具有明显合作关系的有刘飞和毛可刚、徐林祥和郑昀、张树苗和曾毅、王喜斌和王会娟、陈英和吕泉，其他分布均很零散。综上可知：高产的学者对话题有持续的关注热情；高水平论文作者则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攻关；学者与学者之间的合作有待加强。值得补充的信息是：高产作者的头两位刘飞与郭家海，分别是淮阴师范学院讲师与江苏省常州高级中学的高级教师；核心论文数量前三位中，徐鹏是东北师范大学教授，徐林祥与郑昀则分别是扬州大学的教授与讲师，二人也有多次合作。

通过在中国知网检索得知：在所有核心期刊中，文献被引最多的作者是徐林祥、郑昀，他们的论文一共被下载次数高达5144次，被引次数为86次。他们合作的一篇文章《基于“语文核心素养”的“语用热”再认识》认为，语文课程是一门关于语言文字运用的综合性、实践性课程，学生们语法修辞知识的不足，可以通过以下方法解决：培养学生的语言文字提升运用能力，探寻语言学与“语文核心素养”的共同的前沿地带，从语文教材中发现培养学生的“语文核心素养”的生长点。文中还举了教材中的很多例子用来证明文中观点，以促进“语文核心素养”与教学实践的有机结合。[5]此外，王超群、韦冬余的文章《初中写作教学问题及其对策——基于“语文核心素养”理论的分析》，一共被下载2731次，被引次数为62次，值得分析。文中指出，目前的初中写作教学存在写作教学目的应试化、写作教学内容模式化、写作教学方法随意化三大问题，并主张通过发挥教材范文的价值、强化经典阅读、鼓励性评价来提高学生的写作水平。[6]这两篇高引论文的影响力值得关注，而初中作文教学刚好也是热点与难点话题。

笔者以为，只有通过具体分析，才能把握这些高质量论文被“热引”或“高引”的原因。此时，软件的作用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换句话说，研究者想要把握学术动态与学科水平，依然离不开最基本的论文阅读。至于软件，如果另设关键词如“语用”“初中写作”等加以限定后搜索的话，自然可以更好地辅助我们宏观把握相关领域的研究动态。

三、结语：兼谈CiteSpace软件之利弊

不得不说，CiteSpace软件快速抓取信息的功能，对于学术史的梳理来说，确实有如虎添翼之感。通过对笔者绘制出的时空图谱进行分析，“语文核心素养”的研究格局呈现得相对清晰与明朗，尤其在数量观察与事物关联度上，该软件的可视化，给我们的观察所带来的“便捷”毋庸置疑。所以，我们可以轻松地观测到作者的发文量与核心期刊的发文量不成正比，观测到作者包括机构之间在该领域的学术合作都还有待加强等。当然，有同行已经从学理层面对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的使用进行了反思，指出其研究容易浮于表面。[7]

确实，当我们要深入挖掘这些数据价值时，研究者的学科知识就显得尤为重要。毕竟文章的标题与关键词等信息，较之“摘要”与“论文正文”还是过于枯干。软件毕竟只是“归类”与对比，对于这些信息背后的关联只能仰赖于我们自身的学术判断了。

本文有关“语文核心素养”研究的观测还只是最浅层的一种把握，事实上该软件还有更强大的一些功能，这有助于我们分析“语文核心素养”研究的整体格局与热点变化，这些我们将另文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