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IP视角下白裤瑶服饰文化保护研究

栾龙威

（韩山师范学院 陶瓷与非遗学院，广东 潮州 521041）

白裤瑶是瑶族的一个支系，主要分布在广西壮族自治区南丹县和贵州的荔波县，白裤瑶以男子身着齐膝白色大裆裤而命名。广西南丹县里湖、八圩瑶乡山林众多、地势险峻、自然环境比较封闭，早年间鲜少与外界交流，仍然保有男耕女织的习俗，其服饰“画绣合一”的特点也尤为著名。随着国家对非遗文化的大力保护，“IP”这一新兴词汇也逐渐步入人们的视野。

1 IP文化

IP是Intellectual Property的英文缩写，中文释义为“知识产权”。近年来，随着故宫IP产业大火，“文化IP”这个词被推到风口浪尖。IP的价值在于其内部包含的流量体系，IP是用来破解流量困局的，而流量恰恰是财富的象征。又如日本的熊本县，设计师造就的熊本熊这个形象，让这个城市有了巨大的流量和声誉。全国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副主任阎晓宏在2019年中国文化IP发展高峰论坛中指出：“文化IP是文化的承载与传承支持的重要内容。加速文化资源向文化IP转化，充分发挥文化IP的高附加值属性及价值传承，这都是面临的重要问题。”由此可见，基于白裤瑶服饰文化IP的文化研究保护尤为重要。

2 白裤瑶服饰文化IP的发展路径

2.1 深入发掘白裤瑶服饰文化内核

白裤瑶与其他少数民族相同，并没有自己的民族文字，“民间传说”“古歌”是承载历史故事的方式。然而，这些民族有一个共性，靠服饰图案传递民间故事，服饰成为穿在身上的无字史书。白裤瑶服饰图案的由来取决于较为丰富的民间文化故事，比如白裤瑶女子服饰背部的回形“大印”纹样和白裤瑶男子裤子膝盖的五指纹样，就是白裤瑶民族用来铭记历史的象征。相传，瑶王被莫姓女婿用萝卜骗走了象征权力的大印，还要以大印的名义攻打瑶王，瑶王失去大印寡不敌众，但仍奋力回击，双手撑着膝盖不停站起来作战，所以在裤子上用鲜血留下了“五指”的纹样，而后人为了铭记瑶王、铭记这段历史，便把象征权力的“瑶王印”绣在女子背牌上，把“五指”纹样绣在男子膝盖上。然而关于这些传说，也有很多学者在研究过程中提出质疑，比如“大印”的传说。因为白裤瑶女子背部相关“大印”纹样有7种基本样式，有学者认为如果是大印，样子应该中规中矩，不应有7种不同样式，应该是发展过程中的田地或者由“结绳记事”到“数字记事”的象征。虽然这都是白裤瑶服饰文化历史性的体现，都包含了白裤瑶人民对生命的敬畏和对生活的热爱，但是学术讲求真实性，在打造白裤瑶非遗IP的同时，理应深入挖掘白裤瑶服饰文化深层内涵，在开展扎实的理论和学术研究的同时，要特别提倡深入而广泛的田野调查，提倡求真务实、逻辑严谨的研究作风，尊重历史，尊重现实，面向未来。只有深入发掘白裤瑶服饰文化的深层内涵，才能抓住白裤瑶文化的核心精髓，打造白裤瑶文化“IP”[1-2]。

2.2 运用现代科技，辅助IP建构

白裤瑶服饰与大多数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面临着产出低、传承人老龄化的问题。面对这一问题，边保护边传承、发展中稳传承成为极为重要的保护战略，而白裤瑶服饰IP的建构应结合现代科技，用最新的手段发展非遗。白裤瑶服饰文化IP发展对现代科技的运用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保留非遗内核的同时，不排斥再加工和再生产的革新与进步。文化内核说白了就是文化的核心结构，是文化得以延续的精神资源。习近平总书记倡导让文化遗产活起来，一个重要含义就是从精神资源角度对文化遗产进行再阐发、再挖掘和再转化，释放蕴藏的物质、精神和制度潜能，让文化遗产从典籍、考古、博物馆，从民间、大众以及历史中走出来，续写传统文化复兴的煌赫篇章。现代新兴科学技术能够赋予白裤瑶服饰和相关衍生品更精良的品质、更丰富的形式以及更多可能。比如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南丹县里湖瑶族自治乡，是白裤瑶支系人口分布较多的区域，2011年以前，该乡服饰主要以博物馆展示的形式向世人展出。但2011年之后，由于国家政策不断向研究非遗倾斜，白裤瑶本族人民开始加大保护力度，重视科技人才培养，开始对白裤瑶服饰进行数字化保护、互联网开发等保护措施，让白裤瑶服饰文化非遗融入现代社会、融入现代生活，彻底改变非遗被束之高阁的状况，真正让保护与创新成果惠及寻常百姓、丰富大众生活。

二是要充分运用互联网+的传播力、公信力，大力宣传推广白裤瑶服饰内核文化和外在魅力。白裤瑶服饰文化是千百年来世世代代白裤瑶人民的智慧结晶，是不可再生的珍贵文化资源，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经济价值和审美价值。在打造非遗文化IP的同时，注重大力宣传与推广，打破文化的限制，制定周密的计划，让文化产生、传播做到无地域界限，以此助力联合保护与开发。比如借助时下较为流行的短视频传播，就能让非遗文化焕发新活力。比如最为成功的案例故宫博物院，充分借助新媒体让文物活起来，既丰富提升了自己的社会价值，又让故宫文化具有文化和商业的双重属性，从而释放更多价值，打造从文化认同到商业反哺的闭环。

2.3 打造有情感、年轻化的白裤瑶文化IP

大多数非物质文化遗产都因为接地性差成为精英文化而被社会雪藏，较少进入大众视野，政府方面也主要通过拨款“保护”和“传承”被雪藏的“博物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展。以此看来，若要重新构建关注度，需要政府和人民另辟蹊径。而打造有情感、年轻化的文化已成为不可多得的良方。只有让受众群体少的精英文化脱下厚厚的外衣，变得有情感、有故事、年轻化，才能更快地进入大众的视野，引起重视。比如近些年大火的“抖音”平台，已成功捕获了多数手工艺人的眼球，他们通过录制短视频吸粉无数。然而细细来看，那些成功在短视频界出圈的手工艺人，之所以能够获得众多粉丝，并不只是单纯生硬地把手工艺制品的制作过程和成品展示给大家，他们也会根据受众群体的习惯，将视频打造得有故事、有情感，博得粉丝眼球。61岁的竹编技艺传承人张心荣，在抖音上发布了精巧的竹帽、竹扇、竹篮等实用价值很高的器物作品，还有各种时尚新颖的手提包等时尚作品。可是，点击率最高的还是他为想养小狗而不得的小孙女做的竹编小狗，这就让非遗包含了情感的温度，也更能引起众人的共鸣和认同。又如网络爆红的李子柒，激发了许多外国人对中华传统文化的兴趣。她就是满足了人们的需求，现代人生活节奏快，很多人尤其是职场年轻人很难静下心来学习或是欣赏某个事物。李子柒正是抓住这一点，将本真的田园生活描绘得淋漓尽致，恰如其分地展示了多数人向往的富有温情、与世隔绝的生活。市场需求是不会关注一个人的出身和学历的，只要你能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就会得到丰厚的回报。白裤瑶服饰文化也是如此，当生产变得有情感、年轻化、更加接地气的时候，其传承自然也会发生“化学裂变”，自然能以新的方式引起人们的关注和重视。

2.4 产学研用结合发展，促成白裤瑶IP文化构建

“产学研用”是一种合作系统工程，顾名思义是生产、学习、科学研究、实践运用的系统合作。广西分布众多高校，而南宁还有专业对口的广西民族大学和广西艺术学院等高校。之前的学习研究模式是民族自我发展与保护，高校师生下乡调研的传统模式，并没有加入企业和众多科研单位。现阶段从学校方面讲，可以建立学校与企业、科研单位的合作，把以课堂传授知识为主的学校教育与直接获取实际经验、实践能力为主的生产、科研实践有机结合。以企业为主体，以市场为导向，在高校和相关研究部门深层挖掘白裤瑶服饰文化内核的同时，加强“产学研用”链条的闭合。首先，广西周边相关高校和对口科研部门要逐步探索“订单式”的人才培养模式，加强产学合作，让学生走出去，加强实践锻炼。还可以鼓励学生参加职业技能培训、分批次下乡调研，按照专业划分模块，比如人类学、民族学相关专业学生主要研究史论变迁；艺术学、民族服饰相关专业可以根据历史文化，与其他专业联手，展开艺术扩展和相关衍生品的开发，再与企业和相关科研部门直接对接，进行产品考核和量产，既让学生全方位了解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与技艺，又能专业互通，增强职业技能。其次高校可以推进“非遗进校园”等活动，设立相关的大师工作室，从南丹、里湖等白裤瑶群居地邀请非遗传承人在高校和研究部门授课，直接精准对接相关专业教师和学生，在培养大家的民族自豪感和文化认同感的同时，还能增进“大师”与“大师”之间，“大师”与企业和设计师，“大师”与教师，“大师”与学生之间的交流与合作，以知识带动产能，用实践拉动产出，以此来完善“产学研用”的链条，最大化促进白裤瑶服饰IP文化构建。

2.5 跨界合作，借助文化IP提高“文化消费”需求

“跨界”在营销界早已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只是到了如今，营销人士对于“跨界”营销的重视，已经远远超越了以往。当一个文化符号还无法诠释一种生活方式或者再现一种综合消费体验时，就需要几种文化符号联合起来进行诠释和再现。而这些文化符号的载体，就是不同的品牌。随着科技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进步，新兴消费群体的崛起带动着产品应用范围上的延伸。一个品牌单打独斗的时代已经结束，大白兔与气味图书馆合作的香薰开售10 min就售出14 000余件；人民日报新媒体一改往日严肃形象，与国产品牌李宁推出服饰箱包单品，把国潮独特风格表达的一览无遗；就连以痔疮膏闻名的马应龙都推出了3款口红。由此看来，跨界营销已逐渐成为品牌年轻化的有效手段，老树也借此发起了新芽。那像白裤瑶服饰这种非遗，怎样跨界来提高文化消费需求呢？

2.5.1 规划“白裤瑶小镇”，建设文化+旅游项目

作为一个文旅项目来说，建筑仅仅是风骨，文化才是灵魂。白裤瑶聚集区大都在广西贵州一带的高山地区，此处的共同特点是生态系统良好，青山绿水，温度适宜，这给规划“白裤瑶小镇”提供了优渥的自然地理条件。此时只需明晰发展定位，围绕传统、再生、未来3个核心，以长远的眼光营造文化生态，实现生产、生活、生态“三生融合”，以文化特色为引领，推动软硬件环境打造与白裤瑶服饰文化产业特色相匹配，加强传统渲染，完善基础设施，让宜居带动宜游。另外，还可以创办特色文化节，让老师、同学、游客甚至企业参与其中，加强对外展示与宣传。

2.5.2 开发文化旅游衍生品，实现跨界融合

在保持白裤瑶服饰本真性的基础上，开发满足市场不同层次、不同需求的产品和相关文化创意、文化旅游等衍生品，最大限度地实现跨界融合。早期，白裤瑶服饰因为制作工序繁多，制作精良而价格不菲。现阶段，可以分类开发，对于精品，可以面向高定或艺术收藏市场，满足高端消费需求而抓住民族文化精髓，与旅游、化妆、食品、服装等行业跨界融合，不断丰富创新，研发新产品，满足大众需要。

3 结语

创意诠释经典，设计引领未来。白裤瑶传统服饰文化为现代文化和艺术的研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养分，其连接历史和未来，融合经典与时尚，是很好的IP资源。服饰文化可以寻旧，但保护机制理应创新。让白裤瑶服饰传统文化获得现代新生，应切准时代脉搏，将白裤瑶服饰IP资源向文化IP转化，将传承和创新结合起来，用文化IP助推产业成功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