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蜂针疗法研究的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

周新宇 ，田元祥

（1. 哈尔滨工程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哈尔滨 150001；2. 中国中医科学院中医临床基础医学研究所 北京 100700）

蜂针疗法是民间蛰针治病经验与针灸医理相结合发展而成的一种医疗保健方法[1]，兴起于古埃及、印度、罗马和中国，文艺复兴时期传入西方，被广泛用于治疗风湿病。基于《素问·皮部论篇第五十六》中“百病之始生于皮毛，凡十二经络脉皆皮之部也”的论断，蜂针疗法最初采用蜜蜂蛰针直接蛰刺人体穴位，但因蜂毒量及其成分难以把控，而逐渐被蜂毒注射液所替代[2]。中医[3]认为，蜂针疗法具有通经络、调气血、调控机体良性发展、扶正祛邪之效。鉴于此，我国先后成立了中国中医蜂疗学会、中华预防医学蜂疗保健学组等蜂疗学会，积极推广此法[4]。

现阶段，我国围绕蜂针防治RA 开展了大量案例研究，但在作用机理及延展性研究方面较薄弱。国际文献则弥补了国内研究的空白，在成果方面表现出良好的创新性。因此，本文应用VOSviewer、CiteSpace 和Alluvial Generator，对蜂针疗法国际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旨在梳理该领域研究概况、展现研究热点及趋势，为我国创新性研究提供新思路。

1 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1.1 数据来源

以Web of Science 为数据源，检索式设置为TS=（bee venom therapy* OR bee venom acupuncture* OR apitherapy）；为提高分析质量，文献类型选择论文（Article）；为获取高质量文献数据，索引设置为SU=SCI-EXPANDED，时间跨度设为所有年限。截止至2019年4月23日，得到可纳入分析的文献共计347篇。

1.2 研究方法

利用科学计量软件VOSviewer 1.6.11、CiteSpace 5.3.R4 和Alluvial Generator 程序，对蜂针疗法国际发文趋势、发文地区及机构分布、作者合作关系、知识基础、标志性文献、研究热点及趋势进行可视化分析。

2 知识图谱可视化分析结果

2.1 年度发文分布

科学文献发文趋势能够反映研究领域的发展历程。在1966-1990 年间，蜂针疗法国际总发文量为9篇，这24 年之中仅8 年有发文记录，表明该项研究的关注程度较低，处于初创时期。1991 年后，蜂针疗法国际发文呈现连续性，且发文量为波动增长，表明该项研究进入成长时期。其中，1991-2015年间，逐年发文量增长显著；2016 年发文量同比上一年虽有小幅下降，但之后又呈缓慢增长态势，种种迹象表明蜂针疗法研究正由蓬勃发展转变为稳定发展阶段（图1）。

2.2 区域分布可视化

将全纪录纯文本信息导入CiteSpace 软件，时间分区自1966 至2019 年选择为1，节点类型选择国家（Country），数据设定Top50，阈值为（2,2,20）（4,3,20）（4,3,20），生成文献区域分布表1。

由表1 可以看出，韩国（128 篇）发文量居首，美国（51篇）和德国（34篇）分别位列发文量的第二和第三，中国内地（29 篇）次之，中国台湾（6 篇）排名第十三。根据中心性越高，对应国家的研究影响力越深，可知德国（0.22）在蜂针疗法领域的研究成果国际认可度最高，中国大陆（0.09）成果国际认可度一般，中国台湾（0.00）成果国际认可度差。该分析方法为了解该领域的各区域研究水平提供参考。

2.3 机构研究可视化

国家科学水平由该国所属研究机构的科研能力所决定。选取节点类型为机构（Institution），其余参数与本文2.2 设置相同，运行CiteSpace 软件可得到机构合作关系图谱（图2）。

表1 蜂针疗法国际文献区域分布（发文量≥7）

图中每个节点代表一所科研机构，且节点越大，对应机构发文量越多。据图可知，发文量不少于5 篇的科研机构共有16 所，其中韩国占12 所；庆熙大学（Kyung Hee Univ）发文63 篇居首；中国第四军医大学（Fourth Mil Med Univ）和中国医科大学（China Med Univ）成果相对突出，发文量分别为6 篇和5 篇。节点间连线意味着节点对应机构间存在科研合作关系，网络越密集，合作越紧密。这种紧密的合作关系打破了研究的地域局限性，为蜂针疗法国际化发展创造了有利的科研环境。该分析方法为寻求科研合作伙伴、建设国家一流蜂针疗法教研基地提供了依据。

2.4 作者合作可视化

图1 蜂针疗法国际文献逐年发文分布图

图2 蜂针疗法国际科研机构合作关系图谱（发文量≥5篇）

图3 蜂针疗法全球作者合作关系图谱（发文量≥10篇）

作为科研发起人与成果撰写者，作者是蜂针疗法国际化发展的源动力。选取节点类型为作者（Author），其余参数与本文2.2 设置相同，运行CiteSpace软件，可得到作者合作关系图谱（图3）。

图中每个节点代表一名作者，节点越大，对应作者发文量越多；节点间连线意味着节点对应作者间存在科研合作关系，网络越密集，合作越紧密。据图可知，蜂针疗法相关文献共涉及作者1 435人，共12人发文量不少于10篇，韩国学者Lee JH（33篇）发文量位居榜首。该研究领域作者合作紧密，但也不乏存在一些独立研究者。然而，高产作者相对集中于紧密网络之中，表明科研合作对于蜂针疗法成果产出大有裨益。该分析方法的价值在于相对直观的识别出高产作者，为寻找科研合作伙伴、辨识业内巨擘提供了依据。

2.5 知识基础可视化

引用行为是科研工作中的普遍现象，通过分析文献间共被引关系，有助于识别研究领域知识基础[5]。将全纪录制表符分隔文本信息导入VOSviewer 软件，令最少被引次数为6，共被引关系强度规范化方式、分辨参数及聚类成员最少数目为（Fractionalization,1,5），得到知识基础图谱（图4）。

这些文献形成4 个聚类，表明围绕蜂针疗法的国际文献可分为4个研究维度：（1）知识群1（蓝色）：从分子生物学视角探讨蜂毒在蜂针疗法中的效用。该部分研究包含对蜂毒功能性多肽组分测序[6]，对蜂毒肽治疗RA、缓解疼痛和抑制癌细胞生长作用机理的探讨[7-8]，以及对蜂毒明肽、MCD-肽等在蜂针治病过程中不同效用原理的阐述[9-10]。（2）知识群2（绿色）：穴位针刺在蜂针疗法中的效用。相关研究以“穴位是支配神经元的核心，通过刺激穴位激活内源性疼痛抑制系统，或改变神经递质和神经肽的局部释放”[11]猜想为指导，通过针刺血海、梁丘、鹤顶、足三里、肾俞等穴位表现出的明显镇痛效果[11-12]，阐释蜂针疗法的作用机制是“针”与“药”间的协同[13-15]。（3）知识群3（黄色）：通过活体实验论证蜂针疗法的效用。相关文献采用较大样本数，对蜂针治病中蜂毒用量、浓度以及针刺穴位进行了试验[16]，旨在提出该疗法在临床应用的规范化操作[17-19]。（4）知识群4（红色）：蜂针疗法过敏性研究及对策。针对肾上腺素肌肉注射、H1抗组胺药物或皮质类固醇缓解因蜂毒导致的大面积重度过敏，效果往往不理想，而提出膜翅目毒液免疫疗法（VIT）这一治疗手段[20]，并尝试制定出不同类型蜂毒的最佳应急策略[21]。

2.6 标志性文献分析

标志性文献往往因内容经典而得到业内科研工作者的持续关注，具有为开展相关研究提供借鉴的价值。因此，本文将近10 年的文献信息文件逐个导入Alluvial Generator，即可获得标志性文献图谱（图5）。

图4 国际蜂针疗法的知识基础

冲击流越长，说明文献被关注越久；流带越宽，表明文献被关注越集中[22]。由图5可以看出，呈现连续性被引≥5 的文献共3 篇，分别为“Therapeutic application of anti-arthritis, pain-releasing, and anti-cancer effects of bee venom and its constituent compounds”、“Bee venom injection into an acupuncture point reduces arthritis Associated edema and nociceptive responses”和“An overview of bee venom acupuncture in the treatment of arthritis”。 上述文献皆为蜂毒肽与针灸协同治疗RA及其引发的病理性疼痛的研究，且第一篇文献被关注程度最强，后两篇文献被关注度相对较弱。

2.7 研究热点及趋势

2.7.1 蜂针疗法研究热点

关键词是文章研究核心的高度凝练，通过对高频关键词的分析，有助于掌握该领域研究的热点[23]。将全纪录纯文本信息导入CiteSpace 软件，节点类型选择关键词（Keyword），其余参数与本文2.2 设置相同，剔除“bee venom acupuncture”“therapy”“apitherapy”等基础性词汇，可得到国际蜂针疗法研究热点图谱（图6）。

图5 标志性文献冲击流图

根据图6 中节点大小，可知“Acupuncture（针灸）”“Melittin（蜂毒肽）”“Arthriti（关节炎）”“Rat（实验鼠）”“allergy（过敏性反应）”“pain（疼痛）”“immunotherapy（免疫疗法）”“apoptosis（细胞凋亡）”是蜂针疗法研究领域的高频词，反映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1）蜂毒肽与针灸协同治疗关节炎及其引发的病理性疼痛[12;13;24]。（2）蜂毒肽诱导细胞凋亡机制[25]。（3）蜂针治疗引发病患过敏的应对之法[26]。

2.7.2 蜂针疗法研究趋势

突发文献是判断研究风向转变的一种常用分析方法[27]，其优势在于能够直观展现近年来学科或领域的研究热点与趋势。节点类型选择文献共被引（Reference），其余参数设置与2.7.1 保持一致，可得到2015-2019年突发文献（表2）。

据表可知，近5 年突发文献共4 篇，分别为“Bee venom reduces neuroinflammation in the MPTP-induced model of Parkinson’s disease”、“Effectiveness of acupuncture and bee venom acupuncture in idiopathic Parkinson’s disease”、“Anti-cancer effect of bee venom in prostate cancer cells through activation of caspase pathway via inactivation of NF- κB”和“Bee venom in cancer therapy”。上述文献为帕金森病与不同类型癌症的蜂针治疗研究，结合2019 年仍处于突发阶段，推断蜂针在帕金森病与不同类型癌症的治疗与康复应用或成为未来一段时间的研究趋势。

3 讨论

本研究采用科学计量法，对1966-2019 年蜂针疗法国际文献进行了可视化分析。根据国际发文趋势逐年递增，而我国发文量与中心性却不突出，说明梳理该领域国际研究概况、展现研究热点及趋势具有一定意义。

通过对机构与高产作者的可视化分析，表明韩国在该领域的科研成果更为瞩目、合作是提高自身科研竞争力的明智之选。因此，积极开展中韩在蜂针疗法的产学研合作将对我国在该领域的发展大有裨益。

通过对知识基础进行梳理，获悉国际蜂针疗法有四个研究维度。反观国内文献，可知我国在探究蜂毒在蜂针治病过程中发挥的效用与作用机理、应对该疗法引起的过敏反应这两方面还有待加强。基于相关研究需要依赖分子生物学技术和细胞生物学技术开展，提出“普及现代科学技术”、“加强对中医现代化发展是必然趋势的认知”是关键。

通过科学计量法辨识该领域代表性文献，可为开展相关研究提供理论基础；对高频关键词与突发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可弥补Alluvial Generator 难以辨识近期新形成的研究热点与趋势的不足。两种分析方法相结合，不仅有助于我国在蜂针治疗RA 作用机理上的深入研究，同时暗示了探究该疗法缓解帕金森病与不同类型癌症是创新性研究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