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居扶王山庄
2020-11-19皇泯
皇 泯
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生——速写《陪唐鹏速写扶王山庄小溪》
扶王山庄前,有一条清亮的小溪,年轻的溪水,映照古老的樟树。
过溪的便桥下,半月形的桥洞流淌着半月形的水,不论是初一还是十五,都合欢成圆月。
我陪唐鹏速写的时候,真有一对鸳鸯戏水于溪,惊落一叶老樟的秋。
匆匆又匆匆,素描本上,不能紧盯着素描,只能旁观着速写。
溪水依旧往下流,心潮陡然往上涌。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人生。
莫管季节浮光掠影的叶,只要内心深处清澈的水。
两棵同科的树,一棵枯一棵荣——速写《漆树村老屋边上有新房》
漆树村的老屋老了,老到实在是站不稳了,就添加两根拐杖,支撑光阴。
吊楼上,那一盏红灯笼,被风雨得有点岁月的泛白了,竹竿搭起的楼梯还固执着踮起脚尖的打探。
不小心踏空的,应该是年轻时的荒唐。
老屋边上有新房了,老两口的门牙,虽然已经关不住风,杂木靠背椅,却很扎实。
新型铝合金门窗,好像能关孙辈们很时髦的秘密。
其实,不就是那档子故事,只要事故没有发生。
在老屋和新房中间,有两棵同科的树,一棵枯一棵荣。
温饱之上的生活——速写《磨子湾》
翻过几个坡,就是磨子湾;
拐过几个弯,就到了磨子湾;
走了好几里山道,才见到磨子湾。
湾里的水,碧清着,因为秋而浅了。是不是所谓的望穿秋水,无从知晓。
水中的芦苇稀疏着,搁浅的船,却假寐着待撑的篙。
滩涂,以三十度的倾斜,葱郁着山乡画味。
而从滩涂东南方向弯过来的渔舟,并非诗意的唱晚。
有一两条蹦跶的山泉鱼,就是温饱之上的生活。
进扶王山庄前的山路——速写《进扶王山庄前的 山路》
过去进扶王山,翻过一坡又一坳。
坡不长,只是有点陡峭,抬头,仰翻了草帽;
坳不深,只是有点低凹,俯首,悬空一颗心。
坑坑洼洼的泥泞路,七弯八拐后,还有两三个倒拐子弯,急转出你一身毛毛汗。
如今进扶王山,高速公路修到了山边边上,宝马奔驰直接开到家门口。
我的视觉,我的高度,无法速写进扶王山庄前的山路。
唯有速写本上勾勒几棵路边的小树,线条几株路边的小草,才能生长我的感觉,茂盛我的心境。
挤开岩缝,寻找生存的空间——速写《扶王山溪水潺潺》
扶王山庄门前,有一座水泥桥——
桥龄不大,桥身爬满了绿苔,翻过桥栏的藤蔓,垂钓幻影。
桥下,长流的溪水,溜滑了青石板,摩圆了鹅卵石。
哗啦啦的一路清碧,响入空谷,响入廖家坪水库,响入了磨子湾……
溪岸边,夹生的杂树和茅草,深深扎入自己的根,紧紧抓住方寸之地,舍不得流失一粒泥土。
即使挤开一丝岩缝,也要寻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
世界很简单,无须刨根究底——速写《酸枣树与桂花树》
酸枣树与桂花树,长在一起,并非有特殊的意义。这方土地——
适宜酸枣树的甜酸,秋季就成熟了;
适宜桂花树的飘香,八月就盛开了。
一颗酸枣酸掉牙,那是酸枣树生津止渴的本事;
一树桂花满坡香,那是桂花树清香绝尘的能耐。
酸枣树高昂着阳光,桂花树低调着陈香。
生命,适者生存。生活,随遇而安。
世界,其实很简单,无须刨根究底。
抱成一团,友爱着日子迎来年——速写《阴山排一村田野稻草 垛》
山村田野,稻谷收割了,颗粒归仓了,秋天,金黄得只有草垛了。
一群稻草垛,手舞足蹈,不知道是梅山民间传统的巫、武、舞,还是西洋的伦巴、探戈、华尔兹?
围观的篱笆,津津乐道,笑得个前仰后翻直不起腰,有三五棵调皮的柳树爬上了篱笆墙,要看就看一个尽情尽兴。
也有两棵谙事的樟树,循规蹈矩的遵守着乡规民约。
去年的竹篱笆墙,站不稳今年了,就加固几根杂木,用竹篾和铁丝抱成一团,友爱着日子迎来年。
种植自己的月亮,晒着别人的阳光——速写《阴一村路边篱笆墙》
路边的野花都不能踩,何况菜园里的南瓜花。
菜园的篱笆墙,也许只为了藤蔓的攀缘,一竹枝,一榆木,就可支撑一个圆圆的南瓜,原生态的“红米饭南瓜汤”唱过后,一碟南瓜子,嗑出有滋有味的家长里短。
养成了习惯的一亩三分地,种植自己的月亮,晒着别人的阳光。
路边,菜园门的铁丝都锈断了,还能拦什么?
在扶王山,篱笆墙的影子,没有了那么长。通风透气的打扮,只是传统意义的民俗乡村,给画家和摄影家们一片取景的风光。
踮起脚尖看山外,山外还有山——速写《阴山排吊脚楼》
我并非住过阴山排的吊脚楼。
一爿乌黑的瓦,透露着亮瓦的天空,不但长方形的白天有阳光,长方形的黑夜也有月光。
登高的竹梯,只要不踏空,吊楼会踮起脚尖看山外,山外还有山。
门前的一棵枣树,会结枣,门前的另一棵枣树,也会结枣。
结的什么枣,要到枣儿成熟的时候。要不,问一问主人,不到落果早知道。
我仿佛住过阴山排的吊脚楼了,路边不断走向纵深的篱笆墙,生长着绿色的想象。
菌子,撑开娇嫩的生命——速写《扶王山庄寻幽》
记不起是第几次入住扶王山庄了,寻幽,已成常态。
山庄,筑在山窝里,环绕半岛的碧水,仿佛月舞云袖。
泳池中,古典着“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的诗意。
鱼戏山泉时,讲异国语言的牧羊、萨摩耶、拉布拉多,吠醒了陌生的静。
哥在茄子、豆角、白菜土里种植黎明,妹在柴灶上,烹饪原汁原味的黄昏。
这并不是理想化了的桃花源,男耕女织,仅仅只是远离现代喧嚣,回归田园生活的悠闲。
扶王山庄,寻幽成常态,不因为生在这里的寻根,也不因为长在这里的找乐,只想移栽在这里,再来一次生根发芽,哪怕是枯树萌生菌子,撑开娇嫩的生命。
笔蘸着晨光,浓墨重彩——速写《晓墨溪流过扶王山庄》
临别阴山排,才知清亮扶王山庄的是晓墨溪。
一条文绉绉的溪,飞流不了三千丈,便直泻三丈三,这就是梅山文化崇文尚武的源远流长……
南边的苦枣树,站在悬崖上,唱着苦尽甘会来;
北边的桂花树,也站在悬崖上,飘着绝尘的桂花香。
晓墨溪,似乎晓得点什么,让一桥飞贯南北,几枝跳皮的芦苇,在风中左右挑逗着,搔痒了情感。
于是,速写在单线条的勾勒后,用双杰记号笔蘸着晨光,浓墨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