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叶红

从我的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一棵高高的芙蓉树。烟树参差的春日里，花红点点，煞是好看。它牵动着我的灵感，照耀着我的文思，久而久之，我竟视这位隔窗而立的“邻居”为知己了。可是，有一个早晨，当我习惯性推窗而望时，蓦然发现昨夜的一场风雨已将它剥蚀得面目全非。立时，一种“繁花落尽”的悲凉掠过心头！联想到这些年来在这条人生道上磕磕碰碰、几经周折，又一次一次失落了许多心爱的朋友，生命不正如同这随风而逝的繁花吗？！这件事过了很久，我也就渐渐淡忘了。一次，我下乡归来，感觉室内空气有些沉闷，就不经意地打開了窗子，顿觉眼前一亮：一树火红的三角梅映入眼帘，在夕阳的背景下定格。意外的惊喜早使我有些不能自制，我诧异，当初在落花的背后，为什么竟没有发现这萌动着的绿色的生命呢？是的，芙蓉树的最后一片花瓣凋落了，人们对它的嘉许也遗忘在了往昔的记忆里，可是三角梅却成长了，那火炬般耀眼的红色小花向人们昭示着生命的更迭与延续。谁能说，失落与获得不是同一支歌呢？我久久地伫立在窗前，深深地感悟到，生命中没有四时不变的风景，只要心永远朝着阳光，你就会发现，每一个早晨都会有清丽而又朦胧的憧憬在你的窗前旋转、升腾，这个世界永远递送着希望的颂歌。

（牧青摘自中国文联出版社《纸页上的流年》一书，视觉中国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