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葱油饼
2020-11-17卢文芳江西
文 卢文芳(江西)
小时候家里穷,看着别家的孩子吃苹果、吃糖就会特别羡慕,回家哭闹着想吃。母亲不但不生气,反倒安慰说:“不哭,我给你们做葱油饼吃,那香味绝对胜过苹果和糖。”
母亲先去厨房前栽着葱的大瓦盆里摘了一小捧葱,小小的葱味儿很浓,用清水洗干净后,切碎装盘备用。然后从厨房柜子里拿出一大包面粉,取一部分放到一个大碗里,加入切好的葱末,放水用手搅拌均匀后把面团放在抹了一层干面粉的砧板上慢慢揉面。母亲灵巧熟练的双手就像在面上跳舞,又像是对面施了魔法。我盯着看呆了,于是叫母亲捏一点面给我揉,母亲说,先洗手才可以。沾满了小葱花的小面团软软的真有趣,在我手上也很听话,我一直揉着小面团,母亲说这个小面团要被我揉熟了。母亲说揉面有绝招,揉好的面稍微稀一点,煎出来的饼会柔软爽口。
准备就绪,母亲就开始煎饼了。锅烧红后放油,油量稍微多一点,待油九分热,母亲便用小汤匙一勺一勺把稀稀的面羹放入锅中,冒着泡泡的热油包裹着一个个小面块儿在锅里打着转转,就像一个个舞者在舞池里舞动,那炫目的闪着金光的舞池让她们激情四射。我站在灶台边盯着锅里一个个翻滚的葱油饼,葱香溢满了整个厨房,钻进我的嘴巴里,鼻子里,还在我的衣服里安家,我垂涎欲滴,恨不得马上就能吃到。
第一锅葱油饼一起锅,看着金黄的、香气扑鼻的葱油饼时我就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抓,母亲见了用手轻轻打我一下制止我:“现在火气,不能吃。”我嘟着嘴走开了。母亲取来大脸盘,里面放了半脸盘凉水,然后把盛了葱油饼的大碗放进脸盘。我无奈地等待着浸凉的葱油饼。热油还在锅里沸腾,第二锅葱油饼又开煎了,我闲着没事,趁母亲不注意偷偷地将我刚才一直捏着的小面团轻轻地丢进油锅,等母亲的第二锅葱油饼起锅,我就迫不及待地找回我的小面团,嘴里还囔囔道:“哈哈,我做的葱油饼,我要吃。”
等母亲煎完所有的葱油饼,浸在凉水里的第一锅葱油饼也差不多可以吃了。我怯怯地对母亲说:“我可以吃一个吗?”母亲瞪我一眼:“小好吃婆,吃一个吧。端到大厅桌上去,大家都可以先吃一个。”我兴奋地一手端着葱油饼,一手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顿时茶油、葱花、面的香味刺激着我的味蕾,让我回味无穷,实在太香太好吃了。我端着葱油饼放到大厅桌子时,一块葱油饼已经吃完,随即又拿起第二块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感觉真好,那时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得上母亲煎的葱油饼,什么苹果呀,奶糖呀,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就是我的母亲,在缺衣少食的年月,她总能变出好东西给我们吃,让我们得到很大的心灵满足。